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看向了柳月茹，看向了昏迷的柳建軍和劉秀。
「不會。」蕭南確實不會。
看在柳月茹的面子上，看在岳父岳母的面子上，蕭南不會。
如果蕭南真的正面傷害了老爺子，恐怕……和柳月茹一家人之間會有芥蒂。
就算老爺子再壞，也是柳建國的父親！
這血濃於水的血脈，永遠都不會改變。
老爺子繼續道：「我這麼做，很自私，非常自私。」
「可是，六年前，我沒有辦法……」
「六年前，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柳家家主，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家族！」
「蕭南是高高在上的蕭家商會會長的兒子，和月茹結婚，和柳家聯姻，你們知道，我當時，是多高興！」
「可是……」
老爺子突然老淚縱橫，一臉悔恨和愧疚之色。
「蕭南，月茹，你們知道麼，我是被逼的！」
「當時，我真的沒有辦法。」
「我不想傷害你們，我不想傷害蕭家任何人！」
「我……」
老爺子越說越淒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那總被逼無奈，那種悔恨交加的情緒，感染了整個現場。
老爺子在懺悔。
柳月茹的情緒也逐漸被感染了。
可是，蕭南的臉色卻越來越冷，越來越寒！
「夠了！！」蕭南突然打斷了老爺子的話，「老爺子，做了就是做了，不要裝無辜！！」
「如果你不想做，任何人的威脅和引誘都沒有用！」
「不要在這裡博取同情，不要妄想我會原諒你！」
「就算我答應，我們蕭家十四口的亡魂，他們也不答應！」
「我不殺你，是因為我看在月茹的面子上！」
「而你，一錯再錯，你還綁架自己的親兒子，來威脅自己的孫女！」
蕭南不可能原諒老爺子，永遠都不可能。
「蕭南，我真的知道錯了。」
「蕭南，我一把年紀了，也活不了幾年了。」
「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如今你也大仇得報。」
「我希望你……我希望你看在月茹的面子上，原諒我！」
「哈哈……」蕭南突然大笑了起來，笑的非常悲哀！
「老爺子啊，你真的知道錯嗎？」
「你還在找什麼狗屁藉口！」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的大兒子！」
「柳建國同樣是你兒子，你是怎麼對待的？」
「你自己睜大你的狗眼看看！！」
「你忒麼，沒有人性！」
蕭南破口大罵，他說的是事實。
雪崩了，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蕭家滅門慘案，沒有一個參與者是無辜的！
蕭南不想聽任何解釋！
如果老爺子真的知道錯，早就會跪在蕭南面前求饒，而不是抓了蕭南的岳父岳母繼續威脅！
老爺子的臉色一片死灰。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這裡是柳家墓園！」
「老爺子，你看看，你看看這些柳家死去的列祖列宗！」
「你所做的這些卑鄙無恥的事，你有臉面對柳家的祖先嗎！」
「你抓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帶到柳家的墓園，是向柳家的祖先顯擺你的卑鄙無恥嗎！！」
「你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
「我是你的話，早就一頭撞死在墓碑上謝罪了！」
蕭南的話極為惡毒，可說的全部是事實，是老爺子犯下的種種罪行！
老爺子哪裡受的了如此侮辱。
這已經不是侮辱了，是字字戳心。
老爺子怒火攻心，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猛然噴出了一口血。
打了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柳永急忙扶了過去。
「爺爺……」
「蕭南，你不要再說了，你再說，爺爺承受不了！！」
蕭南停止了。
他不說了，該說的都說完了。
柳月茹在一旁，也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心裡也很難受。
非常難受。
老爺子推開了扶著自己的柳永，然後一步一步，走到了蕭南面前。
撲通！
老爺子終於跪在蕭南面前。
「殺了我吧。」此刻的老爺子，老淚縱橫，心如死灰。
「殺了我，讓我贖罪。」
「爺爺！」柳永急忙過來阻止。
「小永，你別說話，這是爺爺罪有應得。」老爺子讓柳永不要插手。
柳永著急不已。
蕭南冷冷道：「殺你，是不是有條件？是不是讓我放了柳永，是不是讓我不要奪走柳家的一切？」
「是不是？」
「我的好爺爺？」
老爺子苦笑連連，「沒錯，六年前的事，我和柳建軍，柳劍鋒都有染指。」
「但是，柳永那時候才十八歲，他還在上學，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求你，放柳永一條生路。」
「我願意承擔一切罪行！」
「呵呵呵！」蕭南乾笑了幾聲，「行啊，你說的，你願意承擔一起罪行。」
「後天，公審唐文天，既然你願意承擔一起罪行，你去當庭承認，招供！」
「只要你做到了，我保證放了柳永！」
老爺子著急道：「蕭南，我不想這件事公開，我不想承受惡名，你大伯一個人承擔了，難道還不夠嗎？」
「如果我的罪行公開，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你隨時都可以出手殺了我，我只要求你放了柳永，讓柳永好好的經營柳家公司。」
一直沒有說話的柳月茹開口了，「爺爺，我在這裡站著，蕭南會殺你嗎？」
「你是我爺爺，我父親是蕭南的岳父，我爸媽就在旁邊，蕭南能殺你嗎！」
「你只不過是怕死，所以，你不敢去庭審現場招供！」
「你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蕭南饒了你！」
「你的這些伎倆，你以為我看不破嗎？」
「爺爺，你太自私了！」
老爺子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他要用盡千方百計，保住自己和柳永。
他認定蕭南不會殺他。
所以，今天一定要和蕭南談好條件。
「爺爺，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弄醒我爸媽，然後用苦肉計？或者其他手段，博取同情。」
「我爸媽看在親情的份上，肯定阻止蕭南對付你。」
「你就可以順利化解所有恩怨了，是不是！」
柳月茹非常聰明，她看透了一切。
「是。」老爺子承認了。
他站了起來，臉上認錯的態度消失不見。
「月茹，你很聰明，我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我只是不想死罷了。」
柳月茹更加傷心了，爺爺，還是那個爺爺！
或許，從來都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