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然心情不錯,施施然的離開了桃花島,那畫,底稿當然是從夏宇航處拿來的,上面的人物嗎!卻不是那位寧紫盈姑娘,但是現在己經證明了寧紫盈的身份了,不是嗎!
馬車上,寧雪煙再次把畫卷打開,墨玉般的眼眸落在畫上面,眉頭輕皺,靜靜無語。
「姑娘……這好象不太象紫盈姑娘!」藍寧在一邊也跟著她一起看,半響忽然忍不住開口道,方才乍看一眼,其他的任何人都是對的,所以對於上面的人倒是忽視了幾分,這時候仔細看時,卻發現,還是稍稍有些不同的。
「這不是紫盈姐姐。」寧雪煙肯定的道。
方才或者激怒之下,她會把畫中人當成自己,但是現在這麼一看,這兩個人分明是有所不同的,畫上的女子或者跟寧紫盈很象,那張同樣絕美的臉,和寧紫盈有七,八分象,但必然還是稍稍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在眼角,在眉梢,還有在神情之上。
上一世,她就是寧紫盈,對自己的臉還是很熟悉的,之所以方才一下子沒認出來,也不過是受了其他外物的影響,這上面的夏宇航,藍寧,以及取景的夜市,都是真的模樣,也因為她立既就認為這畫上的女子就是前世的自己。
這會靜下心來一看,卻立時看出了其中的異同。
前世的自己,性子溫軟,眼角眉梢之間,不可能有這麼清爽伶俐的感覺,那分明是一個如同和恆玉晴性子相近的少女,少了絲溫柔,多了些張揚的感覺,唇角的笑意,比自己前世明朗。
上一世,寧紫盈是內斂的,溫柔的,寧靜的。
而眼前的畫上人,一看就知道性子爽利,快樂而毫不掩飾,絲毫沒有半點陰翳的感覺。
但是,這兩個人很象。
莫非這畫不是夏宇航畫的?只不過是用了夏宇航的筆法,把些其他人組合在一起?而這個組合的人必然是知道許多內情的……
「姑娘,這人不是紫盈姑娘,難道紫盈姑娘還有其他姐妹不成?」藍寧咬咬唇,問道,那麼相似的容顏,怎麼看都有關係,但是她是寧紫盈到護國侯府才派出的丫環,對寧紫盈的許多事,都不太清楚。
「不是,她沒有姐妹。」寧雪煙輕嘆道,所有人都知道,前朝只有一位長公主,並沒有聽說其他公主,所以,怎麼也不可能還有其他姐妹活著,況且就算是有她的姐妹還活著,這幅畫又是怎麼回事。
那樣的筆法分明是夏宇航的,可他畫的這個女子又是誰,既然不是寧紫盈,她背後為什麼又站了一個藍寧,那樣的夜市,上一世,夏宇航帶她逛過,那橋也的確是存在的。
難不成夏宇航認識另外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又跟自己有七,八分的相象,只是這怎麼可能。
「藍寧,你回去後,跟韓嬤嬤去打聽一下,最近府里是不是出了其他的什麼事,特別是問問雲影院那邊的事。」優雅的合起手中的畫卷,寧雪煙臉上揚起冰冷的笑意,不管這畫是怎麼回事,她一時也弄不清楚,但是護國侯府上的事,卻必須要弄清楚。
前陣子,也沒聽人說傳寧紫盈的事,說明這府時的人還在禁口,但是這會溫雪然是怎麼知道自己上一世客居在護國侯府的事,而且還連自己身死的事都己經知道,最主要的是把自己的寧懷遠聯繫了起來,看起來,有的人坐不住了。
「是,姑娘。」藍寧點點頭,想了想,頗有幾分不甘心的道,「姑娘,我們就任他們這麼敗環紫盈姑娘的名聲嗎?」
「不會,你放心,他們今天種了因,接下來就是他們的果,因果報仇,這樣的仇,又豈是簡簡單單就能這麼報了的,他們欠紫盈姐姐的可不只是一條命啊!」寧雪煙輕輕的道,唇角泅出一絲絕笑的笑容。
寧紫盈的仇,香兒的仇,明氏的仇,寧雪煙的仇,為了這麼多人的仇,自己才從九幽地府爬出來,怎麼會白白的放過他們。
他們不是想要敗壞她的名聲,想把這件血案淡化了嗎,可惜了,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們如意的。
看著她的笑臉,很美,卻讓藍寧心頭驀的一陣戰悚,自家姑娘話里的意思,可不簡單,甚至還帶著一絲殘忍和嗜血,但是卻讓她生出一絲快意,大夫人她們表面上表現的嫻慧大度,內地里惡毒無比。
把紫盈姑娘害死後,竟然還要作踐她,如何不讓藍寧憤怒。
而這一刻,寧雪煙臉上表示出來的狠戾嗜血,她應該害怕的,可偏偏,她感覺不到害怕,只覺得就該是這樣的,否則紫盈姑娘九泉之下,也會憤怒的。
夏宇航和紫盈姑娘,以及大姑娘的事,藍寧完全看了個清楚,也清楚的知道夏宇航和大姑娘對紫盈姑娘的欺騙,而這種欺騙最後竟然還以那麼血腥殘忍的方式結束,任誰看到那麼善良,溫柔的姑娘落的如此下場,都會憤恨。
「姑娘,會不會是大夫人她們故意放出這樣的風聲,就是為了怕別人知道紫盈姑娘的死,和大姑爺有關?」藍寧想了想問道。
寧雪煙讚賞的看了看她,把畫遞給她,唇角微勾,一絲冰冷的嘲諷笑意:「既然他們願意這個時候,放出這樣的風聲,那索性就讓風聲鬧得更大一些,護國侯府還養著一位姑娘,而且這位姑娘還死在夏宇航成親前的那一個晚上,再加上這容顏,或者很有一部分人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麼。」
原本她還在想,怎麼把這件事翻出來,總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寧紫盈以前並不熟,但現在這件事不是自己挑起的,那就更好,至於會不會有人願意查,那就更沒關係了,以自己前朝公主的身份,再加上當日偷偷摸摸進京,而後又半當中改道。
這個樣子,怎麼看都是在躲誰,如果那些查自己的人知道自己後來進了護國侯府,必然會到護國侯府去追查,凌氏等人縱然心思惡毒,但哪裡會是那些人的對手,護國侯府被人翻個底朝天也有可能。
那可真是太好了,護國侯府要亂了!
「姑娘是打算把這張畫放出去?」藍寧一聽就明白了寧雪煙的意思,問道。
「是,但不是現在。」寧雪煙悠然點頭。
「可這畫是敏郡王世子手裡拿來的,到時候別人一定會知道的。」藍寧擔心的道,知道這畫在自家姑娘手裡的,可還有敏郡王世子,這位世子看起來可不象是嘴巴牢的人,到時候說不得就讓所有人都知道。
被侯府的發現這畫在姑娘手裡,而且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外面,說不得就會聯想到什麼,這對姑娘來說可不是好事。
「敏郡王世子不會說的。」寧雪煙胸有成足的道,這位敏郡王世子絕不簡單,今天的偶遇,說起來也的確是偶然,就象今天之前,自己還不知道恆玉晴會邀請自己去觀桃花,但自己不知道,不代表恆玉晴不在向她表哥要貼子。
這畫,可是準備的正好,她當然不相信,溫雪然會到哪都帶著這幅畫,而且這幅畫的來歷還那麼有問題,把這麼一幅畫,帶到自己面前,若說是無意,那可實在是太巧了。
一件事是巧合,兩件事說不定也是,但是這麼多疊加在一起,她寧願相信這是故意的,就象不清楚溫雪然為什麼會找靜空師太一樣,她現在也不明白溫雪然為什麼會說這麼一番話,而且還特意拿出這張畫來。
但是有一點可以證明,溫雪然應當和自己的前世有關,卻不知道他到底和自己是什麼關係!
「畫不見了?放哪去了?」夏宇航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怒意,手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厲聲問道。
「公子,是……是寧姨娘身邊的人拿走的,說……說這上面的人她們認識,想拿去看看。」小廝怯生生的道,不是他不知道這畫是公子最心愛的那張,自打畫成後,就一直掛在公子的書房裡,平日裡根本不讓人看。
可偏偏那丫環是新來的寧姨娘的,寧姨娘可是少夫人的親妹子,長的又據說是國色天香的很,進了府必然會受寵,他可不敢得罪,這要幅畫看看,又沒怎麼樣,況且人家也說那畫上的人是熟人,說不定還是寧姨娘本人。
平日裡公子寶貝的不得了的畫,也是因為畫中的人吧!
而且就算不是,丫環也說了,明天一大早就會還回來,到時候必然不會讓他挨罵。
就是因為這個,小廝才沒有拒絕的把畫給丫環拿走,今天可是公子的洞房花燭夜,可不能讓新娘子生氣,可哪想到,原本應當去後面的公子,竟然又回到了書房,而且還發現畫不見了。
聽得畫是寧雨鈴拿走的,夏宇航臉上湧起冰冷的怒意,一甩袖子站起身,就大步往外走,小廝忙爬起來跟上,後院的一處,披風掛喜,這是夏尚書府為寧雨鈴準備的新院子,前兩個寧雨鈴就進的府,不過還沒合房,準備今天晚上洞房。
無論丫環,婆子看到夏宇航過來,無不一臉喜氣的恭喜,但是看到一向溫潤的大公子臉上的冷意,一個個又嚇得不敢多說話。
夏宇航進了院子沒多久,就離開了寧雨鈴的院子,而後院子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夏尚書府的一處主院子,寧紫燕聽稟,特意多喝了一碗甜湯,並且還加了一個果子。
又有一處簡陋的院子裡,一個瘦削的幾乎枯乾的女子,站在窗外,看著窗外的一株桃花,眼角跳了跳,露出一個陰森森的恐怖至極的笑意,寧紫燕,接下來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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