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拜訪鍾離

  「欸，人呢？」

  等刻晴端著茶水從後廚出來，卻發現夜蘭已經消失不見了。

  「走了呀。」

  王昊笑著回答道。

  刻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哪有客人上門水都不喝一口就走的，你都不留一下。」

  「都是自己人，哪裡需要這麼假客氣。」王昊擺擺手。

  「好好好，你們自己人，我假客氣，好吧。」

  刻晴做出我是外人，我很生氣的樣子。

  王昊見狀，連忙起身，走過去將茶水放到桌上，然後用雙手環住刻晴的小蠻腰，

  「你怎麼能是假客氣呢，是我不好，是我不懂禮貌，沒有留住客人。」

  這種小情調的時候，就不要爭誰有道理了，

  因為你要爭道理，那就不會有道理了。

  被王昊抱住，刻晴小臉微微紅潤，也不裝什麼生氣了，笑盈盈的也抱住了王昊：「那今天晚上懲罰你做飯。」

  「當然當然，我給你做金絲蝦球怎麼樣？」

  王昊貼著刻晴的髮絲，輕聲說道。

  「哼哼。」刻晴滿意的哼唧著。

  夜蘭大概也想不到，自己會成為這兩人之間的小情趣。

  兩人談情說愛了一會，才將話題轉到正事上，

  「夜蘭來找你，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刻晴問道。

  作為玉衡星，刻晴對大事的嗅覺是非常敏感的。

  能讓夜蘭上面來說的事情，肯定是非常重要的。

  「嗯是有點事情，你還記得那個賭場老闆嗎？」

  王昊現在自然是不會瞞著刻晴了。

  這事本來就要去和七星商量的，先和刻晴說一下，也沒有問題。

  「那個胖老闆？我記得，當初他被愚人眾抓走，後面千岩軍清剿了他們的秘密基地，找到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了，沒幾天就死了。」

  刻晴對這種官方的信息了如指掌。

  王昊只是一開口，她就想起來了。

  「嗯，就是那個胖老闆，當初在對付他的時候，我順便給愚人眾設了個套，現在愚人眾上套了。」王昊說道。

  「什麼套？」

  刻晴眼睛一亮，來了興趣，

  她一直都很喜歡王昊的『壞』，

  從兩人認識開始，這種『壞』就是最吸引她的特質。

  從在書院開盤，用飯局匯聚人心消除賭局的影響，

  再到後面的建材事件，棚戶區謠言事件的主動傳謠，

  王昊的一些手段雖然和刻晴格格不入，但她卻非常願意去聽去看。

  「從古華派回來後，我幫凝光姐清剿了一些愚人眾營地，得知愚人眾在找和仙人有關的東西。」

  王昊斟酌著言語，將事情的原因歸結到當初的任務上，

  畢竟，他也不能說是彈幕告訴自己，愚人眾以後要搞事情吧，

  「我估計這愚人眾可能有什麼不好的計劃，於是就在胖老闆的資產中，放了一張動過手腳的百無禁忌籙，用來釣魚。」

  「只要愚人眾拿這張百無禁忌籙做壞事，就相當於上鉤了。」

  王昊沒有直接說當初就懷疑愚人眾可能會釋放魔神的話。

  因為當初他表面上的情報系統不足以統合出這個信息。

  「愚人眾在尋找仙人的痕跡？」刻晴微微蹙眉，「凝光可沒有和我說過這個事情。」

  王昊笑了笑：「伱已經夠忙了，凝光姐總不能什麼事情都交給你去做吧。」

  這話說的，刻晴一時之間都分不清是王昊在關心自己，還是給凝光找藉口。

  她搖搖頭，沒有在意，繼續問道：「如果愚人眾做什麼事情，你是可以阻止的吧。」

  「嗯，蒙德一行，我已經差不多猜到了愚人眾想幹什麼。」王昊微微點頭。

  刻晴眼睛一亮：「他們要做什麼？」

  如果可以搞清楚愚人眾的目標，那應付起來，自然也會輕鬆一些。

  王昊回答道：「在蒙德的時候，那邊的愚人眾使團也多次向騎士團施壓，企圖逼迫風神出現，他們似乎想要從神明手中獲取什麼。」

  他在蒙德的經歷，完全可以證明愚人眾的目標是各國背後的神明。

  溫迪的身份，不能隨便公開，但對七星級別的人說一下，還是可以的。

  反正七星也不可能多嘴，將消息宣揚出去。

  而且，他手上可是有一枚神之心的，要是真有人質疑，他直接拿出神之心，就可以證明他沒有說謊。

  神之心的存在，就是王昊最大的證據。

  總不能是王昊幹掉了風神，奪走了神之心吧。

  肯定是愚人眾做壞事，王昊見義勇為呀。

  「引出神明？」刻晴瞪大了眼睛，「他們想要對帝君下手？」

  沒等王昊解釋，刻晴就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開口道：「他們想找死嗎？對帝君下手，他們以為他們是誰？」

  刻晴質疑過帝君的一些行為以及理念。

  但絕對沒有質疑過帝君的武力。

  不僅是刻晴，整個提瓦特都沒有幾個人質疑過岩王帝君的武力。

  摩拉克斯的威名，是在魔神戰爭時期硬生生殺出來的。

  區區愚人眾，居然想要打帝君的主意，刻晴甚至都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這些人可能是瘋了。

  就好像一群螞蟻，說要去把太陽滅了，

  「不要小看愚人眾，他們的執行官，每一個都有冰之女皇賜下的權柄，實力不弱的。」

  雖然王昊已經和執行官交手過了，還都占據了上風，

  但他說起愚人眾的執行官，還是非常慎重。

  從彈幕那邊，他知道愚人眾執行官之間，也是有非常大的差距的。

  強的堪比魔神，弱的也差不多是人類頂點的戰力。

  這些執行官，不容小覷。

  「所以，他們想用百無禁忌籙求見帝君？」刻晴皺眉問道。

  在她看來，百無禁忌籙可以拜訪仙家，愚人眾能用百無禁忌籙乾的，也就是用它求見帝君了。

  「那可不一定，他們或許還會做更過分一些的事情。」王昊笑著，但眼眸中寒意已經出現。

  雖然即將發生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帝君一手推動的。

  但，帝君可沒說一定要你放出魔神，

  這是愚人眾自己的選擇，不可能因為帝君知道，就說愚人眾沒有錯了。

  所以，在事情結束後，王昊依舊不準備放過愚人眾的。

  「更過分的事情？」刻晴眼眸中有些疑惑。

  百無禁忌籙這東西，不就是拜訪仙家用的嗎？還能有什麼更過分的事情？

  派人去騷擾仙家？

  主要還是百無禁忌籙這東西太冷門了，刻晴也了解的不多。

  她只知道百無禁忌籙可以拜訪仙家，但對於百無禁忌籙可以打開仙家封印的事情，並不知曉。

  王昊也沒有隱瞞，將自己從鍾離客卿那邊獲取的關於百無禁忌籙的用法都告訴了刻晴。

  聽完王昊的解釋，刻晴頓時嚴肅了起來：「你是說，大量的百無禁忌籙，可以打開仙家甚至帝君設立的封印？」

  王昊都不用明說，她就已經想到了孤雲閣。

  再聯想一下，她又想起了曾經和王昊還有行秋一起在孤雲閣抓住的愚人眾少校。

  從這裡一想，愚人眾對孤雲閣的謀劃，估計早就開始了啊。

  「不行，不能讓他們發動計劃，我這就去調集千岩軍把他們都抓了。」

  刻晴猛地站起來，就要去把愚人眾都抓了。

  解除孤雲閣的封印，這太可怕了。

  封印中解脫出來的魔神，可能會導致璃月蒙受大難，這是刻晴絕對不允許出現的。

  王昊連忙拉住她：「先別急，先別急，你現在去對付他們，也沒有什麼證據啊。」

  刻晴腳步一頓，臉色微沉：「總不能等事情發生了再去善後吧？」

  一般的小事，說事後再去解決也就算了。

  這種事關魔神的大事，肯定要將災難扼殺在襁褓之中啊。

  真等那些被帝君封印的魔神出來，那可就不是善後的事情了。

  整個璃月港都可能被毀掉的。

  證據？

  這種災難面前，還說什麼證據，先都抓起來再說。

  「放心吧，有我在呢。」

  王昊握住刻晴的小手，拍了拍，示意對方安心，

  「還記得那些百無禁忌籙嗎？其實都是動過手腳的。」

  王昊給刻晴介紹了自己的計劃。

  「如果愚人眾真的走到那一步，要釋放魔神來逼迫帝君出現，那麼，我會出手，那些百無禁忌籙的力量，會成為重新封鎖魔神的力量。」

  說著，王昊伸出手，青色的棋子在他手心懸浮，

  「有這東西在，一個被限制的魔神，還翻不起什麼風浪。」

  王昊沒有說自己就能對付魔神，而是將神之心拿了出來。

  說自己能對付魔神，這多少有些誇張，不容易取信於人。

  但要說依靠神之心的力量，那就容易讓人相信了。

  然而，

  刻晴瞥了一眼王昊手心的東西，露出一絲疑惑：「這是什麼？」

  哪怕貴為七星，她也沒見過這東西啊。

  不過，她倒是可以感應這顆棋子中蘊含的強大力量。

  「這是神之心，蘊含神明力量的寶物，也是塵世七執政的憑證，也是愚人眾在蒙德想要奪取的東西。」

  王昊沒有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當時在蒙德，我半路出手，搶了過來。」

  聽王昊說完，刻晴直接愣住了。

  你去蒙德做個大使，把人家風神的神之心給帶回來了？

  風神這麼大方的嗎？

  不會搞出外交事件吧。

  「這…」刻晴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放心吧，巴巴托斯冕下知道我帶走了神之心。」

  王昊看出戀人的擔憂，解釋了一句，然後繼續道，

  「有神之心的幫助，哪怕魔神解封出來，我也有能力鎮壓下去。」

  就是沒有神之心，按照彈幕說的那種可以被群玉閣砸回去的情況，王昊也可以獨自應對。

  神之心只是讓他的把握更大了，而且也可以更好的說服刻晴。

  當然，最最關鍵的，是因為王昊知道，這就是一場考驗。

  刻晴嚴肅的表情微微舒緩：「雖然你有把握，但還是得通知其他七星…」

  「嗯，我之前就和夜蘭說了，我會告知七星。」

  頓了頓，王昊看向刻晴，

  「其實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什麼？」刻晴挑眉，看著王昊，想知道是什麼機會。

  「還記得我們的理念嗎？」王昊說道。

  刻晴立馬點頭：「當然，璃月人要做好獨自前行的準備，人治…未必不如神治。」

  就是這個超前的理念，讓玉衡星飽受爭議。

  「這次可能出現的災難，就是我們向帝君證明自己的機會。」

  「說人治和神治，還是有些早了。」

  王昊輕笑著，

  「但孩子想要讓父親放心自己獨自前行之前，總要做出點事情，讓父親知道，自己已經長大了。」

  想帝君證明璃月人能行…

  刻晴眼眸微微亮起。

  這其實是一個偽命題，畢竟提瓦特是一個魔神繁多的世界，

  超凡力量層出不窮。

  真要實現真正意義上的人治，基本是不可能的。

  就如同彈幕說的，

  沒有核武器的國家，是不存在真正主權的。

  所謂的主權，都是別人施捨給你的。

  但這不代表人的努力就沒有用了。

  還有無數苦難的人民都在為了他們所屬的國家、民族、孩子以及未來，進行著幾乎看不見希望的奮鬥，難道就因為一句你們沒有核武器，就抹殺他們的努力嗎？

  那肯定是不行的。

  同樣，

  面對一群奮發圖強的璃月人和一群擺爛的璃月人，

  帝君會更認可哪一個？

  自然是奮發圖強的。

  在蒙德外派的這兩年，王昊見識了很多，也和彈幕聊了很多。

  他知道，適合璃月的人治不是所謂的去仙神化。

  那本就不現實，而且很雙標，

  璃月的仙神可不是那些被人膜拜的石塑雕像，他們是確確實實為璃月戰鬥流血過的。

  怎麼你一句人治，就要去仙神化？那不是放屁嘛。

  王昊覺得，璃月的人治，應該也包括仙人……因為仙人，也是人。

  人治不應該避開仙人，反而應該積極歡迎仙人參與，

  大家一起商議討論，決定璃月的未來，這樣才叫人治，

  如果去掉了帝君的一言而決，換成了七星的一言堂，那和之前有什麼區別？

  哦，還是有區別的，

  那還不如帝君呢，畢竟帝君有隨時力挽狂瀾的力量。

  可王昊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或許很好，但實現起來，就需要一個前提。

  向帝君和眾仙證明，璃月人已經擁有和他們一起前進的力量。

  而不是只能被他們庇佑著活下去。

  正因為明白這一點，王昊才會對刻晴說，如今愚人眾在做的事情，就是一個向帝君和眾仙證明的機會。

  沒有什麼比應對一場魔神級別的危機，更能證明如今璃月人的能力了。

  至於王昊的存在……

  還是那句話，王昊也是璃月的一份子，

  小開不算開，沒關也不算。

  沉吟許久，刻晴終於微微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或許是可以藉助這次機會，向帝君證明我們擁有這個能力。」

  「不過，計劃還需要更完善一些。」

  刻晴思索著，說道：

  「首先我們要提前準備好應對魔神的衝擊，璃月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出現這種危機了，

  這需要提前調集軍隊，做好預備計劃，還有璃月港的普通人，更需要保護……」

  「這些就是之後要和七星商議的事情了。」王昊點頭說道。

  既然是一場考驗璃月的危機，那就不可能是等魔神解封出來，然後王昊一個人上前，把大章魚給吃了。

  那就不是考驗了，是獨秀。

  魔神出現後。

  璃月的軍隊調度，普通人撤離，很多基礎上的事情，才是真正被考驗的目標。

  甚至是七星的犧牲決意，也是考驗的一部分。

  要是王昊一個人出手，解決掉災難，那考驗的目標就達不到了。

  這……或許帝君不會在意，但對仙人們來說，他們就看不見普通人的努力了。

  所以，王昊出手的時機，也需要好好計劃。

  既不能太早，無法讓璃月人展示自己如今的能力。

  也不能太晚，真讓魔神進入璃月港區域，那損失可就太大了。

  需要卡一個非常精準的時間點，幹掉大章魚，完成這齣考驗。

  唔，應該說是開卷考試。

  兩人細細聊著有什麼要提前準備好的工作，

  門口又有傳來了敲門聲，

  起身，去開門，這次是真的送菜過來的，

  聊天終結。

  王昊開始做飯，刻晴也不自覺的進入廚房開始幫忙。

  兩人忙碌的時候，

  北國銀行，

  達達利亞接待了從璃月港外而來的阿蕾奇諾。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達達利亞對阿蕾奇諾的到來表示疑惑。

  很少有兩個執行官同時出現在一個國家的。

  阿蕾奇諾目光撇過達達利亞的肩膀：「你受傷了？」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發現達達利亞肩膀上的傷。

  達達利亞擺擺手：「小傷而已，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應該去楓丹了嗎？」

  「皮耶羅讓我來這裡交易神之心。」阿蕾奇諾說道。

  達達利亞眼睛一瞪：「交易神之心？他和岩之神達成交易了？」

  「不是岩神之心，是風神之心。」阿蕾奇諾擺擺手，解釋道。

  達達利亞更呆了，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來璃月交易風神之心？那不應該是羅莎琳的工作嗎？而且璃月怎麼會有風神之心？」

  「羅莎琳最近傳回本土的情報，風神之心被一個叫王昊的璃月人奪走了，皮耶羅覺得不適合用武力奪取，所以我來協商交易。」

  阿蕾奇諾感覺和達達利亞一問一答有些麻煩，直接全都說了出來，

  「具體的交易已經差不多定下了，皮耶羅會從本土調集足夠的魔神材料過來，而我又要去楓丹了，所以，最後的交易會交給你來進行。」

  阿蕾奇諾說著，就發現達達利亞的臉色微微變化，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問道：「你有什麼問題嗎？」

  達達利亞聳了聳肩：「這個傷，就是王昊乾的。」

  他還準備養好傷後，再去挑戰王昊呢。

  結果就要做這個什麼交易了，那他不就不好去挑戰了？

  不然把王昊弄煩了，取消了神之心的交易，那可就不好了。

  「你……怎麼惹到他的？」阿蕾奇諾有些驚訝的瞥了一眼達達利亞。

  她驚訝於達達利亞居然沒有被打殘，僅僅是受了一點小傷，

  無論是羅莎琳的情報，還是阿蕾奇諾親眼所見，

  王昊的實力都是很強的，

  在他出手後，居然只是輕傷，真是不可思議。

  「咳咳。」看著阿蕾奇諾的眼神，達達利亞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然後才道，「路上遇見了，感覺是一個強敵，想要戰鬥……」

  阿蕾奇諾挑挑眉：「然後呢？」

  「然後就被一招制服了，那傢伙…在他面前，崇高之眼的力量完全無法動用。」達達利亞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他沒有發現，當他說出在王昊面前不能使用崇高之眼的話後，

  阿蕾奇諾的眼眸猛地一閃，似乎是捕捉到了什麼信息。

  位格……

  阿蕾奇諾的腦海里閃過這兩個字。

  然後收斂了心神，又看向達達利亞：「這樣的話，不會影響到交易吧？」

  不管什麼事情，肯定都沒有為女皇取回神之心的交易更重要。

  達達利亞也皺了皺眉，但還是堅持道：「他好像很不喜歡我們愚人眾，在大街上的時候，他就是直接對我出手的，如果不是人多，他可能下重手，讓我去和他交易……唔，或許需要計劃一下。」

  「你有想法？」阿蕾奇諾問道。

  達達利亞點點頭：「如果你那邊已經聊好了，我就是收個尾，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大不了姿態低一點嘛，

  來璃月這些日子，達達利亞也有在努力學習璃月的文化。

  比如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我離開前，也會去告訴王昊一聲，接下來的交易由你進行。」阿蕾奇諾覺得自己還是去說一聲比較好。

  達達利亞點頭：「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商量了一下交易的細節，阿蕾奇諾離開了北國銀行。

  走在緋雲坡的街道上，

  感受到巡邏千岩軍時不時的注視，阿蕾奇諾面無表情。

  這很正常，要是一位執行官兩次三番進入璃月港，璃月官方都沒有反應，那才不正常呢。

  更不要說阿蕾奇諾沒有隱藏自己的意思。

  她不像富人那樣，被列入了不受歡迎名單，

  除開執行官的身份，她就是一個普通的遊客。

  而監視阿蕾奇諾的千岩軍，收到的命令也是一樣的，

  只要對方沒有做出什麼違法的動作，那就不需要阻攔對方。

  不僅僅是千岩軍，暗地裡的那些總務司密探也是一樣的命令。

  阿蕾奇諾也能察覺到這些監視者，但也沒當回事。

  反正她本就不準備做什麼壞事。

  一路走到了養濟院，還和外面巡邏的千岩軍點點頭，

  這才走了進去。

  院裡的小孩子還記得她，非常熱情的幫忙叫了院長奶奶出來。

  「佩露薇利女士，是來找王昊的嗎？」院長奶奶笑著接待了她。

  「叫我佩露薇利就好，女士這個稱呼…並不適合我。」阿蕾奇諾笑著說道。

  她面對院長奶奶的時候，神色格外的柔和。

  然後她問道：「王昊在嗎？」

  院長奶奶搖搖頭：「他這幾天住在外面，又什麼事情的話，佩露薇利你過幾天再來吧。」

  奶奶沒有告訴外人王昊住址的想法，

  而且，她知道王昊不喜歡這位佩露薇利，

  如果告訴對方王昊的地址，說不定還會吵起來呢。

  老婦人的眼界或許不怎麼高，但為人處事自有一套規則。

  阿蕾奇諾也聽出了院長奶奶有所隱瞞，但她沒有生氣。

  相反，她內心有一絲愉悅。

  這種為了家人考慮的作為，非常符合她的三觀。

  「既然如此，那我留一封信吧，女士，可以借一份紙筆嗎？」阿蕾奇諾問道。

  「當然可以，請隨我來。」院長奶奶笑著點頭。

  去了養濟院的公共書屋，院長奶奶給了阿蕾奇諾紙筆，

  而阿蕾奇諾也沒有耽擱，直接就將皮耶羅答應交易，自己要去楓丹，接下來的事情由達達利亞對接，給寫了下來。

  將書信鄭重的交給院長奶奶，阿蕾奇諾又和院長奶奶聊了一會關於孩子教育的問題，見太陽逐漸西斜，才告辭離開。

  ……

  「那位執行官離開了？」

  群玉閣中，天叔看向手裡的情報。

  「嗯，給王昊留了一封信就走了。」凝光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找王昊是什麼意思？」天叔感覺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適。

  天樞星本身就是出謀劃策的，信息上的缺失，讓天叔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夜蘭之前不是說了嗎？王昊有一些他自己的計劃，他會親自和我們說。」凝光依舊是慵懶的樣子，「到時候兩件事情一起問就好了。」

  和天叔相比，凝光對王昊給予了絕對的信任。

  天叔神色微沉，

  王昊那小子，雖然沒有接他的位置，可如今的地位，也不比七星低多少了。

  他的一舉一動，對璃月的影響已經變得難以忽視了。

  「那他什麼時候來？」天叔問道。

  凝光搖搖頭：「他才從蒙德回來呢，不用急嘛，給他幾天的休息時間。」

  見凝光一副和稀泥的樣子，天叔有些不渝，但又不好說什麼，

  畢竟，王昊是凝光的人，不是他的人，

  凝光都不急，他急又有什麼用。

  而且，王昊這小子，回來就把兢兢業業的玉衡給拐走了。

  真是可惡。

  「哼，你就慣著他吧。」天叔冷哼一聲。

  凝光坐直身子：「我了解王昊，他是一個知道輕重的人，既然他都不急，那就說明這件事在他看來是可控的。」

  「他看來可控，不代表真的可控。」天叔說道。

  這無關對個人的看法，就是非常官方的視角。

  王昊作為曾經的璃月駐蒙德大使，如今的總務司特別行動專員，他有什麼事，都不會是個人的事情，

  特別這件事情似乎還涉及到愚人眾。

  一位執行官多次拜訪養濟院。

  這在天叔這種老派七星看來，這就已經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可王昊呢，不僅沒有及時匯報，他甚至還拐走了玉衡。

  如果每個人做事都和王昊一樣，那整個璃月的政府體系還運不運轉了？

  大家都藏著掖著，等事到臨頭了再說？

  這肯定是不行的。

  無組織，無紀律了屬於是。

  面對天叔的不滿，凝光絲毫不為所動：「他都放棄天樞星的位置了，偷個懶怎麼了？」

  一句話，把瀆職變成了偷懶。

  她的人，她自然要護著的。

  天叔氣息一滯，伸手點了點凝光，然後搖搖頭：「我不管了，你們自己玩去吧，我會對他發起質詢。」

  說著，氣沖沖的離開了群玉閣。

  而凝光……伸了個懶腰，該幹什麼就繼續幹什麼。

  七星的理念，也各有不同的。

  天叔身為出謀劃策的天樞星，天然就對各種信息有掌控欲，

  而對於凝光來說，只要大局在掌握中，一些小的瑕疵是無所謂的。

  當然，雖然護著王昊，但天樞星的『建議』也是要聽的。

  當晚，王昊和刻晴外出散步回來的時候，

  群玉閣送來的消息就到了他耳邊，

  「三天後去群玉閣，對七星進行在蒙德期間的工作匯報。」

  名義是駐蒙德時期的工作匯報，但王昊知道，應該是別有目的。

  「看來有人等不及了。」王昊笑著對刻晴說。

  刻晴翻了個白眼：「我看你就是故意拖延的。」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王昊的小心思，刻晴看得可清楚了。

  他這次回來，就見了凝光和自己，然後連總務司都沒有去過幾次，

  為什麼？

  不就是等著一些人著急嘛。

  別人急了我不急，就是一種優勢。

  特別是在談判中，非常好用。

  「沒辦法啊，要是直接和他們說，他們不一定會信，但他們質詢下，我再說出去，可信度自然就高起來了。」

  王昊說的事情，刻晴會輕鬆接受，

  那是因為兩人關係本就不一般，還有風神之心作為證明。

  可這不代表其他七星都會的輕易相信，

  作為七星，他們肯定都是忠誠於璃月的，

  但不代表他們會無條件信任王昊。

  別說王昊了，就是凝光的話，他們也不會無條件信任。

  愚人眾在謀劃帝君，這種事情，在彈幕看來很正常，

  但在被帝君庇佑了千年的璃月人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愚人眾？也配？

  王昊如果主動去說，很可能被當成笑話。

  如果不能讓七星都相信這件事，那對於應對魔神之災，就會是一個非常大的麻煩，

  力氣不能到一塊去了。

  但要是等他們急了，讓王昊過去報告，再說起來，就有力多了。

  這也是為什麼王昊發現阿蕾奇諾這個執行官後，都沒有主動和上面匯報的原因，

  就是要讓上面的人焦急起來。

  又是百無禁忌籙的計劃，又是和愚人眾執行官接觸，

  這種隱約失控的感覺，最容易讓掌權者焦慮了。

  當他們焦急起來，一些離譜的事情，都會變得合理。

  當然，這也是因為王昊知道凝光姐會幫自己說話，不然的話，他也不敢這麼玩，

  因為確實是非常無組織，無紀律的做法，

  甚至有在下克上的感覺了。

  「你一定能說服其他人的。」刻晴用力的握了握拳頭，「我和凝光都會支持你，其實你要說服的，只有天叔，其他人都不在璃月港。」

  聽刻晴說起其他七星，王昊來了興趣：「開陽星他們究竟去哪裡了？怎麼這麼久都沒有消息？」

  開陽星等其他七星去了哪裡？

  這個問題，連彈幕都不知道。

  所以王昊才那麼好奇。

  刻晴立馬搖頭：「不能說，反正他們在做非常重要的事情，也不是很久沒有消息啦，去年我們還一起封印了層岩巨淵呢。」

  層岩巨淵上方如今被法陣封印，設下法陣的就是七星。

  見刻晴不說，王昊也沒追問，

  刻晴是一個有原則的人，能說的，她不會瞞著自己。

  不能說的，她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

  【還以為王昊能問出來呢。】

  【我們都不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

  【就是就是，要是他問出來，我們不就丟人了。】

  【有道理的。】

  【……】

  對於王昊的失敗，彈幕一片『失落』。

  王昊撇撇嘴，直接關了彈幕，正好也天黑了。

  ……

  第二天，

  刻晴一早就起床去上班了，

  休息了一天，她又不知道堆積了多少公務。

  而王昊，也在洗漱後出了門。

  如今他的職位，倒是不用去總務司點卯了。

  去希古居挑了一副看上去還不錯的字畫，花了好幾萬摩拉，將其打包好，王昊才轉道往往生堂走去，

  來到往生堂，依舊是大門緊閉的樣子，

  倒不是往生堂沒有人，而是往生堂非要事都是不開大門的，平常的往來，都是走的側門。

  側門邊上，彈幕口中的不足掛齒真君站立著，目光看向王昊，露出一絲思索。

  王昊上次過來，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她記不住是很正常的。

  「你好，我來找鍾離客卿。」王昊說道。

  不足掛齒真君看了看王昊，露出一絲疑惑：「這位客人，是不是曾經來過我們往生堂。」

  「兩年前曾經拜訪過鍾離客卿。」王昊點點頭道。

  不足掛齒真君瞭然，然後露出笑容：「原來是老客戶，堂主說了，老客半價，客卿諮詢一次五千摩拉。」

  【哈哈哈哈哈哈。】

  【我記得上次是一萬吧，這次五千，鍾離居然沒有漲價。】

  【上次胡桃不是說不用收王昊的錢了嗎？】

  【兩年過去，不足掛齒真君忘記了吧。】

  【反正有點好笑。】

  【……】

  王昊也是嘴角扯動，沒想到鍾離客卿兩年來都沒有漲價，嘖嘖嘖，良心啊。

  「好。」

  王昊沒有說胡桃給自己免單的事情，非常爽快的付了錢。

  給錢辦事嘛，

  付了錢，鍾離客卿可就不能不辦事了。

  交錢，然後輕車熟路的去了後院，

  兩年沒有來，往生堂的布局卻沒有什麼變化。

  說起來，整個往生堂都是這種老成的氣質，哪怕是古靈精怪的胡堂主，在專業的事情上，也是非常讓人信服的。

  這大概和往生堂的職責有關。

  來到後院，

  輕輕敲門，

  「進來吧。」

  鍾離客卿熟悉的聲音響起，

  王昊推門進去，

  還是曾經的小院，還是熟悉的石桌，

  石桌上依舊是芬芳的茶香味，

  「原來是王昊小友，許久未見，可還安好。」

  鍾離永遠是那副淡然的模樣。

  「謝鍾離先生關心，一切都好。」王昊微微點頭，然後來到鍾離面前，「冒昧來訪，打擾客卿了。」

  他的禮物已經先交給不足掛齒真君了，

  總不至於當面送禮；

  「這次過來，是有事情？」鍾離給王昊倒了一杯茶水。

  王昊點點頭：「去了蒙德兩年，心中多了不少困惑，今日來向先生討教。」

  「請講。」鍾離淡然道。

  「客卿對至冬怎麼看？」

  王昊第一個問題沒有問神之心，甚至都沒有問蒙德的事情，而是說起了風馬牛不相及的至冬。

  鍾離抬眼，瞥了他一眼，然後開口道：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一個勢力或者一個事件的好壞，取決你能從中得到什麼，又或者會失去什麼。」

  「所以，在您看來，至冬是可以合作的？」王昊微微蹙眉。

  實際上，王昊知道鍾離是誰，鍾離也知道王昊知道他是誰，

  所以對話如果在外人聽來，就會感覺沒頭沒腦的

  但兩人之間都是心知肚明的，不過都沒有點破而已，

  「對我來說，至冬並不算什麼敵人，自然是有合作基礎的，但對你來說，就取決於你的立場和想法了。」

  鍾離回答道。

  「我的立場和想法？」王昊皺眉。

  其實他就想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至冬的勢力。

  一開始，王昊是直接將至冬當成敵人的，畢竟愚人眾確實是……HR離職，不干人事。

  但一想到帝君也會和至冬女皇達成交易，王昊感覺自己或許可能有些極端了。

  說不定，至冬也是可以合作的呢？

  所以，他才會問鍾離對至冬的看法。

  可鍾離的回答，卻有些曖昧，他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有，不過，王昊卻依舊理解了幾分。

  「站在璃月的公務立場上，我需要核實與至冬的合作收益，來決定是否進行合作，而站在我個人的立場上，是否合作完全取決於我自己的想法……」

  聽上去像是廢話，卻讓王昊有了不一樣的感悟。

  他的心態受到彈幕的影響，其實是有些極端的。

  非黑即白的情況在他這裡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但現在，鍾離告訴他，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

  這樣想著，王昊伸出手，青色的棋子懸浮。

  「那我想問一下，這東西，到底該怎麼用？」

  他想知道，神之心的價值究竟有多大，交易給至冬是否符合自己的利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