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壽辰將近(二合一)

  按照下人的引路。

  兄弟三人出了客棧,就坐了一輛雙靈獸驅使的寬敞馬車,向著禮部侍郎的府邸前行。

  但在車上,三人不光是單單坐著。

  大哥心思縝密,一邊不時打量著車外,一邊向著二人道:『都記好,尤其老三,你到時候不要多廢話一句。就當成啞巴一樣,站著就行了。等禮部侍郎問什麼,你就按照我說的答什麼。其餘的一句話都不要多說!』

  『是大哥』關於正事上,老三表現的像是一個小雞崽子一樣,非常聽話。

  大哥見此,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就怕他三弟的性子亂言。

  更怕他三弟求功心切,和兵部的文員說太多,顯得『急功近利』。

  但就算是不為兵部這條捷徑,單單為了禮部侍郎四字,他們就要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

  要知道禮部侍郎,可是禮部的二把手!

  他這幾天聽到最多的事情,也禮部。

  畢竟馬上聖上壽辰,禮部要主持。

  並且朝廷每年的大典祭祀,編輯禮數教材,科舉事宜,禮部侍郎也都有權在禮部內過問與否決。

  先不說他的否決,有沒有人同意。

  單單是能提反對意見,就已經證明他的權職不低。

  要是尋常人,就算是對的,但能進皇宮內,和禮部尚書與四皇子商議嗎?

  三兄弟也是看到了這點,『能進皇宮,能接觸四皇子』,才激動他們三人終於搭上了國運的路子。

  這也是比較安穩的路子。

  順便,在那位兵部文員那裡留下一點印象,一舉兩得。

  但兵部那裡,總歸是文員傳話。

  他們也知道這條計策不一定能實現,不可能單單認識一位文員,就能接觸王爺。

  他們如今所要做的,也只是為了將來接觸王爺,開了一條小道。

  最少兵部內有個認識的人,還是自己三人救他命的人。

  到時候他們真要接觸王爺的話,這多少會為他們說點話吧?

  其後,三人相視一眼,又開始傳音,統一口徑,確保他們捏造的身份一致,不會露出馬腳。

  身份的事情,也是重中之重,算是一切開端的前提,立足的根本。

  而他們三人所想的身份計劃,倒是與小隊六人有些相似。

  同樣想著偏遠地方,被仇敵追殺。

  只是這三人更狠,沒有用師門名號,而是根據這幾天聽來的消息,偽裝成了偏遠邊境小村裡的獵戶孩子。

  只是這個村,在百年前,被一夥山匪殺盡,燒村。

  山匪也在二十年後,被一位無名俠客滅盡,可謂是什麼證據都沒有了。

  也是如此。

  他們三兄弟所想,就是偽裝成這個村的倖存者。

  但他們當時年齡太小,害怕山匪斬草除根,於是隱姓埋名,流浪在外,中途又偶遇機緣,閉關修煉,直到現在出關,得知大仇已報。

  報這仇的人,據說是大齊國內的一名俠客。

  他們就特此趕到大齊強者齊聚的帝都,想要在大海茫茫中找尋恩人。

  這是一個感恩報答的重義戲碼,相信應該能得到禮部侍郎的肯定。

  包括關於山村倖存者的這身份,就算是讓查,也是毫無破綻。

  起碼刑部是沒有他們的檔案,就連那個村子內的人員,也沒有記錄什麼。

  就算是調出當地鎮子裡的備註文案,也只能得知百年前一把大火,屍體四百三十二具。

  具體有誰,有沒有外來入住村裡的人員,或者臨時寄宿的旅人,這個誰也不知道。

  這般天衣無縫的身份,是兄弟三人思索了幾天,才最終確定的身份掩飾。

  起碼以他們所想所推測,是查之有實據,有山匪屠村這事,卻又查無可查。

  最後,他們兄弟三人還聽到那個村子裡的人都是莫姓。

  於是他們就此改名,為莫一,莫二,莫三。

  依照這個世界內的農戶取名,很符合情景。

  也在他們整理完口徑後。

  不多時,禮部侍郎府到了。

  由管家與公子、禮部侍郎親自來接,這面子已經給了很足。

  且在隨後,侍郎還沒有任何隱瞞的告訴三人,兵部的那位文員不來了。

  今日就他們父子二人,帶上三兄弟,五人一同在府內小聚一番。

  大哥聽到,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連道『請請請』。

  侍郎也沒有再提文員的事情,而是邀請三人在正廳內落座。

  但事實上,兵部的那位文員,雖然今日有些事情沒來,可也回信了,大意是指『尚書言重,並且他保證不會多言。』

  他身為小小文員,還是知道事情輕重。

  不會真的大搖大擺的來到侍郎府內,心安理得的接受一位侍郎的賠罪。

  他怕侍郎給他穿小鞋。

  可這事,也到此翻片,他不會多言。

  侍郎覺得這事落面子的事,當然也不會和三兄弟多說。

  總歸三人救他兒子,是救他兒子,但是總歸是外人。

  亦是想到此處。

  等時至中午,飯菜上齊之後。

  侍郎或許是念著報恩,或許是探查什麼一般,向著三兄弟舉杯道:「多謝三位救犬子於牢獄之災。但也聽犬子言,三位修為高深,不知師從何門,又屬哪位豪門?」

  能修煉到渡劫境界,多少是有香火傳承在裡面,否則是很難到達渡劫境界。

  所以這般一問,就是問三人出處與身份。

  當然,靠香火修煉的事情,也不是絕對。

  能憑自身修煉到渡劫的人,或者用奇遇、傳承,秘寶等之類的事情,在這樣廣袤的世界內,也是屢見不鮮。

  『來了』

  同時,大哥聽到侍郎果真詢問他們的身份,於是就拿出一開始所想的說辭,表情有些沉悶,心思稍微有些掩飾的低落,像是盡力陳述,又不想傷感一樣道:

  「我兄弟三人本是大齊北境,湖城計縣莫村的山民可是,百年前一夥山賊洗村我兄弟三人的家人」

  「望三位海涵。」侍郎聽到這裡,直接起身致歉打斷,「是陳某唐突」

  人艱不拆,聽到了這樣的家族被滅一事,禮部侍郎也是通情達理的抱拳,以表歉意,歉意他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又戳到了這三位客人的痛處。

  在禮節上,這無可挑剔。

  「陳大人言過了」大哥看到這關就這麼過了,倒是心裡輕輕一松的同時,又怕這股鬆懈被侍郎察覺,繼而借用鬆懈,換為了感嘆的語氣,失笑自嘲道:「我們三兄弟雖然流離多年,但相依為命,也早已習慣了這般」

  「誒」侍郎無言,只是杯酒示意飯菜,請。

  且又在隨後。

  侍郎與眾人推杯換盞之間,或許是動了招收三位高手的心思,無意中旁敲側探,再次確認三人的具體身份,來帝都的理由。

  三人也是『無意中』道出了他們來此,是想尋找滅絕山匪的恩人。

  這般一來,重情重義的形象就出來了。

  等一杯酒菜落,一個時辰過去。

  侍郎拋出了『莫家三兄弟』等待已久的橄欖枝。

  三人當然同意。

  侍郎見到,也是大喜於表。

  要知道一位渡劫、一位化神,一位元嬰。

  其後兩位雖然境界有些低,但也算是小高手。

  渡劫強者,在高手如雲的帝都內更是一位相當不錯的助力。

  這也是禮部侍郎看了看身邊的兒子,覺得他是時候入職朝廷,需要幾位高手保護。

  傳出去。

  他兒子有渡劫修士護衛,這放在哪裡,也算是有面子。

  對於渡劫修士來說,作為客卿,入禮部侍郎家裡,這排場更是不低。

  而也在莫家三兄弟取得侍郎信任的第一步後。

  隨著時間過去。

  他們三兄弟整理好了本就不需要整理的幾件衣服,就來到了侍郎府內落住。

  每日最多的事情,就是和這位公子打交道,把朋友感情逐漸升溫,爭取達到絕對信任的程度。

  那麼有公子向著他爹吹風,相信用不了多久,侍郎出行時,可能就會找莫家三兄弟護衛。

  也可能慢慢接觸到書院的四皇子,以及十日後的聖上壽宴。

  屆時,侍郎準備典禮的時候,他們或許就能進皇宮內幫幫忙。

  更有可能出席聖上壽辰?

  要知道侍郎是可以帶子嗣參加壽宴,也能帶客卿進宮。

  只是進宮之後,這些客卿們面見聖上,道禮之後,就要單獨去往另一個殿堂吃飯。

  至於會不會有刺殺,會不會有大臣攜帶刺客,這個是說笑。

  先不提聖上坐鎮帝座,掌握十方天地的氣運,隨時鎮壓刺客。

  單說旁邊的七位飛升修士,就能把一切叛亂泯滅於萌芽。

  很可能刺客剛露出殺意,手掌還沒有放在刀柄上,兩位飛升修士就給他架出去了。

  血都不會灑出來一滴,以免影響當日聖上、王爺,與眾位大臣的吃飯心情。

  同樣,莫家三兄弟為了爭取這個『進宮隨從客卿』的名額,是拿出渾身解數。

  可謂是當聽到公子要修煉,就一心一意的教。

  當聽到公子要出去,那不管是多晚,還是他們正在修煉,都立馬起身護送,照顧的無微不至。

  渾然一副忠心老僕的形象。

  王爺府的老管家要是看到,說不定還能找他自己的三分影子。

  禮部侍郎同樣是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也是欣然點頭,感覺這三位看似是忠心之士,值得培養重用。

  而也在三人這般賣力討好主家的時候。

  帝都內的西北角城區,也有一股屬於百姓茶前飯後的美談,從中傳出,傳遍了附近百十里街道。

  大致為,『已故門派的六位師兄弟施粥』

  以至於三天時間過去。

  每天都有各式各樣的人,前來小隊六人的店鋪門前排隊。

  但統一的是,這些人的衣著都很樸素,年齡高者占據多半,衣服略顯臃腫。

  也是他們年齡太高,對於冬季的寒風,沒有修士那般的輕易抵抗。

  可是街中傳來的粥香,卻好似驅散了風中的嚴寒。

  一時間,從天空望去,頭頂花白的隊伍,從街西的店門口,一直連綿到二百米外的街角。

  他們興致勃勃,相互開心的交談間,都在排著長隊。

  但這倒不是帝都內災民太多,需要靠這一碗饃過活。

  而是能為家中開銷省去一些,省去子女的一些分擔,這肯定是最好不過。

  小隊六人也對此來者不拒,仿佛真如菩薩化身。

  可也在第四天。

  消息傳到王掌柜那裡後。

  城西一家米行後院內。

  上午十點。

  一位管事打扮的青年,氣沖沖的跑進了院子,向著院中正在翻開帳目的王掌柜道,

  「掌柜,有人從咱們家米行內進貨,來帝都內販賣,卻沒打招牌」

  「這事我已經知道。」王掌柜話語中沒有一絲好奇,因為在小隊六人開店的第一天,消息就被探子傳來了。

  「掌柜您知道啦?」管事一愣,「那您怎麼不管管?這事」

  「這事能怎麼著?」王掌柜把帳本往桌子上一放,望向忽然不敢言語的管事,「這幾個人在店門口扎了一個施粥攤,遇見老者,還會送兩個白花花的饅頭。

  這是照顧年邁百姓的好事,不管傳到哪裡,人家六兄弟都做的不錯。」

  王掌柜倒上一杯茶,「自然,咱們也可以不分黑白,上去掀了他們的攤子。但是百姓們不戳咱們王氏米行的脊梁骨嗎?等咱們砸人家攤位的這事傳來,信奉我的香火多少會受到影響?

  再者說,他們六兄弟辦的事情,的確是為民為朝的善事。

  就算是咱們要去砸,朝廷會同意嗎?會不遷怒咱們嗎?

  我可是聽說了,城防將軍那邊都發話了,免了他們的入城錢,也不需要他們六兄弟交買賣的稅收。

  這明晃晃的是告訴我,朝廷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這些人還真是損到家了」管家聽明白了事情經過,也知道掌柜為何知道,卻不動他們六人之後,那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動不得,也罵不得,難道就白白讓他們占咱們家的便宜?」

  「誰說占便宜了。」王掌柜小品一口茶,「他們這三天來每日施粥蒸饃,三天中大肆的進咱們米麵,這不都是給咱們送錢?」

  「哎!」管事心裡一亮,「掌柜說得對!還真是這事!」

  「哼」王掌柜撇他一眼,稍微坐直一點身子道:「和帝都與附近各城各縣的米行吩咐一聲,若是碰到他們六兄弟進米麵,名聲不能他一個人占,我王掌柜也不是小氣的人,會因為這件事,和他們六位渡劫小修士較真。」

  王掌柜再次拿起帳本,「但這也不是服軟,真順了他們的意。先放他們兩天,等哪天晚上,他們關門打烊的時候,你去一趟,邀請這六位小兄弟來咱們府上坐坐。」

  王掌柜話落,就讓管事的去準備了。

  並且他從頭到尾,也沒有準備把這六人的事情告訴王爺。

  因為這完全是搶生意的糾紛,是他王掌柜自己的事,和邪教中人不沾邊吧?

  說來說去,哪一點都聯繫不上。

  要是告訴王爺,這不是盡惹笑話?

  包括這樣的搶生意事件,在王掌柜做生意的數十年以來,已經發生了成百上千次。

  他早就習以為常,還真的不當成一回事。

  別說是六位師兄弟光宗耀祖恢復門派。

  就連想在帝都內賺點錢,然後用賺的錢,找殺手回鄉滅仇人滿門的事情,他都見過了不下十次。

  若是這樣你情我願、真金白銀正經生意上的事,都算是邪教。

  那他王掌柜豈不就是帝都內的頭一號邪教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