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事情的經過,其實並不複雜。

  凌氏為了害明氏,特意在明氏的茶中放迷藥,而後把她和寧府的一個家人送做一堆,讓別人看到衣衫不整的明氏和家人躺在一張床上,被寧祖安抓住後,那個男的還說他和明氏早有曖昧。

  寧祖安懷疑寧雪煙的血脈不正,要殺了尚幼的寧雪煙。

  明氏苦苦哀求,甚至不惜讓出正室的位置,只為了保存寧雪煙的性命,而後又因此連明飛勇也沒說什麼,生怕明飛勇查下去,對寧雪煙不利,冷言拒絕明飛勇的好意,兄妹因此情斷,明飛勇為此一去邊韁數十年。

  糾起前因後果,都是因為為了護著年幼的寧雪煙的性命,也是怕自己哥哥和寧祖安硬碰硬。

  寧祖安當時是新貴,又得皇上器重,當時更是大權在握,明飛勇是他的下屬,對上他,沒有任何勝的希望,明氏怎麼會讓自己哥哥惹怒寧祖安,索性惹惱自己的哥哥,讓他遠避他鄉,這一避明府和寧府就徹底斷了來往。

  而玉清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為那個被安排去陷害的家人,就是她親哥哥。

  玉清兄妹是一起進的寧府,兩個人父母早亡,相依為命,哥哥在前面當差,嬌美的妹妹則被寧祖安看上,成了通房丫環,見寧祖安尚且疼愛自己的妹妹,做哥哥的雖然不太願意自己妹妹當小妾,卻也沒說什麼,至少自己的妹妹看起來很幸福。

  可是誰料想,一朝寧祖安要娶新人,竟然就把自己懷著身孕的妹妹趕出了家門,直接被扔到莊子上去。

  和玉清一樣,做為哥哥的玉虎也恨上了明氏,總得就是明氏害了自己的親妹妹,但他只是一個下人,不能做什麼,只把這份恨意隱在心中。

  至於後來,玉清差點因為生孩子沒了性命,這恨意就越發的熾烈了。

  及至後來,凌氏要對付明氏,寧祖安暗示玉虎是自己的心腹,可以利用,兩個人就一拍既合,算計了明氏,而後又死死的咬住明氏,甚至還表示寧雪煙有可能是他的骨血,都是因為他和玉氏對明氏的恨意。

  「明氏知道你和你兒子的存在?」明元化冷冷的問道。

  玉氏這會己是有問必答,一邊哭著一邊抹眼淚道,泣不成聲:「不……夫人,不知道,大哥沒說,侯爺也不會說。」

  她的事,寧祖安一再的派人叮囑她,說她如果露底,說不得就保不住兒子的性命,她如何敢去說,當年的事,玉虎也曾經跟她說起過,當時在強烈的恨意之下,她也是支持玉虎的做法的,甚至還請玉虎一定要為她報仇。

  可事後,寧府發生了那麼翻天覆地的變化,妻做妾來,妾做妻,玉清又害怕了,特別是自己哥哥的連夜離開,更是讓這種害怕驚慌到了極點,做賊心虛,生怕再查到自己這兒,連靖兒的性命都會受牽連。

  一心躲在莊子裡,沒敢往護國侯府去,這此後十數年,她到護國侯府去的次數一個手都數得清,非萬不得己,她絕不會去護國侯府,當年的事,也慢慢的隱瞞在時間的流逝中,再沒有人問起這件己成定案的事。

  那樁事情當然沒有公布出來,明氏之所以退下正妻的位置,也只是因為她主動出讓,沒有任何醜聞,除了當事的幾個,誰也不知道明氏當年退讓的真相,其他人只看到結果,只說明氏糊塗,或者也覺得她做為前朝貴女,對於今朝,總是有隔駭,所以才自請下堂。

  明元化問清楚了需要知道的一切,轉身扔下哭得快昏過去的玉氏,連夜就往城裡趕,並趁著夜色從後面圍牆處,進了明霜院。

  看著表妹的房間尚亮著燈光,窗戶半開,身影一閃,進了寧雪煙的屋子。

  屋子裡,寧雪煙的確沒睡,坐在窗下,隨意的翻看著一疊資料,眸子幽冷,寒洌。

  這次資料是寧祖安給明飛勇的,而後明飛勇又送到寧雪煙手裡的,裡面就是當年明氏的事情的詳細情況。

  說是情況,實際上就是單方面給明氏定罪,敘述了事情發生時的情況,明氏和玉虎如何衣衫不整的被人發現躺在床上,玉虎的供詞,以及當事人明氏的自請下堂的罪狀,還有明氏的手印,以及當事人寧祖安,凌氏的保證書。

  保證明氏如何自請下堂,一定不會把事情宣揚出去,給她們母女一條生路,既便只是平妻的位置,也會給她正妻一般的禮遇。

  明氏做出那樣的事,只是自請下堂,就免了她所有的罪,甚至連寧雪煙是不是寧祖安的血脈都沒人再問,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寧祖安對明氏不錯,要知道犯下這種罪的女人,可是要被浸豬籠的,豪門世家,或者不如此,但也會被秘密,處死,連同那個「雜種」一起性命不保。

  寧祖安這麼做,似乎對明氏也是仁至義盡。

  但如果這事寧祖安也是知道的呢,或者此事,就是他暗在推波助瀾的呢!對自己曾經一瓦一意說要愛護周全的女子,做這樣的事,這樣的男人己不只是下賤兩字,真是禽獸不如,而寧雪煙幾乎可以確定,寧祖安是十成十插手了這件事。

  兩世的思維己經混在一起,她就是差點被寧祖安處理掉的「雜種」。

  「表妹。」窗前人影一閃,明元化一身黑衣,出現在窗內。

  抬起頭,掩去眼底的一絲激動,寧雪煙抬頭,極自然的叫了一聲:「表哥,請坐,是不是玉氏都說了?」

  寧懷靖出了事,玉氏必然心慌意亂,這時候出擊是最好的。

  「表妹是不是在等我?」明元化也沒客氣,往寧雪煙對面的椅子上坐定,看著寧雪煙一絲不亂的妝容,隱隱間一個推測,讓他不由自主的詫異問道。

  「玉氏今天都說了嗎?」寧雪煙微微點頭,唇角一絲淡柔的笑意,只是這笑意落在明元化眼中,多了幾分淒冷而淡漠,想到自己方才知道的一切,對於這位命運多災的表妹,明元化心頭一疼。

  一時竟然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生母被生父陷害,任誰也承受不住這個打擊,表妹素來柔婉,雖然聰明,但終究還未到十五歲,如何承受得住這個打擊,自己這是說還是不說。

  看著寧雪煙素白的臉,白皙的皮膚如同雞蛋膜一樣,吹彈可破,在搖曵的燭光下,越發的顯得脆弱,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隨著呼吸輕輕的掃過肌膚,精美的五官,透著嬌弱,讓人心疼。

  「表哥,是不是那個人跟玉氏有關?」寧雪煙沒有抬頭,拿起手邊的一把剪刀,細細的替蠟燭剪出暴出的燭花,唇角勾起一絲淡冷的笑意。

  「是,表妹怎麼知道。」明元化正不知道怎麼開口,寧雪煙這麼一說,卻是解了他的圍,立時應聲道。

  「玉虎姓玉,玉氏也姓玉,之前沒發現玉氏,是因為不知道她生了一個私生子,曾經是寧祖安的通房,這個玉虎一口咬定和娘有染,而且字里行字,還表示我是他的女兒,甚至數處,不惜特別說明,若只是和凌氏有約,只需說和娘有染就行,我的事說不說,都無所謂,更不需要強調。」

  唇角的一絲帶起一絲嘲諷,寧雪煙垂下眼眸低低的笑了起來,只要看到明氏和他躺在一起,自己的身份必然會被人起疑,實在不需要他一而再刻意的提起,那張供詞上,可是數次說起這一點,一次是偶爾,數次那就是必然。

  是什麼使那個男僕不要命的一再提起,甚至不顧身為男主子的寧祖安是不是壓得住心頭的火,既便明氏是被設計的,寧祖安終也會覺得丟臉,特別是在一個下人面前,這麼不怕死的讓寧祖安失面子,必然是因為恨。

  對明氏的恨,再加上姓玉,而後從莊子上探來的消息,為寧祖安生下私生子的女子,曾是寧府的通房丫環,姓玉,是在明氏進門之前,被寧祖安偷偷私藏起來的,在寧府那個雜事記錄上,玉氏也只是一筆帶過。

  只說原是寧祖安的貼身丫環,在明氏嫁到府里來之前,生了重病,遣送回籍,然後便什麼也沒。

  所有的一切全消失在記錄中,仿佛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丫環而己。

  若不是自己看帳本的時候,偶爾見到這個讓人起疑的一直虧空的莊子,或者沒人會知道,這事跟這個被打發出去的通房丫環還有關。

  「表哥,玉虎現在在哪?」再次抬眸,眸底的己恢得清明。

  「她說玉虎當年從寧府出來,就離開了,這一去便是這麼多年,他們也沒多聯繫,只在數年前,玉虎曾經來信,表示一切安好,也跟玉氏說,讓玉氏放心,並表示,過幾年一定會回來看她和侄子的。」

  「表妹,要不要讓玉氏把當年的事,說不出,當個證詞,為姑姑伸冤?」說完這話,明元化接過寧雪煙遞過來的茶水,強忍下激動之意,問道。

  只要把當年的事,大白於眾,寧祖安和凌氏和整個護國侯府,都會丟臉,姑姑的沉冤也能得雪,那些害姑姑的人,都要遭到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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