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洛嬤嬤關心的蹲下身子,和青玉說話,寧雪煙不動聲色的指了指祥福院方向,又指指門口,欣美會意,點點頭,先退了出去,自往祥福園過去,這裡就數她腿腳最快。
雖然寧雪煙現在管著府里的帳,出府的事項不一定要事事稟報太夫人。
但是寧雪煙還是極守規矩,沒有一次自行出去過!
寧雪煙的腳傷,原就不是真的,只是故意使然,書房內發生的事,她並不想和寧晴扇詳說什麼,把她騙出過也只是為了她頭上的那隻珠釵,被寧祖安杖斃了一個丫環的事,最後必然會傳到寧晴扇耳中。
聽到這個消息的寧晴扇哪還有心思和自己說什麼,必會回到洛煙園,寧晴扇是個謹慎的人,派個人來跟自己解釋一下,原也是正常,寧雪煙原也就只當事件的結束而己,可是想不到竟然還有這麼讓她意外的事。
洛嬤嬤這麼巴結的告訴她,什麼地方有好的跌打損傷的大夫,可不象是做戲,但是洛嬤嬤真的會那麼關心她嗎?特別是在寧晴扇才受了重大打擊的時候?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這時候寧晴扇自己都六神無主,洛嬤嬤哪還有心思管自己的閒事。
可偏偏,洛嬤嬤不但管了,而且還一臉的真誠,仿佛真是看不得自己因此延誤了時機,傷了腳似的,這種情形,如何不讓寧雪煙起疑,在洛嬤嬤看到的地方,她的唇角泛起一絲絕冷的笑意。
這個時機,這個關口,寧晴扇現在己被寧祖安懷疑,如果不想讓人懷疑,最好的方法就是引開寧祖安的注意力,看起來這次寧晴扇又要設計害自己了,當然在這種時候,說什麼在進宮選秀之間,和平共處都是假的。
事到緊要關頭,什麼是重,什麼是輕,寧晴扇分得清,寧雪煙也分得很清楚。
寧晴扇從來也沒有打算真心和自己相處,當然,寧雪煙也沒有真心和她握手言和的意思。
「洛嬤嬤,我們姑娘的腳傷真的傷的很重?」青玉顯得沒什麼機心,輕輕的揉了寧雪煙的腳兩下,但看寧雪煙忍不住發出一絲細碎的呻吟,忙把手放開,六神無主的問同樣蹲著的洛嬤嬤。
「看起來,傷的不輕,五姑娘過幾天就要進宮,這腳傷了可如何是好,如果五姑娘不治好的話,說不得就要惹出大事,太夫人那裡可要生氣了。」洛嬤嬤見她們主僕慢慢入套,當然越發用心的皺起眉頭,一副大事不好了的樣子。
「姑娘,莫不如真的讓奴婢跟著洛嬤嬤出去一趟,總是姑娘的腳要緊。」青玉站起身,焦急的象寧雪煙建議道。
「怎麼好麻煩洛嬤嬤,三姐姐那裡心情也不好……」寧雪煙言猶未盡,一副不好麻煩別人的樣子。
「五姑娘沒事的,我們姑娘現在心情不好,不讓我們一個人近前侍候,就一個人在屋子裡坐著,正巧老奴空著,就幫著青玉出去找一下大夫,也沒有多少時間的。」洛嬤嬤笑嘻嘻的直接自存道,一副熱心的模樣。
「這……」寧雪煙遲疑了,稍稍抬了抬受傷的腳,似乎是要看看自己的傷勢,哪料微微一抬,就痛的眉頭緊皺,腳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竟是一時抬也抬不起,看起來是真的傷的嚴重了。
「姑娘,您還要進宮選秀,這要是被太夫人發現奴婢們沒照顧好姑娘,惹出這麼大的事,會要了奴婢們的命的。」看到寧雪煙連抬腳也困難,青玉大急。
選秀進宮的事的確是大事,特別是在太夫人如此注重的情況下,府里的人都知道太夫人對這次選秀傾注了極大的希望,要是發現在進宮前昔,寧雪煙傷了腳,說不定真的要了幾個丫環的命。
這麼一說,寧雪煙一時說不出阻止的話來。
「五姑娘,您就別猶豫了,這種事宜早不宜遲,說不得上了藥就不是什麼大事,再這麼耽誤下去,可就誰也說不準了。」洛嬤嬤也站了起來,看著這對一時猶豫,拿不定主意的主僕建議道。
這話立時讓寧雪煙拿定了主意,不再猶豫,必竟進宮選秀的大事,關係到將來的婚姻大事,來不得半點差錯。
「洛嬤嬤,這書我讓青玉一會給三姐姐送你,你就先替我跑一趟,帶著欣美去找那個大夫,欣美手腳要快,拿到就快些回來。」寧雪煙抬頭,對洛嬤嬤溫和的說道。
這事當然得欣美去,不管洛嬤嬤存了什麼事,以欣美的身手,對付一個老婆子不會有什麼問題,況且以欣美這種受過專門訓練的暗衛,都是極機警的,洛嬤嬤想在欣美眼底下動手腳,是絕對不可能的。
聽得寧雪煙上勾,洛嬤嬤大喜,雖然對於沒派心直口快的青玉和自己出去頗多遺憾,但是想到竟然能把五姑娘的心腹引一個出去,心裡很有幾分得意,想想那個欣美年紀也不大,一個小丫頭片子,自己難道還對付不了。
一時放下心來。
「姑娘,欣美方才有事出去了一趟,奴婢去看看她回來了沒!」藍寧接過寧雪煙的話題道。
「姑娘可是找奴婢,奴婢回來了。」說話間,外面傳來欣美的聲音,帘子一掀,欣美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欣美,你和洛嬤嬤到府外去走一趟,到一位大夫那裡去弄點跌打損傷的藥,幫小姐腳上的傷揉開就行。」寧雪煙道。
「是,奴婢這就去。」欣美方才一路緊趕慢趕的去告稟了太夫人一聲,太夫人一聽寧雪煙腳傷大急,原想著馬上過來看,但欣美表示不厲害,三姑娘身邊的洛嬤嬤說事不大,到外面買些藥就行了,這會正要帶著明霜院的人去外面,找相熟的大夫買藥。
洛嬤嬤見事己妥當,當下帶著欣美兩個人出了明霜院。
「欣美姑娘,我們這是去前門,還是後門?」一出門,洛嬤嬤就笑嘻嘻的問欣美,照她的想法,五姑娘這事,其他人也不知道,這會必然是從後門偷偷出去,不驚動別人才好。
「洛嬤嬤,我們走前門吧,前門的婆子和我相熟。」欣美哪裡會不清楚她的意思,只是她己稟報過太夫人,用不著偷偷摸摸,當下笑答道。
從前門去,看到的人更多,洛嬤嬤雖然意外,卻也沒說什麼,心情高興的自帶著欣美往前院去。
「姑娘,三姑娘這是……」看著洛嬤嬤帶著欣美離開,青玉詫異的問道,今天的洛嬤嬤實在是太熱心了,而且還在三姑娘心情不好的情況下,實在是讓人覺得懷疑。
「寧晴扇想移花接木,把今天的事推到我身上。」寧雪煙垂下眼帘輕笑起來,寧晴扇還真是不安份的很,這也透露出她的心虛,她怕寧祖安去查,所以才會落這麼一著棋,把事情全推在自己身上。
「姑娘,那我們要怎麼辦?」青玉一驚,瞪大了兩眼。
「沒怎麼辦,看她接下來想幹什麼。」寧雪煙幽然一笑,拿起手邊的茶具,苦澀的茶水一點點的浸入心脾,唇角揚起極冰冷的笑意,雖然不知道寧晴扇具體怎麼往自己這邊引,但是前面才發生事,自己身邊的貼身丫環就匆匆的藉故出了府,必是其中主要的一環。
可惜了,寧晴扇不知道這裡面還有珠花這一環,她那隻據說是府里絕無僅有的珠花,寧祖安親眼看在眼裡。
「藍寧,你一會去跟今天執勤的那個小廝說,就說今天書房的事,侯爺必然會追查,他若想好,就一定要把發現偷東西丫環的事,說是他看到的,而且說話不能出爾反爾,否則侯爺那裡絕饒不了他。」
「是,奴婢知道。」藍寧點點頭,立既就往外走。
這也是警告小廝說話不能不算數,否則寧祖安那裡第一個饒不了他。
欣美回來的還算快,沒多久就回來了,據說洛嬤嬤那裡和她到了大夫那裡,就藉口有事先走了,欣美就先沒拿藥,跟在洛嬤嬤的身後,見她兜了幾個圈,小心翼翼的看看身後沒人,才進了一個園子的。
欣美打聽了路過的人,知道是人伢子刑婆子的家,就又重新回了大夫那裡,拿了藥回來。
「人伢子刑婆子?」寧雪煙喃喃的低語了一句,思想這裡面和寧晴扇有什麼關係。
「姑娘,這個人伢子刑婆子,奴婢知道。」藍寧站出來道,「這兩年,我們府里的許多人,都是她賣進來的。」
「這就是說,她和太夫人認識?」寧雪煙微微一笑,悠然的舒展開眉眼。
「是的,就前一次,她還送了一批人來,姑娘記不記得,那時候太夫人讓您換了一批下人?」藍寧提醒道,那次寧雪煙設計讓寧祖安發現明氏死的問題,之後又有太夫人那邊有凌氏的奸細,惹得兩個人大怒,把明霜院大部分的人都換過了。
可這些跟寧晴扇又有什麼關係?
寧雪煙不覺得這事跟自己有關,而且還可以把寧晴扇從今天發生的事中解救出來,難不成,她還有法子把自己和她那個院子裡的丫環聯繫起來不成?
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人伢子,丫環,自己
「藍寧,那次明霜院進人,是不是只進了我這裡?」手中的書緩緩放下,柳眉之間隱隱生起些淡薄的疏冷之意。
「姑娘,這事奴婢不知道,莫如問問韓嬤嬤,當時是她挑的人。」當時明霜院主事的是韓嬤嬤,挑人的事,也以她為主,寧雪煙並沒有過多插手。
藍寧出去叫韓嬤嬤,不一會兒,韓嬤嬤走了進來,聽問,細細想了想,回憶了一下當初的情景,很肯定的告訴寧雪煙道:「姑娘,當時三姑娘雖然不在,但是她的洛煙院也挑了人了,太夫人先幫她挑了幾個伶俐的過去,然後才輪到我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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