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撈人

  楚擎沒反抗,他也反抗不了。

  還好,李林只是「指認」了楚擎,沒指認福三,要不然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

  差役倒是客氣,帶著楚擎走進了京兆府中,與李林擦身而過時,後者身旁的張雲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容。

  與此同時,衛長風也下朝回到了衙署之中,得知了事情經過後,沒有像眾人所料那般勃然大怒,而是讓大家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只是將邱萬山留了下來。

  直到眾人都離了班房,衛長風的老臉上方才流露出了憤怒之色,咬牙道:「李家要對付陶少章…竟敢欺辱到老夫的戶部頭上!」

  聽這句話就知道,衛長風根本沒懷疑陳言是否殺了人,第一時間就猜測到是李家搞的鬼。

  「衛大人,倒也是意料之中。」邱萬山搖頭苦笑:「陳言與陶少卿交好,陶少卿在議政殿中拿出了核算過的帳目,李家定是誤以為這帳目是陳言核算出來的,這才對陳言出手。」

  說完後,邱萬山也覺得挺奇怪的,就陳言那慫包樣子,是怎麼在京兆府差役和武卒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帳目是楚擎核算出來的,李家早晚會知道此事,那麼楚擎,也必然會面臨李家的報復。」衛長風直視邱萬山:「記得老夫曾說過的話嗎。」

  「自然記得。」邱萬山正色道:「下官自會保楚擎安然無恙。」

  「記得就好,楚擎去了大理寺多久了,為何還未歸來?」

  「要不,派人去大理寺問一問。」

  「不,不去大理寺,去京兆府,你親自去,詢問京兆府府尹馬睿究竟掌握了什麼證據,竟敢來老夫戶部拿人。」

  「下官這便去。」

  說完後,邱萬山又提及了另外一件事:「剛剛詢問了幾個主事,昨夜陳言下午未在衙署之中,快入夜時回到了衙署,又與楚擎一同離開,這李家,想來早就盯上了陳言,陳言又與楚擎走的近,怕不是…」

  「李家同樣盯上了楚擎?」

  「下官怕是如此。」邱萬山略顯擔憂的說道:「大人,李家手段百出,無所不用其極,倘若真是如此,下官只可幫著楚擎抵擋這明槍,至於這暗箭…」

  「老夫說了,暗箭,自然老夫來擋,若是明槍,你擔待不起,便提老夫的名號,速去京兆府,問問關於陳言之事。」

  「是。」

  …………

  皇宮之中,老太監孫安擬好了聖旨後,關於楚擎賜官的事。

  正常授官,走流程是要過吏部和尚書省的,當然也分品級和官職。

  不過一般虛銜的話,尤其是東宮屬官或者是宮內的官職,天子都可一言而定,不用知會吏部和尚書省。

  就算不是虛銜,莫說從七品,便是正五品,天子都開口了,外臣也不會多問一嘴,就比如陶家父子。

  太子少師沒實權,天子給太子找個老師,都不用和外臣打招呼,即便是從四品的陶少章,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天子嘉獎從龍之臣陶家,所以陶少章就成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

  至於楚擎這從七品的太子左右監門直長,宮中造個冊再給件官袍就行。

  雖然看起來不正規,但是只要聖旨一接,楚擎會從一個從八品的小小署丞華麗麗的變身成了從七品,不過是從文官變成武將了,而且還是東宮屬官武將。

  黃老四看過聖旨後,蓋了玉璽,笑道:「這楚擎,倒是知情識趣之人,朕昨夜在韜武殿中,睡的很是舒適。」

  老太監沒好意思吭聲。

  那可不咋的,那床能趟七八個人,誰那麼折騰之後也睡的踏實,不止踏實,您今天走道還有發飄呢。

  「去吧,將這聖旨交到楚擎手中,莫要讓他以為朕小氣,千貫,就不給了,這從七品的官職,總抵得上了吧。」

  孫安笑著應了聲是,隨即帶著聖旨離開了議政殿。

  出了殿,叫上兩個禁衛,懷揣著聖旨的老太監出宮前往楚府。

  …………

  陶府,陶璸撮著牙花子,望著鼻青臉腫的陶少章,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

  「為父說你什麼好,要說你什麼才好,你這混帳,為何要揪著這李家不放,氣煞老夫,氣煞老夫啊。」

  陶少章是剛跑回來的,心中擔憂楚擎,入了府就找老爹將情況說了一遍,沒有絲毫隱瞞,懇求老爹趕緊去京兆府撈人。

  「查帳目,查帳目,這帳目,豈是這麼好查的,那李家,又豈是好開罪的。」

  陶璸吹鬍子瞪眼就是一通罵:「為父如何說的,如何說的,你這是…你這是引火燒身啊。」

  「爹,待將楚公子帶出京兆府再責罰孩兒不遲。」

  「老夫管那誇口小兒作甚,倒是你,你堂堂的大理寺少卿,為何和這名聲臭不可聞的誇口小兒廝混在了一起?」

  陶少章不樂意了,沉著臉說道:「爹爹你對楚公子多有誤會,楚公子他…他同樣是忠肝義膽之士,只是…只是…只是隱藏的太深。」

  「那誇口小兒是忠肝義膽之士?」陶璸都被氣樂了:「為父,明日入宮懇請陛下命御醫為你診治一番如何,章兒覺得,是尋擅腦疾的御醫好,還是尋擅目疾御醫,還是說,帶兩個御醫來府中為你診治,就是怕這二位御醫在打起來。」

  要不說是大儒呢,罵人都不帶髒字的。

  言下之意,你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眼睛有問題,就你這熊樣的,倆御醫來了都得打起來,不知道是該給你看腦子好還是看眼睛好。

  「爹,李家肯定還有後手,那京兆府大牢是什麼地方,關押的皆是些地痞無賴,若是楚公子出了事,孩兒怕是終生難安。」

  陶璸一臉狐疑:「你與這誇口小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如此掛念他的安危?」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爹,還請您速速換了衣服和孩兒去京兆府中將楚公子保出來。」

  「不去。」陶璸一臉嫌棄:「本就吃罪了李家,保甚保,你還嫌這亂子不夠大嗎。」

  「爹!」

  「不去!」

  「爹你怎能如此固執。」

  「混帳東西!」陶璸一拍桌子:「今天便是你說破了天,老夫也不去。」

  「好!」陶少章一咬牙:「那楚公子可是說了,他嘴巴不嚴,若是您不去搭救,他指不定能說出什麼話來,便是出賣了孩兒也不無可能。」

  陶璸愣了一下,怒道:「你剛剛不還說他是忠肝義膽之士嗎?」

  陶少章老臉一紅:「他隱藏的比較深,可能…可能還會隱藏一陣子。」

  「都要出賣你了,還隱藏的比較深?」

  陶少章猶豫了一下,然後重重點了點頭:「嗯。」

  「你他娘的還嗯?」

  陶璸決定了,還是找擅腦疾的御醫吧,應該和眼疾沒多大關係,不是眼瞎遇人不淑,就是他娘的腦子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