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一襲藏青色衣袍,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面容與容藺有六分相似,也是不俗的很,雖然年逾五十,但歲月並未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倒是歲月沉澱,令得他越發不顯山不露水,讓人捉摸不透。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雙眸深邃,似沒有邊際,嘴角上揚,臉上始終噙著一絲淺笑,一副和善有加的摸樣。
然,在蘇茵看來,他更像是一隻笑面虎,且是一隻深藏不露的笑面虎。
容氏長老院六位長老皆在。
不過他們皆沒有看上蘇茵一眼罷了。
在他們看來,蘇茵不屑一顧。
容墨身後跟著八個玄衣侍衛,氣派十足的很。
他眼中閃著精光,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大步朝正中央的主位走去。
「見過族長。」在場所有人無不起身對著容墨拱手行禮。
足可見族長在容氏一族之中的地位,便如一國之君,權威決不可冒犯。
蘇茵亦隨著容華起身,不過她並未行禮罷了。
一來,她不是容氏一族之人。
二來,她隱在暗處,旁人根本看不見。
這時蘇茵才看到,容藺也在,在容華之後的第三個位置。
蘇茵不過隨意一掃,便與容藺的視線撞在一起。
容藺深深的看著蘇茵一眼,勾唇一笑,叫人捉摸不透。
容墨一撩衣袍,坐了下去,笑著說道:「諸位實不必多禮,今日不過為我兒容華接風洗塵,在場的皆不是外人,實乃家宴。」
容墨一副慈愛的摸樣,稱呼容華為我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容華真是他的骨血呢!
蘇茵隱在暗處揚眉冷冷一笑,給了容墨四字評語,惺惺作態。
所有人皆坐回座位。
自古無酒不成宴,絲竹聲起,酒香四溢。
明月當空。
容華右手端著一杯酒,緩緩起身,抬頭看向容墨,淡淡一笑:「多謝族長厚愛,設宴為容華接風洗塵,容華感激不盡,先干為敬。」
說著,他左手衣袍一揮,擋去所有人視線,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在所有人眼中,容華是飲下了一杯酒。
唯有蘇茵看的真切,容華將酒盡數倒在了左手的衣袍之上。
蘇茵忽然有些心酸,更多的是心疼容華。
這裡是他的家,在座的多數是與他有著血緣至親的長輩,可何談有半點親情,連在家中飲一杯酒,還需這樣小心翼翼。
容華早年喪父,唯有寡母,這些年又是如何在偌大的家族苦苦求生!
旁人只看到他光鮮亮麗的一面,又有誰看得到他的艱辛。
「好。」容墨朗朗一笑,眼中儘是讚賞之意,仿佛他真是很是看重,容氏這個未來的族長,從無半點私心。
容華垂眸一笑。
長青幾步走到容華跟前,抬手又為他添了一杯酒。
這一次,容華舉杯對著在場所有的賓客,嘴角上揚,緩緩說道:「容華亦敬諸位一杯,感謝諸位今日前來赴宴。」
容華說著,左手衣袍一揮,依著時下的禮節,遮擋住面部,一飲而盡。
毫無意外,這一次,他又將杯中的酒,盡數倒在了衣袖上。
他連飲數杯,身上沾染上酒氣,也實屬正常。
料想旁人也不會多想。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容華退回座位。
蘇茵跪在容華身後,腿都有些麻了。
好在眾人看不見她,她偷偷的伸出一條腿來,掄起拳頭輕捶了幾下,奈何跪坐的時間太久,腿還是麻得很,令得她都齜牙咧嘴起來。
就在那時,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一隻手悄無聲息的落在她腿上,輕輕的揉了起來。
蘇茵頓時抬頭,看著前面坐的筆直,一本正經的男子,嘴角不由得彎了起來,眼中滿是笑意,心中暖洋洋的。
這世間所有女子所求,不過一個知冷知熱的人罷了。
有人陪你痛,有人陪你哭,也有人陪你笑。
上蒼待她何其好,竟讓她遇上了一個這樣的人。
真好!
她伸手覆在容華手上,容華反手握緊她的手,脈脈深情無聲的淌過。
容華的力道適中,不過揉了幾下,蘇茵的腿便不麻了。
她晚上並未用飯,肚子早已空空如也,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容華桌上的飯菜,吞了好幾口口水。
容華在前,仿佛聽到了她吞咽口水的聲音,十分寵溺的一笑。
衣袖一揮,從桌上拿了一顆果子,悄無聲息的放在蘇茵手中。
蘇茵低頭看了一眼,大口啃了起來。
這人啊!餓了的時候,吃什麼都覺得是人間美味。
蘇茵便覺得這顆果子,遠勝她之前吃過的所有果子,當真美味的很。
「諸位請飲!」容墨端起一杯酒來,看著眾人朗朗說道,也是一口飲盡了杯中之酒。
「謝族長。」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亦飲盡杯中酒。
那果子甚小,一顆根本吃不飽,蘇茵吃完之後,又直勾勾的看著桌上的飯菜。
容華又塞到她手中一顆果子。
蘇茵頓時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就在那時,容墨突然出聲了,他張口說道:「阿婉過來。」
一時之間,蘇茵連放在嘴邊的果子都忘了吃,她抬頭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
只見那個一襲紫色衣裙的少女於眾人的目光之中慢慢站了起來。
她緩緩的抬起頭來,宛若琉璃一般的眸子,含著嬌羞淡淡的看了容華一眼,對著容墨盈盈一福:「是,族長。」
蘇茵勾唇一笑,果不其然,她便是謝家阿婉,與容華定下婚約的謝家阿婉。
縱然知道其中的緣故,蘇茵心中還是有些酸澀,她蹙著眉,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的掐了一把容華的腰,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他準備如何送走這尊菩薩?
還是準備索性娶進門來?
容脊背一僵,垂眸看著杯中的酒,漫不經心的說道:「怎地今日的酒這般酸?竟是醋一般!」
他聲音很低,可耐不住有些人耳力好的很。
「噗嗤……」容允才飲了一口酒,還未來得及咽下去,他眼睛圓滾滾的看著容華,面色憋的通紅,一下竟口中的酒全部噴了出來。
「咳咳咳……」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大聲咳了起來。
連容墨亦扭頭看來,忍不住出聲說道:「阿允這是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容允當下坐直了身子,用力的搖著手,連聲說道:「身子好得很,只是今日的這酒味道不對,酸的很,竟是醋一般令人難以下咽。」
容允竟將容華的那套說辭給搬了過來。
容華淡淡的掃了容允一眼。
容允顫顫的一笑,不再言語。
容墨看了容允一眼,垂頭看著自己杯中的酒,緩緩說道:「我倒是喝不出來有什麼區別。」
他抬頭對著一旁的婢子說道:「去給阿允換上一壇酒。」
容墨聲音一落。
容允接著他的話大聲說道:「不若給容華也換上一壇,我倆坐得近,酒的味道一樣都酸的很。」
「也好。」容墨抬眸看了容華一眼。
一旁的婢子隨即上前給容華和容允皆換了一壇酒。
容允笑眯眯的倒了一杯,遙遙的對著容華舉杯說道:「你嘗嘗換過的酒可還有酸味?」
容華雲淡風輕的看了容允一眼,垂眸說道:「四叔年紀大了,還是多食些醋開胃消食的好。」
容允一向最討厭別人說他老,他不過輩分大了些,那裡就老了。
他當下冷冷的瞪了容華一眼,氣鼓鼓的再不看他一眼。
蘇茵坐在容華身後,嘴角一抽,面容稍稍有些僵硬。
謝家阿婉幾步走到容墨跟前,又是盈盈一福:「謝家阿婉給族長請安。」
儀態語言無不得體,這才是從頂尖氏族走出來的女子,她的一瞥一笑都恰到好處,優雅中透著貴氣,看似近在眼前,又帶著一股高不可攀的意味。
無形之中便於尋常氏族拉開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便是身份之差。
「好,好,幾日不見,阿婉出落的越發好標緻了。」容墨眉眼彎起,滿目慈愛的看著她,抬手對著容華說道:「容華,你也過來。」
容華慢慢起身,拱手說道:「是。」
抬步朝容墨走了過去。
一道道視線之中,他與謝家阿婉並肩站在容墨面前。
真所謂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容墨視線從兩人身上掃過,也是滿意的很,他看著容華笑著說道:「容華,這便是謝家阿婉,你的未婚妻。」
容華抬眸看了謝家阿婉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不過對著她拱手一禮,如此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若說起來,也無不可。
容墨扭頭又對著謝家阿婉笑著說道:「阿婉,這便是你未來的夫婿,我容氏少主,容華。」
謝家阿婉眉眼如畫,對著容華盈盈一福,聲音恁的動聽:「阿婉見過少主。」
「不必多禮。」容華聲音不冷不淡,隨口一說。
坐著長老席,一直未曾開口的長老突然開口了。
大長老容錚撫著花白的鬍子,大聲嘆道:「還是族長有先見之明,當真是天作之合呀!」
「是啊!是啊!當之無愧的天作之合!」引得所有人紛紛附和道。
「哈哈哈……」眾人的附和聲中,容墨朗朗一笑,視線落在容華與謝家阿婉身上,沉聲說道:「我與謝家已商定好婚期,就定在三月之後,九月初八,極易嫁娶,乃是不可多得的黃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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