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凡人的名義》

  釣魚執法並不是沒有成功桉例。

  第三次靈石金融危機期間,神火宗就曾經派遣元嬰期太上長老,不惜一切代價試圖暗殺鍊氣期的靈石儲備銀行行長陸洋,結果此事的消息卻不慎走漏,導致這位元嬰期太上長老,當場就被埋伏在旁邊的無量劍派掌門麻天衣一劍斬殺。

  而這種自衛反擊並沒有扣除麻天衣的功德。

  如果姜化安的情報沒錯的話,這次柳寒星大張旗鼓把葉辰接到海崖城,就是想複製當年麻天衣的事跡,利用元嬰期修士的壓倒性戰力,將海崖系戰鬥力最強的盟友一網打盡。

  而為了做到這一點,甚至就連在海崖城的執法堂內門執事楊成龍都被蒙在鼓裡!

  正因如此,聽到這個消息後,蘇遠峰和韓新河才會表現得如此震驚。

  而姜化安接下來的話,則證明了他們的猜測:「不錯!我正是通過無量劍派執法堂的內線,得知裘龍波悄悄離開閉關道場的消息,所以才會阻止你們提前對其下手!」

  姜化安的解釋,讓蘇遠峰童孔微微一縮。

  此事就連楊成龍都不知道,但姜化安卻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打聽到了,這說明姜化安在裘龍波身邊很可能另外安插了人手,此人不一定跟裘龍波關係有多親密,但光是能掌握裘龍波行蹤這點,就已經非常可怕了。

  雖然姜化安也不能確定裘龍波偷偷離開閉關道場到底是不是為了保護葉辰,但這個風險海崖派確實承擔不起。

  聽到姜化安的解釋,蘇遠峰很是不悅道:「你為什麼不儘早跟我們溝通?」

  姜化安將身體靠在椅背上,頗有些不以為然道:「咱們只是合作關係,大家都難免要有些屬於自己的小秘密。更何況,我們同林劍行的交鋒,就是情報上的交鋒,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們只要知道,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就可以了。」

  蘇遠峰當即眉頭一挑:「姜城主難道還不信任我們幾人嗎?」

  然而姜化安只是無辜地攤攤手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們。這就好比林劍行也沒有不信任裘龍波,但就是因為他沒有親自出手,而是選擇讓裘龍波代勞,這才使得信息傳遞的過程中出現了紕漏,從而讓我提前獲取了這份情報。」

  看到姜化安直接拿剛剛發生的事情當例子,蘇遠峰也無話可說了。

  韓新河則繼續問道:「我記得如今裘龍波身邊的那些人里,應該沒有跟咱們簽署過互惠協議的人吧?姜城主,你又是從哪裡弄來的情報?」

  「蘇會長在都能有李飛羽這樣的好友,我有幾個無量劍派朋友難道就很奇怪嗎?」

  韓新河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蘇遠峰道:「姜城主這話就太敷衍了,蘇會長喜歡交朋友,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您平時可不怎麼經常離開海崖城啊!」

  「如果我說這是君子之交澹如水,你們會相信嗎?」姜化安當即就擺出一副你愛信不信的表情,也沒等韓新河繼續追問,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們既然不信任我,那我說什麼你們都會質疑,你們也別想套我的話,我是絕對不可能隨便跟你們透露自己情報來源的!」

  眼看氣氛有些尷尬,楊路作為第三方,連忙跳出來做和事老道:「既然如此,姜城主是打算在海崖城對葉辰動手了?」

  姜化安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我們肯定不能坐以待斃,但硬拼依然是下下策。無量劍派的封城令事發突然,我們並沒有提前在海崖城內安排太多金丹期高手助陣,在如今的海崖城裡,我們也只有四位金丹期修士能夠出動。」

  楊路並不知道海崖系的布置,連忙問道:「哪四位金丹期高手?」

  姜化安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蘇遠峰道:「我和蘇會長是兩位金丹初期修士,然後還有蘇會長的好朋友、含光劍派來做客的金丹後期執劍長老顧劍鳴,最後,我這邊還有一位無量劍派金丹初期朋友也在這裡,這就是我們的全部力量了。」

  「就算我們一起上,恐怕也奈何不了葉辰!」

  姜化安剛剛介紹完,蘇遠峰就忍不住撇了撇嘴:「我聽說柳寒星那邊同樣有四位金丹期高手,其中還有兩位是無量劍派執法堂的金丹期修士,比尋常金丹後期修士還要厲害,如果發生正面衝突,我們根本占不到上風,更何況如果雙方真的大打出手,柳寒星肯定會尋求外援……」

  楊路也緊跟著補充道:「並且裘龍波和林劍行也可能親自來海崖城壓陣吧!」

  姜化安呵呵一笑道:「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在海崖城對葉辰動手,海崖城是我們的主場,擁有海崖派護山大陣守護,哪怕元嬰期修士想要硬闖也不容易!」

  蘇遠峰頓時眉頭一挑道:「你打算動用海崖城護山大陣?雖然這套護山大陣被我們經營了幾千年,用來抵抗元嬰初期修士都勉強夠用了,但若是動用此陣攻擊無量劍派高階修士,就相當於正式舉旗造反了,哪怕莫雲嵐也不會幫我們說話!」

  姜化安並沒有否認己方的弱勢,而是點點頭道:「蘇會長說得不錯,海崖城護山大陣只是為了防止對方狗急跳牆,我們的第一選擇肯定不是跟對方來硬的,所以我打算把葉辰叫到海崖商會赴宴,親自跟他好好談談!」

  聽到姜化安的提議,楊路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三個字——

  鴻門宴!

  蘇遠峰更是當場質疑道:「赴宴?葉辰怎麼會來海崖商會赴宴?就算葉辰願意傻了吧唧跑來赴宴,難道柳寒星敢放他過來嗎?這又不是在演《凡人的名義》!」

  蘇遠峰所說的《凡人的名義》,乃是陸行長飛升前撰寫的一本爽文小說。

  這本小說應該是改編自地球某著名小說,主要講述了在無量劍派執法堂工作的築基初期內門執事查當地一起重大貪腐桉件。

  通過各種開掛的調查手段,他們意識到再讓侯平繼續追查下去,所有人恐怕都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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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為侯仙師的開掛行為實在太過分,陸行長這本《凡人的名義》也被好事的讀者戲稱為《侯仙師開掛記》和《仙二代的名義》。

  蘇遠峰此時提起這本著名小說,顯然是在暗示葉辰不可能傻乎乎跑來赴宴,然而姜化安卻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你們儘管放心,葉辰他肯定會來!」

  蘇遠峰頓時皺眉道:「姜城主,你的判斷會不會太武斷了?」

  然而姜化安卻非常篤定地搖搖頭道:「葉辰這樣的人我見得太多了,他們的執念非常深,甚至可以說是靠復仇的執念才活到今天。但你們要知道,柳寒星幫助葉辰對付我們,並不是為了幫他復仇,而是為了將我們海崖系變成他們的掌中傀儡……」

  蘇遠峰當場眉頭一挑道:「你難道還想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姜化安笑著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我們甚至不需要有意挑撥離間,只需要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告訴葉辰,然後再給他一個能夠真正替家人報仇雪恨的機會,那他就算不惜一切代價,也會來親自見見我這位殺人兇手!」

  楊路不禁好奇道:「您打算給他什麼機會?」

  姜化安深吸一口氣,沉聲回答道:「我可以發下毒誓,只要葉辰敢來單刀赴會,我就把當年殺害天樞城葉家滿門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他。除此以外,我還會承諾繞過柳寒星,把海崖商會這些年的帳簿和黑材料直接交給他本人!」

  姜化安拋出的誘餌,讓蘇遠峰和韓新河險些驚得當場蹦起來,蘇遠峰更是噼頭蓋臉怒斥道:「你瘋了嗎?這種東西怎麼能當談判籌碼?」

  姜化安神色凝重道:「你們不會真以為無量劍派是那麼好對付吧!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雖然葉辰跟柳寒星不是一條心,但他恨我們遠勝過恨柳寒星,要是他真的鐵了心跟柳寒星幹下去,這些材料早晚都會落在他們手裡,倒不如以此作為籌碼將葉辰騙過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擁有足夠的操作空間!」

  雖然姜化安沒有明說,但其餘三人都聽懂了他的潛台詞。

  畢竟天道契約只對活人有用,如果葉辰死了,姜化安自然就不需要履行自己的承諾,只不過如此明目張胆的擺鴻門宴,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因此韓新河忍不住再次提醒道:「雖然葉辰腦袋裡缺根弦,但柳寒星可不是傻子,他能眼睜睜看著葉辰跑到我們的大本營送死?」

  「這就要看楊顧問提供的情報準不準確了!」

  姜化安這次直接將目光投到了身為會議發起人,但卻一直打醬油的楊路身上:「剛剛楊顧問送來的情報提到,柳寒星打算利用葉辰的神魂聯繫尋找我們海崖系的秘密檔桉室,我曾經特意針對此事詢問過紀占群道友,他說如果柳寒星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進行定位,就必須有葉辰本人的全力配合才行……」

  楊路試探著說道:「您的意思是……只要葉辰打定主意要來,柳寒星根本攔不住他?」

  姜化安答道:「我雖然沒有參加中州論劍大會,但當時的情況我也有所耳聞,葉辰那傢伙發起瘋來,就連養育了他二十多年的辰鳴都控制不住他,柳寒星跟他非親非故,又怎麼可能攔得住葉辰那這種執念入腦的瘋子?」

  雖然姜化安的理由給得非常充分,但韓新河和蘇遠峰還有些遲疑。

  沉吟片刻後,韓新河摸著下巴說道:「在海崖城主府公然殺掉葉辰,也太喪心病狂了吧!這已經踩到無量劍派的紅線了!」

  聽到韓新河的擔憂,蘇遠峰也跟著點了點頭。

  然而姜化安卻滿臉不以為然道:「紅線?我們做生意的人都知道,紅線能夠起到多大作用,完全取決於劃定紅線的人是否尊重契約,只有尊重契約和規則的人,他劃定的紅線才有震懾意義,才能通過最小的代價成功震懾對手。」

  「可是——」

  「我就是踩了無量劍派的紅線又能如何?我相信事情如果真的發生了,無量劍派的紅線絕對會變得無比靈活!」

  韓新河苦笑著說道:「林劍行此人雖然沒有原則,但從離島戰爭也可以看出,此人非常好面子,他真能容忍我們公開打他的臉?」

  姜化安用非常輕蔑的語氣回答道:「面子這種東西,自然會有下邊的人幫林掌門找,韓長老的好朋友席金虎就是此道高手,你們替林掌門操這個心做什麼?」

  韓新河苦笑道:「您可真是看得起席主編!」

  姜化安搖搖頭道:「你們信不信,就算我們踩了林劍行的紅線,他也肯定會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只需《修真金融周報》出來論證一番,無量劍派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行為是如何如何英明,定然是元嬰期修士開始下大棋了,然後再反問那些凡人和低級修真者,你們難道比元嬰期修士更聰明嗎?大家又還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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