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醒來，顧羽就覺得渾身不得勁兒。
被窩裡不出意外的又多了許多大大小小的血痂。
程婧這個傢伙真的很讓顧羽鬱悶，摳下來的血痂從來就不知道往外扔，全都是隨手一丟拉到，搞得顧羽每次睡醒了身上都粘了好多。
身上還留著不少血跡。
顧羽鬱悶的真想把程婧抓著脖子丟出去。
鬼知道這種天氣在外面洗澡多冷。
帳篷里倒是也能洗，可睡過帳篷的人都知道，坐著躺著還可以，可要是站著那就絕對不可能了，搞得顧羽每次都得跑到外面站在寒風裡清洗自己身上的血跡。
不清洗倒也可以，但是顧羽乾淨慣了，不洗總感覺可彆扭了。
「哥，你怎麼老盯著我看，人家會害羞的好不。」
程婧臉不紅心不跳的瞪了顧羽一眼，吸溜吸溜的喝起了粥。
顧羽翻了白眼，給了她一個後腦勺。
懶得搭理這個神經病。
……
「哥，有點不對勁兒。」
程婧撥開灌木叢把腦袋探出去看了一會兒就縮了回來，低聲跟顧羽交流起來：「杜園這是分兵了？怎麼好幾個方向都有走過的痕跡？」
顧羽琢磨了一會兒便說道：「兩種可能，一種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她們真正的基地在哪裡，另外一種怕是要對咱們兩個下手了。」
程婧聞言便眯起了雙眼仔細的感受起來。
細微的氣流從她體內散發出來，飛快的向外擴散，越過樹叢和灌木，消失在遠方。
十幾分鐘後，程婧睜開了雙眼，冷笑著說道：「哥，你猜的沒錯，這個臭娘們果然在前面設下了陷阱，等著咱們鑽進去呢。
哥，怎麼辦？在這等著還是繞過去。」
顧羽沉思片刻，忽然苦笑起來：「怕是要有一場惡戰了。
杜園既然知道你的能力，那你所探查到的恐怕就是她想讓你看到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咱們已經進入了陷阱里來了。」
「可……」
程婧還想說自己根本沒察覺到之類的話，卻被顧羽給打斷了。
隨手將背上的巨大包裹往旁邊一丟，手裡的斬艦刀就橫在了胸前：「別可是了，準備動手吧，怕是要有一場惡戰了。
出來吧，藏頭露尾的！」
顧羽揚聲喊道。
「啪啪啪啪！」
百米之外的一棵樹後轉出一人，笑著拍了拍手：「羽哥果然不是一般人，心思縝密到如此地步，怕是也只有大姐頭能跟你一較高低了。」
「丁堰！」
顧羽雙眼中浮現出凜冽的殺機。
被顧羽的殺機鎖定，丁堰並沒有露出異樣，仍舊保持著笑容，一手撫開身前的灌木，一手按著腰間的刀柄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在距離顧羽三十多米的時候，丁堰停下了腳步，對著顧羽拱拱手：「羽哥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顧羽冷笑一聲：「你一個大老粗什麼時候別的這麼文縐縐的了？惡不噁心，有話就說吧。」
丁堰笑了笑：「好，羽哥一向直爽，那我也就直說了。
大姐頭讓我帶一句話給羽哥你。」
顧羽抬了抬下巴：「什麼話？」
丁堰目視顧羽，認真的說道：「你當真不念舊情，想把我們趕盡殺絕？」
顧羽冷笑：「舊情？若是杜園真的念及舊情，前段時間在地下的時候就不會對我起殺心了。
哼，這個時候談什麼念及舊情……」
忽然顧羽臉色大變：「好個杜園，當真是小瞧她了。」
丁堰高興的鼓起了掌：「羽哥就是羽哥，果然一點就透，說實話，當初大姐頭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可是一點都沒明白，後來我也是利用等你的這兩天才琢磨透的。
羽哥你是聰明人，應該懂得該怎麼做的。
另外，羽哥你的刀可以放下來，至少現在我們之間還不是死敵，沒必要動刀動槍的。」
顧羽向四周掃了一圈，忽然大笑起來：「沒想到這才過去幾年，你就已經成長到這般地步了，好，今天就暫且放你一馬，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洗乾淨脖子等著我！」
丁堰並沒有因為顧羽的這番話露出不爽的神色，反而畢恭畢敬的點了點頭：「多謝羽哥今天的不殺之恩，丁堰謹記在心。
哦，對了，羽哥，大姐頭來之前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還說讓我把你的話帶回去。」
看著丁堰遞過來的兩盞燈，顧羽並沒有伸手去接，丁堰聳聳肩，伸手將兩盞燈放在了身前的雪地上，然後緩緩後退幾步。
顧羽並沒有上前去拿，只是看著丁堰淡淡的說道：「你轉告杜園，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讓她好自為之。」
丁堰重複了一遍顧羽的話，拱拱手便離開了。
「哥，你剛才怎麼不殺了他？他可是杜園手下第一得力助手。」
程婧疑惑的看著顧羽。
顧羽定定的看著雪地上的兩盞燈，片刻後才緩緩說道：「你都知道他是杜園手下第一得力助手了，他又怎麼會孤身犯險呢？」
程婧瞪大了雙眼，四處看了好一會兒：「哥，你是說他帶了幫手？可我什麼都沒看到啊？」
顧羽伸手捏了捏程婧的耳朵：「你的能力杜園都知道了，而且跟她的十分相似，憑她的聰明才智，想要瞞過你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兒，你沒察覺到很正常，不過她能瞞過你，卻瞞不過我的耳朵，哼，顧家那三個光頭和另外幾個狠角色可是一個不落的都在附近藏著呢，如果真要動起手來，誰吃虧還真說不準，杜園就打定了我不敢在野外跟她死拼的主意，所以才敢讓丁堰來找我的。」
程婧想了想：「那她轉告的那句話念及舊情是什麼意思？感覺你們兩個都在打啞謎啊。」
顧羽嘆了口氣，摸了摸程婧的腦袋：「跟了張教授學了大半年了，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呢？
杜園說的舊情可不是跟我的，而是說的咱們的基地，如果我繼續把那個禍害往她那裡帶的話，她就會把龍城基地的位置暴露給對方，這個女人當真是心狠手辣的厲害啊。
至於我說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其實就是一句屁話，你就當做沒聽見便是，至於她怎麼理解，那就不關我的事兒了。」
程婧瞪著顧羽看了好一會，伸手捶了他一拳：「你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哼！
羽哥，那現在怎麼辦？回去嗎？」
顧羽撇撇嘴：「回去做什麼？當然是繼續跟著了，你以為她們分兵做什麼，我所料不差的話，已經有人往龍城基地那邊去了。
不過不用擔心什麼，有阿岫她們在，出不了什麼事兒。
嗯，不過咱們得謹慎一點了，不能跟的太近，要是被發現了可就不太好了。」
程婧愣了好久，咬牙切齒的對著顧羽的背影揮了揮拳頭：「太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