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和於重山見過面不足以讓人驚訝,但此時他能說出於重山的名字來卻不能不讓溫小染奇怪了。記住本站域名於重山對於高高在上的帝煜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
帝煜此時唇上噙了冷笑,「你大概不知道吧,他很花心,隨時隨地勾搭那些虛榮心強卻什麼都不懂的傻女人。」
他這是在罵她吧。
溫小染氣得擰緊了指頭,掐著那份圖紙就似在掐他。心卻擰成一團,被抽剝似地疼痛。她在他心裡就是這樣的人嗎?又虛榮又傻,什麼都不懂?
有種從天空被人狠狠摔下深谷的感覺。
「對了,忘了告訴你,他結婚了,孩子都有好幾歲了。」
他似乎完全意識不到溫小染此時的心情,不忘進一步打擊。唇上的冷笑從頭到尾都勾著,並且從聲音里展示了出來。
「哦。」好久,溫小染才提一口氣,應聲。既而,抬步,走了出去。
背後,原本看著溫小染失形心情略好的帝煜,此時再度飆起了怒火。她竟然敢如此雲淡風輕地用一聲「哦」來打發自己!
「溫小染,你難道沒有羞恥心嗎?那種男人真的要?」
刻薄的話從他的唇瓣溢出,是不把她難堪死不罷休的意思。溫小染的身子僵到了極點,血液都在凝固。她被他的話激得猛然停下,捏了許久的指頭都無法平息情緒。
好一會兒,她才刻意壓低嗓子出聲,「總裁怎麼會這麼清楚於重山的情況,您不會為我專門調查過了吧。」壓低了嗓子才不讓帝煜感覺出她的情感來。
她這話讓帝煜頓時尷尬不已,因為——他的確去調查過於重山了。就在於重山在食堂里向她表示好感介紹自己的時候,他就派人把於重山的家底過往翻個一清二楚。
「溫小染,你覺得自己值得我為你而調查一個人嗎?」他咬著牙問,就是不承認。
溫小染點頭。她當然不相信。剛剛這麼問,只是被他逼狠了。她在帝煜眼裡算什麼?空窗期填補空虛的隨意女人而已。
「總裁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下樓了。」淡淡這麼一句,也不等帝煜再說什麼,急步離開。進入電梯,才發現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連站的勁兒都沒有。
她滑下去,乾脆坐在地板上。
圖紙要推開重做,對於溫小染來說,簡直致命打擊。這代表著,她辛苦想出來的設想全部作廢。
作為一名設計人員,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創意。坐在電腦面前,久久無法進入工作狀態,她索性趴在桌上,閉上了眼睛。
她這一覺,一直睡到下班。抬頭時,看到除了江翹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外,其他位置上已經空空如也。她揉了揉眼睛,有些驚訝自己竟能睡這麼久。
江翹剛好從辦公室里走出來,「今晚還要加班嗎?」
她點點頭,「怎麼不叫醒我?」
辦公室是玻璃的,即使江翹沒有看到她睡覺,其他人也看到。
「我有想叫你的,但讓老闆制止了。」江翹說這話時,眼裡染了另一層意思,大概覺得她和帝煜還存在著某種關係吧。
溫小染怔了一會兒,她不相信帝煜有這種好心。現在的他恨不能把她早點壓榨死才對。
「圖紙老闆一定要你單獨完成,所以……」江翹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溫小染理解地點頭,「你下班吧,我睡得差不多了,一會兒就能開始工作。」
「別忘了吃晚飯。」
江翹提醒一句後離開,諾大的辦公區域便只剩下她一個。形單影隻,有說不出來的孤獨。
在位置上短暫地發了會兒呆,她扭頭,認真地重新做起圖來。
為了這份圖紙,溫小染在公司里又度過一個通宵,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五點才勉強完成工作。她抱著弄好的圖紙再次上了25樓,秘書示意她直接進去。她走到門口卻意外地接到了於重山的電話,「下班了嗎?為了等你請客吃飯,我可連午飯都沒有吃。」
於重山雖然結了婚又花心,但並不影響溫小染和他交往,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發展成為情侶。而且自己昨天確實答應了他的要求。
「於先生已經下班了嗎?我這兒最早也得等到五點半。」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
「好的,一下班我就去五樓找你。」她熱情地應著,絲毫沒有注意到總裁的門是虛掩著的。這些話一字不差地進入了帝煜的耳朵。
帝煜叭地將手裡的杯子慣在桌上,又是一張冰臉。
溫小染掛斷電話,推門進去,把圖紙攤在了他的桌上,「這是我新做的,您看看。」
她用「您」,卻對於重山說「你」,這份親疏差別一目了然。
帝煜拾起,看了不到三十秒,結果給她提出了十個缺點。溫小染面紅耳赤,直懷疑自己的腦袋出了問題,最後只能垂頭喪氣地往外走。
下樓,她將圖紙塞進了抽屜里。進值下班時間,她也總要吃飯休息。
只是,片刻,江翹就敲開了她的門:「帝總的秘書剛剛打來電話,說是你手上這份圖紙非常重要,無論如何要在兩小時內交上去給總裁複查。」
這是要她死的節奏。
但設計師要無條件配合上面的要求,這是寫在合同里的。她紅了紅眼,只能決定和於重山取消約定。
「唉,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同一批圖紙,其它的可以一個星期以後交,怎麼你的就得馬上?」江翹嘀咕著離開。
這話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門口路過的兩個人力資源部的人聽到這話,把頭湊在了一塊:「看來,老闆不僅甩了她,還對她很不過眼哪。」
「怕是想把她趕出這家公司去吧。」
「我估計也是。」
人力資源部屬於最閒的部門,也是傳遞八卦最快的部門,短短的下班十幾分鐘,整個公司除了當事人之外,所有人都知道帝煜看不順眼溫小染,要趕她出公司。
可謂是牆倒眾人推,世人皆有踩低捧高的心理,更何況公司里一群早就眼紅名字能和帝煜連在一起的她。溫小染灰頭土臉地又加了一個通宵的班,總算完成了修改任務,取出U盤讓處理雜事的小文員去列印。
「抱歉啊,溫設計師,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您看,大家都等著要咖啡提神呢,總不能因為你的這點小事耽誤了大家的工作,您說是吧。」
所以,是要她自己去列印的意思。
溫小染向來不喜歡跟人計較,自己拿了U盤去列印處。
花了半個小時方才列印完畢,才走出門,就與一名端著咖啡的人力資源部員工撞在一起。那名員工杯子一傾,竟神奇地從左邊直接將咖啡倒在了溫小染握在另一邊的圖紙上。
「喲,抱歉。」對方沒有誠意地開口,既而抬步離開。
溫小染氣得瞪了瞪眼,只能轉回去重新複印。
好不容易列印完畢,她喘著氣往回走。幾天非人的工作,體力透支太多,她索性選個人少的地方倚牆稍做休息。
「你們沒看到吧,剛剛那樣子有多衰呢。咖啡全都倒在了設計圖紙上,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最後還是乖乖地自己回去列印。」
「嘻嘻,真是無語!平常里仗著老闆的威風對我們呼來喚去的,這次也讓她償償親力親為的滋味。」這聲音可不是他們設計部文員的?沒有時間給自己列印圖紙卻有時間在這裡閒話家常,而且還是談論她的。
「你們不知道吧,她妹妹的嗓子就是她給毒壞的,要是這種女人還能得到老闆的喜歡,真是天理不容啊。」文員翻著舊帳。
「喲,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她妹妹以前就在我們公司,可是她親口說的。好多時候,她都欺負她妹妹,她妹妹卻不敢說話。哦,對了,聽說她還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夫呢,只是人家眼睛雪亮,沒看上她,一心一意地愛她妹妹。」
「哇,真是超級不要臉。」
「這種垃圾,以後見一次整一次。」
「對,一定要把她整出我們公司,為民除害!」
叭!
茶水室的門被打開,議論聲戛然而止。眾人回頭,在看到溫小染時,面色均有變化。
「怎麼不說了?」溫小染冷眼看向幾個人,唇上勾著冰意。她將目光調到了文員身上,「我完全可以告你誹謗!」
文員的臉白了白,「我沒有指名沒有道姓,你知道我在說誰?」
她認可地點頭,「既然如此,我只好告你工作時間離崗了。」
「……」
文員手裡的一杯水打在了地板上。
她這才扭頭去看那名倒自己咖啡的人力部員工,「我的文件還在那兒,咖啡漬也還殘留著,算證據吧。」
「你……要幹什麼?」
她沒有回答,有意要留給對方一個想像的空間。轉身,出了門。
其實,她並沒有真的想怎麼樣,教訓教訓這兩個人,讓他們長點記性就好了。打著呵欠,她拿著文件上了25樓。
這次,帝煜沒有說什麼,眼睛卻落在她的衣服上。溫小染低頭,看到衣角有一大片褐色印子。估計是被倒咖啡時流上去的,當時光去管圖紙,沒注意到身上。
她隨意拍了拍。
「發生什麼事了?」帝煜開了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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