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做檢查,確定了沒事才能走。Google搜索」也不讓醫生開單,他直接走進CT室……
他們離開之處,露出了歐陽逸的臉,蒼白無力。溫小慧在隔壁房間消毒,所以他會在,剛好也將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裡。他一邊震驚著溫小染的腳被摔脫了臼,一邊又羨慕帝煜有這個運氣守在她身邊。
儘管一次又一次地勸自己忘掉溫小染,但看到帝煜堂而皇之地將溫小染抱走時,還是難受得像有千百萬隻螞蟻在啃。
「逸哥哥?」
溫小慧連叫了數次,歐陽逸才醒過神來,對著她擠出一抹蒼白的笑,「包紮好了嗎?還疼嗎?」
「沒事了。」溫小慧故裝懂事地開口,往外看,「逸哥哥剛剛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出神?」
「沒……沒什麼。」他笑笑,收了神,去扶她,「走吧。」
「喂,先生,請排隊!」
CT室里,工作人員看到突然闖進來的人,出聲道。既而看清他的臉,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卻生生沒敢再趕他出去,換成了另一句話:「請把單據給我。」
帝煜已將人放在了機器上,「馬上給她檢查!」
對方完全不按常規出牌嘛。
「這個……」
「馬上!」
醫生的遲疑在他極強勢的一聲命令下化成烏有,最終乖乖地去操縱機器。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她就是脫臼,沒有別的損傷。醫生拿著單子雙手呈給帝煜,帝煜一手接過,一目十行,然後低頭將溫小染抱了出去。
「您慢走。」醫生鞠躬送行。
直到帝煜的身影完全消失,才面面相覷,「這個人是哪個領導的親戚?」
「我看應該是高層領導吧,不會是來搞突襲檢察的吧。」
「我剛剛的態度怎樣?不會被扣分吧。」
「……」
溫小染被帝煜抱著走出來,一路上接受了無數的注目禮。她略略動了動,「我的腳已經沒事了。」
「嗯。」對方應了一個字,繼續走他的路。他難道聽不出自己的暗示嗎?她是要下來啊。
她只好明說,「那個……我可以下來自己走路了。」
「不行!」
「……」
她的走路權力什麼時候落在他手裡了?偏偏眼前這個男人一臉的理所當然,他最大,她張了張嘴,竟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麼。
結果,由著他抱上了車。
上車時,她聰明地借著他彎腰的機會從他懷裡溜出去與他離得遠遠的,他不滿地射來一眼,卻也沒有說什麼。修長的身姿在位置上隨意地靠著,明明什麼都沒說,卻把整輛車都籠在了他的氣場之下。
「那個……謝謝你啊。」溫小染低聲道,這是禮節,必不可少。
「怎麼謝?」
對方半點聽不出這是客氣話,直問。倒是乾脆啊。
溫小染登時為難起來。
「要不,請你吃頓飯?」
「成交。」
帝煜說的吃飯不是去餐廳,而是讓她在家做。誰叫他幫了自己呢?溫小染只能乖乖地隨他回了別墅。別墅里樣樣都好,但比起帝宮來還是差了一大截,讓溫小染有一種屈了他的感覺。
她的鼻子微微泛酸,主動去了廚房。
「屋裡有廚師。」他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溫小染回身,一臉不解。
「怎麼辦?讓他們先下班嗎?」她片刻才反應過來。
帝煜的臉色再次難看,薄唇上抿著不悅,「溫小染,你到我這裡來只是為了給我做飯嗎?除了做飯,難道和我呆在一起沒有別的意義了?」
「這個……我這不是要感謝你嗎?」她努力擠出笑來,想要把這話回答得好些,說出來時卻乾巴巴的。她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意義,也不敢問。
「難道管家沒告訴你,我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裡的?」他的臉龐壓下去,沉在了陰影里。她的心突兀地跳動起來,完全亂了節拍。
「如果只是來做飯的,你可以走了。」他下了逐客令,邁步進了書房。溫小染捏著兩隻手站在廚房門口,唇瓣兒咬了又咬,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腳步沉重得根本無法邁動。
有一道聲音告訴她,不要走。
本想去書房,但又怕打擾到他的工作,最終捋起袖子,決定先幫廚師給他做一頓飯吃,飯後再聊。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停下,看到了江母的號碼。
她接下:「喂,乾媽。」
「小染嗎?我忽然覺得頭暈得厲害,好像生病了,可以……陪我去醫院看看嗎?」
「好,我馬上回來!」
溫小染急得直往門外沖,沖了幾步才想到沒跟帝煜打招呼。她停下來,思忖了一下,從桌上拿下一張紙,留了個言,而後用杯子壓在茶几上,這才離去。
清潔的傭人拖著清掃器走過來,腰部撞在茶几上,撞歪了桌杯的一個杯子。她順手往裡移了一下,並未發現,一張紙飄悠悠地落下,被吸入吸塵機中。
和江母從醫院出來,已經晚上十點多鐘。江母只是嚴重感冒,不過身體大了,又有些虛,便顯得氣勢洶洶。打了幾個小時的點滴,頭不暈了,但臉色依然蒼白。溫小染看她走出來時,偷偷偏過臉去抹了一把,知道她在哭。
人在生病的時候格外脆弱,尤其江母。她知道,江母在想江天心。
「乾媽,沒事兒的。」她安慰著,帶了雙重意思。一邊表示她的感冒沒事,別一邊也在暗示她,江天心會平安回來的。
江母卻只是暗自嘆氣。
誰都知道,江天心是那樣離開的,即使回來,帝煜也不會放過她。回來與不回來,都是江母心頭的病。
將江母扶在路邊,她努力地揮手叫計程車,只是車子來來去去,卻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看著江母憔悴蒼白的樣子,她很是無奈。
一輛車子停在面前。車子裡,走出了歐陽逸。
「上來吧。」他拉開車門,並不多問,只道。
溫小染沒動,她知道,不該和他扯上什麼關係。
「阿姨的身體很虛,不能吹風。」歐陽逸提醒。他向來細心,幾乎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他們兩個關係好的時候,他就時常像大哥哥般關心她。
他的提醒說服了她,她這才把江母扶過去,上了車。
「謝謝啊。」她回頭道。
歐陽逸迅速將那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淡淡表態,「不用。」簡短的兩個字,不甚熱絡。這樣溫小染反倒沒有負擔,鑽進車裡,車子緩緩前行。
一路,無語。
歐陽逸無數次從後視鏡里來看溫小染。溫小染自是不察,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江母身上。怕她不舒服,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墊背,還不時問她會不會暈車。
歐陽逸的喉頭髮滯,有某種無法抑制的火氣湧出來,把車子開得極快。
到達時,他半刻不停,將車子駛了出去。
溫小染甚至連道謝都未來得及說一聲。
扶了溫母歇下,她才給歐陽逸發去簡訊:「謝謝你。」
歐陽逸沒回。
以他對她的偏見,她也不指望他會回應什麼。
早上,江母的情況好了很多,溫小染本想請假來照顧她,但她說什麼都不肯。她只能去了公司。
公司門口,站著溫小慧。一身漂亮的服裝將她襯得人模人樣的,但臉色卻不好。看到溫小染,她快步走來,伸手就扯著溫小染往一邊走。
「溫小慧,你發什麼神經!」
溫小染給扯得直打趔趄,不悅地問。
溫小慧把她的手重重甩了出去,而後從包里抽出一打照片來直往她臉上拍,「既然你不要臉,我也就沒必要給你遮掩了!」
臉被拍得生痛,她剛要發作,卻看到那飛揚的照片上全是自己的面孔。
她低頭,撿起一張。
照片裡,除了她外,還有歐陽逸。她站在歐陽逸的黑色轎車前,歐陽逸為她拉開了車門。照片照得很清楚,兩人的表情說不上有什麼曖昧,但也可以給人無限想像的空間。
她只在昨晚上了歐陽逸的車。偏偏該死的拍攝者只拍到她和歐陽逸而忽略掉了江母。
「這個拍攝者從你那裡拿到了不少錢吧。」溫小染甩了甩照片,眸色清淡地問。拍攝者有意歪曲事實的拍法,除了想坐實她和歐陽逸的關係得到大筆的錢外,她真想不出還有什麼目的。
「真沒想到,你連歐陽逸都跟蹤。」
說這話時,溫小染的臉上滿是嘲弄。這嘲弄像針刺在溫小慧的心臟上,一陣陣地狂飆血!
「不要臉!」舉起掌來,要拍溫小染的巴掌。溫小染輕易接下,不客氣地捏在手裡,力力。
溫小慧疼得臉都在發白。
「你放手!」她低叫。
溫小染沒有放,「上次你那一推,我的腳都脫臼了,這筆帳總要算清楚吧。」
「我為什麼要推你,你自己不明白嗎?逸哥哥對你根本就無情,你憑什麼追著他不放!」
「既然知道他對我無情,你又在怕什麼?」
她的一句反問把溫小慧問得啞口無言,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怕的,臉一陣陣泛白。
「逸哥哥永遠都不會屬於你的!」她只能大吼。
溫小染點頭,輕輕將她給甩了出去,「你的逸哥哥是不是屬於我還很難說呢。反正你在我頭上已經撒了不少糞,我也就不在乎了,剛好我也特別喜歡他,這樣吧,從今天起,我就卯足勁兒去纏著他,看到底我們兩個,誰贏誰輸!」
「你!」溫小慧嚇愣了在那兒,她沒想到溫小染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原本是來質問的,最後卻被溫小染堵得說不出話來,只反反覆覆地罵她「不要臉。」
「你未娶,他未嫁,我追求他合理公平,怎麼就叫不要臉了?說起來,我對他情深得多,如果他知道昏迷的那一件是我守著的他,以他的性子,估計會更傾向於我哦。」
溫小染不客氣地吐著說辭,滿意於溫小慧越來越狼狽的神態。對付這種人,就要用不要臉的方式。
背後,有淺淺的腳步聲響起。
溫小慧死灰一般的臉上突然湧起了不懷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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