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間章·沙漠和雨林
「那就好。」
看著卡維又一次為了金錢屈服，
艾爾海森眼裡出現了些許笑意。
然後從辦公桌旁邊抽出一份文件交給了卡維。
「這次赤沙的動作很大，吸引的不僅僅是一些知名的妙論派學者，很多學生也很感興趣。」
「你的任務，就是帶著他們，去千壑沙地區域參與運河考察。」
「赤沙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會放行的，活動期間，正常的消費都可以報銷，另外我會批五萬摩拉給你，作為帶隊獎勵。」
耳邊聽著艾爾海森的話，
卡維翻閱著手裡的文件，
文件上寫的和艾爾海森說的差不多，
大概就是妙論派的管理人員，發現赤沙在整一個大活，
在通知學者們去參與的同時，也希望還沒有畢業的學生出去見識見識。
於是，就有了這個活動，
但學生出去，總要有人帶隊吧，
其他的學者都是衝著那個總設計師去的，哪有時間給你照顧學生？
所以，這個計劃就卡住了。
直到艾爾海森把卡維從沙漠找回來。
放下文件，
卡維平靜的點了點頭：「我接了，明天就出發，伱讓那些學生在教令院門口集合等我，至於三十人團，送我們到喀萬驛就可以了，到沙漠後，我會自己找赤沙戰士。」
「好。」
艾爾海森將手中的文件放下，
然後瞄了一眼時間，
「正好，下班了，我去酒館，你要一起去嗎？」
艾爾海森邀請道。
卡維驚奇的看著對方，
這個傢伙，喝酒居然會叫我？
看著卡維的表情，艾爾海森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是賽諾和提納里的局。」
「哦，原來是別人的局，我說你這個傢伙怎麼可能請我喝酒呢。」
卡維恍然大悟，然後變得興致勃勃的樣子，「既然是他們的局，那我肯定要去啊。」
在教令院，卡維的朋友圈比艾爾海森這個人際關係絕緣體要好一些，
但也好不了多少，
真正可以一起喝酒聊天的，也就這麼幾個人。
「那就走吧，走快點。」艾爾海森少有的催促道，
但凡他走的慢一點，工作就會送上來了。
兩人結伴離開了教令院，
往寶商街下的酒館走去，
到了酒館，
發現組局的人已經到了。
「卡維，你終於回來了，哈哈，艾爾海森說你要回來，我還不相信呢，怎麼樣，沙漠那邊好玩嗎？」
酒桌上，
提納里熱情的招待著卡維，
卡維眉頭一皺，感覺好像哪裡有些不對勁，
怎麼感覺，提納里知道自己要過來呢？
這不對勁吧！
沒想明白的卡維已經被提納里拉著上了桌。
「聽說，你在沙漠那邊玩的不錯？」酒桌上，已經提前到了的賽諾突然開口道。
「？不是，你們什麼情況，怎麼好像知道我要來？」
卡維有些摸不著頭腦。
「欸？艾爾海森沒和你說嗎？這個酒局就是為了歡迎你回來才擺的啊。」提納里一臉『你不知道嗎』的表情。
卡維一愣，然後憤怒的看向一邊自斟自飲的艾爾海森：「艾爾海森，你！！！」
虧他還以為艾爾海森是個好人，喝酒帶上他了呢，
結果是艾爾海森蹭了他的酒席，還讓他心生感激。
自己被他賣了，還謝謝他呢。
我不會是個怨種吧，
一時間，卡維深深的懷疑了自己，
不過，很快他就不懷疑了，
提納里給他送上了酒杯，
接過美酒，卡維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說吧，你們找我什麼事？」
提納里和賽諾對視了一眼，
然後看向了艾爾海森。
邊上，
艾爾海森放下了酒杯，
「這兩人，聽說你在沙漠又欠了一大筆錢，就想著請你喝酒，讓你釋放一下情緒。」
「但是，很顯然，他們都不是什麼會安慰人的人。」
聽到艾爾海森的話，
卡維一下子愣住了，
沒有事情要自己幫忙？
就是為了安慰一下自己，所以請自己喝酒
所以，自己是不是又給別人添麻煩了？
卡維拿著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這突如其來的好意，讓這個擰巴的人有些難以接受。
艾爾海森一眼就看出卡維在想什麼了，
不過，他沒有出言安慰，更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重新喝起酒來。
卡維有些激動的看著提納里和賽諾：「兩位，謝謝，謝謝你們，給你們添麻煩了。」
「哎呀，大家都是朋友嘛，請你喝個酒而已啦。」提納里重新拉著卡維坐了下來，
「給我們說說你在沙漠裡的趣事吧，那位最近的動作可不小呢。」賽諾開口說道。
賽諾和王道一第一次見面不太愉快，
王道一直接就把他捆了，
如果不是用了一些風紀官的手段，
可能賽諾就真的成為被沙漠人綁架的大風紀官了，
不過，後面王道一幫助小吉祥草王肅清教令院，賽諾也就把他們之間的那些小恩怨放下了。
當然，不放下也沒有辦法了。
他也報復不了一位神明啊，
至於遷怒沙漠子民，哈，賽諾的人品還沒有那麼差。
不過，這不妨礙賽諾對沙漠感興趣。
不僅是賽諾，提納里也很感興趣。
理論上來說，
這兩人的先祖都是沙漠的。
「你們想了解什麼？先說好哈，我在沙漠主要還是進行遺蹟建築考察，以及部分的建築設計，如果是涉及赤沙神殿的東西，我是不會說的。」
卡維先打了預防針，
赤沙神殿裡有大量的隱藏房間，
雖然赤沙之主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是否會泄密，但卡維自己覺得，要有保密意識。
「那就說說你遺蹟探索的事情吧，再說說沙漠現在的變化。」
四人圍坐在酒桌旁邊，聽著卡維說起沙漠裡的故事。
「沙漠中的遺蹟啊」
——
「沙漠中的遺蹟啊，納西妲，如果教令院想要開發遺蹟的話，我並不會完全拒絕，但必須是正規的，有效的開發。」
淨善宮中，
和納西妲聊完用超凡資源換取工程技術支持的王道一，對著納西妲剛剛的提議回答道。
剛才，納西妲提出，希望沙漠可以開發一部分遺蹟，提供給學者們進行開發。
當初王道一將沙漠統一，
一切遺蹟都是赤沙之主的私人財產了，
於是，大量研究沙漠文明的學者被清理出沙漠。
現在沙漠和雨林逐漸恢復交流，
所以納西妲希望王道一可以拿出一部分區域的遺蹟，作為學者們的考察區域。
說白了，
原先研究沙漠的學者，已經有多人無法畢業了，
這並非是他們的能力問題，而是環境變化導致的。
而這個環境，就是王道一的出現。
就好像，你研究某小國國情作為論文，結果.你要畢業的前一個月，這個小國解散啦。
這種事情的發生，簡直可以讓人崩潰，
納西妲就是感知到了學者中的這些情緒，才會對王道一開口。
雖然之前已經有很多學者獲得了去沙漠的資格，但那都是最優秀的一批了。
還有很多普通的學者沒有渠道呢。
「當然，教令院會提前測驗他們對沙漠文明的理解程度，只有筆試過關後，才會讓他們去沙漠進行考察。」
納西妲小小的臉蛋朝著王道一，
兩人的身高差距讓她不得不抬頭看著王道一。
「那就行，回頭我會讓西德劃分一片區域出來。」
王道一點了點頭。
沙漠很大，遺蹟很多，
劃出一片不重要的遺蹟，給學者們當畢業論文取材點，完全是沒有問題的。
「現在沙漠裡有了新的綠洲，等到運河重新開闢，道一，你就可以實現沙漠的復興了。」
納西妲看著王道一，眼裡帶著祝福。
將自己作為須彌執政的權柄分享給王道一，
不代表納西妲就不關心沙漠了。
相反，
從納西妲多次向沙漠傾斜資源來看，
納西妲對沙漠子民的關心，甚至不比王道一少。
「我只是提供了基礎而已，如果沙漠子民自己不爭氣，那復興就無從談起了。」
王道一看的很清楚，
作為神明，他是赤沙子民的信仰，
但他絕對不會成為沙漠子民的保姆，
他會給赤沙子民基礎的保障，
教育資源，糧食問題，居住領土，淨水資源。
這些都是王道一逐漸在解決的問題，
但實際上，如果沙漠想復興，那必須讓沙漠子民自己站起來，
而不是全部依靠赤沙之主這個神明來做。
這一點，離線的巴巴托斯，掉線的摩拉克斯，掛機的巴爾澤布，都已經向王道一展示了。
子民最好的結果，就是在神明的保護下逐漸成長，
而不是在神明的意志下強行改變。
「他們會的，我從他們身上看出了熱情，在他們眼裡見到了希望。」
納西妲笑的很開心，
作為須彌的執政，在納西妲內心，無論雨林還是沙漠，都是她的子民。
王道一的到來，讓沙之民，重新站立起來了。
如果沒有王道一，光憑沙之民以前對雨林的不信任，
納西妲就沒有辦法下手改變沙漠的社會形態。
而社會形態不改變，沙漠就很難起頭，
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用教育資源的傾斜，讓沙漠中走出更多的學者罷了。
但這也意味著沙漠依舊是雨林的附庸，
除非沙漠人之後能在雨林人的競爭下獲得至少一個賢者的地位。
不然就永遠難以站起身來。
「熱情和希望只是基礎，他們想要實現沙漠的復興，還需要真正的知識，可以建設沙漠的知識。」
王道一平淡的說著，但眼裡也是有一絲滿意的，
沙漠人可以將熱情投入工作，將希望留在心中，
這讓他想到水藍星故鄉的某個特殊時期，
這種狀態，在加上有自己保駕護航，
那就只差知識了。
「這次讓教令院大量派遣學者去沙漠考察運河的建設，我也是希望讓沙漠的孩子多接觸接觸學者這個職業。」
「說句好笑的，雖然我進行了教育的普及，但更多的孩子還是喜歡和他們的父輩一樣，舞刀弄劍的，雖然我不反對，但他們對知識的獲取，好像僅限於讀書寫字了，這肯定不行的。」
說著，王道一微微搖頭：「這肯定不行的，雖然教令院也願意幫助沙漠進行重建，但沙漠必須要有自己的學者，想之前塞塔蕾那樣的學者。」
塞塔蕾就是前任大賢者阿扎爾的助理。
在阿扎爾倒台後，
她終於醒悟，重新回到了沙漠，目前在阿如村開展了教育事業。
不僅如此，塞塔蕾知道教令院大量的秘密，
她教育的孩子不僅僅是讀書寫字，更是會選擇某個學科，提前進行興趣培養。
塞塔蕾不僅僅是在支教，她更是在培養未來的沙漠學者。
也正是這樣，在教令院大清洗的時候，
王道一下令保住了塞塔蕾，
不然對方作為阿扎爾的助理，現在應該陪著阿扎爾在赤沙的地牢里餵蟲子呢。
「重新開闢沙漠學者進修吧，道一。」納西妲輕聲的在王道一身邊說道。
「正有此意，我會安排一部分赤沙的學者回到教令院，帶著他們在沙漠的學生一起，進入教令院學習。」
說著，王道一露出笑容：「當然，也是要經過考試的，考試通過的孩子，才會來教令院進修。」
送沙漠的孩子去教令院進修，是王道一一直在考慮的事情。
沒有辦法，雖然伊利亞斯等學者願意留在沙漠教育孩子，
但伊利亞斯等人甚至連桂冠學者都不是，
讓他們教導孩子們讀書寫字是完全夠了，
但進一步的科研學術，那就完全做不到了。
哪怕沙漠的孩子想在沙漠裡學習更多的知識，都沒有人能教導他們。
除非全去當鍊金術師。
不過，那尼古雷德估計不會太很開心，這麼多學徒，會擠占他大量的科研時間。
他手下目前可沒有砂糖和蒂瑪烏斯這種可以做助手的學徒。
「可以，那我會通知艾爾海森代理大賢者的。」納西妲點點頭，王道一沒有拒絕她的好意，這讓她很開心。
納西妲也會擔心，王道一如果一心想讓沙漠保持『沙漠特色』，那她剛才說的話，可能就會成為兩人中的一根刺。
畢竟，讓沙漠孩子進入教令院，很可能讓沙漠失去獨立性。
但顯然王道一比她想的更出色。
在王道一看來，沙漠本來就是須彌的一部分，所謂的獨立性，完全就是一個偽論。
如果讓沙漠的孩子去至冬留學，那才叫完蛋呢。
「嗯，讓艾爾海森辦這個事情，那我也可以放心一些。」
王道一對艾爾海森還是很放心的，
對方雖然一直臭這臉，
但公平公正這個詞，艾爾海森還是可以做到的。
「另外，我會付學費。」
「這」納西妲皺眉，她的想法是一視同仁，沙漠的孩子應該和雨林的孩子一樣，也免除學費。
「不要拒絕，納西妲，沙漠已經接受了教令院的教育資源傾斜，如果再免費讓沙漠的孩子來教令院學習，那雨林的平民怎麼想？」
「他們可沒有欺壓過沙漠，沙漠的孩子來擠占他們孩子的教育資源，必然會讓他們不開心的。」
在人心方面，王道一比納西妲要更清醒。
雨林的子民對沙漠子民曾經被欺壓的事情是什麼態度？
是同情，這是毫無疑問的。
在大多數須彌子民的心裡，沙漠子民和他們一樣，都是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學者們剝削的存在。
內心自然是抱有同情的。
但也僅僅如此了，
一旦沙漠子民進入教令院，擠占他們孩子的教育資源，那他們的同情就會化作厭惡。
這就是人性。
大多數人的同情，只會留給不影響他利益的人。
納西妲微微沉默，
她想反駁王道一，但作為智慧的神明，她知道王道一說的是對的。
人心不可控，
人心也不可試探。
「.好吧，那就按照你說的來。」
納西妲悶悶的點了點頭，同意了王道一的交學費入學法。
但在她的心底，還在想著將這些學費用其他的方式補貼給那些沙漠學子。
王道一自然可以看出納西妲的想法，
微微搖頭，
納西妲一心想要公平的對待雨林和沙漠。
但有時候，公平的對待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
利益這個東西，只要你想平衡，那就必然有一方會受損。
「我們聊聊散兵的事情吧，你還準備教育他多久？」
「所以，你說沙漠那邊在進行教育改革？」提納里好奇的看著卡維。
卡維點點頭：「是的，這次艾爾海森叫我回來之前，西德長老就詢問我是否願意在沙漠開設建築課程。」
「我看了沙漠目前的教育體系，雖然很普及，幾乎每一個沙漠孩子都可以讀書，但也僅限於基礎知識了，沒有任何深造的學科。」
說著，卡維瞥了一眼正在喝酒的艾爾海森：「這次艾爾海森交給我的委託，我想，也和沙漠尋求改變有關。」
面對卡維的挑釁，
艾爾海森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沙漠在尋求改變，這點不用卡維說，他也知道啊。
「赤沙之主，大概是希望沙漠的孩子們進入教令院深造了。」
艾爾海森說完，又重新拿起了酒杯，不再言語。
酒桌上，
提納里和賽諾對視一眼，內心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只有卡維，依舊大大咧咧的，
「送沙漠的孩子來教令院，那不錯啊，我和你們說，沙漠的孩子們挺好玩的」
酒桌上，迴蕩著卡維興奮的故事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