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姦夫是誰?

  「穆小將軍,您這是在做什麼?」洛宜打開殿門,入目看到的便是準備強行破門的穆堯,「劉太貴妃今日不在宮中,您就敢這麼放肆嗎?您可將宮中的規矩置於何處?」

  說來奇怪,往日裡最是懶懶散散、不修邊幅的男人今日好似精心打扮了一番。

  一身鑲著深藍雲紋的玄色交領直襟工整精細到沒有一絲褶皺,腰間一條玄色金紋寬腰帶將男人精壯的腰肢勾得恰到好處。

  長發以寶相花金冠束起,俊美邪性的眉眼毫無遮擋,瞧著倒是頗為人模狗樣。

  只是穆堯落在洛宜身上的眼神,仍舊給洛宜一種肌膚被毒蛇爬過的陰冷黏膩之感,讓她不自覺地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穆堯忽視了洛宜聲音中的冷意,他只見自己眼前的女子未施粉黛、面帶羞怒薄紅的樣子也別有一番韻味。

  雪白的裡衣勾勒出女子玲瓏有致的嬌軀,外面一件鵝黃色的大袖衫將輕飄地搭在其身,又將這幅美景描繪得朦朧神秘。

  尚未梳起的烏髮如綢緞般披在腦後,濃烈漂亮的黑也襯得女子如玉如瓷般的小臉愈發白淨,因病流露出的脆弱之色更是輕而易舉的就激發起穆堯心底壓抑的摧毀欲。

  只可惜那雙桃花眼,不似從前看向他時那麼乖順聽話。

  反而充斥著對他的抗拒與厭惡,叫他很不喜歡。

  「阿宜,這你可就誤會我了。」穆堯勾了勾唇角,上前一步說道,「我聽聞你感染風寒一直沒請太醫,這不,今日我親自帶著太醫來為你看診來了?還有我怕你住不慣行宮裡的宮殿,特意帶了些東西替你安置......」

  穆堯的鼻尖輕動,敏銳地從洛宜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冷竹香。

  不同於上次那般若隱若無,這次的香味清洌濃郁得好似將洛宜的全身上下都打上了烙印,肆無忌憚地宣誓著主權。

  穆堯眉頭微微蹙起,突然懷疑起這香究竟是從何處而來的。

  洛宜聽了這話,目光越過穆堯的肩頭探了出去,這才看到他身後還跟著六七個抬著木箱的宮人,和一個背著藥箱恭恭敬敬站在後面、大氣都不敢出的太醫。

  洛宜道:「穆小將軍,我與您非親非故,你做這些事是要幹什麼?我的病都已經快好了,不需要再勞煩太醫看診......穆小將軍,還請您帶著這些東西出去!」

  「怎麼?阿宜何時變得這般絕情了?」穆堯笑道,「這姜太醫乃是一直負責為太后娘娘調理身子的,醫術十分高明。至於這東西嘛,從三面屏風到玉瓶瓷器,都是上品,其中還有幾件是太后娘娘的賞賜之物,你見了定會喜歡,千萬不要同我不好意思......」

  「昨日我還聽聞你在太后娘娘和洛珈玉面前因病失儀,好在太后娘娘心善,沒與你計較。」

  「你放心,那害你夜裡睡不安穩的太監小爺我已經替你處置了,往日定不會再有這些事......」

  穆堯的語氣出奇地溫柔,想來高傲的人收斂了一身戾氣又將姿態放得如此之低,乍一看瞧著還真是讓人動容。

  只可惜洛宜看著他這副詭異的模樣,只覺得後背發寒。

  穆堯的話三句離不開個李太后,顯然他今日的所作所為李太后都是知道的。

  穆堯這是拿李太后對她施壓!

  洛宜藏在袖中的手緩緩攥成拳頭,她無比慶幸自己昨日就想辦法留下了閻善淵,二人已重歸於好。

  不然面對穆堯,她還當真是少了兩分底氣。

  「穆小將軍,您的好意我心領了,至於這些東西我是萬萬用不得的,還請您收回。若是您執意要拿來孝敬劉太貴妃,那我便命人替劉太貴妃將這些東西收入庫房中便是......」洛宜臉上揚起個冰冷的笑容說道,想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切都歸於劉太貴妃頭上,彼此留個體面。

  可是穆堯卻不這麼想,他直接命人開始當場搬東西,甚至還不惜直接表明他的所作所為就是對洛宜心存愛慕。

  洛宜被他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氣得發嘔,饒是如此還不夠,他還想進入洛宜的偏殿內讓姜太醫為洛宜看診。

  「穆堯,夠了!我真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你,竟需要你這般大費心思地折辱我?」

  「這怎麼能是折辱呢?阿宜,我只是想對你好罷了......你莫要再鬧脾氣了,還是身子重要......」穆堯臉上的冷笑只叫洛宜看著害怕。

  今日這一出若是叫穆堯鬧成了的話,只怕洛大老爺真會將她再許給穆堯,又或者......讓她青燈古佛一生來避這水性楊花、勾引男人的污名。

  無論哪條路,倒是都中了穆堯的下懷。

  反正他又不要名聲,不要清白。

  洛宜瞧著穆堯那勢在必得的樣子,忍不住伸手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穆堯被這一巴掌扇得一愣,卻見洛宜竟拔出簪子抵在脖頸前以死相逼。

  「若是穆小將軍執意如此發瘋,那我便只有以死證明清白了。穆小將軍與我不過是點頭之交,我從前是你的嫂子,和離後便與你再無瓜葛,穆小將軍口口聲聲說心悅於我,卻強闖劉太貴妃的宮殿,還想強闖我的閨房,你究竟是存了什麼心思!」

  洛宜的態度異常決絕,所說之言也能讓院落內每一個人聽得一清二楚。

  穆堯本就沒什麼耐心,能裝這麼久已是極限。

  這一巴掌瞬間就激出了穆堯的本性。

  他用力地抓住洛宜的手腕,正想發火時卻看到了洛宜耳垂上的齒痕——那紅腫還帶著亮色水漬的齒痕無比清晰又無比刺眼。

  「嘶!」

  穆堯掌心的力道加大。

  洛宜只覺得自己的手腕要被穆堯攥碎了,頓時疼得兩眼汪汪。

  「誰幹的?!」穆堯的聲音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耳垂上的東西是誰弄的?顧衍霄、劉寒,還是哪個姦夫所為?」

  「你身上那股香味,也是他的嗎?」

  說罷,穆堯好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猛然抬頭朝洛宜身後的殿門往去,眼底已翻湧出嗜血的猩紅之色。

  「怎麼,他還在裡面?」

  這次,穆堯的聲音都變得尖銳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