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茵垂眸將視線落在容華身上,深深的看著他。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幾日,她雖然時不時的便模仿他的手法彈上一曲,讓所有人誤以為是他奏的,可水患過去多日,他始終未曾露面,怎能不讓人疑心!
容藺那裡是來接他的,分明是來一探虛實的。
若是讓他知道容華根本沒有醒來,後果只怕不堪設想。
世人皆知水患之事出自容華之口,而如今容華根本沒有醒來,他們這些人卻假借容華之口宣揚此事,又安得什麼心?
這裡面可做的文章可多的很。
隨便給他們安一個什麼罪名,說他們挾持了容華,妄圖什麼,便可高舉正義的旗幟將他們皆給誅了,順便也將容華給殺了,將容華之死推到他們身上。
這樣一來,他們便可不費吹灰之力把容華給解決了,還能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長青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茵,見蘇茵久久未曾言語,沉聲說道:「姑娘,攔下容藺怕是不易,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
他開口竟是在詢問蘇茵的意見。
且語氣誠懇,可見心中對蘇茵已是心服口服。
蘇茵慢慢的抬起頭,看了長青一眼:「宋老他們是什麼意思?」
長青面色一沉,蹙著眉說道:「宋老說萬不能叫人知道少主根本沒有醒來,他在前廳盡力拖住容藺,叫我來問姑娘主意。」
蘇茵嘴角上揚,淡淡的一笑:「問我的主意?」
此刻,她能有什麼主意?
只盼著容華能立刻醒來,那麼一切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若是容華不能醒來,那麼這便是一個死結。
容藺此番而來,為了便是一探究竟,如何攔得住。
長青輕輕的點了點頭,一瞬不瞬的看著蘇茵。
在他的注視下,蘇茵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惜一切代價攔住他,哪怕是要了他的命。」
日光明媚,透過窗戶射進來。
蘇茵說的雲淡風輕,仿佛不過說了句再尋常不過的話。
長青頓時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蘇茵,喃喃說道:「要了他的命……」
蘇茵一句話,頓時點醒了長青。
他們幾人之所以覺得這是一個難解之題,是因為他們從未想過要了容藺的命。
因為在他們的潛意識中,從未想過與容墨正面對抗。
一旦容藺死在他們手中,容墨與他們勢必形同水火。
然,他們卻從未想過,如今的容墨與他們已是互不相容,不過是容墨還沒有將這件事情擺在明面之上而已。
「不行。」長青看了蘇茵一眼,斷然否決了蘇茵,他眉頭緊擰,緩緩說道:「老夫人尚在他們手中,容藺一死,容墨斷然不會放了老夫人。」
這些年他肆意拿捏少主,無非是因為老夫人在他手中,他早已料定少主便是心中不甘,也不敢貿然反抗。
「兄長,阿藺來看你了,許久未見,倒是叫阿藺好想。」就在那時,容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長青頓時繃緊了身子,神色慌張的看著蘇茵,凝神說道:「容藺已經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容藺已在門外,想要攔下談何容易。
老夫人尚在他們手中,尚不能與他們撕破臉,公然對抗。
少主已經成了這樣,若是老夫人再有個三長兩短,便是少主醒來,他們又該如何給少主交代。
蘇茵緩緩站起,她垂眸看了一眼,依舊陷入昏睡之中的容華,眼神一定,微微抬起下顎,緩步朝外走去。
「藺公子,你也知道前些日子,少主身受重傷,如今還未痊癒,身子虛弱的很,他時常半睡半醒,一日不過有數個時辰是清醒的,藺公子何不等少主清醒了,再過來一見。」宋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荀彧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藺公子,便等少主清醒了,再見也不遲,您初來涇陽,尚未領略過涇陽的風光,何不隨我先逛上一逛,反正少主就在這裡,也總會醒來的。」
對於他們的百般阻攔,容藺倒也不曾惱怒,他眼中精光一閃,看著宋老和荀彧沉聲說道:「便是因為兄長他身受重傷,我才非見不可,若不見上一面,確定大兄安然無恙,我哪裡有心情隨你們一道逛一逛這涇陽城。」
容藺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令得宋老和荀彧連拒絕的藉口都沒有。
他們二人當下對視一眼,沉默下去。
若是他們在這般阻攔,只怕不說容藺也知道這其中定有貓膩,更是非見少主不可了。
「吱呀……」就在那時,長青伸手推開門,蘇茵緩步走了出來。
長青隨即便又將門合上。
容藺視線一掃落在蘇茵身上,不由得多看了蘇茵幾眼。
蘇茵亦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容藺。
漫漫日光之下,他一襲粉色衣袍,像極了春日裡盛開的桃花,也是乾淨的纖塵不染,看樣子不過比容華小了一兩歲,他長發烏黑,雙眉似劍,眼尾微微上揚,一雙桃花眉目似笑非笑的看著蘇茵,唇削薄而色紅,容色比之容華竟也不差幾分。
也是個實打實的美男子。
不過是眼中算計太多,叫人不喜。
「這位是?」容藺眯眼看著蘇茵,勾唇說道。
說著,也不待蘇茵開口,眼中含笑,接著又道:「可是傳的沸沸揚揚,跟在兄長身側的那男寵。」
「然!」蘇茵也不否認,一口應道。
令得容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蘇茵。
容藺一笑,抬步便越過宋老和荀彧朝門口走去,眼見他伸手便要去推緊閉著的門,長青身子一閃擋在他身前。
容藺頓時面色一沉,冷冷說道:「長青,你這是作何?難道我連看一看我兄長都不能了嗎?」
長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少主有令,不見任何人。」
容藺登時就怒了,他冷眼看著長青,厲聲呵道:「你給我放開。」
容藺並非一人而來,在他身後還有數個護衛。
他聲音一落,幾個侍衛瞬間抽出腰間的長劍,劍鋒直指長青他們。
一時之間,劍撥弩張,血腥一觸即發。
就在那時,一直未曾開口的蘇茵開口了。
她漫不經心的看著容藺,字字珠璣:「藺公子,你莫要忘了,你口中的兄長,先是容氏少主,才是你的兄長,少主有令,何人敢不從?」
蘇茵說著聲音一高,她下顎微抬,一一掃過容藺身後的侍衛,姿態恁的張狂。
見她這般張狂,容藺的態度倒是緩和下下來。
他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侍衛,假意呵斥道:「放肆,你們這是作何?還不把劍收起來。」
「諾!」幾個侍衛沉聲應道,不約而同的收起劍來。
一道道目光中,容藺淡淡一笑,竟扯開嗓子高聲喚道:「兄長,我是阿藺,聽說你受了傷,父親憂心的很,特命阿藺親自來接兄長回家,請兄長容阿藺進去一見。」
一個人便是睡著,以足矣被他的聲音給驚醒。
容藺當真好算計。
他聲音這般高昂,只要屋中的人不是死人,就一定聽得到,若是裡面還沒有回應,那麼他便可光明正大的發難了。
果然,長青,宋老,荀彧三人皆是面色一變。
連帶著蘇茵也微微蹙起眉頭。
容藺竟是絲毫退路也不給他們留了。
「兄長,見與不見,你倒是說句話啊!只要你說不見,阿藺立刻離開。」容藺中氣十足,他聲音之高激起陣陣回聲,已然用上了十個成的內力。
容華尚在昏睡之中,自然不可能給他一星半點的回應。
「你們……」容藺幾句話落下,屋裡竟是沒有絲毫回應,他登時就怒了,怒不可遏的指著長青,宋老等人,厲聲質問道:「把我兄長怎樣了?」
說著,他根本不給他們幾人開口的機會,接著高聲呵斥道:「兄長他一向睡覺極輕,他不可能聽不到我的聲音,如今竟是沒有一點回應,莫不是真如坊間所言,你們幾人意有所圖,趁著兄長重傷之際,出手挾持了他。」
「來人啊!」說著,容藺聲音一冷,大聲說道:「給我殺了他們,破開這扇門救出少主。」
「諾!」他聲音一落,身後的侍衛蜂擁而上。
顯然他早有準備,竟又沖外面衝進來數百侍衛,他們一個個手持弓弩,一臉肅殺。
片刻,便將蘇茵他們給團團圍了起來。
蘇茵幾人皆是一臉無懼。
這樣的場面也不過是他們意料之中的。
「少主尚在休息,聽不見也是有的,藺公子這是何意?」宋老看著容藺淡淡的說道。
容藺一眼朝宋老掃去,勾唇說道:「是嗎?少主他是生是死,推開這扇門便一目了然,你們若沒有做過,自然無需心虛,何懼之有?」
長青聲音一冷:「少主說了,不見任何人。」
容藺冷冷一笑:「這可由不得你。」
容藺大步上前,伸手便要推開緊閉著的門。
與此同時,蘇茵,長青,宋老,荀彧幾人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
皆細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唯有魚死網破了,他們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同歸於盡。
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容藺的手已落在門上,可他還未用力。
「吱呀……」緊閉著的門,毫無預警突然自己開了。
所有人頓時一驚。
就見容華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裡,淡淡的看著容藺,緩緩說道:「阿藺,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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