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雙方達成一致,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在跟田北溪談妥前,楊路就已經準備好了一批火藥,並且趁著誅殺祝子明的機會,給離島的土鱉領主們做了一次生動的路演,如今離島領主已經全都知道,楊路成功竊取了妖女田北溪的妖法,隨時都能找機會入侵離島。
離島領主不知道火藥的使用限制,只當是楊路給商船施展了妖法,這才通過自爆炸死了祝子明,儘管他們可以拒絕海崖艦隊入港,但楊路若是學習當年田北溪的做法,單槍匹馬帶著妖法偷渡,卻根本沒人能攔得住他,因此離島方面如今也是人心惶惶。
不過楊路並沒有入侵離島的打算。
雖然青寧商會已經打著「特殊煉器技術」的掩護,在秘密製造黑火藥,暫時看起來沒有什麼泄密的可能性,但如果火藥使用次數多了,難免會露出馬腳,因此這玩意最好像是核彈那樣引而不發,單純用作震懾,才能攫取長期穩定的收益。
跟田北溪談妥條件後,楊路便通過韓復來的渠道給離島各大領主寫信,表示青寧商會願意跟離島和平共處,也沒有意願改變離島的現狀,希望離島領主也能投桃報李,保證青寧商會的出口品優先供應權。
根據離島方面反饋的消息,煙波島領主徐童已經帶頭表示,願意成為青寧商會的「長期合作夥伴」,而其它離島領主看到有人帶頭後,也都紛紛選擇了妥協。
目前雙方爭議的焦點,主要集中在青寧商會對離島領主的義務上。
儘管大多數離島領主都表示願意跟青寧商會合作,也願意保證青寧商會在離島地區的貿易特權,但他們也希望藉助青寧商會的力量維護自身的統治地位。
根據這些離島領主的提議,他們希望離島內部出現叛亂時,或者再有類似火雲州的外部修真勢力干預離島的時候,青寧商會能夠充當離島地區的保護人,用妖法保障離島領主們的權益,否則他們並不願意在貿易方面做出太大讓步。
但問題在於,楊路並不希望火藥被濫用,因此雙方的談判也陷入了僵持。
不過這種僵持並未持續太久,楊路很快就找到了談判的突破口。
他敏銳意識到,對於離島這些土皇帝來說,出口帶來的經濟利益、甚至離島的整體政治利益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其實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權位,就好比田北溪鼓動石懿以下克上,謀害了孤鴻島前任島主,這種事情其實才是離島領主最害怕的。
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權位,剩下的問題,就是撈多撈少的區別,他們要求楊路用火藥保證他們的安全,也正是出於對這種訴求的考量。
於是楊路便表示,用妖法維護你們的統治沒問題,但我只能跟你們進行單獨談判。
離島各大領主組成的同盟本來就是散裝貨,互相之間矛盾非常之大,此話一出,離島領主們就再也維持不住內部團結了。
雖然本島領主黃軒再三表示,大家應該聯合起來跟青寧商會談判,但黃軒對於各大領主的控制力也非常有限,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鄰居不會跟楊路私自媾和。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讓對方有了「妖術保護傘」而自己卻沒有,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除此之外,海崖商會安插在離島內部的內鬼徐童,更是直接跳出來跟黃軒唱反調,表示如果你們不願意好好跟青寧商會談判,那麼我們煙波島就單獨跟楊顧問談,大有要充當青寧商會代理人,替楊顧問踏平離島的意思。
在煙波島和青寧商會內外共同施加的壓力下,離島行政長官黃軒很快就喪失了談判的主動權,被迫向楊路妥協。
而楊路也沒有逼迫太甚,於是表示青寧商會可以承諾不單獨跟某個離島領主達成合作,就連煙波島領主徐童也不會有特殊待遇,但離島方面也必須做出讓步,青寧商會可以在有外部修真勢力干預離島的時候,充當離島地區的保護人,但如果動亂本身來自與離島內部,那麼青寧商會沒有義務替任何一位離島領主收拾殘局。
對青寧商會來說,這個承諾完全不需要付出額外代價,如果青寧商會真的能夠藉機掌握離島的貿易霸權,那麼外部勢力入侵離島就相當於損害了青寧商會的核心利益,就算離島領主不發出求援請求,青寧商會也不可能對此坐視不理。
如果楊路剛開始就提出這個條件,離島領主恐怕還很難接受,然而楊路先是威脅要跟離島領主單獨談判,然後又後退一步表示不單獨談判也可以,這就顯得非常厚道了。
離島領主們並不知道使用妖術這件事其實是「麻稈打狼兩頭怕」,楊路從頭到尾都沒考慮過跟他們分別談判,那樣只會導致他濫用火藥的威力,讓火藥快速喪失震懾能力,因此他們反而覺得楊路做事很公道,於是各位離島領主很快就全盤接受了楊路提出的要求。
根據離島領主們跟楊路談好條件,從今往後,凡是持有青寧商會信物的商船,都會在離島地區擁有優先購買和折扣購買的貿易特權,由於離島地區盛產好幾種外界已經絕種的珍惜修真材料,這相當於青寧商會對某些關鍵資源擁有了九州壟斷地位。
雙方的合作達成後,青寧商會的大名也迅速傳遍了整個東大洋,甚至很多遠在北極州和火雲州的商會,聽說離島領主們開始給予攜帶青寧商會認證的商船以特別優待後,都開始不遠萬里來到海崖城跟青寧商會商談合作事宜,甚至還表達出了跟青寧商會結盟的意願。
而青寧商會瘋狂拓展影響力範圍的關鍵時刻,李青寧也總算忙裡偷閒,成功進階到築基期,這更是讓商會的局面如同烈火烹油。
按照慣例,修真者晉階築基期都要設宴慶賀,青寧商會自然也不例外。
李青寧本來不打算弄得太過招搖,只是打算找徐雁南、陳平、楊成龍、蓆子昂這些關係比較親近的修真者私下聚會,然而由於青寧商會的江湖地位直線上升,各大勢力都在緊盯著青寧商會的風吹草動,哪怕有海崖城官方勢力幫忙遮掩,李青寧的進階築基期的消息,還是迅速被好事者給傳了出去。
等到事情徹底傳開後,不僅海崖系三巨頭親自登門捧場道賀,東大洋商業界的貿易龍頭們也都紛紛送上賀禮。
最令人震驚的是,就連那些從來不肯踏出離島半步、平素極度厭惡修真者的離島凡人領主們,都各自派遣特使來向李大小姐道賀。
光看這番聲勢,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海崖派又出了金丹期老祖了,哪怕李青陽還活著,李青寧的突破築基期的慶典,搞不好都弄不出這麼大陣仗。
有些資歷較深修真界老前輩還感慨說,就連當年林劍行接任無量劍派掌門時,他親自任命的離島行政長官也就是寄過來一封賀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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