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的菊宴,怎麼會隨隨便便讓個登徒子,隨隨便便進來。」
「要是驚擾了貴妃娘娘,看你們那一個能擔待得起。」
說話間,侍衛們己押著一個人過來,只見那個人身低下,看不清楚,只是從身形看,竟然是個男人,穿著的衣服不是世家子弟的錦衣華袍,反而是一件尋常的布衣,但又不象是個小廝。
賞菊宴上一而再的出事,前事未了,現在又不知道從哪裡混進來一個男人,雅貴妃氣的臉色一變再變,今天來的都是貴門嫡女,哪一個都是身份尊貴,這要是真弄出些事,她也擔待不起,猛的站起,怒道:「竟然敢偷偷闖進來,把這個人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這五十大板下去,可真是要人命的!既便是年輕力壯,身子也熬不住。
拖那個男人進來的兩個侍衛二話不說,拎著他就要往另一邊去,那個人嚇得尖叫起來:「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是有人邀請我過來的。」
果然來了,寧雨鈴狼狽的臉上露出幾分得色,咬著牙恨毒的看著寧雪煙,混亂的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今天倒霉的應該是那個小賤人,是她,一定是她……
邀請?怎麼又是邀請?眾人不由的臉上都露出一陣狐疑,方才禮郡王世子說是寧雨鈴邀請過來的,怎麼這會又一個男人被邀請過來。
「拖回來!」三皇子冷聲道,從雅貴妃身後站出來。
侍衛重新把人拉回,眾人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個年輕的男人,長相還算俊俏,只是被拉的衣衫凌亂,頗為狼狽,看到三皇子高高的站於面前,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忙跪地惶急的回話道。
「真的是有位姑娘讓她身下的丫環姐姐送信給我的,說是她家姑娘喜歡我,所以讓我進來偷偷一見,我原本就是半信半疑,今天只是來偷偷看看,並不是真的圖謀不軌,請這位公子明辯。」
這人一邊說著一邊眼珠亂轉,一看就知道是個靠不住的。
「是誰約你來的?」三皇子冷聲問道,這事一樁接一樁,怎麼不由得他生氣,目光從面前的幾位世家千金臉上一個個滑過,被他看到的千金無一不臉色發白的低下頭,而後他便對上一雙幽深沉靜的美眸。
眸色中的凌厲才稍稍緩了緩!這才是皇子妃該有的風範!
「是……是……」男子氣息不穩,看了看身邊兩個凶神惡煞一般的侍衛,有些發怯。
「你要不要說?」三皇子危險的眯起眼眸。
「是護國侯府的二姑娘!」三皇子眼中的冰冷殺氣,讓男子大急,不由的大聲嚷道。
寧雨鈴的得意笑容僵在臉上,幾乎是駭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怎……怎麼會是這樣,不是寧雪煙嗎!
太夫人氣的拳手緊捏,臉色己成醬紫色,連帶著看著寧雨鈴都咬牙切齒,竟然又是她,今天這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在寧雨鈴身上,護國侯府的臉色都丟光了,可現在怎麼辦?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上去給她一巴掌!
「噢,怪不得那個丫環過來跟本世子說,她們二姑娘在那邊,讓本世子過來找,原來是找錯人了,竟然是要找這個人?賤女人,原本不只跟我有事,還在外面和其他男人勾搭!」禮郡王世子這會毫不遲疑的把責任全推卸在寧雨鈴身上,大聲的叫嚷起來,一副他方才也是被冤枉了的樣子。
「這種女人,誰家願意娶,想不到護國侯府的門風,竟然……」禮郡王太妃方才也因為禮郡王世子的事,自覺落了面子,這會在邊上冷聲道。
寧雪煙冷笑著看著眼前這一切,只覺得諷刺無比,凌氏要害自己,派個畫師過來,畫一張艷圖給禮郡王世子;寧雨鈴也要害自己,讓人送了個男人進來,毀自己名節,卻不想這些最後全落到寧雨鈴頭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是凌氏的還是寧雨鈴的,都讓她們自己消受!
寧雨鈴又氣又急,全身顫抖,嘴唇哆嗦著連一句話也吐不出來,不是寧雪煙嗎,怎麼會又是自己!
她原就是潑辣的性子,一把推開一個婆子,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目光兇狠猙獰,就想撲過去罵人。
站在她一邊的香紅,伸手忽然拉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幾句話立時寧雨鈴說的呆住,臉上震驚,恨怒,恐懼一時五感交織!
原本她的計劃,是讓香紅去跟那個人說,寧雪煙鍾情與他,但又沒辦法和他在一起,家裡要為她另尋親事,沒奈何,願意不計名份的跟著他,讓他想法子派個下人進來,壞了她的名聲,到時候他再出面,把她納了,侯府里就不會說什麼!
可,讓她壞的是寧雪煙的名聲,為什麼這個人一口咬定是自己!
她這會子突然之間只覺得渾身血液都是冰涼的,感覺到周圍的人眼神中的鄙視和嫌惡,抬頭,正對上寧雪煙那雙深幽的墨玉一般的眼眸,眸光如幽潭冰冷,淺色的唇角無言的一勾,卻不帶任何一絲暖意。
「是你,是你,對不對?」寧雨鈴勃然大怒,指著寧雪煙尖聲嘶叫道,臉色扭曲。
「二姐姐,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寧雪煙眼波流轉淡淡的問道,落落大方的站在一邊,不慌不忙,眉目清華,看不出半點心慌恐懼的樣子。
「小賤人,一定是你,是你不知羞恥,和男人私會,卻反賴在我頭上。」寧雨鈴真是要氣瘋了,尖聲利叫道,被她暗算那個什麼事也沒有,反倒是她自己出了事,她怎麼甘心。
她這會臉上胭脂水粉全堆在一起,又被眼淚沖的黑一道,白一道,醜惡的樣子實在是越發的讓人討厭。
「二姐姐,你別生氣,說不定是別人陷害你,讓祖母再問問清楚,如果不行,就讓送官,總不能讓人無端污了二姐姐的名聲。」寧雪煙一副為寧雨鈴著想的樣子。
這話提醒了太夫人:「來人,搜他身子。」
兩上婆子立既過來,在男子身上摸了個遍,最後從他的懷裡掏出一隻金色的珠花,太夫人一看,一句話也沒有,握著手中的金色的珠花直額頭上青筋直暴,這金釵她如何不認識,分明是府裡面常用的。
釵尖上還印著護國侯府的標記,而這個花形的,府里只有寧雨鈴才有。
看太夫人的模樣,眾人立時明白,這釵真的是寧雨鈴的!
寧雪煙臉上露出驚容,但又恰到好處的掩飾了一下,轉向氣的眉眼扭曲的太夫人,「祖母,二姐姐不會真的做那樣的事,必是覺得好玩,學著戲文里的事,胡鬧罷了,最可恨的是二姐姐身邊的丫環,也不知道勸著二姐姐一點,現在事情敗露怕責罰,乾脆把事情誣賴在煙兒身上……祖母,請饒了二姐姐吧!」
方才寧雨鈴的丫環突然出來,跟寧雨鈴低語幾句後,寧雨鈴才突然罵寧雪煙,落在眾人眼中,的確是寧雨鈴的丫環攛掇寧雨鈴把責任推在自家妹妹身上,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況且寧雪煙這幾句話,也算是坐實了寧雨鈴和人私通的罪名。
「你……你,我……」寧雨鈴臉色又青又紫,氣的指著寧雪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卻只能吞下這個啞巴虧,只有她知道香紅是跟她提昨天晚上她設謀的事,眼前這個男人應當就是那個世家子送過來的,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提醒她注意而己,可這話她不能說。
太夫人的臉綠了又青,青了又綠,正咬著牙不知道怎麼辦,聽寧雪煙一說,心頭一瞬間明白了利害關係,做出決定,上前兩步,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寧雨鈴臉上,打的寧雨鈴後退兩步,重重的倒在地上,唇角破裂,鮮血直流。
「祖母……」寧雨鈴一捂嘴,不敢置信的看著太夫人。
「來人,竟然胡弄主子弄出這許多事,把這個賤婢拉下去杖斃!」太夫人瞪著香紅恨聲罵道。
「太夫人……」香紅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明明是二姑娘……」
這事的前因後果,全是寧雨鈴一手策劃的,香紅哪裡肯認。
太夫人怎麼可能容她再說什麼:「堵上嘴巴,拖下去狠狠的打!」
香紅還想說什麼,早己經被人拉著手,堵住了嘴巴,嗚嗚嗚的連話也說不出來。
「祖母,這個人怎麼辦?」寧雪煙適時的指了指一邊的男人,對太夫人道。
「來人,把他也拖下去,重重的打,打完了再送官府。」太夫人這時候正在氣頭上,見寧雪煙問,怒斥道。
男人見侍衛過來,再也顧不得許多,一下子大叫起來:「這位夫人,真的是二姑娘讓我進來的,她說她並不想嫁給皇子,世子,只想和我兩個相守在一起,又怕府里反對,所以才出此下策,原也是不得己,請這位夫人成全。」
「來人,來人,快不把這個畜牲不如的東西,堵上嘴拉下去。」太夫人氣的「通,通,通,」用力的柱著拐杖,這會連雅貴妃和三皇子的臉色都變得陰沉起來。
兩侍衛一看三皇子變得鐵青的臉,手腳奇快的拿了東西就堵了嘴,直接就往下拖,在場的誰不知道寧雨鈴原本是和三皇子訂的親,現在寧雨鈴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其他男人勾搭,丟的豈不是三皇子的臉。
被三皇子冰冷的目光瞪視著,寧雨鈴這會也不敢再多說,只捂著臉,嗚嗚咽咽委屈的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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