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瑤抿了抿唇,秀氣的眉眼閃過淡淡遲疑,語氣平和說道:「盼娣,你和何叔好生照顧他,莫要讓人覺得我們失了禮數。(-_-) ❻➈𝐒h𝓤𝓧.𝔠Ⓞ𝓜 (-_-)」
得了大小姐的吩咐,盼娣應了一聲疑惑道:「姑娘不親自去看一看嗎?」
傅瑤稍稍搖頭,「不了,我還有要事處理,你將人照顧好就行。」
按照大小姐對那人的重視程度,盼娣還以為大小姐會親自去看一看,心中雖是充滿疑慮,盼娣卻還是按照大小姐吩咐行事。
急促的步伐邁過屋檐下,虎子獨自一人逗著買了老母雞,那是傅瑤用來為徐寧和沈昭獻補身子。
只是奈何沒有親自上手殺雞,等晚上徐寧空了親自處理這隻老母雞。
盼娣雙手交迭在小腹上,一舉一動都是一個奴僕該有的樣子,而她的親弟弟虎子則是和她截然相反。
默默低下腦袋,朝著沈昭獻所在的廂房走去。
「阿姐不親自去看一看那人?」
徐寧眉頭一挑,望著面露苦澀的傅瑤,輕聲開口詢問。
傅瑤點了點徐寧的鼻尖,笑道:「怎麼你想我去看另一個陌生人?」說著面色逐漸嚴肅起來,「阿寧,我希望你日後長成一個有用的人,而是一個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無賴。」
徐寧一怔,尷尬地摸了摸鼻尖。
他還以為經過方才盼娣的打岔,阿姐已經將這件事拋之腦後,沒想到阿姐竟然還記得。
「阿姐,我知道。」徐寧看了傅瑤一眼,轉了轉心思,「我也是想多學些本領在身上,以後我還能保護阿姐。」
一面說著,一面伸展並不算強壯的胳膊。
為了不讓阿姐擔心,徐寧還保證道:「阿姐你放心,以後我一定要好好用功,絕對不會讓今天的錯誤再一次出現。」
徐寧一邊打量傅瑤的神色,一邊說:「阿姐,我也想去看一看我救回來的那個人,不如,阿姐和我一道去?」
傅瑤神情一滯,「不了,阿姐還有帳本沒有看完。」
話音一落轉身就走,只是那背影多多少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帳簿被靜靜放置在桌面上,主人一動不動的望著前方,視線落在一片虛無之處,思緒卻不知飛向何方。
沈昭獻······
這三個熟悉而陌生的字眼再次出現在眼前,傅瑤還以為要過上許久,沒想到竟是轉眼之間。
深秋的院子慢悠悠飄下幾片泛黃的葉子攪亂一池清水,湖面泛起點點波紋。
沈昭獻還未醒來之前,傅瑤以為自己會坦然相見,可醒來之後近鄉情怯了,她無法面對這個昔日相熟的故人。
那時兩人的院子只有一牆之隔,卻是分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天地。
同為靖遠將軍府不喜的兩人,一個現在是落魄的貴女不見天日,一個新官上任日後造福一方百姓名留青史。
身份心理上巨大的差距以至於讓傅瑤不想,也不敢去見他。
換做是以前還在靖遠將軍府的傅瑤定然會對此嗤之以鼻,不就是一個心生愛慕最後疾疾無終之人嗎?
有什麼大不了。
難不成還能比吃飽穿暖更加重要?
面子有什麼大不了,見一面又不會死,天底下難道還有比死讓人更加難過的事情?
以前那個只知道將目光放在吃飽穿暖,多攢些銀錢,尋上一位如意郎君的傅瑤根本不會在這上面傾注過多視線。
傅瑤可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到這般境地,連一個相熟的故人都不想見到。
輕咬著唇畔,說到底她還是過不了自己心底那一關。
次日一早,歷經一夜無眠,傅瑤選擇早早起床趁著日頭還未出來,外出買些早點,今日就不必在家中做飯。
一共也沒幾個人,偶爾外出吃上一一頓也不算是太大的事情。
「阿姐,這包子不錯,下回多買點。」徐寧一口一個包子,腮幫子兩側鼓鼓囊囊,口齒不清的說。
傅瑤笑了笑:「你愛吃就好,想吃明日再讓盼娣去買就是了。」盼娣今晨和她一道去的,徐記鋪子位置她也知道。
徐寧點頭。
「對了,昨天那個人怎麼樣了?」傅瑤端起清粥,好似隨口問道,眼睛卻是一動不動盯著徐寧看。
「你說沈公子啊?」
傅瑤趕忙點頭,絲毫沒有意識到她怎麼會知道沈昭獻的名字。
徐寧未曾過多在意,以為是今晨盼娣和阿姐一道出去無意間說了,「那沈公子人是醒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可惜了,身上的傷還能養好,恢復如常只是時間早晚,只是他那一雙眼睛可就沒了。」徐寧聲音帶著幾分惋惜,卻並未過多在意。
對他來說,除了阿姐是他最親近的人,旁的人都是可有可無的陌生人,旁人如何與他何關?
「瞎了?」傅瑤瞬間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問道,語氣帶著滿滿驚詫,瞳孔更是震驚無比。
徐寧吃了一口小菜包,隨意點點頭,「何叔說他腦袋應該是被人拿著棒子狠狠打了一棍,有了積血看不見是很正常。」
「被人打了?」傅瑤手上還未來得及用的粥重重放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徐寧眼含詫異看向魂不守舍的阿姐,下意識道:「怎麼,阿姐和他認識?」
「怎麼可能認識呢?」傅瑤撐著發不出聲音的嗓子開口:「那何叔有沒有說他還有沒有復明的機會?」
他們雖不清楚何叔的來歷,但對何叔的醫術卻是極為信賴。
「看緣分吧,時候來了,他自然也就看見了;時候未到,復明機會渺茫。」徐寧垂眸想了想昨日他問出一模一樣問題時何叔的答案,學著何叔的樣子給了傅瑤一個答案。
聽見這話,傅瑤眼中的淚水幾乎繃不住了。
緣分一事向來難求,這話無異於沈昭獻復明的機會很小。
「不過,阿姐既然沈公子失明了,再加上身上的傷還未好轉,咱們也不好一時半會將人給趕出去,不然顯得咱們家一點仁義道德都沒有。」
「可如果把人給留在家中,少不了找人專門伺候那位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