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何為命途（萬字）

  數天後，

  和芙寧娜商議過後續的計劃後，王道一回到了沙漠中。

  而且，王道一是被『趕』回來的，

  倒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主要是王道一天天帶著芙寧娜吃甜品，

  這件事情被許多記者發現了，

  導致最近楓丹的報紙頭條全是兩位神明的會晤。

  而王道一和芙寧娜又不接受採訪，

  於是記者們紛紛猜測兩位神明是在商議什麼大事。

  結果，沒幾天的時間，楓丹已經漫天謠言飛了。

  鑑於謠言逐漸離譜，沫芒宮請求那維萊特閣下對兩位神明發出談話，

  希望兩位神明可以稍微收斂那麼一點點，

  至少，吃甜品可以讓警備隊幫忙買。

  愉快的吃吃吃被那維萊特打斷。

  王道一和芙寧娜也就沒了繼續聊天的興趣。

  芙寧娜回了沫芒宮繼續她的表演，

  王道一則是回到沙漠，檢驗即將完工的地下基地。

  千壑沙地·地下基地。

  兩個看上去一模一樣的傢伙正調度著這裡的龐大資源。

  「關於飛船的設計，已經確認為梭形，這種結構面對結界封印之類的阻擋，可以最為有效的破開，但梭形也代表內部空間會有部分犧牲，我們需要更精細化的組件。」

  「放心，從楓丹科學院來的那批知識，足夠我們對組件完成精細優化，反而是引擎方面，這更重要。」

  「目前有兩個選擇，要麼使用最新研製的能源引擎，以赤沙能源結晶為能源，大概配置四台，就足夠將設計中的飛船升空。要麼用引擎作為輔助，以光帆為動力。」

  能源引擎，顧名思義就是消耗能源獲取動力的發動機。

  這屬於最基礎的引擎，基本沒有什麼特別高超的技術，主要還是在材料和能源上的突破，足夠地下基地研製這種引擎。

  而光帆技術，這是尼古雷德的一個設想。

  在星球內部，海洋上的船隻通常會通過海風吹拂船帆獲取動力，

  而光帆，就是類似於這種結構，

  不過，光代替了風的效果。

  光也有能量，照射到物體上也能產生光壓，

  光像風一樣照射在光帆之上，通過強大的光壓，產生驅動，理論上來說，光帆可以保留光的一部分速度。

  力是產生加速度的原因，太空里沒有阻力，持續受力就會持續加速，直到接近光速。

  也就是說，只要將飛船送入太空，只要保持光照，就可以將飛船源源不斷加速到亞光速的程度。

  至於為什麼是亞光速，是因為如果飛船達到光速，照射光就和飛船是同步了，就起不到加壓加速的作用了。

  不過，目前這個技術並未完全實現，還在構架之中。

  首先，赤沙現有的材料中，並沒有足夠利用光壓的材料，

  能量效率轉化太差了。

  會有大量的光被浪費。

  其次，

  光帆對光的依賴太大了，如果遠離恆星，無法接收光照，它就相當於廢了。

  可以說，光帆是尼古雷德根據赤沙之主力量結構設計的一款驅動組件。

  阿貝多搖了搖頭：「我還是傾向於能量/物質引擎，這樣可以哪怕在宇宙中，也可以得到動力補給，光帆的漏洞太大了。」

  「可宇宙無比浩瀚，如果沒有光速，我們幾乎無法進行星際航行。」尼古雷德也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在王道一決定啟動宇宙飛船計劃後，他就向尼古雷德顯現過宇宙的浩瀚。

  一個個星球星系間動不動百萬光年的距離，給了尼古雷德非常重的印象。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開發光帆的原因，

  在尼古雷德看來，作為自然界中速度最快的單位·光，

  似乎就是唯一能讓人在宇宙中進行旅行的東西了。

  「不，哪怕是光，也難以實現生命星球間的跨越。」阿貝多微微搖頭。

  自從知道這個盛大的計劃後，阿貝多就進行了大量的演算。

  「數百萬光年的距離，根本不是正常移動可以跨越的，我覺得，我們可以從空間上下手。」阿貝多開口道。

  「空間？」尼古雷德微微皺眉。

  空間技術雖然看上去很牛逼，實際上也確實牛逼，但對這兩位鍊金大師來說，並不神秘。

  「是的，我曾經多次見過赤沙之主使用地脈通道進行跨國穿梭，地脈入口和地脈出口之間的連接，也可以看做一種空間上的連接。」

  阿貝多還沒有說完，尼古雷德便出言打斷：「地脈技術不可能在宇宙中使用，地脈本質上是世界樹的延續，而世界樹是提瓦特內部的存在。」

  聽到尼古雷德的反駁，阿貝多沒有生氣，反而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地脈技術確實不能在宇宙中使用。」

  「那你……」

  「但並不代表地脈技術就沒有用了。」

  阿貝多擺擺手，制止了尼古雷德繼續說話。

  尼古雷德眼眸微微一閃，閉上了嘴巴，對於阿貝多，他還是尊敬的。

  「地脈技術本質上是感應世界樹的脈搏，然後在世界樹的根系或者枝杈上打開出入口，進行快速的穿梭。」

  「世界樹卻是提瓦特內部的存在，所以，你認為地脈技術在宇宙中沒有用。」

  「但是！」

  阿貝多話音一重，

  「我前些日子去教令院查閱資料，遇見了一位有趣的老師，教令院的學者稱之為金人老師，他的底細，伱應該知道吧。」

  尼古雷德點點頭：「金人司閽，赤沙之主從世界邊緣帶回來的世界之外的機械造物。」

  金人司閽被帶回來後，尼古雷德也曾經去教令院進行過多次交流。

  金人老師這個稱呼，尼古雷德是認同的。

  這位世界之外的來客，確實有不少的神秘知識，對尼古雷德的幫助也非常大。

  甚至這次飛船的設計，也有金人的知識理念影響。

  「是啊，世界之外的知識，就這麼簡單的傳播在教令院之中。」阿貝多微微感嘆了一聲，然後繼續道，「我和它進行了一次交流，從這位金人老師那裡，我知道了一個新的概念。」

  「是什麼？」尼古雷德眼眸亮起，他知道，阿貝多說的一切，大概就是源自於這個新概念了。

  「虛數之樹。」阿貝多輕聲說出四個字。

  「這是什麼？」尼古雷德眼眸疑惑，這是他沒有聽過的詞。

  阿貝多剛想解釋，身邊有動靜傳來。

  「虛數之樹，就如同世界樹一樣，並非是物理存在的樹，而是一種概念，

  有外界的學者認為，名為虛數之樹的存在，從量子的海洋中成長，

  而宇宙中無數的智慧文明，都是這顆樹上的一片樹葉，

  或者說，一個世界泡。

  如果這個理論是真實的，或者部分正確的，

  那麼我們就可以像用地脈技術在世界樹上穿梭一樣，

  穿梭在虛數之樹連接的無盡文明之中。」

  王道一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阿貝多和尼古雷德並未驚訝王道一的到來，

  這是沙漠，赤沙之主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尼古雷德反而對王道一口中的知識更感興趣：「虛數之樹，連接無盡文明的宇宙之樹，嘖嘖嘖，真是精彩，原來還有這樣的猜想，提出它的學者是誰？」

  王道一嘴角微微一抽，沒有言語。

  這些可都是他前世的知識，誰知道到底能不能在這裡套用。

  至於是誰提出的……不說也罷。

  倒是阿貝多插了一嘴：「既然這種理論有人提出，就代表它有存在的可能。」

  「你是怎麼想的？」王道一看向阿貝多。

  「我的想法……提瓦特，也應該是宇宙中的一顆生命星球吧。」阿貝多嘴角微微翹起。

  王道一點頭：「這是當然。」

  「自從在金人那邊獲得虛數之樹的消息後，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情。」阿貝多神色微微興奮，

  王道一很熟悉，他做實驗有靈感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

  「虛數之樹，連接宇宙中所有智慧文明的樹。

  世界樹，記錄提瓦特內部所有信息的書。

  這實在是太相似了，

  相似到，讓我覺得，世界樹會不會，就是虛數之樹的一根枝杈顯化。」

  「世界樹是虛數之樹的枝杈顯化？」王道一微微點頭，「合理的猜測。」

  如果虛數之樹理論成立，

  那麼提瓦特作為宇宙中的世界泡之一，

  而提瓦特內部的世界樹，作為記錄提瓦特一切信息的存在，

  它確實有可能就是虛數之樹連接提瓦特的枝丫顯化。

  「你想要對世界樹進行研究，從而延伸到虛數之樹？」王道一看向阿貝多，作為研究人員，他太明白阿貝多的意思了。

  關聯因素研究，也是科研人員的重要突破方向之一。

  如果他真的可以通過世界樹聯繫上虛數之樹，

  那麼，阿貝多的知識儲備可以直接從星球基本直接跳到宇宙級別。

  當然，這其中需要的時間，或許也是極為漫長的。

  但這不代表這條路不行，相反，這條路簡直就是一條通天大道。

  在提瓦特，世界之外的知識都是無比珍貴的，

  這也是為什麼阿貝多會感嘆教令院居然願意傳播金人知識的原因。

  而虛數之樹這種等級的知識，其珍貴層度，比大部分世界之外的知識都珍貴。

  「是的，可以嗎？」阿貝多看向王道一。

  他知道，如果眼前這位開口，自己真的有機會接觸世界樹的。

  遲疑了一下，王道一開口：「很難，但我可以和納西妲提一下。」

  在須彌，其他的東西，王道一都可以直接決定，一般納西妲都不會反駁。

  唯有世界樹，王道一自己使用，當然是沒有問題的，

  但要將世界樹的權限開放給其他人，這就需要納西妲的同意了。

  畢竟，納西妲才是世界樹的執掌者。

  頓了頓，王道一又改了話頭：「算了，要不我們一起去一趟教令院吧。」

  阿貝多算是把他的好奇心給勾引出來了，

  反正地下基地就在這裡，什麼時候都可以看，

  倒是虛數之樹和世界樹的關係推理，已經讓王道一非常好奇了，

  作為一個求知者，滿足好奇心比什麼都重要。

  「現在就去？不會太打擾嗎？」阿貝多有些遲疑。

  怎麼說納西妲也是須彌之神，這突然去找對方，似乎有些失禮。

  「哈，不要小看智慧的神明啊。」王道一笑了笑。

  「那好吧。」阿貝多點點頭，尼古雷德也亮起了眼眸。

  大家都是真正的研究人員，對於未知有趣的知識，基本沒有什麼抵抗力。

  「尼古雷德，交接一下工作給阿巴圖伊，然後和我們一起去吧。」王道一說了一句。

  地下基地目前的工作由尼古雷德統籌，而大部分機械範圍內的工作，是阿巴圖伊拿主意的，

  現在尼古雷德要跟著去教令院，就要將工作和下面的人交接一下，避免出現錯漏。

  尼古雷德點點頭：「好的，你們等我一會。」

  說完，他走到一邊，操作起虛空系統來。

  什麼年代了，不會以為還要當面交接吧。

  虛空系統里發個信息就OK了啦。

  很快，尼古雷德就交代完了事情：「阿巴圖伊會暫時接替我的位置，我們可以出發了。」

  「那就走吧，先去找金人，帶上它再去找納西妲。」

  王道一打了個響指，幽藍色的地脈通道浮現。

  三人進入其中。

  教令院·某教習室。

  這件教室和教令院其他的教室都完全不一樣，

  不僅內部空間巨大，連門都是特別高大的。

  而在這裡上課的人，也不是那些普通的學生，

  大多都是已經在機械方面畢業甚至戴冠的學者，

  沒錯，這裡是教令院專門為金人司閽設立的【機械科目進階學習教室】。

  金人司閽會在這裡傳授關於仙舟金人機械的技術。

  「接下來，我們講機械結構與動力傳導，關於這個知識點，有同學預習過嗎？」

  講台上，金人一手教案，一手教鞭，看向下方的學者們。

  而下方的學者們也是紛紛提問，

  學者A：「金人老師，我預習了相關知識點，有一個疑問，從系統科學的觀點來看，一個系統要正常運行需要有強大、穩定而持久的動力，而動力機制則是眾多動力要素及其之間交互關係的總和。

  可該如何來分辨不同的動力要素呢，而且，他們之間的交互關係該如何計算呢。」

  金人點點頭：「很好，關於這位同學的問題，有其他人知道嗎？」

  立馬有人站起來，學者B：「動力要素包括內部動力、外部動力以及環境動力，其中還要更多細緻的劃分，需要有具體目標才能判斷，至於他們之間的交互關係，抱歉，我也不知道。」

  金人點點頭：「很好，請坐吧同學，既然都說到這裡了，那麼，接下來我們就從交互關係開始學習吧。」

  課前引導結束，金人司閽開始了正式的教學，

  講台下，學者們紛紛一邊聽講一邊記錄。

  作為進階學科的學者，他們完全可以一心多用，一邊聽，一邊理解，一邊記錄。

  而無論是金人司閽還是眾多學者，都沒有發現，他們的教室外面，多了三個人影。

  「講的真不錯。」王道一感嘆了一聲，

  金人司閽講課深入淺出，不僅讓人容易理解，而且蘊含的知識並不淺薄，哪怕是王道一，聽完以後也有不小的收穫。

  「這也證明了，外界的文明確實比我們更發達，金人司閽作為仙舟的戰鬥單位，它所了解的機械知識，就已經遠超了我們的學者。」阿貝多輕聲說道。

  尼古雷德也跟著點了點頭：「所以我們才要向外面發展。」

  見識了外面知識的繁榮，他們對宇宙飛船計劃就越來越重視了。

  三人就這樣站在教室外面，聽了足足半天的課。

  哪怕外面有學者經過，想要行禮，也被王道一搖頭拒絕了，

  直到傍晚時分，教室里才結束了講課。

  也直到這個時候，金人司閽才發現外面的三個人。

  收拾了一下教案，金人司閽走出教室：「三位，怎麼不通知我一聲。」

  「課講的很好，不應該被打斷，這對學子們不公平。」王道一笑著說道，然後才說出來意，「我們想找你了解一下關於【虛數之樹】的消息。」

  「【虛數之樹】？這東西我了解的也不多，這是非常高級的知識，哪怕仙舟聯盟中，也只有高層知曉，我能知道的，僅僅只有這個名字，以及一些簡單的猜測。」金人司閽仔細思考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有簡單的猜測也足夠了，我們先去淨善宮吧，這裡人太多了。」王道一環視了一圈，這裡已經吸引其他學者們的注意了。

  四個人都不是什麼無名之輩。

  尼古雷德是赤沙的首席鍊金術師，經常和教令院打交道，

  阿貝多的身份這裡也有人知道，西風騎士團首席鍊金術師，尼古雷德的兄長，也是了不起的人物。

  金人司閽也是有名的，它的課，最近在教令院幾乎要被搶著上，

  而王道一就更不要說了，作為神明，他出現在哪裡都很吸引人的目光。

  四個人在這裡說話，不得不讓人關注。

  聽到王道一的話，其他人也都點點頭，大家開始往聖樹高處走去。

  周圍圍觀的人也就逐漸散去了，

  雖然心裡很好奇，但大家都有事情要干，可沒時間跟著別人。

  來到淨善宮，對著守衛人員點點頭，王道一直接推開了大門。

  這次來的巧，納西妲沒睡覺。

  「道一，還有幾位，來我這裡，有什麼事情嗎？」

  納西妲看向幾位來客。

  「難道沒有事情我就不能來看你了嗎？」王道一對著納西妲挑了挑眉。

  納西妲的小臉上明顯出現了無語的神情：「道一估計自己都忘記了，上次帶我出去玩，是什麼時候了吧。」

  王道一一愣，好傢夥，真有點忘記了，是啥時候了？

  好像在大慈樹王逝去以後，就沒有怎麼帶納西妲出去玩過，

  也就是上次和香菱成婚之後，蜜月旅行的時候，一起去蘭那羅那邊玩了一下。

  「咳咳，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王道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納西妲翻了個白眼，沒理他，看向了其他人：「幾位這是有事？」

  阿貝多看了王道一一眼，搖搖頭，然後走向納西妲：「是有一個研究項目，需要您的幫助。」

  納西妲點點頭：「這樣啊，可以的，正好我現在也沒有事情，請說吧。」

  阿貝多也不客氣，便將之前在地下基地對於【虛數之樹】和【世界樹】的猜測說了出來。

  聽完阿貝多的講述，

  納西妲默默思考著，其他人也沒有出聲，就這樣等著。

  最後，納西妲微微搖了搖頭：「這種猜測看似合理，但依舊牽強，首先，我便是從世界樹的枝杈上誕生的，如果世界樹也是某個存在的枝杈，那麼，我應該也會有感應才對，但事實上，並沒有。」

  說著，納西妲小手輕輕一揮，

  一道虛擬屏幕出現在大家面前，

  虛擬投影上，一顆樹狀圖浮現出來。

  「這是我對世界樹的簡化構圖，將其具現化後，他依舊完整的，並沒有出現你們說的那樣，連接上某個更高位的東西，當然，也有可能是連我都無法察覺到有東西存在。」

  然後小手輕輕一揮，簡化的樹狀圖開始快速【生長】，投影上的結構迅速變得複雜起來。

  冥冥中，王道一看見無數的信息連結著這顆樹狀圖，

  從最開始的根部往上延伸，整個世界都展現在他的面前，

  「這是世界樹可視化的信息圖，它連接著世界上所有的【存在】，任何變化都在世界樹的記錄之中。

  可從世界樹誕生到現在，我也沒有在這之中檢測到關於所謂【虛數之樹】的信息。」

  納西妲揮了揮小手，眾人眼前的投影消失不見，

  「所以，可以得出兩個結果，要麼是所謂【虛數之樹】根本不存在，假說只是假說。

  要麼是世界樹和【虛數之樹】沒有任何關聯，你們的猜測是錯的。」

  聽完納西妲的話，眾人有些失落，周圍的氣壓都低了下去。

  「【存在】？」金人開口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阿貝多：「有什麼問題嗎？」

  「不，剛才我聽見小吉祥草王說起【存在】的時候，我又想起了一個事情，在仙舟關於星神的記載中，有過一些記錄，名為阿基維利的【開拓】星神，他從孤絕世界【裴伽納】手中脫離出來，在銀河中鋪設銀軌，用【星穹列車】打開宇宙中不可知的界限，努力尋找存在之樹盡頭。」金人說道。

  「你的意思是，【虛數之樹】就是【存在之樹】？」阿貝多問道。

  金人：「我只是提供一個消息，對於這未被證實的高位存在，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稱呼，是很正常的。小吉祥草王剛才說世界樹連接提瓦特一起的【存在】，所以我才說出了這個可能有關的信息。」

  尼古雷德搖搖頭：「無論【虛數之樹】和【存在之樹】有什麼關係，目前都不重要，關鍵是小吉祥草王說的兩種可能，都否定了提瓦特有這棵【樹】的存在。」

  「不，其實還有一種可能。」王道一忽然開口道。

  眾人看向王道一，

  納西妲眉頭微微一皺，然後出現一絲恍然：「你是說……」

  王道一點點頭：「沒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世界樹內關於【虛數之樹】/【存在之樹】，或者說是關於世界之外的信息，都被隱藏或者刪除了。」

  世界樹內的信息被隱藏或者刪除？

  眾人看向納西妲。

  納西妲點點頭：「道一的猜測是有可能的，世界樹的偉大，哪怕是我也無法完全掌控，在我都不知道的角落裡，依舊隱藏著某些信息。」

  頓了頓，納西妲繼續道：「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代表，你們現在尋找的知識是屬於【禁忌】的，是不可以被傳播的。」

  關於世界樹內被隱藏的信息，納西妲現在也已經明白了，

  十有八九就是天理乾的，

  而天理隱藏起來的信息，自然也就是不能被傳播的信息了。

  一部分是【禁忌知識】的來源，也就是關於世界之外的信息，

  另一部分就是【遠古知識】，也就是世界深處的秘密。

  哦，再加上關於旅行者兄妹的信息，這些基本就是天理不希望被人發現的知識了。

  「既然有可能存在，那就值得探索。」王道一說道。

  他忽然想起來一件被遺忘的事情，

  當初在2800年前，他被天理維繫者帶到世界之外，那時候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對，

  似乎有什麼力量從宇宙深處在呼喊他，但卻被非常朦朧的力量給阻隔了。

  現在想來，那可能就是被天理的力量給隔絕了。

  天理坐鎮在世界之外，抵擋的或許不僅僅是宇宙中危險的虛空風暴，

  還隔絕了提瓦特和宇宙中的一切關聯。

  「或許是天理隔絕了【虛數之樹】和世界樹的聯繫。」

  想著，王道一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大家，也包括自己曾經感應到的那股力量。

  結果，其他人還沒有說話，反倒是一直沉默的金人司閽開口了，

  「我有了一個猜測，在我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感覺到虛數能量並不高，或許就是像赤沙之主說的那樣，是被人截斷了。」

  金人司閽的能源系統使用的就是虛數能量，不過，這個虛數能量和【虛數之樹】之間有沒有關係，那就不知道了。

  「在外宇宙，幾乎一切的【修煉者】都在使用命途的力量，而在提瓦特內，我一個也沒有看見過。

  一開始，我以為是我見的人太少了，畢竟踏上命途，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但後來，在接觸過許多人之後，我改變了這個想法，

  很多教令院的學者，在我看來，雖然因為知識體系的原因，他們並沒有想【博識學會】的人那麼博學，但他們對知識的追求，理應受到【智識】的反應，但實際上，他們什麼都沒有接收到。

  之後，我又了解了一下你們的神之眼結構，這就非常像【命途】的反饋，不過好像也有不同。」

  「神之眼的結構，我已經確認是有七神的權柄自動分離的了，應該不屬於【命途】的一部分。」王道一插了一嘴。

  金人聽到，微微點頭：「我的意思並不是說神之眼屬於【命途】，我的意思是，神之眼代替了【命途】，成為了你們世界中有能力者前進的階梯。」

  王道一微微皺眉，似乎有些明白了。

  金人司閽還在繼續說：「我去專門了解了你們的神之眼體系，在教令院最深處的檔案中，將神之眼的獲取者稱之為【原神】，意味有資格登上神位的人，

  而在外宇宙的體系中，【命途】的終點就是【星神】，

  從這點上來說，神之眼的體系，和【命途】的體系都提供了一個穩定的上升通道。

  唯一的區別，就是【命途】體系是宇宙中的自然法則，

  而神之眼體系，是你們這裡獨有的人工法則。」

  金人司閽的話，給了王道一非常大的靈感，

  它說的沒錯，

  神之眼體系和【命途】體系是有共通處的。

  最簡單的一點，

  【命途】的終點是【星神】，

  而【神之眼】的終點是【七神】。

  【星神】執掌對應命途的所有能量，並且可以賜予任意目標。

  而【七神】執掌對應元素的大權，但賜下權柄碎屑卻是全自動的。

  也就是說，

  將提瓦特比較成一個小宇宙的話，

  那麼，【七神】就相當於【星神】的位置，

  而相當於【星神】無限偉大的力量，【七神】對權柄的掌控力度，實際上並不高。

  因為【七神】的位置，是由另一個存在定下的。

  【天理】定下了【七神】的位置，而七執政作為勝利者，自然而然的坐上了【七神】的位置。

  王道一眼眸越來越亮，腦海中的思緒越來越清晰，

  他似乎，找到【天理】真正的目標了。

  【天理】肯定了解世界之外的力量體系，這是毋庸置疑的，因為祂就是世界之外來的。

  而祂現在又在提瓦特內部幾乎復刻一套和【命途】體系類似的【神之眼】體系。

  那麼，現在提問：【天理】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呢？

  王道一現在給出回答：【天理】在模擬【命途】體系的運轉，從外宇宙欺騙諸多【命途】向提瓦特投射力量，並且【天理】在世界之外截斷了【命途】投射過來的力量。

  這就相當於，整個提瓦特變成了一座超級能源工廠，在給天理源源不斷的產生【命途】能量。

  想到這裡，王道一忽然搖頭，覺得有問題：「不，不對，如果天理真的將【命途】投射過來的力量完全截斷，那麼，祂的力量肯定已經恐怖到難以想像的程度。」

  想想看，一個星球所有人的【命途】能量都匯聚到一個人身上，其中還包括了諸多魔神這種一看就很值得【命途】反饋的存在。

  那麼，作為能量匯聚中心的【天理】，祂將強大到什麼程度？

  而現在【天理】甚至虛弱到沉睡了，

  那麼就代表，【天理】肯定沒有截斷屬於【命途】的力量，至少，沒有完全截斷，或者是截斷了，但無法完全吸收。

  無論是那個可能，都代表了一件事情，

  王道一有機會取回這份力量。

  他又想起當初剛剛遇見金人的時候，

  金人說他身上有【令使】級的力量，

  而【令使】級的力量是可以一擊滅星的。

  可王道一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力量。

  「所以，屬於我真正的力量，肯定是被攔截在世界之外了，如果可以找到這份力量，或許……」

  王道一眼眸微微閃爍，

  如果在提瓦特內擁有真正【命途】的力量，大概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甚至，直接掀翻虛弱的【天理】，再造提瓦特也不是不行。

  而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就是【命途】的力量，究竟有沒有被【天理】吸收，

  如果吸收了，那麼【天理】又是怎麼虛弱到需要沉睡的程度的。

  如果沒有吸收，那麼，這份力量究竟被攔截在了哪裡？

  王道一正思考著，其他人也都聊了起來。

  面對金人提出的關於【命途】和【神之眼】的相似概念，

  阿貝多和尼古雷德也很感興趣，

  他們興高采烈的聊著，納西妲在一邊聽著，時不時插一句話。

  不過，他們都沒有打擾王道一，

  大家都可以看出來，王道一應該是想到什麼重要的東西了，陷入了沉思。

  好一會兒，

  王道一才反應過來，自己入迷了。

  「不好意思，想到一些事情。」王道一道歉。

  大家一起討論，自己單獨走神了，這很不禮貌。

  阿貝多搖了搖頭：「沒什麼，怎麼樣，有什麼收穫嗎？」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王道一。

  「有一些，但還需要驗證。」王道一輕輕點頭，然後問向金人，「你之前說過，【命途】的力量大致分為巡獵，豐饒，毀滅，虛無，智識，同諧，存護，記憶，歡愉對吧。」

  【命途】力量的種類劃分，

  雖然在提瓦特內部好像沒有什麼用，但王道一依舊牢記著，

  來自世界之外的知識，就是無用，王道一也不會遺忘。

  「是的，你記得沒有錯。」金人用它特有的機械聲音做出了回答。

  「那你覺得，我應該屬於什麼命途？」王道一看向金人。

  這是他非常好奇的問題，既然已經確認了當初在世界之外被隔絕的力量，是屬於【命途】的力量，

  那麼，自己是什麼【命途】就應該搞搞清楚吧。

  「這，抱歉，我無法分辨，【命途】的力量和神之眼還是有區別的，實際上，【命途】並沒有排他性，據我所知，仙舟就有數位將軍擁有多種【命途】的力量。」金人發出它獨特的機械聲，向王道一講述它了解的知識，「而命途的力量反饋，一般是根據你的各種行為來評判的。也就是說，只要你符合了某種命途的邏輯，祂就會反饋給你力量。」

  神之眼是擁有單一性的，或許它可以重複獲取，

  但在你已經擁有神之眼的時候，就無法獲取第二顆神之眼了（激活不算）。

  而【命途】則是不同的，祂屬於籠罩宇宙的法則，

  只要你做的事情符合祂的邏輯，祂就會給出反饋，

  這種反饋，哪怕是【命途】的主人【星神】也無法阻止。

  知識點：【星神】的一舉一動必須符合祂代表的【命途】。

  這是金人司閽告訴大家的，屬於宇宙中最底層的知識。

  最底層不代表這個知識低級，相反，底層說明了這個知識是真理，是所有人都認可的。

  只有這樣的知識，才能傳遍宇宙，並且無人可以反駁，成為構築宇宙常識的基石。

  「所以，我可能擁有複數以上的命途？！」王道一也明白了過來。

  金人司閽表示正確：

  「你探索未知的知識，涉及了【智識】的命途；

  保護沙漠子民不受侵擾，涉及了【存護】的命途；

  還有你們說的『魔神愛人』的規則，因為愛人而進行的治癒、奉獻以及繁衍生命等行為，可能涉及了【豐饒】和【繁育】的命途；

  你作為神明，幾乎不會因為壽命死亡，可能涉及了【不朽】的命途；

  你統合沙漠部落，建立統一的大集體，可能涉及了【同諧】與【秩序】的命途。

  你追獵過魔物吧，這涉及到【巡獵】的命途。

  我聽說你還很喜歡看樂子，這都有可能涉及到【歡愉】的命途。

  你看，我只是了解了你過去的部分行為，就可以將你和這麼多命途關聯上，

  所以，要分辨你究竟是什麼命途的，只有等你真正獲得了命途力量才能分辨。」

  說著，金人司閽頓了一下，然後用非常明顯的玩笑話說道：「說不定，你直接開闢了一個新的命途，也不一定呢。」

  來到提瓦特以後，金人司閽的智慧程度似乎越來越高了，

  一開始在遺蹟里遇見它，它還有些機械造物的樣子，

  可現在，除去它的外觀和聲音，它幾乎已經完全是一個正常的智慧生命了。

  王道一也不知道這和金人口中的【帝皇魯珀特】開啟的有沒有關係。、

  總之，金人司閽似乎已經超越了它原來的生命形式。

  或者，以後不能用『它』來稱呼了，應該用『他』。

  「哈哈，一個新的命途，金人，你怎麼不說我到時候直接成就星神呢。」王道一笑著說道。

  金人卻沒有笑，而是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並非沒有可能，星神的誕生，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

  「【繁育】的星神【塔伊茲育羅斯】在成為星神之前，也不過就是一隻蟲子而已，【毀滅】的星神【納努克】在成為星神之前，也就是一個星球上的普通人。」

  「而他們都在某個時間段，因為某種契機，一步登臨星神，開始踐行屬於他們的命途。」

  說著，金人司閽看向王道一：「所以，即便你衝出這個世界的束縛後一步登臨星神，我也絲毫不會感到奇怪。」

  一步登臨星神……

  王道一眼眸微微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