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眼見他繼任為容氏少主的大典便要開始了,容藺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他幾乎將他可用,能用之人全部派了出去,日夜不停的尋找蘇氏阿茵,卻是一無所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還有五日便要舉行大典了。
蘇氏阿茵必須得找到。
「回稟主人,各處派出去的人,皆是一無所獲,莫不是她長了翅膀飛走了?」容藺的貼身侍衛尚慎頭叉手對著容藺說道。
為了尋找蘇氏阿茵,他好幾日都沒有合過眼了,眼下一片青黑,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疲憊。
容藺坐在矮几之上,面色陰沉的可怖,他抬頭看向尚慎,沉聲問道:「她又不是鳥,那裡有什麼翅膀,可是各處都找了?」
青川也就這麼大,這幾日下去怎會一點線索都沒有。
「是。」尚慎叉手說道,然,話音才落,他猛然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容藺說道:「除了家中,別的地方都找過了。」
他聲音一落,容藺驟然起身,他腦中靈光一閃,對啊!那裡都找過了,可獨獨漏了家中。
那日父親說了,他便信他了。
容藺雙眼微眯,凝神看著尚慎,低聲說道:「立刻派人會家中尋找,記住一定要不動聲色。」
「是。」尚慎叉手立刻。
屋裡只剩下容藺一人。
不知為何,蘇茵那日替他擋下那一劍的情形,一直在他腦海中閃現,令得他的心情異常煩躁。
時間緩緩流逝,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尚慎一臉喜色,大步走了進來。
不等他開口,容藺便率先說道:「可是有消息了?」
「嗯。」尚慎拱手說道:「她在族長慣用的地牢中,是稟告了族長將她帶出來,還是?」
「不必了,我就去帶她回來。」容藺沉聲說道,起身便走。
父親的手段他可是知曉的,去的早了興許她還能撿回一條命來,若是卻是晚了,怕是只剩下一具屍體了。
尚慎跟著容藺身後,翻身上馬,一刻都不敢耽擱,朝容家狂奔而去。
容藺雖未稟告容墨,卻也並未偷偷摸摸的回來,他帶著尚慎直奔容墨慣用地牢走去。
路遇婢子僕從無數。
這件事自然瞞不過容墨,更準確的來說,他也沒想著瞞著容墨。
容藺見到蘇茵的時候,她了無生機的躺在地牢之中,面色蒼白的可怖,臉上已布滿青灰之氣,就算留了一口氣。
「阿貞。」容藺大步走去,二話不說俯身抱起蘇茵便走。
他抱著蘇茵出了地牢,直奔別院。
「你說什麼?蘇氏阿茵竟出現我的地牢之中,還被阿藺帶走了?」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容墨不由得一驚,臉上布滿陰雲。
這幾日,他也在找蘇氏阿茵,他不能讓這個女人為禍他的阿藺,所以他必須趕在阿藺之前找到她,悄無聲息的送她上西天。
沒想到啊!沒想到,她竟在他的地牢之中,阿藺竟是問都不問他一聲,就這樣大張旗鼓的將她從地牢帶走了。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他已經認定,這件事是他這個父親做的。
也不知是誰將蘇氏阿茵悄無聲息的放入他的地牢之中,此人真是心思歹毒啊!竟想令得他與阿藺父子失和。
「族長,還要不要派人去殺蘇氏阿茵?」一旁的侍衛抬頭看著容墨張口問道。
容墨眼神一沉,還派人殺什麼蘇氏阿茵,他還如何出手,便是他不出手,蘇氏阿茵但凡有點血光之災什麼的,阿藺只怕都會認定是他出手的。
事到如今,蘇氏阿茵的死活已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與阿藺不能父子失和,一旦他們父子失和,那麼旁人便可在他們父子之間大做文章。
「將派出去的人都撤回來,蘇氏阿茵不能殺,至少現在還不能動手。」容墨雙眼微眯,一字一句的說道。
眼中一片寒芒,容家現在盡數在他的掌控之中,是誰將蘇氏阿茵悄無聲息的放入他的地牢的?
這個人必是容氏一族的人!
會是誰呢?
容墨忍不住去想,越想越是覺得脊背發涼,還有幾日便是阿藺的繼任為容氏少主的大典了,可萬不能出什麼事。
「諾。」那侍衛拱手說道。
容墨驟然抬起頭來看著他,緩緩說道:「給府中增加兩倍的人手,馬上就是阿藺繼位為容氏少主的大典了,絕對不能有一點差池。」
容墨隨即喚來長老院的長老議事。
「主人,她這回可真的只剩一口氣了,能不能活就看她命大不大,運氣好不好了。」一直為蘇茵看病的大夫,一手落在蘇茵手腕之上,片刻抬起手來,扭頭對著容藺說道:「生死皆半數,能不能活下來全憑天意吧!」
容藺眉頭緊鎖,深深的看著蘇茵一言不發。
那頭髮花白的大夫看著蘇茵嘮嘮叨叨的說道:「倒是她腹中的孩兒真真命大的很,若是換做旁人只怕早已小產了。」
他行醫多年,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著實罕見的很。
容藺根本不關心蘇茵腹中的孩子,這個孩子有也好,沒有也罷,與他沒有什麼干係,原本想著若是容華撿了一條命回來,尚可拿這個孩子威脅他,如今看來,容華是回不來了,永遠都回不來了。
那麼這個孩子便變得無關緊要,他心裡其實是排斥這個孩子的。
有誰願意撫育仇人的孩子,養大了這個孩子,等著他那一日知曉真相了來殺他嗎?
他可沒有那麼好心。
那大夫開了藥,交給一旁的婢子,轉身離開。
婢子拿著藥方去抓藥,煎藥了。
屋裡只剩下容藺與蘇茵。
他鬼使神差的竟伸出手來,落在蘇茵臉上輕輕的撫摸著,她越發瘦了,整個人都脫了相,氣色差到極點,膚色蠟黃蠟黃的,仿佛一陣風便能將她給捲走。
他見過她張揚的摸樣,也見過她小鳥依人的摸樣,更多的時候她都是一副從容不驚的摸樣,便是在容華身旁,她也能從容應對,甚至令得容華在她手中吃了幾次啞巴虧。
從涇陽歸來的路上,他們一路同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是蘇氏阿茵。
實在是她一襲少年的裝扮太像了,看不出一點瑕疵,以至於連他都被蒙在鼓裡。
不過片刻,婢子端了藥進來。
容藺竟接過婢子手中的藥,親自為蘇茵服下。
令得那婢子一驚,低低的垂下頭去,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夜幕降臨,這一晚,容藺沒有走,他就守在蘇茵的榻邊,時不時的看上她一眼。
一直到第二日天亮,容墨召他回家中議事,容藺才從別院離開。
容藺不過剛剛離開,蘇茵便睜開了眼。
她看著容藺的背影,冷冷一笑,還好容藺還不算笨,不然她怕是要死在容墨的地牢之中了。
她已經讓白氏聯繫無為了。
她在容墨地牢的時候,無為已經去見過她了。
容藺繼位為容氏少主的大典可是重頭戲,她還有很多東西需要無為準備。
她慢慢的垂下眸子,屬於容華的東西怎麼能被旁人搶走呢!
白氏那裡她也讓她做了一些相應的安排。
有了她給的人手,再有了無為準備的東西,她可是期待的很。
蘇茵緩緩的閉上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已然是容藺口中的陶氏阿貞,她雙目澄淨,一副單純無害的摸樣,撐著身子從榻上坐起。
「夫人,你醒了!」她不過剛剛起身,一個婢子便走了進來,見她醒來不由得一笑。
「嗯。」蘇茵扭頭看了她一眼,怯怯的點了點頭,小聲問道:「夫主呢?是夫主救我回來的嗎?」
「是主人救夫人回來的,族長召主人回家中議事,想來不久便會回來了。」那婢子笑盈盈的答道。
「嗯。」蘇茵輕聲應道,沉默下去。
那婢子服侍著蘇茵起身,讓她喝了點粥,又端了藥來。
蘇茵乖巧的好似一個聽話的孩子,那婢子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
用過午飯之後,容藺還沒有回來。
蘇茵身子雖然弱,但也不至於下不了榻。
她看著屋裡服侍的婢子,小聲問道:「我先去外面走一走,順便給我備一把七弦琴,我突然想撫琴了。」
那婢子眼中一亮,跑著便出去了。
另一個婢子上前,扶著蘇茵走了出去。
涼亭之中,七弦琴已備好,一旁還焚了香。
蘇茵緩步走了過去,她視線落在琴弦之上,淡淡一笑。
容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馬上便是繼任少主的大典,他怕是心急如焚吧!
「錚錚錚……」蘇茵慢慢坐下,素手一揚,琴聲緩緩而出。
她也該露上一手了。
若非如此,容藺怎肯帶她一同去繼位少主的大典呢!
她一襲紅色衣裙,長發如雪,一熱一冷兩種極端的色彩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令得她艷中帶著一絲高不可攀的冷。
她琴聲悠揚,好似天上的流雲,又好似空中飄蕩的風,沒有過多繁複的琴技,簡單質樸到仿佛可與這世間萬物融為一體。
別院中所有人聽得入神。
忽的,從別院四面八方飄來大片陰雲。
令得艷陽高照的天,忽然陰了起來,大片陰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別院飄來。
「快看,那是什麼?」令得城中百姓無不抬頭看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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