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大慈樹王最後的記憶
不得不說。
納西妲真的很了解林風。
儘管只是第一次見面，但這位智慧之神一眼就看透了林風的本質。
不做無利之事。
這還是第一個主動對林風說出來『會付出相應報酬』的人，不，神明。
這話也成功地讓林風駐足不再離開，笑容滿面地對著納西妲說道：「那麼不知道草神大人願意付出什麼樣的報酬呢？」
與此同時。
林風心裡一直在反覆念叨著：「我愛加班，加班使我快樂！我愛加班，加班使我快樂！」
爭取讓自己做到心無雜念。
如果沒記錯的話。
草神的權能除了夢境，還有一項就是讀心。
即使是小吉祥草王現在神力不全，權能殘缺，但林風還是擔心她保留著讀心術的能力。
萬一把自己內心所想給讀了出去，那豈不是底褲都被扒乾淨了。
不過納西妲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也不知道是現在用不了讀心術還是沒有用讀心術。
只見她沉吟了片刻，隨即開口道：「我會給予你想要之物。」
「嗯？這麼籠統的麼？」林風笑道。
「不，並不籠統。」納西妲輕輕搖頭：「你所想要之物，我會盡最大能力去滿足你，即使沒有，我也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納西妲如此低的姿態。
自然是讓在場圍觀的賽諾等人心生詫異，就連遠遠躲在一邊的潘塔羅涅都忍不住向這邊看了一眼。
小吉祥草王何許人也？
塵世七執政之一的草之神。
整個提瓦特大陸身份最為高貴的神明之一。
面對還是凡人範疇的林風，她說話的語氣不僅沒有一點半點神明的樣子，甚至聽起來還有幾分懇求的意味。
這就很值得讓人玩味了。
世界樹里到底有什麼？
或者說，世界樹到底發生了什麼？
先前納西妲被救出來之後，即使身邊有著賽諾和艾爾海森這樣的人傑，她也沒有說出過關於世界樹的事情，始終保持著一副沉默寡言、心思沉重的樣子。
另一邊。
林風再一次問道：「那如果我的要求你無法滿足呢？」
「只要我在須彌一天，我就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納西妲頓了一下：「只要你願意與我一同前去世界樹。」
「我這個朋友也想一起去。」
林風指了一下散兵。
他用的是『朋友』這兩個字，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用其他的詞語來形容散兵。
這讓散兵不由怔了一下，旋即又微笑著搖了搖頭。
「好的，沒有問題。」
納西妲沒有多說什麼，立馬就同意了這個要求，並且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林風接下來也沒有再廢話了，直接將光芒暗淡的岩神神之心取出來交給了她。
見到這一幕。
一直用餘光觀察著的潘塔羅涅臉色驟變，本能地就探出了手，然而他並沒有說出什麼話，只是仰天嘆了口氣。
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怨毒和仇恨，只有無盡的惆悵和迷茫。
「還請跟我來。」
接過岩神神之心的納西妲對林風點了點頭，隨後又與賽諾他們說了幾句話，便帶著林風和散兵向著淨善宮深處走去。
「你應該知道世界樹的危機，外來之人。」
走在路上，納西妲托著神之心，頭也沒回地說了一句。
「這就是你選擇讓我來幫你的原因麼？」林風問道。
「是的。」
納西妲直截了當地就承認了這件事。
接著她又說道：「世界樹的危機不只是涉及到須彌人，而是所有的提瓦特人都會受到影響。」
「或許換個說法你會更加理解。」
「只要是在世界樹上登記有名的人，在面對世界樹上的污染時，都會不可抑制地受到影響，包括你的這位『朋友』。」
這件事林風大概已經猜到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他不是人，也不行麼？」
「不，他是人類，這一點毋庸置疑。」
納西妲對於林風的說法否定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說，但無論是從人類的定義還是人類的軀體構造來看，他現在毫無疑問已經是個人類了。」
聽到這話，散兵猛地一下停住了腳步，怔怔地站在原地。
「我我已經是人了？」
望著自己的雙手，散兵有些出神。
嘗試去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這是當年在踏鞴砂的時候，桂木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為了這句話。
桂木精心為他做了一套衣服，擋住了他身上的那些非人特徵，長正將他介紹給踏鞴砂的每一個鐵匠，丹羽教他鍛造，教他喝酒，帶他與踏鞴砂的居民們打成一團。
「把這個金羽藏起來，不要讓別人看到，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你是在海邊迷失的孩子，然後被我撿到了，記住了沒？」
「你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麼？哎呀，人總是要有一個名字的，外面大家都叫你傾奇者，這可不是什麼好聽的名字，要不要給自己取一個新的名字？」
「喂，傾奇者，來喝酒啊，我今天剛托人從稻妻城帶來的好酒，這可是島上少見的好東西呢。」
「這個字，是這麼寫的，發音是這樣。」
「什麼？你不會做飯？哎呀呀，你這孩子，難道每天都是吃野草長大的麼？怪不得這麼瘦呢，這可不行，來來，我教你做飯，你看好了哦。」
「嗯？傾奇者，怎麼了？你也想學習鍛造技巧嗎？什麼？秘密？不不不，這不是什麼秘密，雷電五傳的技巧才是秘密，我們這些俗人的技巧算什麼秘密，你要是想來學的話，來，我教你。」
來自數百年前的往事在散兵腦海中如電影片段般不斷閃過。
桂木，長正，丹羽，宮崎.一張張他熟悉的面孔以此浮現，有些人的名字刻在他的記憶最深處，即使是時間的長河也無法抹去，有些人的名字他早已忘卻，卻始終忘不掉那張笑臉。
繁忙的、喧鬧的踏鞴砂。
那是他這一生中最為幸福的時刻。
在那裡。
人們稱呼他為傾奇者或者是其他的名字，卻從來沒有一個人稱呼他為人偶。
在那裡。
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容，善良的島民們教他讀書寫字，教他生火做飯，教他鍛造技巧，用真心待他為朋友。
在那裡。
他不再是雷電將軍造出來的人偶，而是一個真正有血有肉的人類。
然而在踏鞴砂事故發生之後。
心灰意冷的他選擇了離開踏鞴砂。
忘卻那些以真心待他的朋友，忘卻自己人類的身份，還忘卻了他在踏鞴砂生活的點點滴滴。
彼時。
在他的雙眼裡，只有仇恨和無盡的怒火。
「我，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散兵輕聲呢喃著。
不知不覺中，他的眼眶濕潤了，淚水如墜落的花瓣一般，拍打在他的掌心。
明明只是一個人偶，卻流出了傷心的眼淚。
林風看得驚奇。
同時他也明白了納西妲說散兵已經成為人的意思。
「雷神的技術，還真是.黑科技啊。」
林風感嘆了一句。
與使用雷神身體製作成的半人半人偶的雷電將軍不一樣，散兵剛被做出來的時候，可是真正的人偶之身。
可偏偏新生的人偶卻在睡夢中留下了一滴眼淚。
這讓雷神覺得不妥。
固執地追求靜態永恆的雷電影認為，感情是破壞永恆的重要因素。
基於這個理念。
她便認為散兵這個雷電將軍初號機有了感情，沒法做永恆的守護者。
但現在來看。
正是這自出生之時就有的感情，讓散兵從一個人偶真正地變成了一個人類。
「？」
「嗯？」
就在這時。
一道璀璨的青芒自散兵的身前突兀出現並大放異彩。
這下不只是林風驚住了，納西妲似乎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臉上寫滿了驚訝。
神之眼。
風系。
就在散兵察覺到自己已為人的身份時，一枚風系神之眼憑空出現，散發著令人迷醉的色彩。
「小吉祥草王，神之眼的發放真的和你們塵世七執政無關麼？」
「事實確實如此，神之眼的發放與我們的意志並無聯繫。」
「嘿，我還以為溫迪這麼會搞事呢，專門從別人家搶孩子。」
想到這裡，林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被鍾離當做親兒子寵的魈是風系神之眼，雷神真正的親兒子散兵也是風系神之眼，也就是納西妲沒兒子，不然要是也來一個風系神之眼，那可就真是樂子了。
神之眼的出現，打斷了三人前進的步伐。
也打斷了散兵對往事的回憶。
他手裡拿著神之眼，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拿著吧，這是你生而為人的證明。」
林風笑著對他說了一句。
散兵抬起頭，和林風對視一眼，旋即面色複雜地點了點頭，將這枚神之眼鄭重地收到了懷裡。
「哦，對了，小吉祥草王，剛剛你還沒說完呢，你說只要是提瓦特的人都會受到世界樹污染的影響，那你還讓雷大炮來幹嘛？」和散兵說完，林風便又接著剛才的話題問道。
「因為他身上已經有了屬於草神的神性，這層神性足以保護在世界樹內安全地穿梭。」
納西妲的回答言簡意賅。
也讓林風恍然大悟。
神明軀體。
是這個原因。
多托雷要造的神明，本來就是新的草神。
如果沒有自己搗亂的話，任由他這麼研究下去。
完整版的偽神應該是將草神的權能和智慧全部剝奪到神明軀體上，接任納西妲的能力和地位，成為一個任由他擺布的塵世七執政。
雖然這個計劃最終被破壞了。
但散兵在登上神明軀體並成功啟動它之後，確確實實是利用虛空與草神產生了聯繫，也就間接地獲得了在世界樹上行走的權利。
納西妲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她又道：「你是天外之人，世界樹無論發生都與你無關，也就自然不受影響，而他有著神明的軀體和草神的神性，甚至還有著世界樹的部分管理權，所以你們進入世界樹是不會被陷入到迷亂的。」
「還有一點。」
「你們兩個的軀體也不會受到禁忌知識的侵蝕，這才是我邀請你們前來的真正原因。」
提到這茬，林風可就有話說了。
禁忌知識是什麼？
深淵之力啊。
林風可是深淵打過不少交道的，深淵之力對身體的侵蝕他可是切身嘗過的，納西妲怎麼會說他的身體不受深淵之力的侵蝕？
將這個疑問說出來後，納西妲罕見的露出了一絲遲疑，隨後才道：「你不知道麼？」
「我知道什麼？」林風眉頭微皺。
「你身上有著一道祝福，這到祝福可以保護你不受禁忌知識的侵蝕。」
「.」
這回輪到林風繃不住了。
什麼鬼？
祝福？
這又是什麼玩意？
不，應該說，自己身上為什麼會有這玩意！
「熒！」
「是你！」
林風只能想到一個人。
深淵的公主，熒！
能夠屏蔽與深淵同根同源的禁忌知識侵蝕，只能是來自深淵的祝福。
想不到為了拉攏自己到深淵的陣營，她居然對自己做了這種事情。
至於她是什麼時候做的。
肯定是在他們一起去找阿佩普的時候。
要不然之前在至冬，冰之女皇肯定能看出來自己身上的怪東西。
「可惡啊，這個混蛋女人。」
林風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
「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納西妲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林風的思緒。
他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我都要墮入深淵了，怎麼不是壞事？」
「墮入深淵？」
納西妲有些疑惑地說道：「這道祝福只是能夠幫助你免疫禁忌知識，並沒有進一步侵蝕你的心智，將你像魔物的方向轉化。」
「嗯？是這樣麼？」納西妲這麼一說，林風一下子又精神起來了。
「是的，我雖然權能不全，但這一點還是能看清的。」
「這樣啊，這就好。」
林風稍稍放心了一些。
不過聽納西妲的意思，這個祝福似乎只是單純的好處，並沒有利用使用自己的意思，那麼熒給自己這麼一個好處，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單純為了拉攏自己偏向深淵陣營？
他正思索間。
就聽納西妲說了一聲：「到了。」
林風抬起頭左右看了看。
這裡應該是淨善宮深處一處獨立的宮殿，位置僻靜，不會有人前來打擾。
接著。
納西妲身上綠芒再現，與阿佩普的草之力極為相似的神明力量驟起，催動了那顆本已黯淡無光的岩神神之心。
納西妲雙眼緊閉，任由神明之力洗禮自身。
短暫的幾秒鐘之後，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芒從她的身體裡凝聚而出，化為了一個林風極為熟悉的樣子。
罐裝知識。
真正的神明罐裝知識，承載著神明記憶的罐裝知識。
「兩位，請隨我一同進入大慈樹王最後的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