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第二位完整之龍

  幽暗的封印空間內，

  恐怖的巨龍發出充滿殺意的咆哮，

  一張神座被禁錮在虛空中，滴溜溜的轉著，

  臉色慘白的青年人卻面露喜色。

  「終於可以治好你了，若陀。」

  摩拉克斯控制著神座，走向若陀龍王，

  大概是察覺到神座的靠近，也可能是看見了摩拉克斯的靠近，

  原本充斥著殺意，瘋狂咆哮的若陀龍王忽然安靜了下來，

  但祂血紅色的眼睛依舊盯著摩拉克斯，一刻也不願意移動，

  「你終於要來殺死我了嗎，摩拉克斯！」龍王低沉的聲音迴蕩在封印之中。

  摩拉克斯神色悲傷：「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來殺你，我是來治癒你的。」

  「治癒？哈哈哈哈哈哈，我需要什麼治癒？摩拉克斯，是你封印了我，現在又來說什麼治癒，你不覺得可笑嗎？」若陀龍王瘋狂的咆哮著，對著摩拉克斯一通不屑的輸出。

  「磨損，使你神志不清，唯有歸於完整，才能將伱從磨損的浩劫中掙脫出來。」

  說著，摩拉克斯也不再理會若陀龍王的叫囂與殺意，

  自顧自的一手托著神座，緩步走進封印中，

  「當初設下封印的時候，就構建了封鎖權柄的陣法，如今總算是用到了。」

  摩拉克斯看向周圍的岩脊，眼裡流過一絲感慨，

  祂從來沒有想過放棄若陀龍王，

  在若陀龍王發瘋的時候，祂就已經知道若陀龍王最大的病症是什麼了，

  就是因為權柄的缺失，

  而缺失的權柄，卻已經和祂自己融為一體，

  所以，在封印若陀龍王的時候，摩拉克斯就在這裡的封印中添加了封鎖權柄的法陣，

  按照摩拉克斯最初的想法，

  若陀龍王是璃月大地的化身，祂的壽命是無限的，

  如果有一天，自己堅持不下去了，

  那麼，摩拉克斯就會來到封印中，任由若陀龍王吞噬，

  這樣，若陀龍王就可以將封鎖在法陣中的權柄一併吞下，

  若陀龍王可以恢復正常，代替自己繼續守護璃月。

  不過，現在王道一和黑塔的接連出現，已經讓摩拉克斯修改了計劃，

  既然高層次的力量可以將神座分離出來，那麼自然也就不需要摩拉克斯去犧牲了。

  思緒收回，摩拉克斯看向虛空中的神座，眼裡出現一絲釋然：「終於，結束了。」

  說著，

  金色的神力在摩拉克斯身前匯聚，這位武神再一次展現了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浩瀚的神力如同天傾，恐怖的力量施加在神座之上，

  金色的神座瞬間支離破碎，

  金色的光屑化作一道道流光，想要逃離這裡，但卻被法陣的力量直接束縛，

  緊接著，摩拉克斯沒有理會這些飛逃的權柄，而是將目光看向了若陀龍王，

  「清醒過來吧，若陀。」

  一股無比純粹的岩元素力量從摩拉克斯身上傳導向若陀龍王，

  若陀龍王血紅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清明，並且非常快的將血紅色完全驅逐，

  「摩拉克斯！」這次的喊聲里沒有了殺意與憤怒，只有對好友的懷念與感激，以及一絲歉意。

  雖然剛剛清醒過來，

  但看見摩拉克斯慘白的臉龐，以及封印中被禁錮的權柄力量，若陀龍王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

  「不必多言，若陀，快點吸收它們吧，今年的海燈節，大家也可以熱鬧一點了。」摩拉克斯似乎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虛弱，反而一臉笑意的催促若陀龍王回收權柄。

  深深的看了一眼摩拉克斯慘白的臉色，若陀龍王沒有猶豫，四隻粗壯的大腿用力，原本被封印壓在地上的祂如同遠古巨獸一般從地上站起，

  血盆大口張口，恐怖的吸力傳出，

  原本被禁錮在法陣中的權柄力量，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被吸入龍王的大嘴裡，

  這些權柄瞬間便被龍王吞噬了，

  當然，準確的說，應該是物歸原主了。

  就像那維萊特瞬間就可以掌握水之大權一般，

  若陀龍王在吞噬了這些權柄後，也瞬間便完善了屬於岩的古龍之大權，

  「我……完整了。」

  無盡的力量在若陀龍王身軀內涌動，

  祂昂起龍首，發出一陣陣咆哮，

  僅僅是咆哮的聲波，便將周圍的封印震得支離破碎，

  完整後的古龍，和不完整的古龍，完全是不同的兩種生物。

  就連在一邊沒有說話的黑塔，都有些意外的看向了若陀龍王。

  雖然現在龍王表現出來的實力，在一位令使面前依舊不算什麼，

  但要搞清楚，這是龍王本身的力量，並未藉助命途，

  這種程度的力量，已經算是奇蹟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黑塔還不清楚元素龍王是【不朽】的遺留，

  不然將龍王和仙舟的那些龍君相比，就不算什麼了。

  ……

  璃月·南天門·伏龍樹下，

  「怎麼樣，有何感想。」

  摩拉克斯帶著笑意，看向身邊的大漢。

  「千百年來，從未如此輕鬆過，完整之後，整個提瓦特的岩元素都在向我歡呼，哪怕我什麼都不做，它們都願意為我驅使。」

  大漢，也就是若陀龍王開口說道，語氣中帶著舒適，

  不過，祂很快又看向了摩拉克斯：「你將權柄切割給我，真的沒事嗎？」

  「放心吧，黑塔女士的技術很好，我沒事。」摩拉克斯對著黑塔感謝了一句，然後又道，「神座是你們古龍的權柄，而吾等魔神本質上是原初的碎片，所以，雖然將神座切割，是損傷了我的部分力量，但我本源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了。」

  聽見摩拉克斯的話，黑塔眼睛眨了眨，沒有拆穿他，

  硬生生將神座從本源上剝離，怎麼可能對本源沒有影響，

  進行切割的時候，掉下來的碎屑可不僅僅是神座上的，還有摩拉克斯本相上的，

  一通手術下來，摩拉克斯不說重傷，至少也是傷及本源了。

  不過，既然摩拉克斯都不想讓自己的朋友知道，黑塔自然也不會多嘴，反正她只要自己的報酬就可以了，

  之前的反元素龍王符文，黑塔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要研究了。

  若陀龍王：「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祂確實沒能分辨摩拉克斯究竟有沒有受重傷。

  「哈哈，既然你已經出來了，那此地的鎮龍石可要留下？」摩拉克斯笑著轉移了話題，

  「鎮龍石？」若陀龍王的目光轉向了摩拉克斯手指的殘破石碑，「還是留下吧，我也不準備搬家了，以後此處就是吾之洞府了。」

  「嗯？不搬回層岩巨淵嗎？」摩拉克斯挑了挑眉。

  層岩巨淵，曾經就是若陀龍王的地盤。

  而南天門這裡只是封印祂的地方，

  「不回去了，層岩巨淵的採礦不能停，反而不如這邊安靜，再說了，這邊距離留雲借風他們也更近一點，來往都方便。」若陀龍王開口說道。

  摩拉克斯神色奇怪：「可是，留雲她已經搬進璃月港了啊。」

  若陀龍王：？

  「那其他人呢？」龍王不解。

  摩拉克斯：「如今璃月已經是人的時代，大家或多或少都會進入璃月港生活，所以，他們現在很少待在洞府中。」

  「這，這，這……」若陀龍王有些無語了。

  「所以，若陀你不如和我一起去璃月港吧，我也可以在往生堂給你謀一份差事。」摩拉克斯邀請道，

  若陀龍王想了想：「往生堂，那不是個醫卜館子嘛，我可不會治病救人。」

  龍王對於往生堂的記憶，還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

  「若陀，如今的往生堂，已經改做葬儀了。」

  龍王一聽，更不樂意了，

  「葬儀？那還是算了吧，我不如去碼頭做個搬運工。」若陀龍王撇了撇嘴，

  比起葬儀這種充滿了規矩的活，搬運工這種力氣活可太適合若陀龍王了。

  而且，龍王也不在意搬運工這種工作是否體面，

  反正在魔神戰爭時期，龍王也沒少做搬運工的事情（搬山倒岳）。

  雖然搬的東西不一樣了，但也還是搬東西嘛。

  摩拉克斯笑了：「哈哈，那以若陀你的氣力，碼頭的工人們可要沒活幹了。」

  若陀也得意的笑了，氣力可一直都是祂的強項。

  「兩位，時間可不早了，再聊下去，可就到晚上了。」邊上的黑塔忍不住提醒到，

  她的報酬可還沒有收到呢。

  聞言，摩拉克斯對著黑塔露出一絲歉意：「抱歉，故友重逢，實在是令人喜悅，一時間忘記了時候。」

  然後又看向若陀：「若陀便隨我回璃月港吧，我也好回去將報酬整理出來，交給黑塔女士。」

  若陀龍王這次沒有猶豫，直接點頭：「我也想看看如今的璃月，又是何等風貌了。」

  ……

  璃月港·吃虎岩·萬民堂，

  「再來一杯，再來一杯。」

  滿連通紅的溫迪一腳踩在長凳上，一手舉著酒杯，叫囂著再來一杯，

  後廚的門口，

  卯師傅有驚訝的看著他：「道一的朋友還挺能喝的嘛。」

  申鶴：「卯師傅，這種算是鬧事的嗎？」

  說著，她似乎就想去把溫迪拎起來丟出去，

  卯師傅連忙攔住：「這是食客喝高興了，不是鬧事。」

  也是他習慣了申鶴的思維邏輯，不然的話，也吃不消這樣一個服務員。

  「去，再去拿瓶蒙德送來的酒給客人送過去，道一的朋友，一定要招呼好了，不能給道一丟人。」

  卯師傅是非常經典的璃月長輩，

  自家孩子的朋友來了，就是要招待好了，不能給孩子丟人的。

  所以，他絲毫沒有在意溫迪喝了多少酒，只要溫迪要，他就繼續上，

  大不了喝醉了睡在萬民堂嘛，萬民堂里客房還是有的。

  而與溫迪同席的伊斯塔露似乎不喜歡喝酒，但她很喜歡這裡的美食，

  她進食的速度不慢，卻異常的精緻，無論你從那個角度看，都只能說一句淑女。

  「這一頓至少得算五頓。」王道一在溫迪旁邊吐槽道。

  溫迪可不服了：「憑什麼啊，我可是憑本事賺的十頓。」

  王道一撇了他一眼，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桌子旁邊的酒瓶上：「誰家好人一頓喝三十瓶酒啊。」

  三十瓶晨曦佳釀，如果不是盧老爺隔三差五給萬民堂送酒來，萬民堂都要讓溫迪喝空了。

  這傢伙，在蒙德的時候只能喝蘋果酒，現在好了，晨曦佳釀放開了喝，直接就喝上頭了。

  「那我不管，反正我要喝十頓。」溫迪紅著小臉，據理力爭。

  王道一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擺了擺手：「也罷，你就喝吧，能喝多少喝多少。」

  「哼。」溫迪冷哼了一聲，「我就喝，就喝。」

  說著，還撇了撇嘴，又往嘴裡灌了一口。

  「我道是誰，這麼大的酒氣，原來蒙德最好的吟遊詩人溫迪閣下啊。」又有幾人走進了萬民堂。

  王道一轉頭看去：「鍾離客卿，黑塔女士……」

  然後目光看向了兩人身邊的大漢：「這位是……龍王？」

  雖然若陀龍王的相貌和兩千八百年前已經出現了很大的變化，

  但王道一還是很快認了出來，

  「哦，奧秘主，好久不見。」龍王抬眼看了王道一一眼，也將祂認了出來。

  摩拉克斯…鍾離走到王道一身邊：「若陀，來坐。」

  然後目光又轉向了溫迪和…伊斯塔露：「沒想到今天可以遇見這麼多朋友。」

  「呦，這不是鍾離客卿嘛，你回來啦，快來喝一杯。」溫迪紅著小臉，對著鍾離舉起了酒杯。

  鍾離撇了他一眼，沒理會他，而是將目光看向伊斯塔露：「這位姑娘，有些眼生啊。」

  伊斯塔露笑著：「岩王行於莽荒之時，也曾見過幾面，如今卻有些時日未見了。」

  伊斯塔露並沒有稱呼鍾離為客卿，而是直呼了岩王之名。

  摩拉克斯年輕的時候，曾經漫步在莽荒大地之上，那時候新世界還荒蕪人煙，月亮三女神還行於天空，伊斯塔露也還行使著她的職責，曾經與摩拉克斯遠遠見過幾次，

  「那可真是太久遠了，如今看見閣下安然無事，也算是善始善終了。」鍾離的語氣有些感嘆。

  摩拉克斯作為最古老的魔神之一，他是見識過伊斯塔露引導人類文明的，

  甚至摩拉克斯後來和璃月古民結下契約，也或許有伊斯塔露的影響。

  「若非岩王仁慈，我也難以歸來。」伊斯塔露對鍾離的態度非常友善，

  她很清楚，一開始溫迪將【伊斯塔露的鐘擺】交給王道一的時候，如果當時鐘離便出手阻攔，那麼，她就沒有和王道一結緣的機會了。

  王道一也不會得到時間之權柄，最後自然也不可能貫通時間長河，將她從無盡沉眠中喚醒，

  所以，從人情上來說，是摩拉克斯同意了當時還是岩神眷屬的王道一和伊斯塔露結緣，才有了王道一後來『拯救』伊斯塔露的事情。

  伊斯塔露也認這個情。

  這也是為什麼伐難需要溫迪琴聲的時候，伊斯塔露就會帶著溫迪來到璃月的原因之一，

  因為伐難是摩拉克斯的手下，是璃月神系非常重要的成員，而伊斯塔露在報答摩拉克斯當初的人情。

  「呵，今日的事情，也多虧了你。」

  果然，摩拉克斯雖然不在場，但璃月的事情還是瞞不住祂，

  當然，也是因為伊斯塔露和溫迪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隱藏身形，

  「欸，鍾離客卿不應該謝謝我嗎！」溫迪忽然滿臉酒氣的說道。

  鍾離白了他一眼：「我想，道一已經謝過你了。」

  「欸嘿，那就一起喝酒吧，美酒可不能浪費啊。」溫迪欸嘿一聲，糊弄了過去，又對著鍾離舉起了酒杯。

  鍾離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倒是若陀龍王來了興趣，

  當初在魔神戰爭時期，糧食緊張，祂雖然好酒，但也能克制自己，等魔神戰爭結束了，又很快因為磨損陷入了瘋魔。

  現在好容易恢復了過來，喝點酒慶祝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於是，若陀龍王坐在溫迪對面，直接拿起了酒瓶子，

  溫迪還倒在酒杯里，若陀龍王直接對瓶吹。

  「來，喝！」

  龍王豪氣的對著溫迪喊道。

  溫迪本來就喝的不少了，現在有人陪著，更是來了酒興，將酒杯高高舉起，和若陀龍王對拼起來。

  兩個酒鬼吵吵嚷嚷的，其他人也懶得去管，

  王道一的目光看向了和伊斯塔露結束交流的鐘離，

  「帝君，你的臉色？」

  雖然鍾離看上去沒有什麼變化，但王道一還是察覺出一絲異常。

  鍾離提著茶杯的手微微停滯了一下，然後對著王道一露出笑容：「無礙，只是一點小傷罷了。」

  王道一看著他，內心已經明白了過來。

  既然若陀龍王都一副正常的樣子出現在這裡和溫迪拼酒了。

  那就代表這位龍王大概已經是完整了。

  比較一下那維萊特完整的代價，就可以知道帝君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了。

  所謂的小傷，放到其他人身上，恐怕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帝君何必如此著急，按照……」王道一忍不住開口，

  但被鍾離直接揮手打斷：「我知道按照你的計劃來，總是可以團圓的，但我也等不及了，若陀遭受了千年的苦難，為此，我受點傷不算什麼。」

  鍾離看著王道一，王道一也看著鍾離，

  兩人之間似乎出現一絲對立的感覺，

  但很快，王道一便收回了視線，

  「是我忽視了龍王……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裡，帝君還是好好養傷吧。」

  王道一知道，是自己忽視了摩拉克斯和若陀龍王之間的情誼，

  簡單的想要追求最安全的解決方式，卻忘記了，若陀龍王一直在遭受苦難，而摩拉克斯從未忘記自己的好友。

  「還有，伐難已經救回來了，降魔大聖帶著她去找諸位仙家，這次海燈節，估計也可以熱鬧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