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目光灼灼的盯著蘇茵。Google搜索
他的眼神太過犀利,仿佛能將她看穿。
在他的注視下,蘇茵面色有些不自然,她勾唇一笑,那一笑十分燦爛的說道:「天色不早了,我能去那裡呢?我自然是要就寢。」
「哦!」容華雙眼微眯,深深的看著蘇茵,他尾音拉的長長的,在蘇茵一點都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長臂一揮將她打橫抱起,不由分說,抬步便走。
「你放我下來!」蘇茵眼角帶著怒意,對著容華低聲吼道。
「卿卿口口聲聲的喚我夫主,自然我在哪裡,你便在哪裡。」容華嘴角含笑,直勾勾的看著蘇茵。
他一聲落下,蘇茵目不轉睛的瞪著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就這樣由著容華將她抱回房中。
房裡焚著香,沁人心脾的很,夜風徐徐,吹去夏日的燥熱。
已是酷暑,可在這山中別院,夜風還有些微涼。
容華抱著蘇茵,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榻上,他隨意坐在榻邊,蘇茵低低的垂著頭,看也不看他一眼,在他的注視下,索性躺了下去,只留給容華一個背影。
「阿茵!」容華輕聲喚道。
「嗯!」蘇茵面朝里,隨意應了一聲,並沒有轉過身來。
容華接著又道:「你可信我?」
這一次蘇茵沉默下去。
她閉著眼,忍不住捫心自問,她可信他?
縱然他們已經有過肌膚之親,成了這世間最親密的人,然,至親至疏夫妻,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還不是夫妻,那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她信他嗎?
若是信,便不會這般患得患失。
所以她不信他。
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若是人心能夠長長久久,恆古不變,那這世上也不會有這麼多怨侶。
她不敢信他!
也不信自己。
山河亦變,更遑論人心。
「阿茵!」容華緩緩出聲,他輕輕的喚著她的名字。
她亦沒有轉過身來,看上他一眼。
「只要你開口,我便不會娶謝家阿婉!」容華輕聲說道,凝神看著蘇茵,榻上的人卻沒有一旦反應,容華輕嘆了一聲,起身便走。
蘇茵扭過頭去,只看到他離去的背影。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背影,淡淡一笑。
他說,只要她開口,他便不會娶謝家阿婉,可她不會開口的。
永遠也不會開口的。
容華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屋裡一燈如豆,昏黃的光那般溫馨。
蘇茵閉著眼躺在榻上,呼吸平穩,連容華進來都沒有一點反應,一副睡著了的摸樣。
容華放柔動作,幾步來到榻前,他站在榻邊,深深的看著蘇茵。
他這個婦人啊!總是口是心非。
她這樣為難自己,不過是為他著想罷了。
他伸手落在她臉上方,想要摸一摸她的臉,終究沒有落下手去。
他已沐浴,換上寢衣。
他動作輕柔的上了榻,小心翼翼的將她擁入懷中,緩緩的閉上了眼。
待他呼吸平穩後,蘇茵突然睜開了眼。
她抬頭看著他的側臉,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摸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也不知何時,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等蘇茵睡醒的時候,容華已經起身了。
她抬眼望去,只見他並不在房間裡。
她起身下了榻,隨即便有婢子上前為她梳洗。
她看著一旁的婢子,淡淡的問道:「少主呢?」
那婢子看了蘇茵一眼,隨即垂下頭去,低聲說道:「少主方才出去了,奴也不知少主去哪裡了!」
蘇茵不在開口。
自來到青川,她便是一副少年的裝扮。
她知道容華的用意,若他身旁的只是一個少年,便不會誕下子嗣,不會影響任何人的利益,也就不那麼扎眼,很多人只是厭惡,卻不屑出手。
若是一個女子便不同了。
等蘇茵梳洗好的時候,容華走了進來。
早膳已備好。
容華若無其事的看著蘇茵,對著她招手說道:「卿卿,過來,等用過早膳後,我帶你出去走一走,省的整日在房中煩悶。」
蘇茵抬頭看了一眼容華,緩步走了過去。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蘇茵淡淡一笑,挨著容華坐了下來,開口問道:「要去哪裡呢?」
容華抬手盛了一碗粥,遞給蘇茵,臉上噙著一絲淺笑說道:「帶你去湖上泛舟。」
蘇茵垂眸一笑,沒有說去,也沒有說不去。
不知怎的,她這幾日總覺得有些疲憊,好似怎麼歇也歇不過來。
用過早膳後,長青早已準備好一切。
容華帶著蘇茵上了馬車,馬車緩緩行駛著。
不知為何,蘇茵竟沒有看到宋老和荀彧的身影,他們向來與容華形影不離,蘇茵也不好開口詢問,畢竟他們是容華的人,而非她的人。
車廂里焚著香,蘇茵坐在容華對面,她勾唇一笑,笑靨如花的說道:「夫主,無為怎麼樣了?」
容華淡淡的掃了蘇茵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等時機到了,我自會送他來見你的。」
他沒有說無為的傷早已好了,是他故意不讓他來見她的,怕的便是她攜了無為離他而去。
他這一番話,無異於一盆冷水澆到蘇茵頭上。
蘇茵收斂笑意,面無表情的看了容華一眼,再不開口說話。
容華竟真的帶著蘇茵來江上泛舟。
碧水雲天,清風拂面,蘇茵的心境一下變得寬廣起來。
說是舟其實是一條船,還是一條不小的船,是容華一貫的風格,並沒有多麼的華麗,卻是古樸大氣,船上一應俱全。
容華牽著蘇茵的手,站在甲板上,側目看著她,輕聲說道:「卿卿不妨閉上眼,聽一聽這風聲,我煩悶的時候,最喜歡泛舟江上,只要聽一聽這風聲便可心境開闊。」
江面上並不只有容華這一條船。
一眼望去足有十數條,夏日燥熱,泛舟江上既能解暑,又能令人心曠神怡,是氏族文人的最愛。
站在甲板上,清風拂面,蘇茵的心境果然開闊不少。
她學著容華的樣子,緩緩的閉上了眼,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不由得彎起嘴角,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容華,你這小子,可算逮著你了。」就在那時,一人高聲喊道。
令得蘇茵一下子睜開了眼。
她抬眸望去,只見一條船瘋了一樣朝他們襲了過來。
她面色一變,抬頭朝容華看去。
只見容華嘴角上揚,慢悠悠的說道:「無妨,不過是幾位損友罷了。」
眼見那條船就要撞上來,蘇茵不由得繃緊了身子。
容華看了一眼蘇茵,嘴角含笑說道:「莫怕!」
一旁的長青卻是面不改色的站在那裡,好似早已習以為常。
在離容華的船還有半米的時候,眼見兩條船就要撞在一起,那條船生生停了下來。
若是膽小的只怕會嚇得暈過去。
那條船剛停下,幾個人如履平地一般,抬腿便上了容華的船。
幾個人皆是衣著華麗的世家子。
其中一人抬手一掌落在容華肩頭,輕輕的一拍,朗朗笑道:「容華你小子倒是接著躲著我們啊!」
另一人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容華身旁的蘇茵,雙眼一眯,擠眉弄眼的說道:「聽說你小子愛上了這一口,我們還不信。」
說著,他湊到容華耳邊,眼睛賊亮,壓低聲音說道:「便不知誰上誰下。」
說出的話恁的猥瑣。
蘇茵面色一沉,冷冷掃了那人一眼。
那人哈哈大笑起來:「倒是個厲害的主。」
說著他一拳落在容華肩上,笑眯眯的看著容華說道:「該不是你在下面吧!」
「哈哈哈……」說著又是一陣大笑。
還有一人站在那裡,他一直未曾言語,然,他一開口便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容華,嘖嘖說道:「真想不到你那不舉的傳聞竟是真的。」
「哈哈哈……」他一聲落下,另外兩個人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其中一人不怕死的說道:「我那裡還有一些秘藥,可以割愛送你。」
蘇茵看著他們幾人,不由得嘴角一抽,果然如容華所說,乃是幾個損友。
容華也不惱怒,他漫不經心的一一掃過他們三人,垂眸說道:「你們可笑夠了。」
三個人頓時止住了笑聲,臉繃著很緊,一本正經的說道:「笑夠了。」
哪知容華接著又道:「笑夠了就好,免得嚇著我的卿卿。」
「走,走,走,去我的船上,我那裡有幾壇埋了數十年的佳釀,今日剛剛啟了出來,你小子一向是個有口福的。」一人開口說話,拉著容華便走。
容華笑著拂去他的手,說道:「你們幾個先去,我稍後便過去。」
「好!」幾個人看著容華朗朗一笑。
縱身跳到了那條船上。
那條船可比容華的看著華麗多了,也大了數倍,一看便知這幾個人身份非凡。
他們一走,容華扭頭看著蘇茵,淺淺笑道:「阿茵勿要見怪,他們平日裡便是這副摸樣,你便陪我去那條船上飲上幾杯吧!」
蘇茵看著容華,搖頭說道:「我不想去。」
「也好。」容華伸手替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扭頭對著一旁的長青說道:「我去去就來,你便留下吧!」
長青輕輕的點了點頭。
容華看了蘇茵一眼,提步上了那條船。
真可謂不是冤家不聚頭,謝婉竟也在江上泛舟。
她的船離容華的船也不遠,不過十數米,她面色恁的難看,死死地盯著站在甲板之上的蘇茵,她用力撕扯這手中的錦帕,一臉狠毒的神色。
謝婧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勾唇笑道:「阿姐,他便是容少主帶回了的那少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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