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真正的神明？
對於林風的到來，多托雷並沒有絲毫意外，也沒有出手的意思。
甚至在見到林風時，他連手上的工作都沒有停下，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特洛伊，真是讓我失望，你竟然才來。」
「是嗎？」
「那還真是抱歉了。」
林風拽過一把椅子，大咧咧地坐了下去，翹起二郎腿道：「誰讓你【博士】這麼厲害了，厲害到我都不敢出來見你。」
「呵呵，油嘴滑舌。」
多托雷放下手中的零件，從實驗台上走了下來。
待走到林風面前時，他揮手屏退周圍的實驗人員，同樣拽過一把椅子坐在了林風對面，隨後緩緩開口道：「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甚至不惜一次又一次地破壞我的實驗破壞我的計劃，甚至還要殺死我。」
「呵呵。」
對此，林風的回答很簡單，就是呵呵一笑。
「看來你是不願意說了。」
多托雷向後靠了一下，交叉著雙手繼續道：「那麼我們就換個話題，特洛伊·雪奈茨維奇，或許我應該叫你，林風？」
「叫我林風吧。」林風神色平靜，搖了搖頭：「特洛伊這個名字，我不喜歡。」
「好，林風。」
「那麼我現在來問你，你願不願意配合我，成為一位真正的神明呢？」
說這話的時候，多托雷非常的認真。
他既沒有之前那種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威脅，也沒有以往對林風說話那種高高在上，儼然是一種將林風放在和自己同等地位的態度。
「真正的神明？」
林風眉毛一挑，問道：「我記得你說過天空島是騙局吧？能給我解釋解釋麼？」
「想不到你還知道我對天空島的研究。」
這句話讓多托雷有些意外了。
他的某一個切片確實對蒙德的溫妮莎登神傳說有過研究，為此，他還特意去找過冰之女皇求證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追求神之眼的真相，這件事情是違逆天理的。
凡人過分追求，必將遭受天理的懲戒。
但恰巧的是，冰之女皇她本身就是反天理的，包括她手下的愚人眾也全部都是反天理的。
所以這件事情也就沒什麼好忌諱的。
也正是透過冰之女皇的口，多托雷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擁有神之眼的原神確實成神，只不過這個神，不如不成。
「成為天空島的奴隸，還是當自由自在的人，多托雷，你覺得哪個更好呢？」
這是冰之女皇當時的原話，多托雷記得很清楚。
如今正好林風提到這件事，多托雷索性也就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在他看來，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本來就是當年一個研究失敗的課題，就算是告訴林風也無妨。
而在聽完之後，林風的眉頭便越皺越深：「你是說，神之眼的騙局？」
「沒錯，不過就是神明對凡人許下的一個虛假的承諾。」
「那你當年研究製造是神之眼擁有者？」
「就是為了我的一個猜想。」多托雷毫不避諱地就承認了：「我想知道，神之眼到底是神明的意志，還是什麼其他的意志？」
「那你有結果了麼？」林風又問。
「呵呵，你說呢。」
多托雷冷笑一聲，嗤笑一聲道：「提瓦特大陸的神明，不過都是被枷鎖束縛住奴隸而已，神明愛人，可笑至極。」
「神明愛人？」
林風抓住了重要的字眼，凝眉道：「這件事果然有蹊蹺？」
其實他也一早就對神明愛人這件事有過懷疑。
這很明顯不是什么正常的情況。
人又死心，神明也是不應該是例外。
但現在他所認識的神明，所知道的神明，幾乎每一個都在貫穿著『神明愛人』這個理念。
甚至為了踐行神明愛人這個理念，還有神明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這都很不合理。
一個神明兩個神明這樣林風還能理解，可幾乎所有的神明全部都是這樣，這就有點不太對勁了。
「蹊蹺？」
多托雷哈哈一笑，隨即嘲諷道：「這叫蹊蹺？這能叫蹊蹺？所有的人都被蒙蔽了，神明們也都知道，神明們也都懂得，只是他們沒有那個能力反抗而已。」
「.」
林風大概明白了。
多托雷的意思應該是神明愛人這件事確實是個騙局，並且十有八九是天理強加在諸神身上的一道枷鎖。
接下來他還有一個問題：「你說神之眼成神是個騙局，那麼真正的神明又是什麼呢？」
「真正的神明。」
「那必然是能夠與那位同台競技，能夠揮手毀滅提瓦特大陸的存在。」
多托雷眼中露出了嚮往：「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擺脫這片世界的枷鎖，成為真正自由自在、翱翔寰宇的神明。」
「說人話。」林風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呵呵，你還沒聽明白麼？」
多托雷緊緊地盯著林風，嘴角勾起一個笑容道：「只有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才有能力成為真正的神明。」
聽到這話，林風心中一凜。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才可以成為不受天理制約的神明？
換句話說。
只有那幾位降臨者才有這個能力？
所以愚人眾才會對降臨者如此關心。
所以多托雷才會一直對自己的身體虎視眈眈？
林風想了想，接著問道：「那你須彌造神？」
「只是為了驗證一個猜想。」多托雷笑道：「一個關於褻瀆的猜想。」
「褻瀆的猜想？是指草神？」
「不不不。」多托雷搖了搖手指：「我是想要試試，我自己造出來的神明，和那位造出來的有什麼區別。」
說到這的時候，他的臉上顯得很是得意：「事實證明，神明，也不過如此，他們的構造是如此的簡單，他們的思維是如此的容易，除了撿來的權能和外人賜予的力量，他們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你成功了？」
林風眉毛一揚，感覺多托雷好像話裡有話。
不太可能啊。
從教令院的各項計劃進度來看，造神計劃現在不太可能成功的啊！
「來，讓我來帶你見證一下神明的誕生。」
多托雷毫不介意地對著林風揮了揮手，隨後徑直走了出去，放心大膽地將自己的後背露給了林風。
可以說，這會如果林風想要偷襲他，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林風卻並沒有選擇這麼做，而是靜靜地跟在了後面。
多托雷剛剛說的話，讓他產生了一點興趣，在自己的猜想沒有得到驗證之前，他還不太想和多托雷大打出手。
接連拐過幾間實驗室後，林風和多托雷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機體安裝車間。
一個高達十幾米的機甲正在工人們手中進行著安裝，並且眼看著就要到了完工的時刻。
在這裡，林風還見到了一個久違的人。
散兵。
頭戴斗笠，抱著雙臂，喜歡用眼角餘光看人。
確認過眼神。
這是那個腦子正常的散兵。
「你做的？」
林風好奇地指著散兵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多托雷罕見地沉默了，接著搖頭道：「不是我。」
「那這是怎麼回事？」
林風大為驚奇。
被艾莉絲修過的東西還能恢復正常？
這應該說是雷電影製作人偶的技術夠厲害，還是該說艾莉絲的技術退步了呢？
「你如果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介意將你的眼睛挖出來。」
這時，散兵的聲音傳了過來。
和之前平和的語氣也不同了，依然還是那副聽著滿是戾氣讓人不爽的語氣。
不過這個聲音林風聽著可舒服多了。
他笑了一聲道：「嘖嘖，還是這樣的你看著順眼，那幅文質彬彬的樣子還是不太適合你。」
「哼。」
散兵冷哼一聲轉過身去，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神體的組裝。
見狀，林風也沒有再自討沒趣，反倒是看向多托雷道：「你剛剛對我說，神明的誕生？」
「這不就是你之前竭力阻止我的事情麼？」
多托雷呵呵笑著：「你看，這完美的軀體是多麼的美麗多麼的迷人啊，只要我為其灌輸進去神明的力量，那這就是一位全新的神明，一位不受約束，自由自在，真正的神明。」
林風咀嚼了一通他說的話，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神明的軀體和神明的力量，神明的智慧呢？」
這是他知道的造神計劃的三個步驟。
可為什麼單單只提到那兩個？
難道是.
「其實從一開始，你就不需要神明的智慧？」
林風驀然想通了多托雷話里的意思：「製造神明，你其實只需要能夠承受神明力量的軀體就夠了，甚至說，你連神明的力量都不需要，只要這個身體造出來，只要是有一位能夠神明力量的駕駛員在，你就能造出神明！」
「聰明。」
多托雷讚賞了一句，接著驕傲地說道：「沒錯，製作神明就是這麼簡單，神明的智慧，呵呵，那只不過是為了錦上添花而已。」
「純力量沒有權能的神明麼？」
林風微微皺眉：「那這樣和偽神又有什麼區別？」
「偽神？」
多托雷有些不太高興：「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你都沒有聽進去麼？只有這樣，才能夠被叫做真正的神明，那些什麼狗屁的權能，這才是枷鎖的所在！」
「權能是枷鎖？」
這個新說法讓林風陷入了思索。
權能，神之心，魔神戰爭，這些字眼在他的腦海里不斷迴蕩著。
很快，他就大概理出了一個新的思路。
冰之女皇反抗天理，是因為神明被天理約束，成為了奴隸一樣的存在。
神明們願意將神之心交給他，是因為他們內心裡也渴望自由，不願意再被天理束縛著。
而魔神戰爭之前，提瓦特大陸遍地魔神，強者有強者的權能，弱者也弱者的權能，但在魔神戰爭之後，提瓦特大陸只剩七位執政，分散的權能集中到他們七人身上。
「嘶——」
林風越想越覺得細思恐極。
提瓦特的原住民是龍。
提瓦特的原初元素力也是龍所使用的。
在原初之人降臨後，七龍王戰敗，提瓦特幾近全毀。
而後原初之人耗費神力創造影子創造人類，並重建大地，天空島也是在此時建立起來的。
原初之人熱愛人類，人類只要祈禱，他必有所回應。
直至第二王座的降臨，原初之人與其再次發生曠日良久的戰爭，這一仗，打的提瓦特再次近乎被毀。
沒人知道誰勝了。
日月前事裡只記載了這場戰爭的勝者梳理了元素力，使得凡人也可以使用，並且藉由二人大戰之後敗者散落於提瓦特大地的權能，擁有著各種非人能力的魔神誕生。
「魔神愛人，魔神愛人。」
林風念叨了幾句：「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他已經大概理出了一個思路。
人類，是由原初之人創造的。
那麼誰會愛人呢？
原初之人。
魔神是怎麼誕生的呢？
藉由王座戰爭中敗者散落的權能。
所以自始至終愛人都不是魔神，而是那位極有可能已經隕落的原初之人。
魔神被這道名為『愛人』的枷鎖給強行束縛住了內心的欲望，天理便是利用了這一點，驅使著魔神將被打碎的提瓦特大陸重新建立起來了。
待到兩千年前提瓦特大陸已然煥然一新的時候，天理正式開始回收原初之人的權能，並為此逼迫魔神們發動了魔神戰爭，釀造出了影響至今的無數慘案。
「糟了。」
林風驀然驚醒。
這是他能想的事情麼？
日月前事，原初之人，天理，想他們的事情這不是在作死麼？
「不用擔心。」
似乎是看出了林風心裡所想，多托雷自傲地說道：「這裡有女皇陛下的力量守護，沒人能夠窺探，包括那位。」
「是這樣麼？」
「你是對女皇陛下的不自信，還是對我的能力有所質疑？」
「那倒是沒有。」
「呵呵，好了，無聊的話就不要再說了，現在我再問你一遍，林風，你，願意成為一名真正的神明麼？很簡單，只需要坐到這上面就可以了。」
多托雷的聲音變得低沉，雙眼也在直直地盯著林風。
氣氛瞬間變得凝固起來了。
一直在看著神明軀體建設的散兵也忍不住回頭來看著他們兩個。
沉寂了很久後。
林風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對不起，雖然開機甲是一個男人的浪漫，但是，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我，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