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聲音一落,所有人都呆住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容允早看出他們之間不尋常,卻怎麼都想到,姬玉竟已是容華的妻了。
容華這人從不輕易開口,但口中絕無虛言。
姬玉一臉嬌羞,笑盈盈的靠在容華懷中,她目含歉意的看著蘇茵,緩緩的垂下眸子。
容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兩人皆是一襲白衣,並肩站在那裡如此的般配。
容華聲音落下,蘇茵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她凝神看著容華,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方才他說了什麼?
蘇茵伸手撫上自己的額頭,用力的在想,想的腦仁都疼了。
「阿茵,你怎麼了?」見她這副摸樣,原氏擔憂的喚道,伸手將她擁入懷中,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
蘇茵沒有一點反應,她甚至沒有看原氏一眼,她雙手抱頭,用力的搖著頭。
蘇衍抬頭看著容華,一瞬不瞬的看著容華,眼中滿是憤怒。
這個男人在阿姐心中,甚至比她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這些年她活在對他的愧疚之中,沒有片刻安寧。
而他呢?
早已另尋新歡也就罷了。
非要在她剛醒來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嗎?
「容華。」趙初面色一沉,大步朝容華走了過去,他看都沒有看姬玉一眼,冷眼看著容華,低聲吼道:「容華你何其殘忍?」
他滿目猩紅,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一拳朝容華打了過去。
容華沒有開口,亦沒有動。
姬玉眸色一冷,抬手帶出一道掌風,朝趙初襲去,她聲音泛冷,顯然不悅,出聲質問道:「趙初你這是做什麼?」
趙初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容華。」趙初一把抓住容華的衣襟,整個人仿佛一頭暴怒的野獸,衝著容華嘶吼道:「你怎能這樣對她,寡人與她的那場婚禮,不過是一場戲,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沉入長江消失不見,她萬念俱灰,一心要隨你而去,若非我們苦苦相勸,她早就化作一堆枯骨,她是活下來了不假,可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她在山上為你立了衣冠冢,日日守著你的衣冠冢,為你煮飯,為你彈琴,三年有餘不曾下過一次山,而你呢?你怕是早已忘了這世上還有蘇氏阿茵這個人。」
容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輕聲說道:「是我負她!」
趙初譏諷一笑,鬆開了容華,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容華,我情願你葬身長江,也不願你現在這樣出現在她面前。」
至少她心中還能留有一個夢。
可現實總是這樣的殘酷。
他出現了,親手打碎了她心中的那個夢。
趙初的話,容允聽了都為之動容,可容華眼中竟沒有絲毫波瀾。
蘇茵怔怔的看著容華,忽然想起來,他說了些什麼。
他說,姬玉是他的妻。
他的妻。
為數不多的幾個字,好似無數啐了劇毒的匕首刺入蘇茵的心中。
她眼中漸漸恢復清明,勾唇一笑。
她多麼希望,她能失憶,這樣她便能忘記他說過的話。
這樣她就能忘記,他早已有了一個妻。
等她失憶了。
她還是他的阿茵。
而他還是她的容華。
這樣多好。
她等了這麼多年,盼了這麼多年,始終堅信他還活著,一定還活著。
卻等來這樣一個結局。
視線落在容華與姬玉握著的手上,蘇茵瞬間便清醒了。
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他都能忘情。
何以她不能?
這個夢她做了很多年,是時候該醒了。
「趙初。」蘇茵緩緩的開口,聲音恁的沙啞,她臉上沒有一點悲傷,笑盈盈的看著容華與姬玉,輕聲說道:「這是好事,我們該祝福他們。」
這句話她說的輕飄飄的,臉上甚至帶著微笑,任誰看都看不出她有絲毫悲痛。
可這幾個字,她說的卻是字字誅心。
無為也是滿目憤怒的瞪著容華,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說。
這些年他跟在她身旁,她對容華的感情,他再清楚不過了。
若說憤怒,他絕對比趙初更憤怒。
可她有她的驕傲。
便如她此刻什麼都沒有說,更沒有一絲不滿與憤怒,有的只是淺淺的祝福。
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了。
她便是痛,便是流淚,也斷然不會當著容華的面。
「阿茵。」趙初滿目疼惜的朝蘇茵看去,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去。
容華擁著姬玉,淡淡的看了蘇茵一眼,那一眼沒有一點波瀾,他輕聲說道:「阿玉累了,我帶她去休息。」
蘇茵笑盈盈的看著他,低聲說道:「好。」
容華牽著姬玉轉身離開。
那一瞬間,蘇茵臉上的笑垮了下來,她一臉蒼白,滿目蒼涼,再也笑不出來。
她抬頭一一看著所有人,低聲說道:「夜深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傷心,難過,還有脆弱。
「好。」容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率先轉身離開。
「阿茵,我留在這裡陪你。」原氏放心不下蘇茵,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蘇茵真的很疲憊,她虛弱的躺在榻上,輕輕的閉著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前她還有一個飄渺的希望!
如今呢?
什麼都只是奢求。
「阿惜,就聽阿茵吧!讓她一個人靜一靜也好。」杜稜一手落在原氏肩頭,深深的看著她。
情殤最痛,也最難捱。
偏偏旁人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靠自己。
無為伸手牽過一臉擔憂的杜若,跟著容允身後走了出去。
「母親,就讓阿姐一個人呆一會吧!」蘇衍也出聲勸道。
原氏這才起身,在杜稜的陪伴下,一步三回頭的轉身離開。
屋裡只剩下趙初一人。
趙初站在蘇茵榻前,一臉疼惜的看著她,嘴一張一合,卻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他不知如何安慰她。
覺得任何話都是蒼白無力的,撫平不了她受傷的心。
最終,他輕嘆了一聲,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趙初。」就在他轉身的那瞬間,蘇茵忽然睜開了眼。
趙初腳下一頓,轉過身來,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緩緩說道:「阿茵,我在。」
蘇茵輕聲說道:「昭告天下,廢除蘇氏阿茵的後位吧!」
這原本就是一場戲,如今也該落幕了。
她總不能背負著這樣一個身份。
燕傾為她而死,她總要給他,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不能讓他這樣不明不白的死。
趙初身子一僵,隨即恢復如常,他嘴角上揚,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茵說道:「好。」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給她。
包括她想要的自由。
蘇茵抬眸看了趙初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緩緩的合上了眼。
趙初悄無聲息的轉身離開。
屋裡只剩下蘇茵一人。
那一刻,她的淚磅礴肆虐,她將頭埋於枕間,肆無忌憚的哭了起來。
嗚嗚咽咽的哭聲,充斥在房間,寫滿蒼涼。
如何才能忘記一個刻在骨子裡的人?
如何才能將一個人從心頭抹去?
明明非死不能忘記。
卻不忘不行,是何等的悲涼?
從此以後,她連想著他,念著他的資格都沒有了。
她永遠的失去他了。
容華剛剛送姬玉回到房中,容允便出現在容華門前。
「容華。」他輕喚了一聲,容華推門而出。
兩個人誰都沒有動。
一個站在門裡。
一個站在門外。
無形之間,拉開不可跨越的距離。
容允率先開口了「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告訴她?」
他聲音里有譴責之意。
容華目不斜視的看著容允,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我不想委屈了阿玉。」
容允面色巨變,他凝神看著容華:「容華,我不信你是這樣的人。」
說著,不待容華開口,接著又道:「你可是有什麼苦衷?」
容華忽然就笑了:「四叔,你當知我行事一向灑脫,會有什麼苦衷。」
「我替你守三年容家,既然你已經回來了,也該回容家了。」容允說完,不等容華開口,轉身便走。
這一夜,許多人一夜無眠,睜著眼到天亮。
特別是原氏,在屋裡走來走去,竟走了一夜。
她生怕蘇茵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原氏便急匆匆的來到蘇茵門外。
一抬頭她才發現,蘇衍還有無為竟也在蘇婉門外。
「母親。」蘇衍朝原氏走去,壓低聲音說道:「阿姐沒事,天還早,你在回屋休息一會,等阿姐醒了,我去叫你。」
原氏執意不肯,非在這裡守著。
蘇衍只得作罷。
蘇衍抬頭與無為對視一眼。
寒冬臘月,更深露重,他們兩人就這樣在蘇茵門外守了整整一夜。
蘇茵嗚嗚咽咽哭了一夜。
聽著她撕心裂肺的哭聲,蘇衍還有無為真是心如刀絞,可偏偏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這樣守在門外。
經過這一晚,蘇衍尤其痛恨容華。
更覺得情之一事,一如裹著蜜汁的毒藥,沾之不得。
「母親,阿衍,無為,你們都進來吧。」忽的,蘇茵的聲音響起。
原氏幾步上前,瞬間拉開了門,一臉擔憂,大步走了進去。
「阿茵。」她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茵。
無為與蘇衍跟在她身後一同走了進去。
蘇茵坐在榻上,面色如常,臉上含著笑,除了微微發紅的眼睛,看不出一點異樣。
「害的母親擔憂了,是阿茵的不是。」蘇茵笑著撲進原氏懷中,好似一個孩子一般,扯著她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臉上滿是歉意。
「傻孩子。」原氏輕輕的撫摸著蘇茵的臉,懸著的那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無為。」蘇茵看著無為說道:「去把阿若還有杜城主都叫過來,我有事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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