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令人依賴成癮的虛空終端
禪那園。
位於須彌雨林區的中段區域，毗鄰自然條件複雜多變的水天叢林。
由於這個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
這裡也被教令院的生論派當成了可以實踐的研究場所。
就像迪希雅說的。
生論派的學子們，無論是獲得陀裟多頭銜的正式學者，帝利耶悉這樣的遊學者，還是訶般荼智者，每隔一段時間他們都要到禪那園來進行學術報告和探討。
作為生論派的佼佼者，儘管已經畢業了，但提納里還是會定時到禪那園來發表自己的新論文，與其他的研究者一同探討著新的課題。
說起提納里。
其實想要找他，壓根就不是因為羅德在書里看到了他的論文。
單純是羅德知道他的行事作風。
這人很靠譜，而且是個和賽諾一樣的，難得的好人。
羅德在琢磨種地這個事上屢屢受挫，所以才會想到找這位被譽為最有希望繼任生論派賢者的天才學者請教一些難題。
與在喀萬驛時那些很明顯敵視沙漠民的目光不同。
禪那園這邊的學術氛圍格外濃郁。
即使是看到沙漠民裝扮的羅德和迪希雅進來，他們也沒有做出什麼趕人的舉動，甚至還有一位穿著生論派服飾的學生主動來問他們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
生論派並非是單純只種田畜牧的。
他們還有一項很重要的工作，那就是行醫。
因此這個名叫阿什莎布的學生便誤以為羅德和迪希雅是來尋求幫助的。
「你們是誤食了毒蘑菇？還是遭遇了有毒生物的襲擊？」
「要是中毒的話，從這邊往右走第四個房間是治療毒物的醫療室。」
「要是受傷的話，從這邊往左走第二個房間是治療外傷的醫療室。」
「要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病症的話，看到沒，那個掛著綠色牌子的房間，尤茲尼賈學長和扎卡里亞學長今天正好在，可以讓他們給你們看看。」
阿什莎布說了很多，一口氣將所有可能在水天叢林這裡發生的意外全部都說了一遍。
羅德和迪希雅對視了一眼，隨後笑道：「請問一下，提納里先生今天在這裡麼？」
「哦，你們是來找提納里學長的啊。」
「他在呢。」
「不過伱們得稍等一會了，他這會正在和幾位學長一同進行著植物學的研究，估計得幾個小時的時間。」
阿什莎布只當羅德和迪希雅是提納里的朋友，什麼廢話都沒說，指了一個方向後便匆匆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
再看看周圍那些同樣行色匆匆或者邊走邊討論的學生們。
羅德恍然有種回到了當初他還在上學的時候。
「還都是些單純的學生啊。」
羅德神色複雜地說道。
教令院是好人麼？
不。
但是教令院全部都是壞人麼？
也不見得。
起碼禪那園這邊的學生，他們是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在研究中。
教令院的惡，對於知識的把控，對於沙漠的不公正，這些都是以大賢者為首的高層做下的決策，與這些學生沒有一點關係。
「確實挺單純的。」
迪希雅聽到了羅德的感嘆，也跟著說道：「就像這次僱傭的那位，其實我們一直都防著他去觸摸那些古代機械的，只是千防萬防終究還是漏了那麼一小會，結果就被他給找到了機會。」
迪希雅並沒有抱怨那位學者的意思。
在她接下來的講述中。
羅德也大致了解到了大部分教令院學者的作風。
怎麼說呢。
用三個字來形容的話，書呆子就比較合適。
真的是書呆子。
這不是貶稱。
迪希雅與教令院的學者溝通交流的次數比較多。
僱傭熾光獵獸的教令院學者基本上都是一點最基本的野外生存能力都沒有，而且，他們膽子非常大，對於未知他們就仿佛是沒有恐懼一樣，小到森林裡的野獸，大到古代遺蹟中的殺人機械，就沒有他們不敢去研究的。
不止是迪希雅，所有的傭兵團在接到學者僱傭的時候，都會反覆提醒他們不要隨意觸碰未知的東西，尤其是古代遺蹟中那些看似已經不能動的機械。
但腿腳畢竟是長在人家腿上的。
那些研究心旺盛的學者總是會找到空子，然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就像熾光獵獸這次損失慘重一樣。
不過迪希雅知道這些書呆子學者的天性就是如此，她也沒法說什麼。
更何況人家也按照契約賠償了撫恤金和醫藥費。
所以她就只能反覆提醒自己，以後再接到學者的活，一定得加倍小心。
迪希雅的這番話也讓羅德對於教令院的作風有了更深的認知。
而另一個讓羅德注意的點。
那就是來往的學生們頭上佩戴的那種綠色葉子狀耳飾。
他們在討論的時候，這種耳飾還會時不時地散發出淡淡的綠色螢光。
迪希雅注意到了羅德的目光，便給他介紹了起來。
「那東西是虛空終端。」
「是教令院用來傳輸知識的東西，據說是教令院利用大慈樹王大人的遺產製作出來的工具，也有人說它是須彌真正成為智慧之都的基石。」
說完，迪希雅取出了一個形狀特殊的盒子，將其打開後給羅德看了一下裡面的東西：「這是我的虛空終端，不過你沒法使用，這東西是綁定個人的，而且教令院那邊對沙漠民的發放標準也很嚴格，你就算是有了阿如村開具的定居證明，恐怕也很難申請下來。」
「沒關係。」
羅德點了點頭，表情稍顯冷漠，沒有遺憾也沒有失望。
事實上。
迪希雅說的這些事情他都知道。
不過羅德對於虛空終端的看法和迪希雅不一樣。
這東西好用是好用。
但是過於好用了。
理論上來說，虛空終端應該是個搜尋引擎的作用才對，使用者在上面搜索自己想要的答案，並以此作為參考對照進行自我思考。
可實際上呢。
絕大部分的虛空終端使用者，他們都是完全放棄了個人邏輯，虛空說什麼就是什麼，完全不去思考這其中正確與否，並且也因為知識獲取的輕易，漸漸地就會放棄對於知識的探知欲望。
為什麼迪希雅會將教令院的學者們形容為書呆子？
問題就出在了這裡。
長久地使用虛空，這些學者很多都已經忘記了自我思考這件事，出什麼事了，第一反應就是去查詢虛空，然後機械地按照著虛空給出的步驟去解決問題。
大致類比一下的話。
就像羅德前世，百度上能查到的東西，我幹嘛還要浪費腦細胞去思考？
「都是一樣的依賴性啊。」
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些不停使用虛空終端查詢資料的學生後，羅德頭也不回，與迪希雅一同來到了提納里所在的研究室外，等著他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