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而不張揚的馬車,不再是那輛一看就是逸王出行標誌的墨色中透著奢華的車頂和幔紗,但是比起一般的馬車,還是寬大了許多,馬車裡鋪著厚厚的毯子,最裡面是一張榻,敖宸奕斜靠在榻上,一隻手極自然的托住寧雪煙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微微眯起眼,眸色慵懶。
寧雪煙不知他在自己臉上找什麼,長長的睫行閃了閃,抬起墨玉般的水眸瑩瑩的對上敖宸奕俊美的眸子,這麼近的距離,可以清楚的看清楚那張精緻俊美的臉,雖然沒有平日的陰冷,卻依然有種一種邪魅狂肆的魔力。
暖暖的呼吸就在臉前,既便以寧雪煙的定力,被這麼一張俊美絕塵的臉,這麼靠近對著,臉色也不由的一點點紅了起來。
「這裡的傷到是沒了?上次是怎麼弄的?」象是極隨意的伸手摩挲了她嫩白,尖削的下巴,敖宸奕隨意的問道。
「也沒什麼,是有人往給我送加了『料』的花瓣,故意讓我全身發皰疹,我就借了她們的謀,故意脫身。」寧雪煙下意識的想避開他的臉,和一個男子這麼近的距離,她還真覺得不舒服,上一世,既便她於夏宇航是定了親的未婚夫妻,也從沒有這麼親近的時候。
臉上的紅暈更甚。
敖宸奕看著她,忽然唇角微變,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黑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瀲灩的妖異:「想不想報復回去?」
「王爺,我沒吃虧。」寧雪煙柔婉的道,定定的看著敖宸奕,這次不閃不避。
況且,她並不覺得現在是報復回去的好時候,重生後,她知道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好,不錯,不愧是本王的人。」敖宸奕忽然放開她的下頷,身子往後一靠,笑道,爾後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寧雪煙,削薄的唇角微勾,「放心,本王不會讓人欺負我的人的。」
他的人?寧雪煙無語。
「嫁妝可以準備起來了!」敖宸奕心情絕佳的微笑,幽深的黑眸中的笑意,第一次讓寧雪煙覺得他現在的心情,的確是愉悅的。
「皇上聖旨還沒有下,總是……不太好吧!」寧雪煙遲疑了一下道,心裡腹謗她是真不急著想嫁!
「時間問題,你可以先準備起來,免得到時候,連嫁妝也準備不齊全。」敖宸奕的臉一沉,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不悅的道。
「嫁妝,王爺,您也別太指望我,我的身份擺在那裡,又是一個側妃……」寧雪煙苦笑道,雖然不知道敖宸奕為什麼提起嫁妝的事,但還是覺得要給他交一個底,免得到時候自己的嫁妝大失他的所望。
雖然從凌氏和太夫人手裡把當家的嫁妝拿到了門,表面上看起來,還的還不少,但是拿到手後,寧雪煙也仔細清點了一下,才發現根本不象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那些東西,值錢的部分,大部分己不在,剩下的也就是大件的東西,價值不太高,仔細算一下價值,竟是連明氏當年的五分之一,也不一定有。
當然如果自己出嫁,護國侯府表面上還會給自己添一些嫁妝,但是絕不可能會多。
「本王一會去通知護國侯府,讓他們給你多準備一些嫁妝。」敖宸奕理所當然的道。
這個人還真是……
寧雪煙還真是覺得無語,只聽說討債的,還沒聽說過討嫁妝的,特別是這人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那雙幽深中帶著冷意的眸子,竟然還多了幾分戲謔之色,實在讓人不自在的很。
不過,這倒也的確是最簡單粗暴的方法,他這麼一說,不管是寧祖安還是太夫人都不敢當她的嫁妝。
「王爺,我們這裡去哪裡?」再這麼說下去,他倒是很順溜,寧雪煙卻頗有幾分跟不下去的意思,故做自然的別過頭,看了看微微挑起的窗簾,窗簾挑的不太高,從她這裡還真看不出外面的景物,只依稀看到景物在後遺。
「聽說本王要這次要成親,我的那位侄兒一定要見見本王,以及本王的那位,據說美艷得寵的寵姬。」敖宸奕漫不經心的說道,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幽冷,長如黑翎的羽睫,閃了閃,在他白皙如玉的臉上落下兩道參差的陰影。
「三皇子?」寧雪煙遲疑的問道,見敖宸奕稍稍勾起唇角,知道猜對了,不解的問道,「王爺,以三皇子的身份,要見『寵姬』,也不怕降了他的身份嗎?」
一個是皇家,很有可能會繼承皇位的皇子,也是現在宮裡身份最高的一位,另一個則是逸王府無名無份的姬妾,兩者之間的距離,足以用天高地厚來區別,真不明白敖明宇是為什麼,一而再的要見『自己』。
「他所想見者,只是本王的寵姬而己。」敖宸奕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寧雪煙雪嫩的臉上。
「那王爺如果不見呢?」可是寧雪煙還是不明白。敖宸奕把自己拖出府來的原因,以他的身份拒絕敖明宇,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水眸眨動了兩下,露出些許茫然,顯得有些怔忡,和她平日的冷清完全不同,不自覺的帶上些少女的嫵媚。
「本王為什麼不讓見,本王的寵姬又不是見不得人。」敖宸奕忽然伸過手來,在寧雪煙的耳際的一絲烏黑的秀髮上,輕輕拉了拉,低低的笑了起來,見慣了她清冷凌厲的樣子,眼前少女的侷促,羞澀,極讓他滿意。
她的樣子比之一般的女子更柔弱,雪嫩的肌膚,沒有一絲瑕質,一雙美麗的眼眸,如同清晨的露珠,透著朦朧的清新,淺淡的唇色,絕美的五官,長長的烏黑的睫毛閃了閃,無一不在說明著她的嬌弱,嫵媚。
可偏偏這樣的一位少女,卻是凌厲,堅忍的。
就在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就讓他對她覺得詫異,這樣的女子,。真的就是那個據說柔弱的,只能躲在護國侯府的一角的那位五姑娘?
那種與外表絕然相反的感覺,引得他不由自主的去探索,看她伸出鋒利的爪子,對於窺視自己的,給於極凌利的一擊,然後果斷後退,重新退于田黑暗中,真難相信,會有這世上會有這樣的女子。
殺罰果斷,清冷堅忍。
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一個深閨的女子,比自己陪養的隱衛還要殺凌厲,這麼一想,莫名的又讓他覺得不舒服起來,心裡冷哼一聲,眼角跳了跳,眸底閃過一絲寒意。
「一會如果有人讓你幹這個,干那個,你只管同意就是。」懶洋洋的語調裡帶著些溫柔,眸色卻淡冷下來。
「王爺的意思是,三皇子一會會遊說我,讓我給你添堵?」寧雪煙原就聰明,前後一聯繫,就立接串聯了上去,但是為了更清楚的知道敖宸奕的意思,索性開門見山的問道。
敖宸奕要娶妃,雖然正式的旨意沒有下來,但是方才聽他的意思,人選己經訂了下來,原本這種事跟『「自己」這個無名無份的寵姬,沒半點聯繫,但是敖明宇卻偏偏還請了自己,那目地就是顯而易見的了。
「不管他們說什麼,你應著就是。」敖宸奕冷哼一聲,唇角微微露出一絲邪冷嗜血,目光落在寧雪煙嬌柔的臉上,細眯起狹長的眼眸,只看得寧雪煙頗有幾分不自在的轉過頭去,才唇角微彎。
寧雪煙這時候己完全明白了敖宸奕的意思,點點頭:「王爺,放心,我一定不會有負所望的。」
「把這衣裳穿在裡面。」見她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敖宸奕從一邊拉出一件小的包袱過來,推到寧雪煙面前,微微示意。
「是什麼?」寧雪煙不解的抬頭問道。
「打開看看。」敖宸奕邪肆的抬了抬下巴。
打開包裹,一件不大的馬夾樣的衣裳,上面閃閃爍爍,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寧雪煙用手摸了摸,有點硬,但整體又給人一種綿軟的感覺。
「王爺,這是……」寧雪煙真看不出這是什麼,不由的疑惑的問道。
「金絲軟甲,你可以穿在裡面。」敖宸奕頗有不知懶洋洋的意味道。
「為什麼?」寧雪煙啞然,她不覺得自己需要穿上這種東西,只是一個簡單的宴會而己,難不成敖明宇還真敢在宴會上,謀殺自己不成。
金絲軟甲,據說是極珍貴的材質組成,織成上面的絲的金絲天蠶是傳說中的東西,早己是絕跡,寧雪煙之前一直以為金絲軟甲是根本不存在的,想不到,現在居然真的有一件擺在自己面前。
「誰知道,說不定敖明宇想玩點什麼花頭。」敖宸奕幽冷一笑,俊美的唇角勾出一絲嗜血的妖嬈,敖明宇當然不只是簡簡單單的為了讓人給自己添堵,才設下的這個宴會,只為了挑撥自己身邊的姬妾,向自己哭鬧,這太……幼稚了。
被敖宸奕的笑意一激,寧雪煙的腦子立既警戒起來,眨了眨水媚的眼睛,想了想,正色的問道:「王爺,可是會有刺殺?」
「可能吧,誰知道呢!」敖宸奕漫不經心的道,伸過手來,極自然的摸了摸寧雪煙的頭,把插在她發上的一隻簡單的簪子,順手給拔了下來,「換一個髮髻,會不會自己梳髮髻?」
「會……簡單的吧!」寧雪煙不自在的看了看放在一邊的。
「你如果不會,本王幫你挽一個!」敖宸奕似乎沒看出寧雪煙的尷尬,頗有幾分興味的伸手拉了拉寧雪煙一縷掉下來的秀髮。
「不用,我會的。」看到他俊美的眼中閃過的一絲趣味,寧雪煙直覺的搖頭拒絕,也不知道敖宸奕怎麼來的惡趣味,這位王爺要是會梳女人的長髮,估計那母豬也能上樹,她可不願意自己的長髮,成為別人的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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