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蘇茵瞬間從榻上坐了起來。記住本站域名
她扭頭看向原氏與杜若,問道:「我昏睡了多久?」
已經破城不說,無為,阿衍還有杜叔叔還落入他們手中。
原氏趕忙轉身擦了擦臉上的淚,擠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你已經昏睡了三日,阿茵,可要喝點水。」
杜若已經起身去給蘇茵倒水。
「喝點水吧!阿茵姐姐。」杜若伸手將水遞給蘇茵。
蘇茵接過水,輕抿了一口,將水杯還給杜若,起身便要下榻。
「阿茵,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阿茵姐姐。」原氏與杜若瞬間一驚,伸手便要攬住她。
原氏伸手抱住蘇茵,厲聲說道:「阿茵,我知道你要去做什麼,我不准你去。」
杜若死死地拽著蘇茵的衣袖,雙眼微紅,喃喃說道:「阿茵姐姐,你不要去,你不要去。」
她已經失去了這麼多親人,怎麼能再失去阿茵姐姐。
原氏心中同樣滿是驚恐。
齊魏聯軍的話如何能信?便是阿茵去了,他們也不會放過所有人的。
這一點她與杜若心知肚明。
蘇茵嘴角上揚,淡淡一笑:「母親,阿若,你們放開我!便是躲在這裡,又能躲到幾時?他們早晚會找到我們的。」
「那我們也不要你去送死。」原氏和杜若怎麼也不肯鬆手。
蘇茵凝神看著他們緩緩道來:「這城中尚有十數萬百姓,他們何其無辜?還有無為,阿衍,杜叔叔,我若不去,他們都會死的。」
「可是阿茵……」原氏開口話還未說完,便落下來了,幾度哽咽再也說不出話來。
杜若低低的垂著頭,眼淚一行一行落下。
蘇茵輕輕的掰開她們的手。
她知道她們不舍她去,可她不能不去。
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她與這場戰鬥本就可有可無,可如今他們不惜一切代價非要她,這便有點說不通了。
在原氏和杜若悲痛的目光之中,蘇茵緩緩下了榻。
原氏轉身拿過蘇茵的衣裙給她穿了起來。
杜若給蘇茵取下狐裘。
如今正值嚴寒。
天空陰雲壓境,不知何時便會下起雪來。
蘇茵穿戴整齊後,一直在一旁睡覺的雪球突然醒了起來,一下跳到她身上,叫喚了起來。
蘇茵笑著摸了摸它的頭,視線落在裝有燕傾屍骨的檀木盒上,緩步走了過去,將上面的浮灰掃去,輕輕的撫摸著盒子,無聲的說道:「燕傾,等我,我很快就會下去找你。」
她這一生無愧於任何人。
唯獨虧欠燕傾的這一生都難償還。
「母親,阿若,你們就在這裡,那裡也不要去。」蘇茵幾步上前,一把抓住原氏與杜若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一定會把無為他們帶回來的。」
不惜一切代價。
原氏與杜若紅了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主人。」蘇茵剛來開門,僅剩的幾個黑甲軍便迎了上來。
蘇茵一一掃過他們所有人,輕聲說道:「無論如何保護好她們。」
蘇茵一個人都沒有帶。
她頭上覆了面紗,深深的看了原氏與杜若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原氏與杜若站在門裡,哭成了淚人。
蘇茵徒步行走在街上,並沒有急於上前表明自己的身份。
她不能讓人知道她從哪裡走出來的,不能讓他們找到母親與阿若。
原本熱鬧非凡的邯鄲城,如今已經成了一座死城,除了血腥與屍體,再不見往日的繁華。
她不知道趙初怎麼樣了?
他沒有趕回來救下邯鄲城,說明他定是脫不了身,不然他不會棄邯鄲城於不顧的。
邯鄲乃是趙國的都城,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蘇茵眼中閃過一絲愧疚,終究她是有負趙初所託,沒有守住邯鄲城。
她原本以為那一曲音殺,這麼也能震懾齊魏聯軍幾日,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哪裡知道他們這麼快便再度攻城了,還一舉拿下了邯鄲城,活捉了阿衍他們。
「你可曾見過蘇氏阿茵!」忽的,蘇茵被攔了下來,幾個手持長戟的士兵擋在她面前,厲聲呵斥道。
蘇茵沒有一點驚慌,她緩緩的取下頭上的面紗,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就是蘇氏阿茵!」
幾個士兵瞬間一驚,拿著畫像對著她比了比,大聲喊道:「她就是蘇氏阿茵,蘇氏阿茵在這裡。」
蘇茵一襲紅色的衣裙,外面披著白色的狐裘,她銀髮及腰,滿臉虛弱,明明是一個瘦弱不堪的女子,卻沒有一個士兵敢近前一步。
所有人都忘不了,她在戰場上奏音殺的那一幕。
那一日的她,一如一個紅衣修羅,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一道不可磨滅的印記,恐懼如潮水一樣從他們心中涌了出來。
「你,你……」所有士兵紛紛後退,滿目驚恐的看著蘇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無為他們在哪裡,帶我去。」蘇茵淡淡的說道。
本該是這些士兵發布施令,他們滿目驚恐的看著蘇茵,戰戰兢兢的說道:「你,你,跟我們來吧!」
蘇茵卻成了主導者。
蘇茵緩步跟在他們身後,朝南門走去。
沒有一個人敢近她的身。
「無為,阿衍,杜叔叔……」蘇茵遠遠的便看見他們三個人滿身是傷,枷鎖加身,被繩子懸掛在城樓之上,她面色一沉,眼中殺氣翻騰,雙眸被殺氣染紅,泛著血光,周身寒氣逼人。
「蘇氏阿茵你果然出現了。」城樓之上緩緩走來一人,那人一襲烏黑的袍子,銀髮披肩,看著蘇茵的眼中寒氣森森,聲音恁的陰沉。
蘇茵看著他瞬間微微一怔。
是容墨!
容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怪齊魏聯軍敢這麼快再度攻城,容墨清楚的知道她受了重傷,能奏一曲音殺已是極限,如何還能在奏得了音殺呢!
蘇茵緩步走來,看著容墨冷冷說道:「我來了,放了他們。」
她下顎微抬,宛若寒星一般的眼中沒有丁點恐懼,就這樣徐徐走來,滿身風華無人能及。
「哈哈哈……」容墨瞬間大笑了起來,他居高臨下,滿目睥睨的看著蘇茵,眼中一片譏諷:「蘇氏阿茵,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呢!如今整個邯鄲城,還有你們的命都在我手中。」
「是嗎?」蘇茵勾唇一笑「你如何會出現在邯鄲,可是倉皇逃到這裡的?」
她開口同樣滿目譏諷。
容墨面色一變。
蘇茵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接著笑道:「如今燕,齊,魏,三國全力助你攻趙,國中必然空虛,你玄月教勢力再大,不過根基淺薄,如何是容氏一族的對手,想必是容氏一族出手了吧!燕,齊,魏,三國可是已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容墨面色陰沉,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他死死地盯著蘇茵一句話也說不回來。
不過是因為全部被蘇茵說中了。
事實正是如此,他知道容氏一族一定會出手,本以為他們在他快要一統天下的時候出手,哪裡知道他們這麼快便出手了。
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攻破了燕,齊,魏三國。
如今半壁天下全數在容氏一族的掌控之中。
便連玄月教總部都被容允攻破。
眼看大勢所去,他想到了蘇茵,想到了這個被容允與容華捧在手心的女人。
有她在手,他倒要看看他們會不會束手就擒。
容墨冷眼看著蘇茵,一聲厲吼:「把她給我拿下。」
幾個侍衛瞬間朝蘇茵圍了過去。
蘇茵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容墨說道:「我再說一遍放了他們。」
說著,她淡淡一笑:「他們的命在你手中不假,可我命卻在我手中不是嗎?」
她冷眼看著容墨淡淡笑起,一副有恃無恐的摸樣。
「蘇氏阿茵,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他們。」容墨一臉怒氣,冷眼盯著蘇衍他們說道,眼中殺氣翻騰,好似陰雲密布。
「我信。」蘇茵勾唇一笑,漫不經心的說道:「在你殺了他們的那瞬間,得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你應當知道一具屍體是沒有一點用處的。」
他急於拿下她不過是想威脅容華。
可他不知道,她與容華早已兩清,互不相欠,而他已有了妻室。
他便是拿了她,又如何威脅得了容華。
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蘇茵說著,拔下頭上的髮簪橫在脖子上。
她漫不經心的看著容墨,等著他做出選擇。
「蘇氏阿茵。」容墨咬牙切齒的看著蘇茵,恨不得上前扭斷她的脖子,他不得不承認她的話很對,一個死掉的蘇氏阿茵是沒有一點用處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蘇茵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玉簪刺破肌膚,鮮紅的血流了下來,染紅了她白色的狐裘,一眼望去恁的刺目驚心。
容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把他們給我放了。」
他一聲令下,蘇衍他們被放了下來。
也不知容墨對他們做了什麼,他們全部緊緊的閉著眼,一臉痛苦的摸樣。
蘇茵眸子一沉:「我要的是活蹦亂跳的他們。」
容墨臉色一黑:「給他們服下解藥。」
幾個士兵瞬間上前,也不知給他們餵了什麼。
「阿茵!」就在那麼一瞬間,他們全部睜開了眼,看著蘇茵滿目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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