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月光之下,那人緩步而來。Google搜索
所有弓箭手 ,乃至龍鱗衛下意識的往後退去,讓出一條路來。
他一襲瀟瀟白衫,玉冠束髮,雙眸一如天上的繁星,華光璀璨,舉手投足間風華無限,周身氣質清貴絕塵,令人看著無端生出一股自慚形穢來,不由得便會仰視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不是容華又是誰?
「容華……」蘇茵瞬間睜大了眼,她痴痴地看著他,眼淚一行一行落下,嘴角卻緩緩上揚,眼底滿是毫不掩飾的驚喜,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他回來了!
他終於回來了!
燕傾和趙初皆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容華,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無為看著容華笑了起來,他視線落在蘇茵身上,由衷的笑了起來。
還好他回來了!
她終於不用夜夜失眠,日日神傷,臉上再無半點歡愉,整個人好似行屍走肉一般。
第一次,他看見容華如此開懷。
「容華!」容允一下便笑,臉上的笑恁的開懷,笑著笑著他眼眶卻是紅了。
若說最過震驚的非容墨莫屬,容墨一瞬不瞬的看著容華,不由得眯起眼睛,臉上的神色高深莫測,讓人看不出喜怒。
可他心底卻掀起一股驚濤駭浪,他派出去足足五千精衛,為的便是斬殺容華,而容華只帶著數十個護衛,還有幾個侍衛是他收買了的,他布置周密,萬無一失,他是絕不可能逃出生天的。
回來的精衛不是說他已屍沉長江了嗎?
為何他此刻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裡。
真是一群廢物!
容墨扭頭不著痕跡的瞪了一眼身旁的幾個侍衛,那幾個侍衛看著容華皆是一臉震驚,他們是親眼看見他中了數箭,沉入長江之下的,箭頭上皆啐了劇毒,沾之必亡,怎麼會這樣?
在容墨的目光下,他們皆低低的垂下頭去,再不敢看容墨一眼。
容華的視線,淡淡的掃過在場所有人。
落在蘇茵身上的時候,他微微一怔,隨即恢復如常,一點都看不出來什麼。
他幾步走到容墨跟前,拱手說道:「族長,容華回來了,害的族長擔憂,是容華的不是!」
他的聲音平緩,聽不出什麼起伏,對著容墨的態度也是畢恭畢敬的。
容墨勾唇一笑,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連說數聲:「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蘇茵就那樣痴痴地看著他,眼中不盛天地萬物,只剩下容華的身影,她的眼中酸澀,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原來她是這樣的想念他。
原來她早已戀他入骨,卻不自知,又或許知道,不過在自欺欺人罷了。
她從前總想著有那麼一日,她會離他而去!
直到今日她才發現,不知曾幾何時,她已經無法離開他了。
不過短短數十日,沒有他的日子,就好似過了半個世紀,那麼長,那麼難熬,那麼令人憔悴。
容墨淡淡的從容華身上掃過,眯眼看著容允與蘇茵,一字一句的說道:「把他們給我殺了。」
即便容華回來了又如何!也不能改變他們的結局。
他們幾個人非死不可!就是天上的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容墨聲音一落,所有弓箭手,乃至龍鱗衛不由得朝容華看去。
容華猶如閒庭漫步一般,幾步走到了蘇茵與容允前面,轉身看著容墨,已然與他成了一個對立的姿勢,他眉眼一彎,淡淡笑起:「族長何以這般大動干戈,容允是我的四叔,是你的親弟。」
說著,他視線淡淡的從蘇茵身上掃過,看見燕傾與趙初皆在,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詫異,接著說道:「他們幾個皆是我的摯友,便不知他們犯了什麼錯?還請族長給一個明示!」
容墨面色一沉,雙眼微眯,冷冷的看著容華說道:「他們殺了阿藺,燒了宗廟,蠱惑民心,難道還不該死嗎?」
「哦!」容華輕輕地點了點頭,一副瞭然的摸樣。
說著,他語鋒一轉,接著又道:「可我聽說,是因著族長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以至於蒼天鬼神,還有諸位先祖動怒,以至於降下天火,以示警戒。」
「一派胡言!」容墨頓時厲聲吼道,他雙目充血,陰森可怖的盯著蘇茵,一副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的摸樣,餘光寒氣森森的瞪著容允,咬牙切齒的說道:「分明是他們蠱惑人心,以蒼天鬼神之說,肆意栽贓於我!」
容華頓時扭過頭來,看著蘇茵,容允等人,點頭說道:「還有這種事?」
「你說他們該不該殺?」容墨定睛看著容華,眼中戾氣翻滾,黑色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周身竟是陰霾。
「該殺!」容華漫不經心的說道。
令得蘇茵,燕傾,趙初,還有容允驟然抬頭朝他看去。
容墨勾唇一笑,居高臨下的看著容華說道:「既然他們皆是你的摯友,不如便由你動手吧!你也知道龍鱗衛手下可沒個輕重。」
容墨眯眼看著容華,眼底一片寒芒。
容華慢慢的抬起頭,對上容墨的眼睛。
一時之間,四目相對,微光浮動,仿佛烏雲壓低,令人窒息。
容華淡淡笑起,他雲淡風輕的說道:「也好!」
他聲音一落,身後的數日面色一白,皆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容墨瞬間便笑了,他眼波深沉的看著容華,竟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令人捉摸不透。
豈料,容華垂眸一笑,冷眼看著容墨,接著又道:「然,鬼神之說亦不可草草了事,還有諸位長老之死,也需要給所有容氏子弟一個說法,不若將容氏各個分支盡數請過來,看看族長究竟有沒有做過什麼人神共憤之事,若是沒有,鬼神之事自然是無稽之談,也好還族長一個清白!」
這麼多年,容墨作惡多端,那裡能經得住細細探究,縱然他做得再隱蔽,只要去查總是有跡可循。
他這那裡是要給容墨正名,分明是要揭露容墨這麼多年的罪行。
「你!」容墨怎不知這其中的深意,他瞬間怒不可遏的看著容華,眼中波濤洶湧,殺氣凌然。
容華這是在威脅他,他既然敢將容氏分支請過來,手中必然已經握著他什麼罪行。
若是到時候真拿出什麼來,哪裡是要給他正名?分明是要坐實天譴一說,到時候他便是百口莫辯,連阿藺的死也成了罪有應得。
容墨心中一陣後怕,連脊背都僵了起來。
容華這是在拿他的名聲,他的前途,他苦心經營這麼年的事業來威脅他呀!
可他還不能不怕。
可這些人……
容墨抬眸一一掃過蘇茵,容允等人,眼中滿是不甘!
他明知道一切皆是他們裝神弄鬼,肆意蠱惑人心,卻是有口難言,因為他亦不是什麼乾淨的人,若由容氏各個分支一來,容華再一插手,還不知道會揪出什麼陳年舊帳來。
罷了,罷了……
就暫且先饒過他們吧!
「你是我容氏少主,這些人就交由你處置吧!」容墨深深的看了容華幾眼,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一字一句的說道。
說的合情合理,一點也看不出是由容華逼迫,不得已為之。
「我們走!」容墨冷冷掃了蘇茵與容允一眼,策馬轉身離開。
弓箭手和龍鱗衛跟著他身後一同離去。
隨著他們離開,天色瞬間暗了下來。
只剩門口兩盞燈籠,光線晦暗不明。
「你小子可算回來了!」容允一拳打在容華肩頭,大聲笑起,笑著笑著,只覺得眼中一片酸澀之意。
容華從容允身上掃過,明明是在對著容允,卻是看著蘇茵說道:「是,我回來了!」
燕傾看著蘇茵,只覺得心中一片苦澀,他就在她面前,可這些天,她眼中始終沒有他。
趙初故作瀟灑,將頭別了過去,不敢再看蘇茵一眼。
她那樣的表情,落在他眼中,太過傷人了。
無為深深的看了蘇茵一眼,轉身離開。
他一走。
燕傾垂下頭去,苦澀一笑,跟在他身後一同離開。
趙初也是個識相的,他淡淡的看了容華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在場的只剩下蘇茵,容華,還有容允。
容允也不是不解風情之人。
這幾天,他將蘇茵看的透透的,正是因為看透了她,才覺得她越發難得可貴。
同富貴的人,他見多了。
可同患難,如這般不離不棄的能有幾人?
容華一死,她分明可以一聲不響的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可她卻留下來,執意要給容華報仇。
哪怕對上的是容墨這樣強悍的對手,都不曾有過一點懼意與退縮。
容允抬頭看了容華一眼,笑著轉身離開。
一時之間只剩下蘇茵與容華兩人。
四目相對,皆是淡淡一笑。
一笑過後,兩人皆沉默下去。
想說的話太多,以至於不知從何說起。
「你回來了!」蘇茵看著容華緩緩說道,聲音中難掩哽咽之意,她眼眶泛紅,眼神複雜難言,一如她的心五味雜陳。
「是!」容華看著蘇茵,淡淡一笑:「我回來了。」
蘇茵凝神看著容華,雙手不由的落在小腹之上,她朱唇輕啟,緩緩說道:「我……」
有孕了!
「阿郎,我們回家吧!」她剛剛開口,剩下的話還未說出來,謝婉便從一旁走了過來,她親昵的挽著容華的手臂,依偎在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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