第287章 三個問題，三個答案
說實話。
當聽林風說完請自己兄弟兩個來清理勞倫斯家族的刺頭時，迪盧克和凱亞的反應都是荒謬絕倫。
以至於他們兩個盯了優菈很久，想要從優菈臉上看出什麼不忍不舍之類的情緒來。
不過，很遺憾。
優菈只是手上的動作略有停滯，臉上的表情卻沒怎麼改變過。
也就是說。
優菈實現是知道並且同意這件事的。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優菈·勞倫斯麼？
先前優菈還沒有離開蒙德的時候，迪盧克和凱亞偶爾也和她打過交道。
雖說那時候因為勞倫斯家族的名聲，他們不太方便過多了解優菈。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了解到優菈·勞倫斯是一位優秀的劍士，同時也與那些自視甚高、令人生厭的勞倫斯家族族人不一樣。
除了嘴上不饒人。
人品方面都算得上是極好的。
怎麼跟著這個艾伯特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冷淡的樣子，甚至對自己的親族都能痛下如此狠手。
可仔細想一想的話。
林風和優菈的做法又是改變勞倫斯家族現狀最快最好的辦法了。
與看著精細實際上做事大大咧咧的迪盧克不同。
凱亞是個心思極為縝密的人，察言觀色和搜集情報的能力在蒙德這邊都屬一流。
很早之前。
他就發現了西風騎士團對於勞倫斯家族的苛刻有些不太正常。
在做了庶務長、手中有了權利之後，凱亞便有更多的機會去接觸到有關於蒙德的一些秘密了。
出於某些不好啟齒的原因。
凱亞本就對蒙德的秘密非常上心，一來二去之下，還真讓他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勞倫斯家族的墮落是被西風騎士團有意引導的。
讓一個家族背負惡名容易。
讓一個家族背負千年的惡名，這就很難了。
可西風騎士團做到了這一點，散布惡名，學習歷史，詩歌傳播，家族腐化，歷任大團長無不重複著對於勞倫斯家族的打壓。
直到現在。
已經不需要西風騎士團再動手，勞倫斯家族自己內部就是蛀蟲滿地，極少會再出現像優菈這樣思想開明的年輕人了。
至於林風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凱亞猜測可能是與最近蒙德的動向有關。
儘管已經不在西風騎士團任職了，可他還是有手段去了解西風騎士團內部消息的。
這其中，就包括最近法爾伽大團長對勞倫斯家族的一些安排。
凱亞很敏銳地從其中嗅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西風騎士團，對勞倫斯家族的態度可能轉變了。
安排工作，安排住所，循循善誘地勸導勞倫斯家族的人，甚至有意無意地將勞倫斯家族的年輕人與老人分開。
現在就差宣布西風騎士團開始公開招收勞倫斯家族的族人了。
「是因為他麼？」
凱亞看了一眼神態輕鬆的林風，心中暗道一聲。
西風騎士團對勞倫斯家族的改變，正是從林風帶走優菈之後開始的。
凱亞越想越覺得這事還真是極有可能的。
搞不好還是法爾伽大團長和林風達成了什麼私下裡的交易也說不定。
畢竟現在蒙德的經濟命脈晨曦酒莊就被至冬牢牢把控在了手中，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極簡經濟學》。」
凱亞深吸一口氣，想到了一本他之前在蒙德圖書館裡看到的書。
這本書的署名就是艾伯特·塞巴斯蒂安。
與其說這是一本書，倒不如說，這只是一篇論文。
也就短短的十幾頁。
但是對當時主掌蒙德經濟的克利普斯來說，簡直就是如獲至寶一般。
並且西風騎士團對這本書的管控極其嚴格，嚴禁外借和抄寫，只能在圖書館內閱覽。
除此之外。
《蒙德武道簡析》，《美食論》，《閒散詩歌集》，《一千零一夜》等等零零散散不下十幾本涉及到方方面面領域並以論文形式存在的書籍。
這些都是艾伯特·塞巴斯蒂安的著作。
還有像蒙德暗部使用的那種奇怪的密語，也是艾伯特·塞巴斯蒂安創造的。
「呼——」
「可怕的人。」
「難怪大團長會和他合作。」
回憶良久，凱亞在心中對勞倫斯家族這事定了性。
既然是法爾伽大團長授意的，那自己和迪盧克順勢賣個人情也沒問題。
想到這。
凱亞對著還在眉關緊縮的迪盧克使了個眼色，隨後應聲道：「艾伯特先生的委託我們接了。」
「很好。」
林風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道：「作為酬勞，我可以回答你們三個問題，不管你們問什麼，我都會如實回答，真實性絕對可靠，當然了，如果你們沒有要問的，咱們的交易就算達成了。」
三個問題換迪盧克和凱亞出手。
聽起來這事迪盧克他們虧大了。
但他們兄弟兩個對視一眼後，立馬就一副生怕林風反悔的樣子同意了下來。
「第一個問題。」
「你今天對我說這些事情是為了什麼目的？」
兄弟倆眼神交流一會後，迪盧克便沉聲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這事迪盧克很在意。
他之所以會退出西風騎士團，就是因為克利普斯判斷法爾伽針對晨曦酒莊，想要逼迫他們將晨曦酒莊這個經濟命脈交付給西風騎士團。
可現在林風又說針對晨曦酒莊是他的報復。
這就把迪盧克整得有點不自信了。
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太衝動了。
要知道，不僅僅晨曦酒莊是萊艮芬德家族的心血，晨曦騎士更是克利普斯一個不能忘懷的執念。
而自己退出西風騎士團的行為。
就等於是將晨曦騎士這個稱號徹底封死在了歷史的塵埃中。
晨曦酒莊岌岌可危，晨曦騎士稱號徹底蒙塵，克利普斯這一段時間仿佛蒼老了二十歲，原本健壯的身體日漸消瘦，一頭的黑髮變得黑白交錯。
迪盧克知道這是心病來的。
可是他已經宣布了退出西風騎士團，就算是知道了克利普斯心病源頭在這，但他還是無能為力。
然而現在林風突如其來地針對晨曦酒莊的事情都大包大攬在了自己身上，這件事便突然有了一絲轉機。
只不過。
迪盧克還是想親耳聽到林風對此的答覆。
「就和你想的一樣。」
「為了讓你回西風騎士團。」
林風笑道：「你們的法爾伽大團長親自找上門委託我做的事情。」
說到這裡的時候。
雖然早就知道了真相，優菈還是依然有些哭笑不得。
什麼法爾伽的委託.
法爾伽墳頭草都快比他本人高了，哪有功夫找林風來委託這件事。
他們找上門來吐露當初的真相，是因為霍爾蒙克斯說了一句，西風騎士團太缺人，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
所以林風才會想著幫他減輕一點負擔。
而另一邊聽到林風答覆的凱亞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就知道肯定是法爾伽和他達成了什麼交易。
還真是這樣。
法爾伽取消西風騎士團對勞倫斯家族的迫害，同時慢慢恢復勞倫斯家族的名聲，讓優菈·勞倫斯不再受家族之名的困擾。
然後林風負責前來勸說迪盧克回到西風騎士團，為了讓迪盧克相信真實性，他還將羅莎莉亞也請了過來他的話作證。
至於為什麼是迪盧克而不是他凱亞·亞爾伯里奇。
是因為萊艮芬德家族對晨曦騎士這個稱號有執念，這個執念同樣繼承到了迪盧克身上。
凱亞甚至還猜測。
如果迪盧克宣布重回西風騎士團，不僅騎兵隊長這個職務會重回到他身上，法爾伽還會立即將晨曦騎士這個稱號授予給他。
迪盧克也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下。
他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了。
與此同時，他在心中也暗暗做出決定了。
「還有問題麼？」
看他們兄弟倆神色各異，林風笑著問道。
這次。
換凱亞來問了：「你現在與蒙德是什麼樣的關係？」
這個問題同樣很重要。
林風曾經對蒙德有過無可比擬的巨大貢獻。
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
但在他養父死後，他又險些毀了蒙德。
直到現在。
蒙德的經濟都被至冬的北國銀行捏死，不只是晨曦酒莊每天都經濟拉滿，蒙德城內的北國銀行更是侵占了大量的蒙德資產，蒙德人對此卻沒有絲毫辦法。
這一切。
都是那個自詡被背叛的林風一手主導的。
如今他又說自己和法爾伽大團長是合作關係。
這就讓他的立場愈發模糊了起來。
他到底是針對蒙德還是幫助蒙德，這真的讓人搞不清楚。
如果他因為法爾伽大團長的緣故幫助蒙德，這種幫助能持續多久？這也是個問題。
如果他還在敵視蒙德，那麼現在脆弱的蒙德到底該如何應對愈發權勢滔天的他。
對於這個犀利的問題。
林風坦然答道：「殺父之仇已報，我沒有理由繼續針對你們蒙德，但我也不可能幫助你們，法爾伽和我的交易，只不過是因為我有需求而已。」
前面是真的，後半句是假的。
改造勞倫斯家族的主意是霍爾蒙克斯自己想的，幫助他找迪盧克回去是林風自願的。
這麼說，單純只是因為他不想讓人懷疑他和霍爾蒙克斯的關係，從而對霍爾蒙克斯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來說，無傷大雅。
迪盧克和凱亞一起點了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
他們兩個並沒有急著問，而是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了一番。
過了好半天，林風他們杯中的酒夠喝乾了，迪盧克才面色凝重地開口問道：「風神大人，他真的回來了麼？」
這件事可不是迪盧克和凱亞的私事。
而是所有蒙德人都心心念念的事情。
法爾伽曾宣布過風神歸來，風魔龍便是被他降服的，從此蒙德將不會再受風災困擾。
這個消息引得蒙德城居民歡呼雀躍不已，那幾天連蒲公英酒都差點不夠賣了，甚至外交官們也開始強硬了起來，在外交桌上頻頻擠兌地至冬使節啞口無言。
但時間一長。
風神始終都沒有出現。
那些在教堂里祈禱的民眾得不到風神的回應，修女們與主教也未獲得新的神諭，隨著至冬駐紮在蒙德的執行官到來，強硬的態度再次讓蒙德外交上陷入了頹勢。
更糟糕的是。
神器天空之琴還丟失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從西風教堂里被人偷走了。
人們誠惶誠恐地擔心著風神大人的降怒。
可左等右等，風神大人依然還是沒有動靜。
於是風神大人實際上並未回歸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這不僅僅引起了風神信徒的不滿，還又一次讓法爾伽名聲掃地，連帶著西風騎士團的信譽都受到了波及。
如今蒙德城裡至冬的執行官蠢蠢欲動，晨曦酒莊前途未卜，經濟命脈岌岌可危，沒心沒肺的蒙德人還在終日飲酒作樂，感知敏銳的蒙德人終日人心惶惶。
這樣複雜混亂的局勢和糜爛的人心，急需一個主心骨來解決這個擺在眼前的問題。
迪盧克把這個關鍵點，放在了風神身上。
只要他老人家肯露面，蒙德的問題自然就解決了。
管你什麼愚人眾執行官，管你什麼北國銀行，統統都得閉上嘴巴。
「風神麼？」
「他確實回來了。」
「而且他就在蒙德城裡，看著你們這些蒙德人終日像小丑一樣的表演。」
林風語帶不屑地說道：「你們的風神巴巴托斯他寧願去找我，也不願意和自己的子民交流，哼，一群什麼都想著靠神明來解決的子民，也不知道他要你們這些四風守護何用？不如丟出去算了。」
「.」
迪盧克和凱亞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訝然。
風神大人，他寧肯去找艾伯特·塞巴斯蒂安這個叛徒，也不願意和蒙德的子民交流，這又是怎麼回事。
迪盧克嘴唇翕動，正要開口，就見林風站起身道：「好了，三個問題我全部回答完畢，你們也別忘了履行自己的承諾。」
「記住，我很喜歡璃月岩王帝君的一句話。」
「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如果你們沒有遵守我們的合作契約，我會讓你們，會讓整個蒙德城的人都見識到什麼叫做食岩之罰。」
「到時候，就算是法爾伽也救不了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