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入世三

  一日,天昏地暗,空氣變得壓抑,村民有些慌張,誤以為毀滅來臨。

  日復一日,烏雲開始凝集,與陽光相襯如同一柄鉞掛在天際,顯得格外詭異,村民謠傳是天罰降世。

  村民的謠傳有一定道理,世間確實有作持強凌弱、做奸犯科、為富不仁者暴斃。

  不過,自從烏雲鉞出現,聃心靈感應出自己離開的時機到了!

  持續月余,烏雲鉞化為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坊間開始流傳,鉞落入王宮,有想篡位者和姦臣暴斃。

  軍士護衛無法撼動鉞絲毫。

  不日,王宮昭告天下,如有取走鉞者,將侍奉為國師。

  作為皇家供奉,神農居士已經帶著炎和聃去往王宮的路上,聃的心靈感應也越發的強烈!

  王宮,沒有想像的富麗堂皇,只是比居民的茅草棚多了幾間,大了許多,也有幾座不錯的吊腳樓,烏黑的鉞深深地嵌入在最大的茅草屋前,地面一道深深的裂痕,卻沒有對周邊造成損害,聃甚至在想流傳有人暴斃的事情的真實性?

  能成為王宮的供奉不是很多,相互都熟悉,當大家知道聃時,即使王也過來寒暄,對聃仰慕已久!

  「這是一柄神器啊,靠近後,心術不正者會萎靡不振失去生命,仁義道德者會精神氣爽」

  「不過放在殿前,是不是不太美觀,讓人膽怯」

  「諸位,王已經決定能取走者即為有德者,將俸為國師」

  不斷地有人上前嘗試,暴斃的越來越少,精神抖擻的越來越多,但都無一撼動。

  聃一直凝視著鉞未動,每當有人靠近時鉞會發射出一道華光,聃透過華光看到裡面竟然是白絮飄著翠綠。

  等到黃昏,人陸續的散去,王早就注意到聃的不同!

  「聃,為何不上前試試」

  「時機不成熟」

  「時機?」

  「鉞看著是黑,實則是白,白日無絲毫機會,天地萬物皆靈化生,得靈而生,得靈而成。靈處於對立的兩個方面才會運動變化」

  「你是說在黑夜才有機會」

  「黑夜沒有人試過嗎」

  「有,不過都暴斃了」

  「那就對了」

  「對了」

  「它在夜晚靈智最強」

  聃沉默不再言語,抬頭仰望天空,計算時辰,片刻後,緩緩走向鉞。

  鉞華光再現,越來越大,光明逐漸向外蔓延,籠罩聃,覆蓋整座王宮,蔓延至整座城市,蔓延到村落,聃所有留下足跡的地方如同白晝。

  聃轉身緩緩地說道:「我該離開了」

  聃在華光中如同神明,王跪下、神農居士和炎跪下,現場所有的人跪下……

  「仙人,還請對我等未來示明」

  鉞開始離開地面,聃的身體開始模糊,聃留下的話音還在繚繞:

  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游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

  夷再次現身,來到下一個界域。

  看著眼前的竹林,夷揣測裡面獨成界域。

  清風掃過,竹林輕輕搖曳,發出有節奏的鳴響,就像美妙的樂音盈盈飄來。立時會感到一股沁人的快意,疲勞無蹤,內心清涼。

  穿過竹林,幾棵婀娜多姿蒲柳,飄著長長頭髮,婆娑起舞,下面花團錦簇,嬌艷矜持的刺客花,樸實無華的延命花,火紅的躑躅花,紅似火,白似雪,粉似霞,使人心情愉悅充滿陽光。

  花壇旁的溪流中清悠悠的流進碧綠色的芙蓉花潭,潭面上蔥綠色的葉片,托出朵朵芙蓉,如同少女的粉頰嬌艷欲滴,讓人陶醉。

  花草樹木爭先恐後的展現自己的風姿,彰顯著生機盎然,蓬勃向上,向大地展示著自己旺盛的生命力。

  夷沒有沉迷留戀,無視眼前風花,向前踏入一步,突然風景異變!

  處處殘垣斷壁,偶見幾棵枯腐枝丫,顯得恆古荒涼,朔風凜冽留下道道沙痕,礫石滿坡,一片蕭瑟,毫無生機,給人無邊寂寞的感覺!

  夷心情閒適向前踏入,風景再變!

  一條峽谷蜿蜒曲折,陡峭幽深的地層層層疊疊堆放一起,與峽谷迂迴盤曲,兩旁高聳的巍然的峭壁如同兩把利劍直通天際,讓人心神折服於峽谷中的深峻,恍惚之間沉寂其中與世隔絕在不能自拔!

  夷卻熟視無睹,氣定神閒向前踏入一步。風景再變!

  連綿起伏的山丘儘是漫漫黃沙,疊疊沙石如靜止的浪濤,廣袤無垠黃沙與天際相接,神識探去儘是灼熱的黃色,沒有潺潺流水,沒有一絲綠意,讓人心神具憊生出懼意甚至是絕望!

  夷神態從容,繼續向前,下一步風景再變!

  一個冰雪世界,冰川凝固,水晶峰雪,蒼穹儘是白雪皚皚,寒風凜冽誓把人心神凍僵,

  磐古沒有絲毫停留,閒庭信步向前踏入一步,風景再變。

  天光海色渾然相融,靜怡時只有泛動的波光,輕輕撥動人的心弦心曠神怡;洶湧時以磅礴之勢咆哮著裹挾一切,幸福和恐懼在其股掌之間,以大道之令不可忤逆。

  夷從容不迫,淡然向前踏入一步,霧氣瀰漫,掩蔽自然萬物,神秘不可探查,朦朧中聽到悅耳的歌聲,和諧的打鬧嬉笑聲,千錘百鍊的造器聲……

  「這次是真實的,前面境幻,這次路迷,有意思……」

  夷淡然一笑,盤膝坐下,充耳不聞,自顧自的修煉起來。

  「他,他,前面還走幾步,這次竟然一動不動」

  夷睜開雙眼,等待的就是這道聲音,真實的語言,那麼路對了,沒有走動一步,確是到了盡頭,該出來了。

  撥開迷霧見雲日,大霧散去,儘是繁華!

  踏出迷霧,眼前湖泊、青山、瀑布,每一處景象旁都有一個村落,濃縮的村落,有的村落房屋如斗笠建在瀑布旁,有的村落房屋如鳥巢掛在樹幹上,有的村落房屋如方盒鑲嵌在峭壁,有的村落房屋如圓球立在地面……

  村落的房屋雖然大小不一,但最大的僅有夷的身體一般。

  悅耳的歌聲來自山林中的花海,有夷拳頭大小的娃娃身披白紗挎著花籃奔走在採集的目標之中。

  嬉笑打鬧聲,來自湖泊,有夷胳膊長短的男子手持鋼叉遊走在湖水中,不時將鋼叉上的魚獲甩向岸邊。

  千錘百鍊的造器聲來自洞穴內,一股股熱浪夾帶著塵霾在洞口翻滾。

  在一片草原上竟然是一個露天的集市,一段段的案板上擺放著水果蔬菜、雜糧鮮魚、藥草花粉、針織布料……

  「這是……」

  在一處沙丘的空曠地,似乎在做著試驗,空中穿梭各樣式的飛行器,地面各種武器拼殺,邊角處不時有火器爆炸……

  「您好,我想您就是老祖說的貴客,請隨我來」

  夷只是覺得在恍惚間,眼前出現三個美麗的女子,迎面一位清秀俊俏少女,身披白紗,正對著自己燦爛微笑,身後兩女,白嫩的娃娃臉,身後一對透明的羽翼,胸前一串綠色葉片,腰際五彩蓮瓣,腳踏絨毛。

  「貴客您好,我是艾米,這位是莫妮卡,這位是莉迪亞」

  艾米身高可達到夷腋下,莫妮卡和莉迪亞達到夷腰際,夷心想她們不知算不算這裡巨人!

  「您們好,可以稱呼我夷」

  一路,艾米和夷很是聊得來,知道這裡是精靈族,祖先是天地初創時草木化靈,莫妮卡和莉迪亞都有花仙子血脈,不過現如今已經沒有化靈,精靈族群都是血脈遺傳,也有如夷身高的族民,不過大多數常年在外界交易精靈族的造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