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大章5k，日萬12，求月票)

  請仙典儀結束了。

  但後續的驚濤駭浪才剛剛開始。

  玉衡星在儀式上數次逾越規矩，最後更是問出了那驚天的一問，

  這讓無數帝君虔誠信徒開始瘋狂的聲討她。

  他們試圖將玉衡星打倒，似乎這樣就可以讓那驚天的一問消失。

  而和這些信徒反應不同的，原本應該忠於帝君的七星，卻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言。

  很顯然，這次刻晴對帝君的質問，七星們並非什麼都不清楚。

  璃月·棚戶區·養濟院。

  「所以，你現在不能出去了？」

  王昊笑著給刻晴倒了一杯茶水，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刻晴神色平淡：「凝光說，最好讓輿論平息一下，再讓我出面恢復工作。」

  「也對，現在你可是風口浪尖，這時候還是不要出去刺激大家的好。」王昊也覺得有道理。

  刻晴在請仙典儀上的舉動，可謂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這時候走出去，是真的會有帝君的狂熱信徒直接攻擊她的。

  別以為七星的身份就萬無一失了，正是因為七星的身份，才更容易引起攻擊，

  在很多帝君狂熱信徒的眼裡，刻晴在請仙典儀上的質問，幾乎和背棄帝君沒有區別了。

  如果帝君離開時留下的不是一聲輕笑，而是一句呵斥。

  現在的刻晴能不能坐在王昊面前，都還不一定呢。

  「帝君……將這些人保護的太好了。」刻晴依舊有些不開心，「他們難道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帝君不再庇佑璃月，會發生什麼嗎？」

  「再說了，難道摩拉克斯就真的什麼都懂嗎？」

  她認為璃月的發展應該有人的一份力，而不是將什麼都放在帝君身上，

  可以理解成她不信任帝君，也可以理解成她想為帝君分憂，

  當然，在外人看來，就是刻晴在質疑帝君。

  「呵，這很正常啊，因為帝君已經庇佑了璃月三千七百餘年，像你一樣去思考帝君是否會離我們而去的人，才是真正的少數。」

  「比信仰更恐怖的東西，是習慣。

  璃月人已經習慣了帝君的存在，伱提出的質疑，就是否定了這份習慣，只要是有這個習慣的人，下意識的就會反對你。」

  王昊依舊笑著，對於刻晴的不敬之言，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

  他見過摩拉克斯化作鍾離的樣子，

  雖然內心已經尊敬這位神明，但那種狂熱的信仰，是不可能出現在他內心的。

  原本氣呼呼的刻晴忽然注目看向他：「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她就這樣直愣愣的看著王昊，美眸中有期盼，也有擔憂。

  她希望自己的朋友可以理解自己，又害怕連朋友都無法理解自己。

  如果這個時候，王昊也否認了她的理念，那麼這個女孩會真的傷心。

  看著刻晴忽然柔軟的眼神，王昊內心微微一顫，他忽然就感受到了女孩內心的不安。

  眼眸微微柔和，王昊同樣注視著刻晴的眼睛：「我無法確認帝君是否會離我們而去。」

  刻晴的眼眸微微失落，更有一絲惶恐，難道他也不認可自己？

  但很快又聽見王昊繼續道：「但我知道，無論什麼情況下，做多一點準備，總是沒有錯的。」

  「所以……」刻晴眼裡又生出一絲希望。

  王昊露出笑容：「所以，我支持你的看法，無論帝君是否會離開我們，我們都要做好獨自前行的準備。」

  說著，王昊又安慰道：「刻晴，那些人無法理解你，是因為他們不需要考慮這些，他們在帝君的庇佑下生活，在七星的治理下生活，他們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或有一些波折，但也大差不差。

  而你不一樣，你是玉衡，是七星，你要考慮的事情，從來不是一個人一家人的生活，你的視線是放在整個璃月上的，

  所以，這註定了大部分人都無法理解你。」

  璃月人的生活是穩定的，雖然有人富裕有人貧困，但大致都是穩定的。

  刻晴的提議，其實在某種意義上破壞了這種穩定。

  在絕大部分人、甚至所有人都還在享受帝君帶來的安全感的時候，

  刻晴卻在考慮如果有一天帝君離去了該怎麼辦。

  這種激進的想法，註定是不可能被大部分人接受的。

  領先一步是人才，領先十步是天才，但你領先一個時代，那就是異端了。

  而刻晴，無疑就半步踏入了異端的層次。

  「……」

  聽完王昊的話，刻晴微微沉默。

  她不懂嗎？不，她當然懂。

  可她就是有些不甘心，明明自己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是有必要的，可為什麼就是不能被人接受呢。

  這兩年裡，她走遍璃月，見識了太多的東西，很多璃月人在帝君的庇佑下，逐漸生起了懶惰與懈怠。

  特別是一些公務人員，

  用這些人的話來說，璃月的歷史很長，個人的努力根本無足輕重，反正一切有帝君在。

  正是這種怠惰的心態，愈發激起了刻晴的不滿。

  所以，她才會質問帝君，下個千年，下下個千年，您真的會永遠陪著我們嗎？

  也正是這一聲質問，擊破了一些人的遮羞布，如今對刻晴的聲討聲才會這麼大。

  看著刻晴難以接受的樣子，王昊輕聲說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心之所向，無問西東。」

  【先驅者總是不被理解的。】

  【有些事情不能不做，所以就要去做。】

  【不能因為現在還沒有出事，就當沒有事了。】

  【刻晴真的是一個真正的為民者。】

  【按照璃月的設定，七星都是這樣的人。】

  【對啊，凝光看上去什麼錢都賺，但也沒有被金錢支配，反而是支配了金錢。】

  【……】

  眼眸中，彈幕們感嘆著。

  而刻晴神色微微恍惚，回過神來，看向王昊的眼眸愈發柔和：「謝謝。」

  「哈，不用謝。」王昊擺了擺手，然後轉開話題，「你現在不用工作，那棚戶區的事情誰在負責？」

  「由總務司負責推進，凝光負責監督。」刻晴說道。

  這些事情本來是她來負責的，但現在璃月上下對她的指責聲太過喧鬧，

  而棚戶區的事情又耽擱不得，只能將事務交給總務司負責，而凝光來進行監督。

  「這樣啊，那你最近應該沒事吧，要不，我們出去踏個春？」王昊也想帶刻晴出去走走，緩和一下心情，「正好上次行秋說他翻閱古籍，找到不少名勝景色和秘境的消息，也算是散散心。」

  聞言，刻晴翻了個好看的白眼：「都入夏了，還踏春呢。」

  然後她思考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出去走走可以，但是不能太遠。」

  她還想著工作的事情，如果走的太遠了，到時候有事情，不方便趕回來。

  說著，刻晴站起身來。

  王昊一愣：「你幹嘛？」

  刻晴自然的道：「去找行秋啊，出門散心，也需要做好規劃吧，怎麼出去，去哪裡，帶什麼，什麼時候回來，遇見意外怎麼辦……」

  【……，真不愧是刻晴啊。】

  【這種做計劃行動的方式，真的很刻晴啊。】

  【耽誤太多時間，事情可就做不完了。】

  【……】

  刻晴一連串的說出一大堆話，不僅把王昊說懵了，連彈幕也少了很多。

  就出門散個心，居然也要做這麼多準備嗎？

  這準備下來，還散什麼心？直接在家裡讀書不是更輕鬆？

  「停停，我們是去散心，又不是去工作，聽我的，什麼都不用準備，就帶幾件更換的衣服就行。」王昊說道。

  然後又對著身後輕聲道：「三號，去請行秋過來。」

  一道陰影從角落中離開。

  王昊笑著道：「咱們就在這裡等著，省得走路了，等行秋自己過來就行。」

  刻晴瞥了一眼院落周邊的陰影，沒好氣的說道：「你現在也懶起來了。」

  王昊笑了笑：「不是懶，是節省時間，以前什麼事都自己做，是因為沒有人可以用，現在有三號她們幫我，我何必再事必親躬呢？」

  這也是王昊和刻晴在政務理念上的不同。

  王昊是願意將工作分配下去，交給不同的人來處理的。

  而刻晴更願意一把抓。

  當然，不是刻晴獨裁或專權，而是別人跟不上她的處理速度，分配給別人處理，反而會拖延處理的時間。

  就目前來說，璃月能跟上刻晴處理政務速度，並且可以來幫助刻晴處理的。

  只有王昊，以及月海亭那位甘雨秘書。

  兩人在養濟院內繼續聊著，

  不多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以及行秋歡快的喊聲：「王昊，刻晴，我來啦。」

  聲音都才剛剛傳進來，人影就已經來到兩人面前。

  行秋依舊是經典的藍色打扮，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

  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怎麼樣，要去哪裡玩？」

  自從王山廳歸來後，他就一直在幫家裡處理生意，已經很久沒有出去撒歡過了。

  當然，這也有一部分是行秋故意表現出來的，

  他知道刻晴最近不好過，所以故意表現的急切一些，將話題引到出去玩上面，避免又談論到一些刻晴『不想』談論的話題。

  王昊知道行秋的意思，很快接話道：「你最近不是研究了不少古籍嗎？有沒有距離璃月港近一點，路程……」

  說到這裡，王昊猶豫了一下，看向刻晴。

  刻晴接著道：「來迴路程七天以內吧。」

  七天，是刻晴能給自己的最大假期了。

  哪怕她現在還處於輿論風口，她也無法心安理得的給自己一個長假。

  「七天以內？」

  行秋思考了起來。

  說實話，璃月風景秀麗的地方不少，可來迴路程控制在七天以內，那就沒有多少了、

  「要不，我們去天衡山逛逛？」

  天衡山很大，有不少山坡野林，怪石嶙峋，風景如畫，加上靠近璃月港，道路上有千岩軍巡邏，只要不過分深入，那確實也是一個散心的好地方，很多普通人都會去。

  「天衡山……別了吧，都看了多久了。」王昊一臉的抗拒。

  再好看的風景，你也耐不住天天看啊。

  天衡山就在璃月港背後，這都看了十幾年了。

  要是人多，去弄個燒烤什麼的還行，

  單單是看風景，散心，還是不要了。

  刻晴也點點頭：「天衡山有不少人會去，我現在也不方便出面。」

  風波還沒落下呢，天衡山距離璃月港太近了。

  要是被人看見刻晴在散心，說不定會激化矛盾。

  「也是哦。」行秋點了點頭，「那我再想想…」

  忽然，他眼睛一亮：「不如，我們去孤雲閣吧。」

  「孤雲閣？」王昊和刻晴都是一愣。

  這地方，他們自然是不陌生的，與璃月港隔海相望的孤雲閣，是曾經帝君投下的岩槍所化。

  那邊基本沒有什麼人煙，只有千岩軍偶爾會過去巡視。

  當然，也有跑海路的船隊，也會過去。

  至於過去幹什麼，那就不知道了。

  「嗯，孤雲閣人煙稀少，基本沒有普通人在，而且風景也不錯，據說也有些魔物，可以給我們練練手。」

  說著，行秋對著王昊挑挑眉。

  王昊明白了，這是讓刻晴過去發泄一下。

  與其生悶氣，真的不如戰鬥一番。

  戰鬥，爽~

  一番戰鬥，將鬱氣發泄出來，自然也就沒有事情了。

  刻晴的眼睛也亮起：「不錯，不錯，那就去孤雲閣吧。」

  在她的內心，也想近距離看看帝君的偉力。

  「行，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安排船隻。」說著，行秋就要離開。

  王昊連忙拉住他：「不用，直接去碼頭就行，這個點南十字應該在補給，最近凝光姐修改了停泊法案，所以他們在孤雲閣海域游弋，我們可以去蹭他們的船。」

  作為總務司的人，王昊對很多信息都了如指掌。

  其中，璃月最大遠洋船隊之一的南十字船隊，自然不會脫離王昊的視線。

  特別是南十字的那位北斗船長，似乎和自家的凝光姐有些糾葛。

  「南十字？我聽說過他們，正好，這次也過去拜訪一下。」刻晴來了興趣。

  行秋也眼眸一亮：「家父說過，整個璃月港，也只有那位北斗船長敢贏天權的錢。」

  於是，三人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喬裝打扮了一下，就往碼頭過去。

  來到碼頭，就看見一艘巨大的戰艦停泊在港口，大量的工人正在戰艦和碼頭之間搬運著貨物。

  將異地的貨物搬下來，再將一些物資搬上船。

  而在戰艦的另一邊，一位豪氣的女性正一臉懵的看著眼前的稅務官。

  【是北斗耶。】

  【有人磕北斗和凝光嗎？】

  【我喜歡磕北斗和南十字。】

  【邪道cp爬啊。】

  【……】

  眼裡的彈幕一提醒，王昊就知道自己找到人了。

  靠近過去，

  北斗在和稅務官吵架。

  準確的說，是北斗單方面在輸出，但稅務官全防出去了。

  「什麼？為什麼要交那麼多稅？」

  「北斗船長，你們這次帶回來的，一大半都是寶石類貨物，這些屬於奢侈品，需要額外繳納稅費。」

  一身總務司制服的稅務官一臉的平靜，完全不在意對面這位船長『猙獰』的神色，

  「另外【死兆星】號是巨型戰艦，需要額外繳納停泊費。」

  「可惡，是不是凝光又改了條文，上次回來還沒有這個什麼奢侈品稅的。」北斗一臉的氣憤。

  稅務官依舊平靜：「根據總務司規定，在一定程度上保護當地商業市場，北斗船長，璃月本身就最大的寶石出口國，您進口寶石的舉動是會影響本地產業的，所以需要加稅。」

  北鬥氣憤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對方是一個戰士，她絕對會讓對方好看，

  但，稅務官是一個女性，還是一個柔弱的女性，這反而克制住了北斗。

  「哈，大姐頭，還是我來吧。」死兆星上下來一位璃月打扮的姑娘，對著北斗笑道，「那邊有客人找你。」

  姑娘指了指不遠處的王昊等人。

  北鬥狠狠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稅務官，然後一陣泄氣，她敢和凝光頂牛，卻不能『欺負』一個普通的稅務官，

  這或許就是凝光每次處罰南十字船隊，都不親自出面的原因。

  將稅務官交給剛才的船員應付，

  北斗一步三搖的來到王昊等人身前：「呦，幾個小傢伙，你們找我有事？」

  她沒認出三人的身份，只當是崇拜她的小孩子。

  作為無冕的龍王，南十字船隊的船長，北斗在碼頭區域是有非常高的威望的。

  不僅是碼頭，幾乎每個璃月人都知道「南十字」船隊大姐頭北斗的威名，茶餘飯後也愛聊起她。

  碼頭邊，船員們繪聲繪色地描述北斗斬殺冥海巨獸「海山」的場面。

  飯局上，商人們爭相討論北斗主導的一次次違律商運與其招致的天價罰款。

  但對「南十字」的船員們來說，最值得一談的，還是北斗從凝光手裡贏到了摩拉。

  北斗，至今唯一一個從凝光手裡贏錢的璃月人。

  別人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北斗船長，您接下來要去孤雲閣嗎？」王昊開口問道。

  北斗挑了挑眉：「怎麼，小鬼，你也想上我的船。」

  她見過很多小孩子，一臉興奮的想要上的她的船，

  當然，最後都被她勸回去了。

  就當她想勸退三人的時候，王昊再次開口：「我來自總務司，北斗船長，可以去船上聊嗎？」

  總務司？

  北斗愣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王昊，點了點頭：「行。」

  轉身就走，往船上去了。

  中午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