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院裡
寧祖安一把推開過來迎接他的凌氏,怒沖沖往當中的椅子上坐定,臉色鐵青,沉著臉,冷冷的瞪著被推到地上的凌氏。
陳嬤嬤一看情況不好,忙過去把凌氏扶起來。
「侯爺,您這是怎麼了?」凌氏無端被推了個跟頭,先是一怒,但隨既壓下去,扶著陳嬤嬤的手站起來,陪著一臉的笑意,柔聲問道。
方才她正和陳嬤嬤兩個說起寧懷靖的事,心裡得意,想不到這會馬上寧祖安就過來了,這怎麼不讓她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一時間既便有怒氣,也不敢往外發,侯爺不會是因為這事來的吧?
但這事做的實在隱密,又因為那家的夫人是凌氏的一位表姐,所以外人並不知情,侯爺既便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知道這事的。
心裡是這麼想的,神色之間稍稍安定了下來,無論如何,不能讓侯爺看出自己的異常來。
「你辦的好事!」這張臉,以前寧祖安怎麼看怎麼愛看,現在只覺得虛偽,看得心生厭惡,手在一邊的桌上重重的一拍,厲聲喝道。
凌氏被嚇的心頭一哆嗦,臉色一白,看了看一邊的陳嬤嬤,陳嬤嬤無聲的朝她搖了搖頭,示意侯爺不可能會知道這事的。
「侯爺,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凌氏這會也只能裝傻充愣,眨了眨眼,柔聲答道,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茫茫然,滿臉疑惑,表達的意思,可謂是天衣無縫。
「好一個堂堂侯夫人,賢名在外。」寧祖安冷笑道,看著眼前這張仿佛什麼也不知情的臉,心頭的怒火越燒越烈,「你別以為我什麼也不知道,就能為所欲為,好,好,好,你不是想害我的子嗣嗎!怎麼有膽做,沒膽說。」
這話說到後來,寧祖安的眼睛己狠狠的瞪著凌氏,凌厲如刀。
他原本就是武將出身,這會怒上心頭,凌氏被瞪的頗有幾分勢弱,但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軟,臉上的神色一轉,立既做出一副嬌柔的樣子,眼裡的淚水盈盈的掛在眼睫處:「侯爺,你今天是怎麼了,我到底做了什麼,惹得侯爺這麼生氣,侯爺把話說的清楚一些,也免得妾身無緣無故,受了冤枉。」
不管寧祖安是不是懷疑什麼,她都死不認帳就是,反正只是一個私生子,難道寧祖安還會因為一個私生子,真的跟自己鬧糾紛不是。
「冤枉了你!」寧祖安冷笑道,臉色陰沉似水,「你做的好事,竟然讓人查到寧懷靖的事,是不是發現我還有一個兒子,你就忍不住要出手害了他!」
「還有一個兒子?」凌氏一聽這話先是一愣,而且眼淚就紛紛的落了下來,「侯爺,你說的什麼胡話,什麼叫還有一個兒子,你不就遠兒一個兒子嗎?怎麼可能還有一個兒子,你……你這讓妾身,母親和遠兒這以後如何做人。」
凌氏知道寧祖安是個講面子的人,所以特地拿面子來圈住他,不只是自己的,還有兒子和那個死老太婆的,就不相信寧祖安會為了那個私生子,讓整個侯府都丟臉。
凌氏這回早就忘記了,寧懷遠和寧紫燕,當初進護國侯府的時候,可不也是私生子的身份,一個是收,兩個也是收,或者臉面上無關一些,但是有些事,習慣了,就沒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就象寧祖安,雖然不喜玉氏,但是她生的兒子,以後如果有出息了,他還是存了心,讓他認祖歸宗的,所以對於私生子這件事,寧祖安也沒有象凌氏想像中的那麼反對。
凌氏吃准了寧祖安不好意思,說出寧懷靖是他的兒子,可偏偏料錯了方向。
「凌氏,你當初進門的時候,不也只是一個外室,帶著兩個私生子嗎!」一聽凌氏的話,寧祖安不知怎麼的就想到當初凌氏進府的事,冷笑道。
這話可是極刺凌氏的心,當初進護國侯府的時候,凌氏做為外室,而後是妾室進的門,可以說是凌氏最狼狽,最低下的事,自打凌氏成了正室夫人後,這些事就被禁制談論,發現一個狠狠制一個。
久而久之,這府里再沒人敢議論當時的凌氏,後來進府的當然不知道凌氏還有這麼不名譽的一段過往。
而凌氏自己也選擇性的遺忘這段過去,覺得自己這個正室夫人的身份,得來的極其正當。
現在被寧祖安這麼當面扎了一針,正在她的罩門上,一時又羞又氣,忍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侯爺,你說什麼話,怎麼能這麼扎我的心,我為侯爺生了一個兒子,兩個女兒,每個孩子都是堂堂正正的,怎麼到了侯爺這裡,就成了偷雞摸狗一般,侯爺要是不滿意我,說我就行,為什麼要說幾個孩子,他們可都是侯爺的嫡親骨血。」
她哭的傷心,一時哭的喘不過氣來,差點暈倒,陳嬤嬤忙扶著她,一邊低聲的勸道:「大夫人,您別哭,侯爺都知道的,怎麼會故意說您和公子他們呢!也不知道侯爺是不是聽了什麼人的舌根,相信說清楚後,侯爺就知道大夫人的一片心意了。」
她這兒一邊勸著,一邊偷偷看寧祖安,話里更中夾槍夾棒的,很是不讓人舒服。
寧祖安原就生氣,這會還沒有脫離盛怒,這會又見兩主僕,一吹一唱,倒是極富表演,恨的拿起手邊的杯子,就往凌氏身上砸去:「你這麼裝什麼,你不是要寧懷靖的命嗎!?我今天就在這裡告訴你,寧懷靖就是我的兒子,你敢害他,我絕饒不了你!」
茶杯砸在凌氏的腳下,所幸裡面的茶水己不燙,但是還是嚇了凌氏一跳,茶杯里濺出的水打濕了她半幅裙子,有幾片碎瓷還划過她的腿,立時腿上一片刺痛,顯見得己是劃破了皮膚。
想不到寧祖安竟然真的為了個什麼也不是的私生子,跟自己動手,凌氏又羞又惱,「哇」的也顧不得臉面,大哭起來,一邊大哭,一邊還指著寧祖安道。
「侯爺,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私生子,我在侯府,一心一意操持家務,想不到侯爺竟然還在外面養了個私生子,你讓我情何以堪,侯爺,你對得起我們娘幾個嗎!」
一顆顆淚珠從她白皙的臉上落下,顯得又悲傷又可憐,如果是平時,寧祖安說不定就會軟下來,可是想到凌氏竟然要把自己的兒子給弄子,寧祖安這火就又騰騰的冒上來,今天這事可不能就這麼白白的算了,寧懷靖現在在牢里。
「收起你那套沒的,寧懷靖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寧懷遠毫不為所動的冷聲道。
為今之計,還是要想法子把寧懷靖弄出來才是。
「侯爺,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認識什麼寧懷靖的,也第一次聽說這個寧懷靖是侯爺的私生子。」凌氏這會當然是咬緊牙關,不鬆口,拿帕子抹著眼淚,哽咽的道。
她就不相信自己不開口,寧祖安有辦法下手,只要那邊咬死是寧懷靖打死的人,既便寧祖安手伸的長,也不能知法犯法,況且現在寧懷靖的還不算是寧祖安的什麼人,出了這種事,寧祖安也不可能立既認下這個犯事的兒子。
「凌氏,你別以為你真的做的天衣無縫,我記得那家的正室夫人,似乎就是你的一個表親,這可真巧了,死的還是一個庶子,之前一直說是昏過去了,倒也沒什麼大事,現在我這裡才得了信,他那裡就死了,寧懷靖就成了殺人兇手,凌氏,你不覺得太巧了點嗎!」
寧祖安先前沒聯繫到凌氏,所以記不起什麼,這會和凌氏對上號後,越想越覺得就是凌氏,這事巧的都讓人不懷疑凌氏都不行。
事出有因,對於寧懷靖,寧祖安也曾私下裡查出,的確是個安分守己的,怎麼就會好端端的跟人起了爭執,而且還到了動手的地步,從沒和人打過架的人,怎麼一打就把人打暈,不過是個文弱書生而己,這拳頭有多厲害。
寧祖安送信給京兆尹的時候,也查了一下,那個庶子原本就不是什麼好貨,平日裡沒少幹壞事,搶男霸女,身邊自有一些人跟著,怎麼就對上寧懷靖的時候,那麼多人還打不過寧懷靖一個,還讓自家少爺被寧懷靖給打暈了。
這麼多不合理的地方,最後因為凌氏的出現,一切變得順理成章!
寧祖安要是到現在還想不通,他這個護國侯也就不用再當了。
「侯爺,我沒有做,就真的不是我做的,還有這個寧懷靖的事是怎麼回事,怎麼就好端端的多出這麼一個人來,侯爺當年是怎麼跟我說的,現在這個私生子又算是怎麼一回事,遠兒才是你的嫡子,你……你怎麼可以又找出一個私生子來,而且還是一個惹事的私生子,你……你讓別人怎麼看我們侯府。」
凌氏大哭道,聲音不自覺的尖利起來。
「什麼私生子,到哪裡找來的私生子?」這裡正鬧的不可開交,屋外忽然傳來一聲怒斥,待得屋裡的兩個人抬起頭來,正看到一臉怒意的太夫人,駐著拐杖,在小徐姨娘的扶持下,怒沖沖的走了進來。
子嗣,一向是太夫人最關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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