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談話結束。
張封拿起桌子上的報紙,送客。
嚴城主等人也不敢多說多解釋,即刻去往現場。
這般隨著時間過去。
天色也不知不覺來到了晚上。
張封今天一天依舊是坐在辦公室內,也沒有見哪位領導向自己報告。
估計大樓內的眾人真如自己所想。
他們小事不敢通知自己,怕留下大驚小怪的印象。
大事又要先討論,繼而導致了每個人都鼓著勁,爭取順清條理,想給自己留個最好的印象。
對於這般做法,這般事情。
張封還是鼓勵的,全力支持的。
可也正是想到辦公大樓內的諸位領導。
張封看到六點到了,一邊放下報紙,出門下班,一邊用神識鎖定了三十五里外的一條街道。
如今,馮老闆正坐在街邊停車帶的一輛轎車裡,看似是在等什麼人。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
依照昨日趙秘書的通話言語,馮老闆如今等的正是嚴城主。
並且馮老闆手裡還捏著一張銀行卡,這怎麼看都像是『送禮』,明目張胆的巴結拉攏。
「城主。」小劉見到城主城門,倒是虛引著出辦公室客廳,根本就不知道城主洞悉整個桉城,正在觀察三十多里外的事情。
張封也是這樣一邊觀察著馮老闆,一邊下樓坐上車子回去,準備瞧瞧嚴城主是怎麼處理這個問題。
而與此同時。
在距離馮老闆所在街道的一里外。
嚴城主正坐著田局的車子,向著這條街道走。
包括今天的吃飯,也是和今天去銀行拉投資的吳老闆一塊吃飯,就他們三人。
商量的事情,也是關於最後落款的事,做一個慶功小聚會,慶功此次資金的籌備圓滿。
可隨著嚴城主二人的車子離前方的飯店越來越近。
馮老闆瞧見田局的車子,卻望向了駕駛位上的李子,「一會我要和嚴城主商量一些事情。如果有其他的人打擾,你阻攔一下。」
李子點頭,也是知道嚴城主這麼明目張胆的坐田局車子過來。
那麼很大的可能,會吸引一些真正來此地吃飯的老闆們目光。
他們看到二把手來這裡吃飯,又正巧遇見,肯定不會放棄和二把手見面的機會,多少會上來交談一句,客套一句。
雖然不一定所有人都是這樣,但馮老闆卻不希望任何一個人過來搗亂,破壞了交談氣氛。
交代完。
馮老闆就拿起銀行卡,薄膜密封,拿起旁邊座位上,一個不算貴也不算便宜的香菸拆開,香菸倒出來,放空,再填上兩根名貴雪茄,銀行卡塞進去,拿上旁邊的一個機器,封條,打開車門下車。
李子則是隨後下來,跟在馮老闆身後的二十米遠處,眼光打量著附近。
只要有人有意想靠近嚴城主,那不等嚴城主的護衛阻攔詢問,他就會先一步客氣請人離開。
也是此刻。
嚴城主和田局在飯店門口小停車下車。
『嘩啦』後面一輛商務車也打開車門,下來八名安保護衛。
馮老闆整理了一下衣物,帶著笑容向著嚴城主那裡走。
對於這時人少的小停車場來說,馮老闆很惹眼。
只是安保人員看到馮老闆徑直走來,想要勸阻的時候。
田局卻是眯著眼睛看了看馮老闆,向著稍前方的嚴城主詢問道:「嚴城主他好像就是馮老闆我見過他的照片。」
「馮老闆?」嚴城主琢磨了一下,瞧了瞧不遠處像是馮老闆保鏢的李子,就讓安保放行。
李子看到老闆安全見到嚴城主,也佯裝打起了電話。
「您好。」馮老闆走近,帶著和氣卻又不顯得太過熱情的笑容。
「感謝馮老闆的投資。」嚴城主也是和他一握手,卻也沒有提『馮老闆為什麼知道他今天來這裡吃飯?』
「檢查周圍。」田局看到馮老闆抱著某種目的過來,像是有什麼話說,也是帶著周圍的安保散開。
嚴城主看到田局等人遠離,才笑容漸漸散去,換為了有些嚴肅的表情問道:「馮老闆,您要是說有緣,或者碰巧遇見的話,我覺得這些話就不用再說了。
但也感謝您對於景點計劃的投資,對於桉城的建設出力,桉城歡迎您的到來。
您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助,我也會在不違背理念,不違背紀律的前提下,給您一些幫助。」
「嚴城主應該是誤會我了」馮老闆見到嚴城主說的這麼官方,倒是笑著示意沒有危險,然後從口袋內拿出了那個煙盒,
「嚴城主,感謝您今天為我提名。我也不知道怎麼感謝您,正好聽說您抽菸,就在路邊隨便買了一盒,也不貴」
「馮老闆!」嚴城主看到馮老闆竟然這麼明目張胆的送煙,雖然香菸不貴,但也臉色變了又變,
「我看在馮老闆為這次項目的投資出力,這件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也希望你今後不要再提這些事情。因為我們都是為桉城建設出力,為人民群眾出力,而不是想要報酬,也不是想」
「我知道嚴城主在擔心什麼。」馮老闆笑著低下了眉目,答非所問般的像是讓嚴城主聽,也是像自己說自己的,
「兩天前,海鮮大酒店,我有幸見到城主,城主已經聽過了我的就業單位計劃,並大力支持關於果園與茶園的建設,開創城東景點與城南果園的犄角互惠經濟繁榮,把桉城打造成本省的經濟繁華中心。
為了建設經濟的事情,我一直非常努力,也響應城主的號召。
現在也是想和嚴城主談一談,看看嚴城主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地方,指出需要改進的地方。」
『城主果然認識』嚴城主聽到這裡,卻忽然心裡一思,開口打斷道:「關於城南建設的這些事情,馮老闆就不需要和我討論。我現在正在執行景點開發計劃,很可能無暇顧及馮老闆所說的果園開發一事」
嚴城主說到這裡,又換上了笑容,「畢竟馮老闆所計劃的果園與就業問題,都是大問題,對桉城有利的事情。所以我需要兩天時間,先提前把景點計劃的最後步驟完善,然後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再約馮老闆出來詳聊?」
「好。」馮老闆露出微笑,把煙盒順手塞到嚴城主的口袋內,「對不起啊嚴城主,我真的不吸菸,總不能浪費吧?這只是個小小禮物,您不會推辭吧?」
「這」嚴城主看到煙盒包裝完整,馮老闆說話客氣,並且景點與果園就業一事,都是為人民出力,繼而也是下意識放鬆了戒心。
可也正是這樣,馮老闆送完香菸之後,遠處一直打電話的李子,卻喊道:「老闆,公司明天還有個會議,您看」
「我有點事。」馮老闆借著李子處理事務為由,告辭一句,轉身快步向著李子那裡走。
李子接著馮老闆,就快步的護著馮老闆走。
嚴城主本就有點猜忌馮老闆,如今又看到他們越走越快,忽然感覺事情不對,想攔,前方停的車子卻突然倒車,阻攔在了停車場中間。
看樣子像是新手,左右倒不過去。
那邊的馮老闆趁機上了車子,踩緊油門就走。
嚴城主看到,第一時間想讓安保去攔,又不想事情鬧大,人盡皆知。
再加上馮老闆好像真的認識城主,一時最後不了了之。
「老嚴」田局走過來,不確定一句,「我看到你收東西了我第一次見你收東西你是被擺了一道吧?雖然一盒煙不貴,但是」
田局說著,看到嚴城主避著安保目光,在懷內悄悄打開煙盒,卻是一下子不說話了。
嚴城主望著煙盒,看到裡面的張銀行卡以後,也是趕忙藏起來,臉色嚴峻道:「有什麼事上樓再說。」
嚴城主話落,臉色陰沉的快要擠出水來。
因為這事情可大可小。
並且他也知道自己有沒有被人擺,被人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把手和馮老闆的關係。
若是真有關係,並且城主也收禮了,那麼這事就不是事,不收才是大事。
可如果城主不認識,馮老闆又以此為由,要挾他,這事情就大了。
至於證據不證據的,是不是被人算計了。
今天他們可是提名馮老闆了,晚上馮老闆就送禮了。
誰相信他們沒有關係?誰相信他們沒有收禮?
哪怕是今天在辦公室內,他們說馮老闆的壞話,也有可能是『將計就計』,『誑騙』城主。
這事情是說不清楚的。
唯一能說清的事,就是東西在他們手裡,也怕馮老闆留有什麼證據,更怕揣摩不到城主與馮老闆的交情。
稍有不慎,在老一面前說錯一句話,就是萬劫不復,牆倒眾人推。
畢竟他二把手的位子,太多人盯著了。
也是因為這事。
今天本來好好的一次慶功宴。
可隨著嚴城主把利害說清,事情說明之後,田局和吳老闆望著滿桌子的酒菜與桌邊的銀行卡,相繼沉默了。
嚴城主等了片刻,看到兩人還不出聲,最後想了想,望向了吳老闆,
「老吳,你鬼點子多說個解決辦法吧」
「辦法?」吳老闆見到嚴城主帶著詢問的目光望來,卻是想了好一會,斟酌了好些說辭,否定了很多說辭,才整理出了一個語氣比較圓潤的意見道,
「嚴城主,我這個只是個人意見。讓我看,事情已經這樣了您不如實話實說,明天親自去老一辦公室報導。不管老一是不是認識馮老闆,咱們都把事情說清楚說不定就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什麼死不死,活不活』田局下聽到這話,眼皮卻是抽了一下,『稍微走錯一步,猜錯一點,老嚴就完了』
田局心裡想著,因為沒有更好的辦法,也不敢說出來。
嚴城主卻是思索著,身子左邊胳膊搭在桌子上,手掌托著額頭。
沒過幾秒鐘,他又偏轉身子,右邊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短短几秒內左右換了兩次位置。
吳老闆看了看嚴城主,知道嚴城主現在正思慮焦急。
這樣的情況,吳老闆認識嚴城主十多年來,也只見到過兩次。
一次是南區建設問題,嚴城主聽自己的大刀闊斧,冒險一試,於是艱難決斷。
一次是老城主調往帝都,又聽說新城主是帝都空降,嚴城主在他的辦公室內焦急渡步,怕新城主到來,重新編排副城主位置。
包括這兩次重大決定,以及會動搖位置根基的事件,吳老闆都在。
也是吳老闆幫忙出謀劃策,嚴城主才解決了這兩次麻煩。
同樣,這次嚴城主聽到吳老闆的辦法,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看來真的要走這個計劃」嚴城主抉擇間,最後望向兩人,想再次肯定意見。
吳老闆看到嚴城主抉擇艱難,鄭重道:「嚴城主,所有上級最不能容忍的一點,就是下屬隱瞞不報。所以與其被查到,不如我們計劃一下,早點告知城主」
翌日早上,七點五十。
城主辦公室內。
張封也是早早來到這裡,正等著嚴城主等人的匯報。
同時,等著城主他們來報導的時候。
張封也正一邊盤玩著一顆圓潤的五階水晶,一邊望著自己自從上任城主來,第一份關於執法局的計劃簡報,一個規模不小的抓捕計劃。
上面大致所書。
我城總執法局,周局,通過線人情報,終於在昨夜發現了我城城西,一夥走毒團伙的具體位置。
但也通過線人情報,周局知道他們好像是一個流動團伙,繼而周局也不敢拖,怕對方轉移。
計劃,是今天晚上三點,開始抓捕行動。
但發現時間尚短,情報不足,目前尚不知道對方的人數、實力、武器。
所以這個抓捕計劃呈上自己辦公桌的主要原因,就是『請求支援』。
張封看完,也是知曉這個世界內,一位執法總局,想要調用五十人以上的執法力量,以及狙擊槍等高殺傷武器,是需要城主簽字,城主同意。
不然根本沒轍。
當然,要是執法局內有高等武者,如先天武者,那麼這些問題就迎刃而解。
可惜本城內的執法局,最高的武者才後天小成,還不如明面上身為『先天』的自己。
於是這件事情很大程度上,還是熱兵器的較量,人力多少的問題。
只要能調動高殺傷武器,如這個世界的『破靈狙擊槍』,就算是走毒團伙內有先天巔峰的高手也不行。
屆時封鎖他的身法位置,幾位狙擊手齊開槍,直接就成了篩子。
可也正是如此,這個武器才是『禁品』,禁到需要一城城主簽字,才可以從執法局內的特級保險室內取出。
張封掃了幾眼,直接批了,並回電囑咐,今天晚上自己會到場。
不過,這倒不是對方有高手,需要自己壓陣。
神識知覺告訴自己,對面沒有一個先天。
自己過去,只是剛來了賞金任務提示,為『組織城西抓捕計劃』。
可就算是沒有任務。
自己才來桉城,也想去看看桉城執法的抓捕活動。
就像是古時一樣,大帥親自上陣,總是能增加士氣與親和力,再次加深自己在桉城的形象與影響力、威懾力。
這樣將來不管是辦事,還是辦人,又多了不少協助力量,不需要落面子的親自為之。
等這事處理好。
張封把水晶放下,也望向了被小劉帶進來的嚴城主三人。
並且嚴城主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沒有隱瞞的把他手裡的銀行卡,以及兩根雪茄放在了張封的桌子上,
「城主,昨天馮老闆給我送了一些錢」
嚴城主說著,目光卻一凝,瞧了瞧桌子上的五階水晶,感覺這水晶漂亮的不像是普通玻璃。
那就有一種可能,就是城主好像也有『小金庫?』
但這事,他不敢想,也不敢說。
相反他看到了這個事情以後,也有點不敢提銀行卡的事情。
他現在就怕馮老闆已經賄賂了城主。
那麼他要是敢一提,就像是預料的那樣,被城主與馮老闆針對。
同樣,張封也正是在嚇他,就是利用漂亮不似凡物的水晶,製造一個腐敗城主的形象,看看他會不會臨陣退縮,對自己有什麼隱瞞。
只是嚴城主也真是血性,他想著話語已經開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在吳老闆和田局的勸阻目光中,雙手再次把銀行卡呈了上去,
「城主,昨天馮老闆找我送送上了一張銀行卡,卡里有五十萬他他說只是一個小禮物,只要我」
「只要是正事。」張封接過銀行卡,看了兩眼,「他要送就送,你該拿就拿,該做就做。有什麼衝突?你怕什麼?
只要你發現他有問題,並提前把他關起來,不也是一項功績?」
「不是」嚴城主聽到城主大力支持讓他收錢,並過河拆橋,那是三觀毀了大半,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
可也聽城主這一言,他知曉馮老闆或許早已經在城主的掌握。
甚至自己的到來,以及所做的事情,城主都早已預料到。
嚴城主想到這裡,背心滲出了細密冷汗,可也慶幸自己今天來了,什麼都說了。
不然以城主這般心機手段,怕是自己怎麼死,怎麼下台的都不知道。
但張封沒管嚴城主怎麼猜測自己,反而還是那句話。
自己人收個東西,辦個正事,這根本就是小事。
尤其嚴城主可能是為了劃分界限,或者是保持自身清廉。
自己調查過檔案,知曉他哪怕和吳老闆認識了十多年,也沒有任何個人利益上的交匯。
並且嚴城主的生活節儉、自我約束非常『苛刻』。
以至於自己每天看著他孩子開著嚴城主換下來的十年前老車,成天來回進出城府大院的時候,別提多難受了。
嚴城主都不知道很多人都笑話他兒子?
都說嚴城主太明面的做樣子,表示廉潔,實則都不知道貪成了什麼樣?
張封聽到這話,心裡真不是滋味。
好官被說成貪。
再看看人家田局等人,誰兒子不得搞輛好車?
就算是不貴,普通價格,但起碼也是新的。
帶著女朋友,小兩口出去,多少都有點面子。
不像是嚴城主的兒子一眼,拿他爹一個破車,還天天當成寶。
張封想到這裡,就望向了嚴城主道:「聽說令公子今年快二十了,也談了女朋友?你都不準備給他買輛好車?」
「城主」嚴城主聽到這事,一下子緊張起來,「我兒子還小,不能過早的讓他接受享受薰陶。並且我身為桉城的副城主,要以身作則,也沒有任何貪污」
「我批了。」張封聽都不聽,直接拿起銀行卡,扔到了嚴城主的身上,「拿著這錢,去給他買一輛好車。卡里有五十萬是吧?就照著五十萬的買。也別讓你兒子的女朋友,抱怨你這個做公公的小氣。」
「五十萬啊」嚴城主嘴角抽了一下,「城主這不是小氣不小氣的事這要是上頭發現派帝都紀法的人,查買車的資金流向我」
「我出的。」張封把玩著水晶,「不管誰來,讓他們有本事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