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鍾離的神之心
璃月港的某處宅邸里，林風在鏡子前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略微有些不滿道。
「哎呀，好多年沒幹這活，手藝生疏了不少。」
自從自己十三歲之後，基本都是在正面殺敵，很少像這樣搞暗殺了。
如今冷不丁再一次操起老本行，還莫名有些不太習慣。
在林風的身後。
一個衣衫算不上華麗的青年因為突發的『意外』事件，早已咽氣多時。
按照他和凝光的約定。
這是第三個死於『意外』的人。
原本林風以為凝光的暗殺對象里會有璃月七星中的反對者。
結果沒想到。
這份名單里全是囊括各行各業的璃月富商。
其中多數還都是那種有權有錢的實幹派。
用凝光的話說。
這些都是未來動亂的隱患。
因此必須先下手為強，免得到時候他們拉幫結派擾得璃月不得安寧。
林風對此深表贊同。
從這一點上看。
凝光的手腕和眼光，可比稻妻的掌權者要厲害多了。
她是防患於未然，先下手將這些可能會在未來帶來動亂的人處理掉，儘量在改革中減少流血事件。
稻妻的八重神子和雷電影則是先讓這些隱患全部提前引爆，再以鐵血集中處理反對將軍意志的人。
兩種截然不同的手段。
卻頗具兩位執政神明的行事風格。
今天被林風弄死的這位。
就是那個曾經被他當做潛在合作者的知易。
這位天樞星的弟子。
可能從來沒有想到過。
那就是他和潘塔羅涅勾勾搭搭的行為，其實早就在總務司的眼皮底下一覽無遺了。
他的野心也早已被凝光看得透徹清晰。
如果璃月沒有變化的話，那凝光還不會理他，讓天樞星到時候自己做抉擇。
可現在璃月已經準備發生大變動了。
這種有能力有手腕有野心卻又心術不正的人，就會成為一顆隨時引爆的炸彈。
而像這樣的清理對象。
名單上總計有三十一人。
林風自然是不可能一次性處理完，只能隔一段時間解決一個，等到最後剩下幾個時再一口氣解決，不給他們提高警惕帶來動亂的時間。
再次檢查一番。
確定知易已經死透，絕無裝死的可能性，林風才放心地離開了。
解決完知易。
林風剛出門，就見到溫迪蹲在門口，正百無聊賴地在那裡逗螞蟻玩。
優菈和達達利亞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在那裡翻來覆去地欺負一隻小螞蟻。
「嘿，你怎麼這麼閒？」
林風不由笑出了聲。
越是和溫迪接觸久了，他就越是喜歡這位風神大人。
與嚴肅刻板的鐘離和腦袋僵化的雷電影不同。
溫迪是一個非常凡人的神明。
他對人的喜愛。
是發自內心，並且願意到凡人的世界，融入凡人的生活之中。
如果有機會的話。
林風甚至懷疑他會放棄神明的身份，成為一位無憂無慮的真正的人。
「唉，別提了。」
「這裡和蒙德不一樣，璃月的人不喜歡聽我的歌。」
「他們都喜歡一種叫做戲曲的曲子。」
「可是我唱不來啊。」
溫迪丟下手中的小木棍，臉上有些苦悶。
沒想到作為塵世七執政之一，在這提瓦特卻也有他辦不到的事情。
「你剛在這賣唱了？」
林風嘴巴微張，不可思議地說道。
自己在裡面殺人放火，他個把風居然在試圖賣唱引人注意。
「嗯。」
溫迪理所當然地開口道：「我可是全體瓦特最會唱歌的人，當然要試一試璃月的音樂了。」
「只可惜。」
「唉——」
「別提了」
對此。
林風也不好說什麼。
璃月的曲子本來就很難唱，蒙德的曲子又是那種偏向詩歌的體系。
兩種完全不同的唱法和風格。
就算是神明，想要在幾天的時間裡學會貫通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走吧，咱們去璃月港接人。」
這一趟出門。
殺知易只是順帶，真正的目的是去璃月港接人。
至於接的是誰。
毫無疑問。
正是已經許久未歸的甘雨煙緋刻晴，以及才又去稻妻沒幾天的鐘離。
凝光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效仿璃月變革。
那她就沒理由不去通知正在稻妻進行考察的三人組。
接到消息的幾人。
也顧不得在稻妻繼續考察了，立馬就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
儘管他們沒有通知什麼時候到璃月。
可有著耳聽八方的溫迪在這裡。
這幾人什麼時候到岸，那可就再清楚不過了。
自南十字艦隊出事之後。
璃月港的喧囂不僅沒有減弱，反而還越來越忙碌了。
這一切都得益於璃月維護外海秩序力量的衰弱。
尤其是走私之事。
在最近一段時間更是猖獗。
僅憑千岩軍，僅僅只能維持好港口附近的秩序，卻沒法對附近橫行的海盜船和走私船實行嚴密的監視和布控，總是會被人鑽到空子。
像林風手中的暗殺名單里。
就有好幾個是專門搞走私生意的大商人。
在鍾離他們乘坐的客船靠岸之後。
見到前來接她們的林風幾人，甘雨她們三個不由面面相覷。
接到凝光的傳信說璃月準備效仿稻妻，需要她們回來的時候。
她們可是馬不停蹄地就回來了。
期間一點消息都沒法。
如果說前來接風的是凝光夜蘭或者北斗，她們還能理解。
可怎麼是那個特洛伊·雪奈茨維奇。
還有那位第十一席執行官。
三人里除了刻晴與達達利亞在萬民堂有過一面之緣，甘雨和煙緋可以說和他完全沒有交集才對。
至於那個穿的綠油油、一眼就是異國人的少年。
煙緋和刻晴不認識。
可甘雨在見到他時卻瞬間瞪圓了雙眼。
蒙德的風神巴巴托斯！
他怎麼也在這！
還和自己這位師弟混在了一起。
「甘雨姐姐，你認識那位？」
煙緋好奇地問道。
經過稻妻一行，她的甘雨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稱呼也從甘雨小姐變成了變成了甘雨姐姐。
「呃唔.」
甘雨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說。
對於這種遊戲人間的神明。
風之神巴巴托斯這個身份是絕對不能說出來。
好在。
鍾離替她解了圍：「溫迪，那位是來自蒙德吟遊詩人溫迪，我曾與他交識。」
「吟遊詩人？」
煙緋和刻晴都不由好奇了起來。
蒙德的吟遊詩人她們知道。
和璃月的戲曲家與說書人差不多，但這樣的身份是怎麼和特洛伊·雪奈茨維奇這種至冬高官攪和到一起的。
看起來他們的關係似乎還不錯，一直在那裡有說有笑的。
很快。
璃月的客船就到岸了。
稍作寒暄後，林風便邀請著眾人一起到萬民堂給他們接風。
其實在上一次威逼凝光的時候。
凝光曾將新月軒送給了他。
但林風並不喜歡去那個現在是自己名義下的酒樓，還是經常去香菱那裡。
無他。
萬民堂如今生意好了。
卻還是堅守本心，做出的飯菜依然還是以前那種類似自己家鄉的味道。
就這麼簡單。
一路上。
甘雨她們滿肚子都是問題。
只是礙於街上人多口雜沒法詢問，她們不得不忍著。
直到到了萬民堂的包間，上完菜後徹底清靜下來。
才由心直口快的刻晴問道：「俄狄浦斯先生，凝光那裡是怎麼回事？」
她的臉上寫滿了不解。
在稻妻的這段時間。
她曾在腦海中設想過無數次璃月如果實施這種變革該怎麼做？會有什麼樣的阻力？什麼人會反抗，什麼人會妥協，自己的家族又該又何去何從？
尤其是天權星凝光。
這樣的變革中。
這個將整個璃月當成了生意場的女人無疑會是遭受打擊最嚴重的那一個。
無論是剝奪她手中的權利還是未來在生意場上的處處掣肘。
刻晴、煙緋和甘雨還達成了一個共識。
那就是凝光一定是反抗最激烈的那個人。
可她現在卻第一個舉手贊成，甚至是提議者。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路走來。
她們始終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林風給出的答覆，則更是令她們難以閉上嘴巴：「很簡單啊，凝光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
刻晴不解。
煙緋不解。
自詡了解凝光的甘雨更是不解。
「伱們留在稻妻幹什麼，傻子都知道。」
林風伸出手指，指指點點道：「夜蘭手下的情報網絡很強大，不遜色於至冬的【壁爐之家】多少。」
「所以你們在稻妻的一舉一動，其實凝光哪怕是坐在群玉閣上都一清二楚。」
「既然知道了你們在考察稻妻的變革。」
「她也知道變革會為後續帶來穩定。」
「所以作為一個聰明人，她便做出了這麼個決定。」
話音剛落。
偌大的房間裡頓時落針可聞。
真的就只有這麼簡單麼？
要知道這可是顛覆整個璃月政權的事情。
哪怕是事先知道了帝君意志的甘雨都不敢如此果斷地做決定。
「不要多想了。」
「在這其中我確實沒起到什麼作用。」
「一切決定都是她自己做的。」
林風笑了一聲。
他說的都是大實話。
而且說完這些的時候，他還特意說道：「不過凝光倒是找到我來合作了，讓我幫她提前可能會出現的變故。」
「什麼變故？」
刻晴急忙問道。
相比於只是眉頭微皺的甘雨和刻晴。
刻晴顯得頗為焦急。
因為璃月的變革必然會涉及到自己的家族。
如果說凝光將自己家歸到變故那一欄。
那豈不是要出大事了。
不過林風接下來的回答則讓她鬆了一口氣
「放心吧。」
「所有的璃月七星都不在其內。」
說完之後
林風卻撇了撇嘴道：「其實隱患最大的就是璃月七星，也許凝光有自信說服他們放棄內鬥接受變革？」
話說的很有道理。
哪怕是刻晴也沒法說這樣的說法有問題。
「但願吧。」
她只能嘆口氣，將希望給予以後再看。
一場接風宴。
在一片詭異的沉默中結束了。
哪怕是溫迪都沒法調節這樣的氣氛。
原因也很簡單。
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刻晴想著自己家會不會鬧事。
甘雨在擔心真把大權交給自己，自己能不能做好。
煙緋則在考慮璃月的律法問題必然也要進行一番修改，到底怎麼樣修改才能保證完美。
因此這一場接風宴上甚至都沒幾個人說話。
大家都是安安靜靜地吃飯。
吃完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只有鍾離、林風和優菈安穩地留了下來。
「帝君，您別這麼看我，其實我也挺意外的。」
看著一臉怪異的鐘離，林風無奈地一攤手。
事發突然。
他連甚至連心理準備都沒做好。
「在看到璃月來信時，我還以為這是你脅迫凝光做的。」
鍾離搖了搖頭：「我原以為是你為了神之心在從中作梗。」
「嗨呀。」林風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名聲已經這麼臭了麼？」
「倒不是那樣。」
「而是憑我對凝光的了解，實在是難以想像這事居然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鍾離那堅如磐石的臉龐上，直到現在都還寫著不可思議。
璃月最大的商人，願意放棄自己的利益接受從沒有過的變革。
換成是誰來。
恐怕都是他這個想法。
「所以我才說，她是個聰明人。」
「她自己猜到了這事是您授意的，所以才願意做出這樣的決定。」
林風呵呵笑道：「您別多想，不只是您那顆天星的問題。」
「我敢保證，其實她早就在懷疑你們都去稻妻的原因了。」
「後來我和三位仙人們除掉多托雷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到了現場，看到了滿目瘡痍的遁玉陵。」
「在這之後。」
「便是您的天星了。」
「她立馬就意識到了您是在有意幫助我，結合我從稻妻外海歸來，璃月三位掌權者在稻妻考察變革之事。」
「於是她當機立斷做出了這個決定。」
林風又笑了一下：「我承認，我之前小看她了，我一直認為她只是個不擇手段的商人，但現在來看，她稱得上是一位梟雄。」
「手段，決心，魄力，能力。」
「除了武力差，她完全擔得起璃月的領導者這個職位。」
對於林風的評價。
鍾離略微點頭表示肯定。
隨即他那一項古板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探手一伸，一枚閃耀著金色光芒的神之心便憑空出現。
「儘管璃月之變革尚未完成。」
「但璃月的改變我已然看在心中，璃月的未來我也能夠看到。」
「至此，契約已經達成。」
「這枚神之心，是你的了。」
聽完鍾離的話。
林風和優菈臉上不由一陣欣喜若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