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戰後

  歸離原海岸防線，

  伐難有些不解的看著王道一，

  「你剛才在做什麼？」

  伐難作為王道一在這裡少數說得上話的人，自然而然的跑到了王道一身邊，

  一過來，她就看見這位奧秘主凝聚了一柄恐怖的長槍，然後將它甩向了遙遠的遠方。

  「沒什麼，就是見不得小人得志而已。」

  王道一輕聲笑道。

  所有人都注意八虬有沒有死的時候，

  王道一的感知力已經迅速沿著水元素的變動蔓延了出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八虬被擊殺後，這片海域的水元素控制權在迅速變動。

  而沿著水元素的變動，王道一看見了一位狂笑的魔神，

  如同觸手般的腦袋，如同水形生命的軀體，這不是老朋友奧賽爾嘛，

  見到老朋友，自然不能讓老朋友空手而歸，

  所以，王道一就送了祂一發鎮世岩槍。

  不過，這一發鎮世岩槍，最多讓奧賽爾輕傷狼狽一下，甚至重傷都不可能，

  畢竟，王道一隻是奧秘主，不是岩王帝君。

  「小人得志？」伐難有些不解，然後環視了一周，「我沒看見小人啊？」

  王道一：……

  他看著一臉天真的伐難，這個水夜叉，真的如水般清澈啊，

  「算了，沒什麼，對了，你找我有事嗎？」王道一轉開了話題。

  伐難小腦袋一歪，馬上被王道一帶偏了思路，忘記了『小人得志』的事情，說起自己的事情來：「歸終大人說八虬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就要對付【螭】了，讓我來問你，要不要一起去輕策山那邊，今晚就出發。」

  輕策山，現在還沒有被璃月完全收服，等螭被斬殺，建立大型聚集地後，那邊就會改名為輕策莊。

  而【輕策】這個名字，實際上也是來自於【螭】，【輕策】是在蠻荒時代璃月先民口中【螭】的發音。

  「這麼快嗎？」王道一有些驚訝，

  今天才剛剛把八虬幹掉，結果一天都沒休息，就要朝輕策山那邊調兵了啊。

  「快嗎？」伐難歪了歪腦袋，

  作為五位夜叉大將之一，他們平常奔襲千里都是正常的事情，

  完成一場戰鬥，立馬投入下一場也都是早已習慣的事情，

  王道一覺得快，伐難還覺得不夠快呢。

  她恨不得立馬出現在輕策山，陪著自己的兄弟姐妹們把螭給幹掉。

  「當然快，所以這次人類戰士不會參戰了嗎？」

  一天之內趕到輕策山，仙人夜叉自然是可以做到的，但凡人，夠嗆。

  伐難又歪了歪腦袋，有些憨憨的看著王道一：「輕策山那邊，也有人類戰士啊。」

  「這……」

  王道一微微蹙眉，輕策山那邊，可真的就是直面螭獸的，可比對抗海獸要艱險多了。

  「歸終大人說，人類總是要學會自己獨立的，我們不可能永遠庇佑他們。」伐難大概看出了王道一的遲疑，開口解釋道，「而且，這是人類自己做出的選擇啊，哪怕付出生命，都不能否認他們的偉大。」

  說著，伐難揮了揮小拳頭：「歸終大人說了，任何願意為了家園而戰的人，都是偉大的，無論仙凡。」

  她真的好崇拜哈艮圖斯。

  「好吧，是我狹隘了。」

  王道一微微搖頭，承認了自己的不對。

  他下意識覺得用人類去對抗螭是一種非常不好的舉動，是在浪費人命。

  但他沒有考慮到，這或許就是人類自己的想法呢。

  璃月不僅僅是仙神的璃月，更是璃月古民的璃月，

  或許就是在這種犧牲，奉獻，大無畏的精神下，才誕生出了足以跟隨岩王帝君清掃四方諸魔的千岩團。

  「走吧，我們去摩拉克斯那邊。」

  王道一對著伐難招招手，轉身往遠處的海岸走去。

  此時的摩拉克斯，還在定位八虬的遺骸。

  在後世的傳說中，八虬被鸞鳥釘死在深海，就沒有後續了，

  但在這個時代，哪怕之前歸終不說要八虬遺骸材料的事情，

  璃月神系也不會浪費掉八虬，

  戰爭年代，一位深海之王的遺骸，也是非常巨大的財富了。

  金色的鎖鏈從虛空中蔓延而出，直插入深海之中，

  這是在打撈八虬的軀體。

  而淡青色的鸞鳥軀體已經被提前打撈出來了，

  八虬被一擊鎮殺，而作為最大功臣的鸞鳥同樣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失去生命的鸞鳥安靜的躺在地上，身上還瀰漫著淡淡的殺氣，

  點睛之後靈動的眼眸並沒有因為失去生命而黯淡，反而顯得愈發有靈性了起來。

  點綴眼眸的【翡玉】在鸞鳥終結了八虬這頭恐怖深海之王后，稱上一句【魔神翡玉】也不為過了。

  雖然看上去鸞鳥失去了生命，但王道一知道，摩拉克斯不會放棄鸞鳥，

  作為擊殺八虬的功臣，摩拉克斯會將它的軀體重新熔煉，化作了一柄充斥著殺伐之氣的長槍，

  鸞鳥僅剩的一點靈性會在長槍中蘊養，終有一天，鸞鳥的這一點靈性，會讓它重新歸來。

  到時候，鸞鳥會變得更加強大。

  「做的不錯。」看見王道一過來，摩拉克斯忽然開口道，

  以他對歸離原的岩元素掌控程度，自然是知道王道一幹了什麼的，

  那最後一發岩槍，摩拉克斯也『稍稍』的用了點力。

  「看祂不爽罷了。」笑著說了一句，然後王道一看向摩拉克斯以及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金色鎖鏈，「要幫忙嗎？」

  摩拉克斯眼裡帶著一絲疑問：「這伱也會？」

  摩拉克斯說的是祂用來打撈八虬屍體的秘法鎖鏈。

  祂知道奧秘主和未來的祂有聯繫，甚至是眷屬的關係。

  但也不知道未來的自己到底教了奧秘主多少東西。

  「會一點。」王道一『謙虛』的說道。

  然後心念一動，一道道金色的鎖鏈從虛空蔓延而出，沿著摩拉克斯秘法鎖鏈的軌跡蔓延入深海之中。

  鍾離的秘法鎖鏈，也曾經是王道一對敵的重要手段，

  能拘禁，能封印，能鎮壓的秘法鎖鏈，非常好用。

  搭配王道一學習過的其他符文秘法，威力也會更加強大，

  比如草龍阿佩普，就是倒在了秘法鎖鏈和【反元素龍王符文】之上。

  王道一的秘法鎖鏈和摩拉克斯的相比，要稍微黯淡一點。

  摩拉克斯的鎖鏈，是堂堂正正的黃金色，而王道一，更傾向於淡金色。

  不過，這不影響王道一秘法鎖鏈的強大，

  從虛空中蔓延而下，沿著摩拉克斯鎖鏈一路來到深海之中，

  鎖鏈很快發現了目標，

  一頭龐大的巨獸安靜的躺在海底深溝中，

  龍形的身軀之上，大概在脖頸的位置上有一個大洞，還在不斷的往外逸散血液。

  周圍有一些海獸貪婪的望著那些血液，卻又不敢靠近。

  深海之王的屍體，哪怕是一點點血液，對普通海獸來說，都是難以想像的寶物。

  黃金色與淡金色的鎖鏈迅速纏繞上八虬的屍體，想要將它拖出深海。

  周圍的海獸見狀，紛紛躁動起來，

  有一種金山在眼前，卻要被人連根帶走的感覺。

  終於，幾頭海獸忍不住，在深海中發出無聲的嘶吼，向拉扯八虬屍體的金色鎖鏈沖了過來。

  海岸上，摩拉克斯和王道一對視了一眼，

  然後王道一聳了聳肩。

  下一刻，

  在深海中，一條牽扯八虬的淡金色鎖鏈悄然鬆開，如同游龍一般殺入海獸群中，

  橫掃千軍如卷席，無一合之敵。

  不是所有海獸都叫八虬，

  這些普通海獸和魔神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血液混雜著碎肉在海底飄蕩，

  原先遠處虎視眈眈的海獸們如同目睹了殺雞的猴子，

  不過幾個眨眼間，便迅速遠離了八虬的屍體，

  誰說海獸沒腦子的，這不是聰明的很嗎？

  淡金色鎖鏈如同勝利者一般巡遊了一圈，確認了沒有海獸的打擾後，才重新纏繞回八虬的屍體上。

  海岸邊，

  打掃戰場的戰士們遠遠的看著海邊的兩個身影，

  好多人現在才明白，之前抵擋浪潮的，居然不是帝君，而是前些日子加入璃月的奧秘主。

  看著虛空中密密麻麻蔓延而下的金色鎖鏈，人們內心更為困惑，

  這個奧秘主，是不是有點太像帝君了。

  不過，沒等這些人疑惑多久，注意力就被海面上的變化吸引了。

  數以千百計的秘法鎖鏈一根根繃緊，

  平靜的海面傳來開始泛起波瀾，

  好像一頭巨獸要從海面之下鑽出來一般。

  下一刻，

  長達千米的八虬遺骸被拉出海面，

  哪怕失去了生命，八虬自帶的恐怖姿態，也讓不少人臉色一白。

  不過，看見站在海邊的摩拉克斯後，他們硬生生抗住了壓力，目不轉睛的看著八虬的屍體，

  這未必不是一種鍛鍊膽量的方式。

  「好大一隻，看來是夠用了。」

  歸終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兩人身邊。

  「要放到哪裡？」王道一問了一句。

  摩拉克斯看了看不遠處的人類戰士們，然後開口道：「放遠一點吧，八虬雖然不是魔神，但侵染能力也不弱。」

  八虬雖然死了，但它本身蘊含的力量可還在，甚至會比活著的時候更危險。

  活著的八虬還會控制自己的力量不外泄，

  可死的八虬屍體，卻一直在外溢力量，

  普通人太靠近，可能會被它的力量扭曲成魔物。

  歸終點點頭：「跟我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地方。」

  她轉身開始帶路，

  王道一和摩拉克斯控制著金色鎖鏈，牽引著八虬龐大的屍體跟在後面。

  三人的速度很快，

  沒一會就到了地方，荒廢的土地上，還殘留著一些草根，

  一隊夜叉正在這兩年巡邏著，

  邊上還有幾頭玄鹿漫步在小道上，

  看得出來，這裡估計也是歸終剛剛讓人清理出來的。

  「就放這裡吧。」歸終指了指荒地中心的位置。

  摩拉克斯和王道一也不猶豫，控制著金色鎖鏈就丟下了八虬的屍體，

  完成了任務，金色鎖鏈開始崩解，化作漫天金色光點，看上去分外漂亮。

  幾頭漫步的玄鹿走到摩拉克斯身邊，『呦呦』的叫著，似乎是非常喜歡這漂亮的一幕。

  玄鹿這個族群，在千年的魔神戰爭中，最後也落了個隱匿的下場，

  後世除了削月筑陽真君外，再無玄鹿的身影。

  不過，璃月的大多數超凡種族，都是這個下場，

  玄鹿只剩下削月筑陽真君在活動，

  仙鶴還有留雲借風和理水疊山兩位真君，

  夜叉只有魈還在活動，

  麒麟只有一個甘雨還在活動。

  哦，還有一支獬豸族裔也在活動，不過，它們已經不出現在人群面前了，只有一位血脈後裔還活動在璃月港中。

  還有一些其他的小種族，魔神戰爭中都立下赫赫戰功，但和平時期，卻都不見了身影。

  它們的隱居之地，恐怕只有摩拉克斯知道。

  伸手揉了揉玄鹿的腦袋，摩拉克斯露出一絲笑容，

  對於自己這些追隨者的族裔，摩拉克斯一向很喜歡。

  不遠處，

  歸終已經在招呼著夜叉們幫忙拆解八虬了，

  「鱗片不要弄亂，血肉和骨頭要分離，龍筋抽出來……」

  「血肉不能直接給人吃，一會交給馬科修斯，讓祂處理。」

  「龍筋存放起來，之後製作機關用得上。」

  「鱗片和骨頭單獨存放，晚上和我們一起運到輕策山那邊去。」

  在歸終的指揮下，八虬在被快速肢解，分門別類的存放起來。

  擼著玄鹿，摩拉克斯看向王道一：「你晚上也和我們一起走？」

  「自然是要一起的，不過，等解決完螭後，我可能要單獨行動一段時間。」

  王道一開口說道。

  他來這個時代是為了尋找後世消失的東西，

  一直留在璃月這裡，只會浪費時間。

  摩拉克斯點點頭：「你走之前，我們再聊一下，有什麼要問的，我到時候再告訴你。」

  「好。」

  兩人短暫的交流了一會，然後又站在一邊看著歸終忙碌，

  兩個魔神，無所事事的像街溜子。

  直到有人過來報告，

  「帝君，巡視遠海的夜叉回來了。」

  摩拉克斯神情一正：「讓他過來吧。」

  很快，一位夜叉靠近了過來：「帝君。」

  「嗯，遠海有什麼情況嗎？」摩拉克斯問道。

  之前察覺到窺視，加上奧秘主和伐難確確實實發現了問題，

  所以在擊殺了八虬後，摩拉克斯立馬就派人開始巡視遠海了。

  「暫未發現有什麼異動，但正如帝君所料，海洋洋流出現了變化，恐有魔神在竊取八虬死後空出的位置。」

  八虬雖然不是魔神，但它是真正的深海之王，它不具備權柄，但海洋的權柄卻為它所留。

  在八虬死後，這部分為八虬預留的權柄就成了無主之物。

  聽完夜叉的報告，摩拉克斯眼裡出現一絲冷意：「果然和你說的一樣，確實是有魔神還隱藏在深處。」

  「擊殺了八虬後，我就感覺到了海洋力量的變化，沿著那一絲變化，我看見了一頭多首海魔神在大笑，為了不失禮，我送了祂一發鎮世岩槍。」王道一帶著淡淡的笑容，「想必，那傢伙現在也不好受，所以才會被夜叉們發現痕跡。」

  魔神攫取權柄，這種事情都是很隱秘的，而奧賽爾居然被夜叉們發現了痕跡，這就代表王道一之前那一槍，奧賽爾恐怕並不少受。

  「岩槍嗎？」摩拉克斯眼眸微微閃爍，不知道想著什麼，然後露出笑容，「不錯不錯，岩槍是個好東西。」

  奧賽爾不知道，此時的摩拉克斯，因為奧秘主的一句話，決定以後每次見祂都送一發鎮世岩槍做見面禮。

  ……

  璃月遠海·幽深的深海中，

  巨大的魔神盤踞在這裡，

  周圍充滿了死寂的味道。

  作為旋渦的魔神，奧賽爾一誕生就是一位稱得上強大的魔神，

  如果不是八虬過於古老，早早的占據了深海之王的位置，

  那麼奧賽爾也不必算計摩拉克斯來擊殺八虬了。

  「王，你的傷勢？」

  跋掣盤旋在奧賽爾身邊露出擔心的神色。

  奧賽爾一隻頭顱抬起，微微晃動了一下：「沒事，只是大意了而已。」

  不管是什麼生命，在自己最開心的時候，也基本都是最大意的時候，

  之前祂看摩拉克斯擊殺了八虬，大意之下，居然沒有躲開那位『摩拉克斯』的攻擊，導致受了點輕傷。

  不過，更讓奧賽爾擔心的是，自己恐怕已經暴露了。

  失去了保護色，暴露在摩拉克斯眼裡，這讓奧賽爾很不安。

  雖然對自己很自信，但面對摩拉克斯這種程度的敵人，沒有哪一個魔神敢說自己肯定能贏。

  甚至都沒有哪個魔神敢說自己有可能贏。

  璃月四面都是敵人，但還是屹立在了魔神戰爭中，成為最大的一方勢力，摩拉克斯的威懾力，可想而知。

  攝取著大海中的水之精華，奧賽爾龐大身軀上看似猙獰的傷口逐漸開始恢復，

  王道一的凌空一擊，因為時間倉促，並沒有攜帶什麼特殊的力量，只是單純在奧賽爾的身軀上打出一個洞而已，

  這對魔神來說，不過是輕傷。

  「跋掣，召集我們的眷屬，八虬留下的海域，我們要儘快拿下。」

  唯有占據這些海域，奧賽爾才能名正言順的執掌預留給深海之王的權柄。

  「好的，王，我這就去。」

  作為奧賽爾的忠實眷屬+戀人+舔狗，

  跋掣對奧賽爾的一切命令都言聽計從。

  看著跋掣遠去，

  奧賽爾這才露出一絲疲態，

  那一柄岩槍給他的傷害不大，但祂除了療傷，還要攫取權柄，這1+1加起來，就很費精神了。

  「摩拉克斯……」

  低沉的吼聲在海淵內迴響，

  卻已經帶著了濃厚的忌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