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干馬大可趴牆眼

  哪怕就是楚擎這個外行也看出來了,八個探馬這頓踹,結果這哥倆屁事都沒有。

  看著是滿身腳印子,可他倆就護著腦袋,絲毫實質性的傷害都沒有。

  福三左手攔在了楚擎面前,右手抓向後腰的短刀。

  「少爺。」福三滿面戒備:「高手,這是高手。」

  楚擎也看出來了,不是高手早躺地上叫爸爸了。

  「護著我家少爺!」福三一揮手,八名探馬不踹了,組成人牆,攔在了楚擎前面。

  這哥倆還抱著腦瓜子擱那嘮呢,蹲在地上的老二看著老大:「哥,半年沒回來,京里的人怎麼都這麼野蠻。」

  「可不是嗎,四天挨了兩頓揍。」

  「五頓,爹這三天每天還揍咱一頓呢,你忘了。」

  「對,那老傢伙還打了咱三頓,四天六頓揍,真他娘的晦氣。」

  「誒,他們好像不打了。」

  付保衛抬起頭,一看探馬們都護著楚擎,站起身,拍拍屁股拍拍腿,指著楚擎,冷笑了一聲:「小子,等著,回城我們就報官。」

  老二也站了起來,罵罵咧咧的:「他娘都等著,你,你,你,還有你,二爺記著你們了,一會二爺就去京兆府報官抓你們這些狗日的。」

  付保衛輕聲道:「二弟,馬上晌午了,回城之後先去用過飯食再報官吧,要不姨娘又該罵了。」

  「好。」付永康指著楚擎叫道:「我們兄弟吃過飯再報官,有本事別跑。」

  楚擎都徹底懵了。

  出道這麼久,人,也揍過不少,有理由的,沒理由的,主動招惹自己的,自己主動招惹別人的,各種型號都見過。

  但是像付家兄弟二人這種,怕是這輩子都難遇到第二對了。

  站在對方的立場,那就是無緣無故挨頓揍。

  正常人挨揍的話,會怎麼樣,要麼求饒,要麼發狠。

  再看著這哥倆,沒求饒,完了屁事沒有,挨頓揍就和家常便飯似的,站起身,拍拍屁股,要先回去吃飯,然後吃完飯再報官?

  望著兄弟二人,楚擎也不生氣了,反而產生了濃濃的興趣。

  出門泡妞,身上揣著上萬貫,明顯會功夫,但是卻不還手,肯定出身不凡,挨了揍,卻說要報官?

  要知道但凡是京中的公子哥,挨了打,絕對不會說去京兆府報官,寧可白白挨頓揍也不會報官,因為丟人。

  這哥倆,不走尋常路啊。

  倆人的確和個沒事人似的,撂完了「狠話」,老大蹲下身,給老二褲腿抻了抻,還衝上面哈了口氣,使勁蹭了蹭污漬,老二也是彎腰幫老大整了一下略微散亂的髮型。

  倆人給對方捯飭乾淨了,轉過身,肩並肩就要走。

  楚擎是真的來興趣了。

  他是第一次見過能挨踹至少三十秒屁事都沒有的大哥。

  「慢著。」

  兄弟二人同事回頭。

  楚擎斜著眼睛說道:「你們要報官是吧。」

  老大付保衛哈哈一笑:「怕了吧。」

  老二付付永康叫道:「大哥,他怕了,哈哈,他定是怕了。」

  老大一伸手:「不報官也行,賠點湯藥費吧,你們也不是我爹,不能白白打了我。」

  老二一掐腰:「一萬貫,我就不報官。」

  楚擎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倆是金子做的,湯藥費要一萬貫?」

  老二也學著楚擎那副模樣,斜著眼睛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楚擎:「那你有多少。」

  楚擎翻了個白眼:「一貫錢,當交個朋友怎麼樣。」

  「一貫錢?」老大咧著嘴:「你們這麼多人,全身加起來就一貫錢?」

  老二一扭頭,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he,pei,大哥,走吧,咱別和一群窮酸計較。」

  老大滿面鄙夷:「一貫錢,還好意思出門。」

  「可不是怎的,一群人就拿著一貫錢,還敢出門打人,不知道的還他娘的以為他們身上有十萬貫呢。」

  「報官是吧。」楚擎似笑非笑的拽下腰間的千騎營腰牌,在手中晃了晃:「看看這是什麼。」

  老二伸長個脖子,凝望著腰牌,神色微變,又抬起頭看向楚擎:「什麼意思?」

  楚擎差點沒罵娘:「你不認字?」

  「二爺我自幼倒背古詩七百首,你敢說二爺不認字。」

  「那還你不認識這腰牌上的字?」

  「哎呀。」老大開口了,也定睛看向腰牌:「我二弟倒背天下古詩,不過確實是不認字的,但是大爺我就不同,大爺我自幼讀書識字,這腰牌寫的是…」

  「是…干…干馬大可草口口…」付保衛從上到下念完後,抬頭看向楚擎:「何意?」

  楚擎都懵了,一轉過腰牌,看了得有三秒鐘,隨即破口大罵。

  「千,特麼是千,不是干,連著讀,是尼瑪千騎營,什麼玩意草口口,你這叫識字?」

  「千騎營?」老大看向老二:「這名,聽著這麼熟呢?」

  「二弟也覺著熟,這名聽著就招人煩,千騎營,千騎營,好像在哪聽過。」

  付保衛一拍額頭:「誒呦,是不是京中那群趴牆眼的狗日的?」

  「應是他們吧,是叫個什麼營,一群丘八。」

  八名千騎營探馬要急眼了,估計只要楚擎一聲令下,這群人又的上去圈踢這哥倆。

  付保衛神色微變,看向楚擎:「你是千騎營的人?」

  「大哥,你終於反應過來了。」楚擎滿面無奈,將腰牌反過來,指了指上面副統領三個字:「本官不但是千騎營的,你再看看這三個字,特麼的這次連起來讀。」

  付保衛眯著眼睛望了過去,看了兩三秒,又看向楚擎:「這六字比劃太多,不認得,你換個簡單點。」

  「仨字,仨字仨字,我靠,副統領,千騎營副統領。」楚擎都快腦溢血了,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我就是千騎營副統領,現在知道了吧。」

  付保衛面無表情:「哦。」

  楚擎:「…」

  付永康看向大哥,輕聲問道:「大哥,副統領,和京兆府,誰大啊。」

  「京兆府吧。」

  「那咱還報官嗎。」

  付保衛面露沉思之色:「爹說勿要招惹文臣,千騎營,不算文臣吧?」

  「不算吧,就是一群趴牆眼的。」

  付保衛衝著楚擎抱了抱拳:「算了,不打不相識,山水有相逢,告辭。」

  「給我站那!」

  付保衛沒好氣的問道:「又怎地了。」

  「我…」

  楚擎楞了一下,誒,剛才自己給這倆玩意叫住,要幹嘛來著?

  付老二呵呵一樂,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一百貫。

  「懂了懂了,訛倆錢花花是吧,喏,拿去吃頓酒。」

  楚擎望著面前的一百貫,久久無語。

  他很好奇,好奇付家究竟有多少錢,能讓這倆玩意這麼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