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添一把火

  原氏和蘇衍身上蓋著白布,躺在大廳中央。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呂氏只看了一眼,便嚎啕大哭起來:「這是怎麼了?我的阿惜,我的阿衍,竟叫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

  「外祖母!」蘇茵聲音幾度哽咽,她一下子撲到呂氏跟前,哭著說道:「宮中太醫說是身染惡疾突然暴斃。」

  「嗚嗚嗚……我苦命的阿茵……」呂氏一把抱住蘇茵,祖孫兩人放聲大哭起來,引得一旁的婢子都紅了眼眶。

  蘇茵餘光一掃,往呂氏身後看了一眼,果然來的只是外祖母一人。

  她早已與原深一家撕破臉,也不指望他們來人,若是他們來了,倒是讓她礙手礙腳不好辦事。

  兩個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會。

  蘇茵才抬起盛滿淚水的眼,看著呂氏哽咽的說道:「外祖母既來了,便見母親和阿衍最後一面吧!」

  呂氏渾身顫抖的站在那裡,一眼不眨的看著蘇茵輕輕的撩開蓋在原氏和蘇衍身上的白布。

  視線落在原氏和蘇衍蒼白的臉上,呂氏整個人瞬間一僵,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就在那時,蘇茵抬起頭淡淡的看了無為一眼。

  無為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我的阿惜,我的阿衍……」呂氏眼睛睜的大大的,厲聲吼道。

  無為手指輕彈,之間一道銀光閃過,細不可見的沒入呂氏頸項之處。

  呂氏雙目一直,瞬間倒了下去。

  「外祖母……」蘇茵的驚呼聲撕心裂肺的響起,她起身接過呂氏軟下去的身子,哭喊道:「外祖母,你怎麼了,快醒醒啊!阿茵已經失去母親和阿衍,再不能失去你呀!」

  「老夫人,老夫人……」呂氏身旁的婢子瞬間圍了過去,哭著,喊著,瞬間慌了神。

  其中一人,伸手探了探呂氏的鼻息,瞬間驚呼了起來:「啊!老夫人去了……」

  她聲音一落,剩下的婢子瞬間大哭了起來:「嗚嗚嗚……老夫人……」

  「外祖母……」蘇茵更是一下子撲到在呂氏身上,放聲大哭,蒼涼的哭聲令人聞之悲慟。

  無為適時地開口說道:「還不回去通知你家老爺!」

  他這一句話瞬間點醒了那些婢子。

  「是,是……」一個婢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起身就往外跑。

  不過片刻,原深便大步走了進來。

  蘇茵已將呂氏安置在原氏和蘇衍身旁。

  原深陰沉著臉走了進來,視線一掃落在蘇茵身上,含著滔天怒意,一字一沉的說道:「蘇氏阿茵,如今你可滿意了。」

  蘇茵哭的已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癱在哪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深一臉殺氣,沉聲又道:「他們去也就去了,你且安葬了他們就是了,非要去原府報喪,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原深這話說的恁的無情,好似原氏和蘇衍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才說的如此雲淡風輕。

  他的絕情,蘇茵早已習慣。

  她慢慢的抬起頭來,淚流滿面的看著原深喃喃說道:「我從未想過會變成這樣,她是我的外祖母,我又怎會害她!」

  原深看也不看她一眼,高聲說道:「來人啊!把老夫人給帶回去。」

  蘇茵一下子撲在呂氏身上,放聲痛哭:「外祖母……外祖母……」

  幾個婢子隨即上前,想要把她拉開。

  可她卻死死的抱著呂氏,怎樣也不肯放手,她雙目殷紅的看著原深,低聲吼道:「你不能帶走她,我要將外祖母與母親和阿衍葬在一處。」

  「哼!」原深冷冷一哼:「真是痴心妄想!」

  幾步上前,一把推開蘇茵,俯身抱起呂氏便走。

  呂氏已渾身僵硬,再無一絲溫度。

  「不……」蘇茵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吼道:「你不能帶走她。」

  原深抱著呂氏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茵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整個人呆呆愣愣的。

  一旁的婢子看的無不心酸。

  「姑娘你要保重身子。」其中一個婢子緩步上前,想要將蘇茵從地上扶起來。

  蘇茵慢慢的推開她的手,抬頭看了一眼屋裡的婢子,垂眸說道:「你們都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所有婢子轉身離開。

  屋裡只剩下蘇茵和無為。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蘇茵抬頭看著無為,淡淡一笑:「接下來你可知道如何去做?」

  「你放心吧!」無為勾唇一笑。

  兩人對視一眼,意味深長一笑。

  蘇茵只將原氏和蘇衍停放了一晚。

  第二天,天一亮,便將他們入殮放入棺木之中。

  大張旗鼓的葬在邯鄲城外的西山之上。

  邯鄲城中所有百姓,無不自發的跟在蘇茵身後,為他們送葬。

  他們從未忘記,治療疫症的方子乃是蘇茵所獻。

  棺木入土。

  蘇茵一動不動的跪在石碑之前,一滴淚也流不出來了,她雙目無神,神情悲慟,雖無淚,但滿目的絕望與蒼涼,比哭更讓人心酸。

  她就這樣在石碑之前,跪了整整一日。

  太陽落山,都不肯離去。

  無為無奈只能打暈了她。

  回去之後,蘇茵便病了。

  這一病來勢兇猛,使得她整日纏綿於病榻之上,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

  白黎來看了她幾次,只說了句心病還須心藥醫,連藥都不肯開便走了。

  趙初百忙之中來看了蘇茵好幾次,無論他說什麼,蘇茵只閉著眼躺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無為也不眠不休的守著她。

  「阿茵!」下午才剛剛來過的趙初,入夜時分便又來了。

  蘇茵依舊躺在榻上,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一般,一動不動。

  「我已查到兇手是誰了!」趙初一句話落下,一直不曾睜開眼的蘇茵,突然睜開了眼。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趙初,聲音沙啞,一字一沉的說道:「兇手是誰?」

  「趙驚羽!」在蘇茵的注視下,趙初微微蹙起眉頭,聲音格外的低沉,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連他也沒有想到,兇手竟是趙驚羽。

  趙驚羽不喜歡蘇茵,他是知道的。

  他以為那些不過是女兒家的小情緒,從未想過她竟會對原氏和蘇衍下毒。

  這些尚且說得過去,可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趙驚羽會對大王下毒,雖然她已經親口承認,但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看來他回去還得好好審問趙驚羽一番,他總覺得此事與趙信脫不了干係。

  他雖不是嫡子,如今卻是長子。

  大王若是突然暴斃,對他最為有利。

  他大可借著他之前苦心經營的勢力,登高一呼,一舉成為趙國新主。

  蘇茵冷眼看著趙初,滿眼殺芒,一字一沉的說道:「殺了她!」

  「好!」趙初深深的看著蘇茵,不過幾日她便瘦的脫了像,一副了無生機的摸樣,他心中一痛,沉聲應道:「我答應你!一定殺了她,為你報仇。」

  蘇茵定定的看了趙初一眼,慢慢的合上了眼。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阿茵……」任由趙初如何呼喚,再不說一句話。

  趙初滿目沉痛的蘇茵,在蘇茵床榻旁站了好久,才轉身離開。

  待他離去後,蘇茵慢慢的睜開了眼。

  她一改先前那副傷心欲絕的摸樣,眼中猛地閃過一道亮光,看著無為低聲說道:「趙信與原深那裡可有動靜?」

  無為冷冷一笑,眯眼看著蘇茵,勾唇說道:「妄日是他們給趙驚羽的,趙驚羽之所以會對大王下手,不過受了他們的蠱惑,認為趙信會是這趙國新主,才敢鋌而走險,如今趙驚羽入獄,隨時都有倒戈的可能,趙信與原深如何還能坐得住。」

  無為說道一頓,接著又道:「只怕他們要狗急跳牆了。」

  蘇茵垂眸淡淡一笑:「原深只將外祖母停放了三日,便匆匆下葬,只怕早已急不可耐了!」

  「正是如此!」無為點頭說道。

  蘇茵壓低聲音又問:「外祖母那裡可已安排妥當?」

  無為輕輕的點了點頭。

  蘇茵一笑,緩緩從榻上坐起,扭頭看著無為說道:「如今還差些火候,是時候該我添一把柴了。」

  「我陪你同去!」無為雙眼微眯,勾唇一笑。

  蘇茵幾步走到衣架,披上外衣,取下掛在牆上的長劍,看了無為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無為跟在蘇茵身後,身子一閃,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色中只剩蘇茵一人。

  她提著長劍,徒步出了門,一步一步朝天牢的方向走去。

  她這人向來睚眥必報,既然已經知曉趙驚羽乃是殺了母親與阿衍的兇手,若是她什麼都不做,倒是不合常理了。

  才出了門,走了沒有多遠,蘇茵便察覺到,有人悄無聲息的跟上了她。

  自從她下腹多了那團溫熱的氣息,更是耳聰目明。

  甚至能清楚的分辨出跟上她的有一十七人。

  她故作不知,咬牙切齒的說道:「趙驚羽,我要殺了你。」

  天上一月如鉤。

  一道幾乎細不可聞的腳步由遠及近,瞬間一道黑影出現在蘇茵身後。

  蘇茵就著月光,明明瞧得一清二楚,卻故意裝作不知。

  直到那人朝她舉起手來,她才後知後覺的一驚,大聲喊道:「誰?」

  待她扭頭的那瞬間,那人對著她的頸項重重一砍,蘇茵隨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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