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再見『天理』

  「總台，引擎預熱完畢，赤沙一號請求起飛。」

  「總台收到，允許起飛，祝好運。」

  地下基地中，

  無數人匯聚在大會議中，

  看著投影上的飛船，

  這頭匍匐在發射通道中的巨獸，

  如今已經開始顯露出些許猙獰，

  刺眼的粒子光束從引擎中被噴射出來，帶動龐大的飛船緩緩滑行，

  而在飛船內部，

  數百名工作人員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操作，

  「引擎已點燃，功率10%，功率20%……功率50%……」

  「所有人，回到工位，佩戴穩定裝置，飛船即將起飛。」

  「起飛倒計時10.9.8.7…….3.2.1，起飛。」

  巨大的發生通道中，

  龐大的飛船猛然噴射出白熾色的粒子流，

  強大的動力將緩緩滑行的飛船瞬間帶動，

  沿著微微傾斜的發射通道瞬間飛射出去。

  地下基地中，

  「飛船已出倉，開始連接飛船虛空裝置……，正在連接中……，已連接，赤沙一號飛船組，這裡是總台，請報告目前狀態。」

  而此時，

  坐在飛船上的人，只感覺到微微的失去重心，然後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飛船內部的穩定裝置非常好的保護了他們，

  聽見來自總台的命令後，

  飛船上的工作人員很快進行回復，

  「總台，這裡是赤沙一號，根據顯示，我們目前位於5689米高空，正在平穩行駛，未出現異常，請求下一步指令。」

  地下基地中，

  王道一微微皺眉，

  五千多米，聽上去很高，但實際上…連對流層都沒有出去。

  說句不好聽的，王道一蹬個腿都比這個高。

  「下達命令，開始攀升高度，到每一個層級停留十分鐘，採集數據，然後繼續攀升。」王道一開口說道。

  很快，總台向飛船發出指令，

  「赤沙一號，這裡是總台，請接受指令，繼續攀升，然後在對流層、平流層、中間層、電離層、散逸層、每一處層級停留十分鐘，進行數據採集。」

  飛船上對來自總台的指令沒有任何質疑，

  「赤沙一號收到，將於三分鐘後進行第一次攀升，預計高度10公里。」

  「總台收到，祝好運。」

  原本在空中巡航的飛船微微一震，

  飛船正下方，數個引擎被啟動，

  飛船開始直線攀升。

  五千米，六千米，七千米……

  在赤沙一號強大的引擎動力面前，區區第一層級的對流層高度完全不是問題，

  很快就突破了八千米的高度，逐漸來到十公里處後穩定下來。

  「採集組，開始採集數據，本次停留十分鐘。」

  飛船內的工作人員忙碌起來。

  「總台，這裡是赤沙一號，我們已經到達對流層，高度十公里，正在採集數據，預計15分鐘後進行第二次攀升。」

  「總台收到，祝好運。」

  很快，採集組的人便完成了對數據的採集，

  飛船再一次開始攀升，

  這一次，目標是，下界8－18公里上界50－55公里區間的平流層。

  飛船再一次重複了之前的動作，依舊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一切順利，

  飛船繼續攀升，

  下界50－55公里上界80－85公里的中間層，順利突破。

  下界80－85公里上界800公里的電離層，再次順利進入。

  而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

  從地下基地來說，已經到了夜晚時分。

  現在，就剩下最後下界800公里上界約3000公里的散逸層了。

  只要突破了這裡，飛船就算正式突破提瓦特，進入宇宙了。

  可王道一卻知道，正在的困難，該來了。

  虛假之天，便在這個位置上。

  王道一想看一下，不用自己出手，飛船是否可以突破虛假之天的攔截。

  「發布指令，飛船組暫時休息，飛船懸停，檢查飛船狀況，12小時後正式開始突破電離層。」

  「是，這便通知飛船組。」

  ……

  行動了一天的飛船組終於停滯了下來，

  但他們並沒有立馬休息，

  大量的人手開始檢測飛船的各個模塊和組件，

  來自神明的指令，休息十二小時，讓他們感覺到了一些壓力。

  連神明都讓他們休息，是否說明，正在的困難就在前面等著他們呢。

  ……

  未知空間，

  天空島，

  「他又在試探我了。」

  虛弱的光影微微扭曲，非常明顯的憤怒之意迴蕩在這片空間。

  白髮金瞳的維繫者低著頭：「如今您還太虛弱，我也不是祂的對手。」

  她身上有很多傷口，之前被王道一打傷的她，不僅沒有癒合，甚至更嚴重了。

  毀滅大日的力量，一直在破壞維繫者的生機。

  這讓天理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去治癒自己的手下。

  「……但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這只會陷入被動。」天理淡淡的說道。

  平靜之下，是壓抑的憤怒。

  祂很清楚，王道一不停的得寸進尺，就是在逼迫祂出手。

  可是，知道又能怎麼樣呢，清楚又能如何呢。

  祂的力量不斷潰散，底蘊在無數的時間消磨下逐漸遺失，

  祂已經不是那個剛剛降臨到提瓦特的原初了。

  原初早已在接連的大戰中破碎，

  如今的天理，不過是『最大的一塊』罷了。

  若非如此，祂也不會不斷削弱四位天之執政，導致現在自己手中沒有人可以用。

  若是當初的四位天之執政還在，天理怎麼可能窩在天空島不動彈？

  光是時間執政伊斯塔露一個人出手，便可以攪動得提瓦特不得安寧了。

  但很可惜，這份強大的助力，早已被天理自己放棄。

  「是否我要出手，擊落那架飛船。」維繫者開口問道。

  作為天理最後的手下，她見多識廣，自然是認識飛船的，

  雖然貧瘠的沙漠中可以攢出一艘飛船，讓她非常吃驚，但也就這樣了。

  一艘普通飛船而已，她完全可以對付。

  天理遲疑了一下，然後朦朧的光影微微搖頭：「不，你不能去了，祂一旦出手，你逃不掉的，我親自去。」

  「可您……」維繫者有些著急。

  要是天理出手，被王道一抓住，那可就是都完蛋了。

  朦朧的光影中，天理似乎在笑：「放心，祂抓不住我的，相反……」

  祂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光影轉身看向維繫者：「我要你去一趟本源，如果我真的出了事，就毀了吧。」

  「我得不到的東西，何必再留給別人呢，萬年謀劃……豈能為他人做了衣裳。」

  說到這裡，天理的聲音已經陰沉了下來。

  維繫者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去吧，看好本源海。」

  天理揮揮手，一道傳送門打開，

  通過傳送門的縫隙，可以看見對面是一處幽暗的海域，

  但那裡的海水，卻是一道道本源與法則匯聚而成，

  可惜，這些本源和法則，沒有一絲活力，反而死氣沉沉的。

  如果有掌握權柄的偉大存在看見這一幕，就可以明白是為什麼了。

  在本源海之上，

  一個相對來說並不大的空間鎮壓在哪裡，

  而空間中，

  無數神座聳立，

  有完整的，有破碎的，

  其中，最中心的五尊神座，熠熠生輝。

  如果王道一在這裡，就會感嘆，他之前來的時候，還是七尊來著。

  沒錯，這裡就是天理最大的秘密之一，神座空間。

  王道一曾經在登神的時候進行升華，以精神狀態來過一次，後面就再也無法找到這個空間了。

  當初的王道一知道的東西並不多，甚至不知道魔神這種東西，並非提瓦特原生的產物，

  所以，神座空間就不可能是提瓦特自身孕育的。

  實際上，這處空間便是天理對提瓦特法則的改變之一。

  他在定下七執政之前，就已經設立了神座體系。

  無數原初化作的魔神，都在這裡有一席之位。

  藉助那些魔神的力量，

  天理輕而易舉的壓制了本源海。

  後來，天理推動魔神戰爭，將無數原初碎片進行合流，

  最後凝聚出七個最偉大的神座，

  這便是七執政體系。

  七執政接替了散漫的魔神體系後，本源海再也翻不起波浪了。

  七神的偉力加上神座的力量，

  本源海被死死壓制，只能被天理大肆索取。

  按照天理的計劃，在祂將當代的七神和龍王收割後，

  死寂的本源海將再也沒有能力孕育下一輪的龍王了，

  那麼【不朽】的神性自然也就無法被再次逸散，

  而祂也就完成對【不朽】神性的收集。

  然後，祂就可以融合神性，一步登天，登臨星神了。

  只可惜，那麼好的計劃，卻頻頻出現問題，

  先是蒙德和璃月的某些『稅收』收不上來了，

  然後又是深淵的勢力愈發活躍，

  原本定好對水之神的收割，卻被人破解了。

  想要將不在命數內的赤沙之主清理掉，卻引來了星神降臨，反而被對方打了一頓。

  還在家裡養傷，神座空間內，屬於岩之神的神座也崩塌了。

  短短一年的時間，天理簡直倒霉到了極點，

  千百年來的謀劃，被粗暴的撕裂了。

  這讓天理非常不安。

  所以，祂才派遣維繫者進入本源海，如果祂真的失敗了，祂就會不惜一切代價，魚死網破。

  維繫者走後，

  朦朧的光影才將目光投向空間之外，

  「為什麼，要逼我呢，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是很好嗎？」

  祂已經忘記了，

  一開始，是祂逼王道一的。

  如果不是祂逼王道一離開提瓦特，去世界之外，

  王道一也不會引起博識尊的注意，

  祂也不會陷入如此的被動。

  一切的根源，都源自於祂對王道一的惡意。

  如果當初天理選擇放任王道一，而不是消滅王道一，那麼，王道一還會和祂作對嗎？

  「還是會的，天理的謀劃非常大，一旦祂成功了，提瓦特都將不復存在，我所珍視的人，可都在這裡，所以，我必然和祂為敵。」

  地下基地中，王道一回答著阿貝多的疑惑，

  「原來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是上次的事情，才讓你對天理充滿了惡意。」阿貝多恍然大悟。

  他也一直以為王道一對付天理，是因為天理先對付了王道一。

  實際上，當王道一知道天理是要【不朽】神性後，他就不可能和天理和解了。

  為了保證【不朽】的秘密不被傳播出去，天理是肯定要殺人滅口的。

  雖然失去了【不朽】神性的提瓦特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

  但為了保護自己的根腳，天理不可能讓提瓦特留存下來。

  所以，為了自己珍視的人，王道一必然要和天理做鬥爭。

  這也是為什麼王道一在擊敗天理一次後，又開始乘勝追擊的原因。

  因為天理對提瓦特充滿了危險，甚至這份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降臨。

  時光荏苒，十二個小時轉身便過，

  地下基地中再一次緊張起來，

  「赤沙一號，這裡是總台，自檢是否完成？」

  片刻之後，

  飛船組傳來回應，

  「總台，這裡是赤沙一號，已經完成自檢，隨時可以繼續出發。」

  地下基地中，

  總台的人看向了王道一，

  他們在等赤沙之主的命令。

  「下令吧，繼續攀升，嘗試突破虛假之天，讓他們做好準備，迎接攻擊。」

  「是，吾神。」總台的人應了一聲，然後拉起話筒，

  「赤沙一號，這裡是總台，現在下達指令，繼續攀升，嘗試突破虛假之天，請做好迎接攻擊的準備。」

  「赤沙一號收到，正在準備，預計五分鐘後開始繼續攀升。」

  下達完指令的總台控制員轉頭去看赤沙之主，

  卻發現，原本神明站立的位置上，已經空無一人。

  ……

  沙漠上空，約800公里處，

  一艘飛船正停泊在這裡，

  說是停泊，其實更多是懸停，

  但很快，原本緩緩輸出的引擎開始發出轟鳴，

  龐大的飛船開始緩緩上升，

  在它的上方，

  是倒映著無盡星空的虛假之天。

  「預計三分鐘後突破電離層進入逸散層，作戰部，請保持警戒。」

  「作戰部收到，已打開防護裝置，已打開能量雷達……」

  「即將突破至逸散層，請採集部注意採集數據。」

  「採集部收到，探針已放出…」

  「即將突破逸散層，請非特殊人員回到工位，做好防護，飛船即將加速。」

  「10、9、8、3、2、1……飛船正在加速……」

  巨大的飛船微微震動，

  下方的引擎噴射出強大的粒子流，

  恐怖的動力加持下，飛船瞬間突破電離層和逸散層之間的屏障，

  「這裡……就是吾神說的虛假之天？」

  飛船上，

  除了作戰部的人依舊在警戒，

  其他人都忍不住離開工位，走到防護窗面前眺望起來，

  這是無盡的虛空，

  但更多的，是一片片連成星域的星辰，

  像小豬，像蝴蝶，像小貓，

  像水瓶，像風箏，像弓箭，

  有動物，有植物，更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物品，

  面對如此美麗的星空，

  飛船組的人不禁有些痴了。

  「如此美麗的星空，居然……是假的嗎？」

  有人不禁呢喃道。

  連假的星空都這麼美麗，那麼，真實的星空，有該有如何的壯闊呢！

  心情激盪下，機長開始下達新指令：「通訊部，連接總台，報告情況。

  作戰部，繼續警戒，

  採集部，收集數據。

  其他人，回到工位，繼續工作。」

  ……

  在飛船上的人和總台進行激動交流的時候，

  王道一正踏在飛船之上，

  眉眼間帶著笑容，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在飛船組看不見的層面上，

  一道朦朧的光影正站在飛船面前的虛空中，

  無盡的漆黑鎖鏈正環繞著祂，如同……仗勢欺人的狗。

  「為什麼，為什麼要一次次挑釁於我，以你的身份，大可直接離開提瓦特，無盡的宇宙中，伱有什麼地方不能去？」

  朦朧的光影發出憤恨的質問。

  以王道一的身份？

  沒錯，天才俱樂部以及智識令使的身份，自然可以讓王道一橫行宇宙。

  但是？

  這和王道一拿下提瓦特有衝突嗎？

  沒有的呢。

  「呵，愚蠢，只要消滅了你，提瓦特是我的，宇宙中我也能去。」王道一嗤笑道。

  小孩子才做選擇，他，都要。

  朦朧的身影氣急，身邊環繞的漆黑鎖鏈感受到祂的憤怒，更加張牙舞爪了起來，更是向著王道一腳下的飛船蔓延而來。

  王道一眼眸一寒：「放肆。」

  下一刻，金色的鎖鏈從虛空中蔓延而出，

  金色鎖鏈蜿蜒，如同有靈性一般，看見是老對手，紛紛朝著漆黑鎖鏈急射而來。

  一金一黑兩種鎖鏈互相纏繞，

  金黑兩色不斷崩潰，

  化作點點光屑消失不見，

  但總得來看，還是金色鎖鏈占據上風。

  不過，無論是王道一還是朦朧的光影，都沒有在乎鎖鏈的戰爭。

  王道一看著祂，神魂深處的權柄不斷震動，

  來自【探究之權柄】的力量，隨著朦朧光影的氣息不斷延伸，企圖將真正的天理挖出來，

  是的，這道朦朧的光影，不過是一道投影罷了，算不上天理的真身。

  而朦朧的光影也看著王道一，似乎也在推演著什麼。

  「該死，還是看不透，這小子究竟從哪裡蹦出來的，提瓦特本源被我壓製成那樣了，還能孕育出這樣的魔神？」

  天理內心怒罵。

  他實在不願意相信，這位赤沙之主是提瓦特孕育出來的魔神。

  （孕育不代表天生魔神，在提瓦特登臨神座的，都算是提瓦特孕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