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丫環,一個小廝都是手腳伶俐之人,不一會時間,就備好,菜其實並不多,也就三個,酒也只有甜軟的桃花釀,入口香甜,並不醉人,倒是溫雪然的小廝還替他們備了幾盆新鮮的瓜果,極得寧雪煙和恆玉晴的心。
桃花流水鯽魚肥,固然是很好的意境,但這新鮮的瓜果,配上醇香的美酒,也是佳事。
坐在落英繽紛的亭子裡,滿眼俱是紅艷艷的桃花,時不時微風吹過,幽香陣陣,整個桃林,端得起是人間仙境,讓人目迷於色,神魂為之醉倒。
「來,兩位姑娘,我在這裡就借花獻佛,就敬兩位姑娘一杯。」溫雪然衣帶當風,懶懶散散的聲音,隨著風吹落在亭間。
「多謝世子。」
「世子客氣了!」兩個人拿起手邊的酒,各自喝了一小口,甜甜潤潤的桃花香,帶著淡淡的酒味,極是誘人。
「五姑娘,聽說懷遠兄生病了,不知道是生的什麼病,怎麼好生生的一下子就生起病來了。」放下酒杯,溫雪然艷美的桃花眼轉向寧雪煙,隨意的問道。
寧懷遠是被寧祖安踢傷的,這種事,還牽扯到小徐姨娘的醜事,當然不能和外人說,所以,只說寧懷遠生了病,而且為了防止別人知道,甚至把探病的人都以病重擋了回去,看起來溫雪然應當也被擋過了。
「遊學回來,大哥身體就有些不太好,這次突然暴發出來,也是意外。」寧雪煙滴水不漏的道,淡淡的道,對於溫雪然,她從來覺得看不透,一直覺得他是危險的,在上一世的記憶中,他可不是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富貴公子的模樣。
況且,記得那時候,他也是在找靜空師太吧,自己找靜空師太,是為了自己的身世,溫雪然又是為什麼?難道他也有什麼秘密是靜空師太知道的,或者說,他找靜空師太,也是在打聽自己的身世。
這麼一想,眼底越發多了一份警惕。
「懷遠兄現在身子差不多好了沒?過幾天,我再去探望他一下,以前這個時候,還可以跟他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現在卻只剩下我一個人,倒是寂寞的很。」溫雪然笑咪咪的道,手中的扇子一邊搖一邊晃,嘴裡的說話的頗有幾分情義,但看他風流的樣子,可半點寂寥的意思也沒有。
實在不象他嘴裡說的少了寧懷遠,寂寞之極。
「多謝世子,回去後,我會向大哥轉達世子的問候的。」寧雪煙不動聲色的道,微漾的水眸中帶著淡淡的一抹笑意,清淡中帶著些疏離,這話說的極其客氣,卻是把兩個的距離拉的更遠一些。
「五姑娘,是不是不願意看到我?」誰知道溫雪然一聽,搖了搖摺扇,側過頭盯了寧雪煙一會,俊眉一皺,頗為苦惱的問道。
這話很直白,直白的讓寧雪煙怔了一怔,她的確有這個意思,但也不是能說出來的,讓他意會就行,可是想不到溫雪然,竟然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了口,倒是讓她一時應不下來,柔聲道:「世子,多慮了,怎麼會!」
「你不這麼想是最好了,原想著象五姑娘這麼溫雅的美貌佳人,若是對我一避再避,可真正是會傷了我的心的,特別是兩家正在議親的情況下,說不定五姑娘和我……」溫雪然臉上的苦惱之意盡去,陽光從桃樹上斜映下來,跳躍在他瀲灩的眸底,勾人心魄。
「議親?」寧雪煙不自覺的抬頭訝然的問道。
「是的,議親,不知道五姑娘的意思?」溫雪然臉上露出一線妖孽般的一絲笑意,桃花眼脈脈含情的看著寧雪煙,無論從話語,還是神色,都似乎在說明著一個事實。
恆玉晴的臉色一變,看了看寧雪煙又看了看溫雪然,握在手裡的酒杯,咬咬唇,低下頭,一時間竟是重了幾分。
「世子錯了,這種事,只是護國侯府和敏郡王府上長輩的事,我一個做晚輩的,怎麼能說什麼,所以,能不能和世子成親戚,就不是我能說了算了,世子如果真有心,還是問自家的長輩便是。」
寧雪煙雙眸微揚,嘴角微勾,墨玉眸中露出些些笑意,再沒了方才的訝然,沒有被溫雪然似是而非的話引走。
議親?現在護國侯府上未成親的,可就只有寧晴扇和寧靈雲,以及自己,以溫雪然的身份,寧靈雲是不可能的,那麼除下來的就是寧晴扇和自己,而自己和寧晴扇雖然宮裡還沒有明示下來,但是敖宸奕說的,自然是真的。
況且還有顯雲郡主的事,這事看起來,可不是空穴來風,寧雪煙不相信溫雪然真是一位什麼也不知道的閒散世子,不會不知道這種事,所以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做出讓溫雪然和侯府議親的事。
再想想方才溫雪然語亦不詳的樣子,分明是另有所指,瞬間己想通了溫雪然的話,這話分明是另有所指。
「親戚?不知道世子府上那一位和護國侯府的人議親?」聽了寧雪煙這麼一說,恆玉晴的臉色立時轉的正常起來,笑盈盈的看向溫雪然問道。
見寧雪煙竟然能在瞬間想通,溫雪然臉上露出一絲讚賞的笑意,懶洋洋的身子往後一靠,手中的摺扇輕搖了兩下,意態優雅的道:「這事說起來,是我的妹妹和懷遠兄的事,這事說起來,護國侯府上也早有意思,只是聽說懷遠兄,似乎另有心上人,才擱了下來,不知道五姑娘可否跟我說說?」
敏郡王府和護國侯府義寧懷遠的婚事?這事寧雪煙倒是沒聽說過,但是想想倒是很有可能,太夫人一直沒有替寧懷遠訂下親事,就是想為他訂一門高門婚事,娶一位名門貴女,如果能高攀敏郡王府,太夫人絕對會上門求娶的。
溫雪然現在是想打聽打聽寧懷遠的事了,這種事寧雪煙並不想招惹,這裡面說不得還有其他事情在裡面,她可不想惹上麻煩。
「這事不是真的。」寧雪煙斷然拒絕道。
「怎麼會,聽說貴府後院之前不是住了另一位姑娘,而且一住就是數年,這難道不是貴府替懷遠兄訂下來的妻室?」
溫雪然艷美的桃花眸盯著寧雪煙清麗絕倫的臉,勾起的唇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什麼姑娘?世子是不是打聽錯了?」寧雪煙眸底不自覺的閃了閃,手在桌底下意識的握緊,美眸中滑過一絲疑惑和警惕。
「怎麼會打聽錯呢,住在貴府的姑娘也姓寧吧,自打住進來後,和懷遠兄也走的很近,而且據說很巧的,就在懷遠兄遊學回來的時候,竟然就這麼死了,而現在懷遠兄又生病了,這裡面,莫不是有……」
溫雪然殷紅的唇角微微揚起,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意,站起身來,極自然的伸過手來替寧雪煙酌了一杯酒。
寧紫盈的事,只有護國侯府的人知道,況且三年來,寧紫盈深居簡出,低調的很,可以說既便是護國侯府的許多人,都沒有見過一位寄居在侯府的姑娘,況且後來她的死,更是讓太夫人和凌氏封鎖了消息。
而現在居然從溫雪然的嘴裡,得到寧紫盈的消息,怎麼不令寧雪煙驚詫,而且從溫雪然的話里,還真的會感覺到這裡面似乎和寧懷遠有些關係,到底是溫雪然沒打聽清楚,還是其他意思?這裡面有什麼聯繫不成!
「世子說的是紫盈姐姐嗎?世子是從哪裡聽到過紫盈姐姐的事的?」電閃火花之間,寧雪煙心頭己做了決定,不再隱瞞這事,臉上露出一絲遲疑,咬了咬唇角,似乎有些不安的拿起手邊的杯子,稍稍喝了一口,平定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才柔聲問道。
不管溫雪然是什麼意思查寧紫盈的事,正巧和自己的目標一樣,那自己就順著他給的路走下去,他想知道什麼,她儘量滿足他,但看他接下來要做什麼!眼中閃不可現的顯過一絲靈動的狡黠。
現在自己只知道前世的身世,還有許多事要查,但因為自己和寧紫盈實在沒什麼聯繫,查起來不方便,至於自己所說的託夢之說,也就只能和王嬤嬤和藍寧說說,總不能滿大街的去告訴別人,讓夏宇航那些人懷疑什麼。
「雪煙,你府上真的還住著一位其他姑娘?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恆玉晴在一邊忍不住開口道。
「紫盈姐姐的事,在府里……也是一個忌諱的事……」寧雪煙語帶含糊的道,臉上甚至還露出一份不安,一看就知道有些事是難言之隱,她這裡也是不便說的。
「五姑娘,聽說你前幾年一直在自己院子裡,和生母相依為命,不知道有沒有見過這位紫盈姑娘,聽說這位姑娘長的天姿國色,比起京中的那些有名的美人,更漂亮幾分。」溫雪然語帶好奇的問道,一雙桃花美眸更是妖灼熱烈,比之剛才更是瀲灩幾分,手中的扇子更是搖的風情萬種。
可見這個問題是真的讓他感興趣!
早聽人說,這位敏郡王世子是位極風流的人物,對於聊起美人的話題,更是頭頭是道,據人私下裡傳,他還和京中數位世家閨秀,行為曖昧,看他現在這種震奮的樣子,哪一個看不出來,這正是他的喜好。
說不得繞這麼大一個圈子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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