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典 三

  怎麼會這樣?

  巨大的金色鳳凰呢?

  還有數不清的鳥兒呢?

  為何會飛來一群烏鴉,自古以來烏鴉便是不祥的化身,容藺連敢看容墨一眼都不敢,這本就是他自作主張想要當眾奏一曲音殺,讓那些容氏子弟對他心服口服,現下該如何收場?

  一時之間,諸位長老無不朝容墨看去。Google搜索

  一道道視線之中,容墨脊背挺直,他眯眼看著天上盤旋的烏鴉,面色晦暗不明,讓人看不出喜怒。

  忽的,他勾唇冷冷一笑,張口說道:「讓弓箭手把這些烏鴉全部給我射殺了。」

  「諾!」一旁的侍衛沉聲應道。

  「嗖……嗖……嗖……」數十個弓箭手彎弓搭箭,瞄準天上盤旋的烏鴉,數十隻箭齊飛。

  「哇……哇……」瞬間落下一片烏鴉,它們低低的悲鳴著,落在宗廟之前,暗紅色的血灑了一地,一眼看去恁的刺目驚心。

  「先是容氏諸位先祖的牌位倒下,而後飛來一群悲鳴的烏鴉,這其中必有緣故啊!」台階之下,一上了年紀的老者撫著花白的鬍子,沉聲嘆道,一臉的凝重。

  「這可都是大凶之兆啊!」人群中隨意議論起來。

  他們議論的聲音可不小,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一眾容氏子弟皆一言不發的看著容藺,看著他的眼中滿是質疑。

  容允挑眉看了容墨一眼,凝神說道:「今天的事反常的很啊!先是諸位先祖的牌位頃刻之間全部倒下,又飛來這麼多的烏鴉,可是上天預警?亦或者是諸位先祖對阿藺不滿?」

  容允聲音還未落,容墨一眼掃來,冷冷的看了容允一眼,那一眼含著凌厲的殺氣,不乏警告之意,警告容允話不可以隨意亂說。

  容藺看著天下掉下來的烏鴉,腦海中登時閃過兩個字。

  蘇茵!

  他第一個念頭便是蘇茵陰他,第二個閃過的念頭,便是蘇茵並沒有失憶,這一切都是她的算計。

  於是,他一句話都沒有,提步便朝宗廟裡面走去。

  房間中已沒了蘇茵的身影。

  「蘇氏阿茵!」容藺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面色陰沉,咬牙切齒的說道,眼中血色瀰漫,滿是殺氣。

  他一拳打在牆壁之上,令得牆壁瞬間裂開一道縫隙來。

  足可見他心中的怒火。

  他還是低估了她,錯信了她,好一個狡詐百出的婦人。

  容藺面色漆黑的從宗廟走了出來,他抬眸看向一旁的侍衛,厲聲說道:「給我封鎖全部出口,全力抓捕蘇氏阿茵。」

  他聲音一落,容允瞬間明白了,難怪無為那小子連給他打個招呼都不打便走了,原來蘇氏阿茵並未失憶,可見今日的一切都是她的手筆。

  好一個蘇氏阿茵,這一招相當的高明啊!

  便是容藺繼任為容氏少主,只怕也坐不穩這個位置。

  倒下的牌位和漫天的烏鴉會永遠留在人的心頭,且越傳越邪乎!想來蘇氏阿茵肯定還會命人放出一些謠言,將此異象大肆渲染。

  容墨看著容藺雙眼一眯,心中已經瞭然。

  諸位長老卻是不知,容錚看著容藺低聲說道:「發生什麼事了?」

  容藺陰沉沉的說道:「牌位之事,還有天上的烏鴉皆是蘇氏阿茵所為。」

  他說的言之鑿鑿。

  諸位長老不由得一怔。

  蘇氏阿茵的名頭,他們皆是聽過的,知道這個婦人不僅會容氏一族的絕技音殺,還厲害的很。

  最重要的是,她是容華的婦人。

  盡然他們心中滿是疑惑,容華的婦人怎會與容藺在一起,還出現在宗廟,可現在並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如今當務之急是處理好善後之事啊!

  數位長老抬頭朝容墨看去,還有一眾容氏子弟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容墨。

  容墨淡淡的掃了一眼容藺,扭頭看向諸位長老,沉聲說道:「無論如何先完成繼任大典。」

  這才是最重要的。

  諸位長老輕輕的點了點頭。

  大長老容錚站了出來,他一一掃過在場所有容氏子弟,幾步走到容藺面前,拱手說道:「請新任少主拜見諸位先祖,以求諸位先祖庇佑!」

  他聲音不低,只要容藺最後拜過容氏諸位先祖是牌位之後,便是名正言順的容氏少主。

  至於今日種種異象留下的輿論,大可日後慢慢扭轉。

  容藺抬頭看了一眼容墨,接過二長老遞來的三炷香,對著容氏諸位先祖的牌位跪了下去,張口說道:「新任少主容藺拜見諸位先祖……」

  「且慢!」就在那時一道女子的聲音驟然響起,台階之下的請來圍觀的人群之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只見底下所有人自發的朝一旁退去,讓出一條路來。

  一道道視線中,白氏一襲素縞,懷中抱著容華的牌位,一步一步走了上來。

  令得所有人面色一變。

  女子屬陰,又屬淫穢之物,宗廟重地從來不許族中婦人出入的。

  「白氏,你好大的膽子。」容墨看著白氏,厲聲吼道,他聲音蕩蕩,用了十足的內力,震得所有人腦袋嗡嗡作響。

  諸位長老夜色一副怒不可遏的摸樣,看著白氏的眼中幾乎滴出血來,這裡是宗廟,豈能有婦人出入,這可是要壞了容氏一族的氣運的。

  此事當真非同小可!

  連著容允也是一驚,數百年來容氏宗廟從未有一個族中女子踏入,他們這次定不會饒過白氏的,這可如何是好。

  容華去了,他若是再護不住他母親,他日九泉之下該如何見他。

  容允面色一白,大步朝白氏走了過去,趕在容墨之前開口說道:「嫂嫂,牌位給我,你速速離去。」

  伸手便要接過容華的牌位。

  容華的牌位早該安置在宗廟裡的,奈何他不過剛死,容氏一族便開始張羅容藺繼任為容氏少主的事,哪裡還記得給他安置牌位,以至於他的牌位一直在白氏那裡。

  白氏淡淡的看了一眼容允,輕輕的搖了搖頭,避開了他的手。

  「嫂嫂……」容允滿目擔憂的看著她,容氏一族最在意的便是氣運,所有人將容氏一族數百年只長不消歸功於容氏一族的氣運之上,她這一來,亂了容氏數百年的氣運,容墨怎肯輕易放過她。

  白氏面無表情的看著容墨,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有冤要向諸位先祖稟告,我如何來不得?」

  她冷眼看著容墨,眼中滿是譏諷。

  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二十年前,為奪少主之位害了她的夫君,二十年後,又為了讓他的孩子成為容氏少主,害了她的孩兒,今天她必要撕破他這張偽善的臉,叫天下人知道他的真實面目。

  本來是蘇茵要來的,可她腹中有容華的孩兒,她怎能讓她以身涉險。

  而她已經忍了這二十多年,也苟且偷生了二十多年,是該站出來了,為了她的夫君,也為了她的孩兒。

  所以她命人趁蘇茵不備打暈了她。

  她知道這是一條死路,必死無疑,可她無怨無悔!

  白氏聲音一落,容墨還未開口,容錚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指著她大聲吼道:「好你個無知的婦人,竟敢出現在宗廟壞了我容氏一族數百年的氣運,將她給我速速拿下,立刻杖斃。」

  容允雙眼一眯,冷冷掃了一眼容允,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卻是擋在了白氏身前。

  這便是他的態度。

  容錚一聲令下,手持長劍的侍衛隨即將白氏團團圍住,長劍一掃,劍鋒直指白氏。

  「我看誰敢動她!」容華眯眼一笑,慢悠悠的說道,整個人十分的騷包,頭髮一甩,朝著那些手持長劍的侍衛拋了一個眉眼。

  令得那些個侍衛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容藺面無表情的看著白氏,既然她來這裡找死,他們怎麼能不成全她呢!

  「容允,你讓開!」容墨冷冷看著容允,眼中滿是殺機,顯然對容允也起了殺意。

  容允勾唇一笑:「我若是不讓呢?」

  活了這麼些年,他也是挺膩味的,死這種事,他也從來沒有怕過。

  「那就休怪我無情!」容墨面色一陰,對著那些侍衛沉聲說道:「把他們通通給我拿下!」

  得了容墨的命令,所有侍衛蜂擁而上,長劍飛舞,招式凌厲,刀光劍影之間殺氣逼人。

  白氏有備而來,數十個影衛憑空出現,與那些侍衛糾纏在一起。

  「阿允,你退下,這與你無關,我的心意我領了。」白氏淡淡的看了容允一眼。

  容允眯眼一笑:「這種熱鬧怎少得了我呢!」

  他身姿詭異,步伐飄忽,眨眼間已割斷七八個侍衛的脖子。

  是執意不肯離開了。

  白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一下重重的跪倒在地,將容華的牌位高舉在頭上,高聲說道:「蒼天鬼神在上,容氏諸位先祖在上,請容我訴一訴我這二十多年來的冤屈。」

  她的聲音絕望而蒼涼,在風中飄蕩,令得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容藺腳下一移,身子如鬼似魅朝白氏的頸項抓了過去。

  容允悄無聲息的擋在白氏之前,抬手一掌朝容藺劈了過去。

  容藺急急後退,反手一掌朝容允掃去,他正有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正好拿他來瀉瀉火。

  兩個人你一拳,我一腳,身影在空中飄忽不定,令得旁人看都不看不清楚。

  烏鴉的血與人身體流出的血匯集在一起,染紅了宗廟前的地面,空氣中滿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白氏一聲落下驟然朝容墨看去,她眼神冰冷含著令人驚心動魄的恨意,直勾勾的看著容墨,聲音徒然一高:「二十年前,容墨為圖容氏少主之位,哄騙我夫君容玥,當時的容氏少主,於長江之上屠殺水匪,待我夫君與水匪兩敗俱傷之時,鑿漏了我夫君的船,在水下安排了數千刺客伏擊於他,令得他葬身長江之中,屍骨無存。」

  白氏一聲聲控訴,令得所有人頓時一驚,猛然看向容墨。

  在場上了些年紀的都知道,容玥當時便是葬身長江之中屍骨無存,為得便是屠殺為禍一方,窮凶極惡的水匪。

  「白氏,你莫要血口噴人!」容墨面無波瀾的看著白氏,冷冷一笑:「你說是我所為倒是拿出證據來呀!」

  白氏看著容墨面若冰封,猙獰一笑:「二十年後,你為了讓你的兒子容藺成為容氏少主,用同樣的方式害了我兒容華,天理何在?」

  白氏厲聲吼道,一頓,接著又道:「我兒剛死,你便迫不及待的安排容藺繼位為容氏少主,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可你哄騙得了蒼天,哄騙得了鬼神,欺瞞得了我容氏諸位先祖嗎?」

  「砰……」白氏聲音一落,宗廟之中的牌位又在頃刻之間全部倒下。

  「可是先祖顯靈了!」也不是誰高喊了這麼一聲。

  所有容氏子弟瞬間跪倒在地,滿目驚恐的看著宗廟裡面。

  「哇……哇……哇……」就在那時,四面八方突然飄來大片的陰雲,數以萬計的烏鴉悲鳴著而來,剎那間形成遮雲蔽日之勢。

  天瞬間暗了下來。

  「我容墨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天地可鑑,你說我害了容玥,又害了容華,空口無憑,你如此蓄意污衊我意欲何為?」容墨面色陰沉,一步一步朝白氏走了過去,他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周身滿是冰冷的殺氣。

  他這一生最是愛惜羽毛,怎容白氏抹黑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名聲。

  白氏看都不看他一眼,她對著宗廟裡面諸位先祖的牌位,一拜不起,撕心裂肺的哭訴道:「請蒼天,鬼神,我容氏諸位先祖為我做主。」

  「白氏,你膽大妄為涉足宗廟,壞了我容氏一族百年氣運,先祖顯靈,這數以萬計的烏鴉,還有倒下的牌位皆因你而起,我縱使在仁慈,如何饒得過你。」容墨中氣十足,對著白氏厲聲吼道。

  三言兩語便將這種種異象之過推到白氏身上,解了容藺身上的困局,且合情合理的很!

  白氏餘光冷冷掃了容墨一眼,眼中儘是譏諷,她再次開口大聲喚道:「請蒼天,鬼神,還有容氏諸位先祖為我做主!」

  「轟……」就在那時,正在與容允打鬥的容藺,身上毫無預征的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啊……」隨之而起的是一聲嘶聲裂肺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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