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了龍床

  短短一句話,卻讓建章宮陷入寂靜。

  還是葉流錦先張口問道,「陛下為何要對姑母動怒?這樣的事情難道還是姑母的錯麼?」

  女官也不知事情的全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荒唐!」

  沈太后臉上抑制不住的冷意,「哀家倒是要去看看,這容家女是有什麼過人的本事在身上!」

  皇帝臨幸一個女子,算不得大事。

  但這女子是后妃的侄女,就有些微妙了。

  偏偏還是自己兒子的意中人,那就難以啟齒了。

  鄭嬤嬤已經扶著沈太后起身。

  沈燕霓急忙吩咐跪在地上的女官,「天兒這樣的冷,快去傳轎攆,再把太后的鶴氅拿來,手爐別忘了。」

  一連串的囑咐,分外心細。

  蕭昭衍是個男人,不好參與後宮之事,只能關切說道,「算不得大事,皇祖母切莫動怒。」

  沈太后瞧著自己養大的一雙孩子這般體貼,心裡欣慰。

  轉念想到梁帝,又嘆息。

  皇帝這幾年,越發的不中用了。

  關雎宮裡,燈火通明。

  梁帝陰著臉披著外衣坐在外間,臉上還有幾分未散去的潮紅。

  他今日飲了鹿酒,正是血氣上涌之時,偏偏宸妃向來是要先沐浴的。

  掀開簾帳,便看到輕紗遮面,神似容水月年輕時的美人,他一時有些驚愕,卻難抵美人的誘惑。

  激情退去後,腦袋清醒了許多。

  他又惱怒不已,只覺得是宸妃故意安排,便把過錯都推到宸妃身上,

  「你是如何管理六宮的,自個人的寢殿還有外人踏入,要是管不好,乾脆就退位讓賢。」

  宸妃咬著牙跪在他腳下,辯解道,

  「臣妾哪裡知道她起了這樣骯髒的心思?」

  「今日太后回宮,闔宮歡喜,宮人們放鬆了警惕也情有可原,說起來陛下也有錯,連臣妾都分不清......」

  梁帝額頭上青筋若隱若現,「你還敢怪到朕身上!」

  宸妃氣結,「陛下如今朝著臣妾發這樣大的火做什麼?」

  「今日在宮門,陛下看容嬋的眼神,臣妾可都瞧見了,她那雙眼睛十足十就是年輕時的容水月,陛下敢說自己沒半點心動?」

  「陛下若覺得是臣妾安排的,那就當是臣妾安排的吧,那臣妾先恭喜陛下抱得美人歸了。」

  「閉嘴!

  宸妃並沒有停下來,

  「如今事情已經這樣了,您倒是說說,如何處理?」

  「您若是要納她為妃,也不是不行,只說是臨幸了臣妾宮裡的宮人就是了,所幸她容貌有損,一年半載讓她閉門不出,也不會有什麼不妥。」

  這一提議倒是緩解了梁帝的幾分怒火。

  誰料到宸妃接下來便和賭氣一般說道,

  「只是琮兒那,陛下好好想想如何交待,他今日怎麼對臣妾陛下也瞧見了,沒準他還覺得是臣妾故意拆散他們把容嬋往陛下身邊送,往後把我這個親娘當仇人一樣。」

  說著宸妃就紅了眼,又是委屈又是怨懟。

  梁帝才下去的火氣蹭的一下又上來了,

  「朕是天子!是他的父親!需要交代什麼?」

  宸妃低下頭,在梁帝看不見的地方撇撇嘴。

  姓容的和姓蕭的,果然一樣不是好東西。

  梁帝見宸妃不說話,扯了扯嘴角,強壓下胸腔的怒火,

  「她不能入後宮,你把人送去掖庭,處置了吧。」

  「陛下?」

  宸妃猛的抬頭,心中有幾分不適。

  他真的是半分不念及容才人的舊情......

  如此薄情,宸妃不免覺得有幾分心寒。

  「皇帝說得對,處置了吧。」

  沈太后被鄭嬤嬤扶著進來,聲音比白日裡低沉了幾分。

  梁帝急忙起身行禮,又用袖口掩面,羞愧不已。

  葉流錦從沈太后身側閃出,飛快的上前抱住宸妃,語氣哽咽,

  「姑母......」

  她哭的抽抽噎噎抬頭看著梁帝,「陛下,都是臣女的錯,是臣女引狼入室,才......」

  「陛下要殺就殺臣女吧,和姑母沒關係。」

  宸妃將她護在懷裡,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沈太后眉頭緊蹙看著抱作一團的姑侄兩人,沉聲吩咐,

  「來人,把葉姑娘帶下去。」

  不光是葉流錦,就連沈燕霓也被沈太后勒令留在建章宮。

  事涉隱秘,兩個未成婚的姑娘確實不適合知道的太多。

  葉流錦擦拭了眼角,擔憂的看了宸妃一眼,最終一臉不情願的被人帶了下去,送回偏殿。

  「霄雲呢?」

  才進偏殿,葉流錦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煙水忙掩上房門,「霄雲還沒有回來。」

  話剛落音,房門就被敲響。

  「姑娘,奴婢回來了。」

  葉流錦親自打開房門,只見霄雲神采奕奕的站在門口喘著氣,懷裡還揣著一樣東西。

  她飛快的閃進房間,帶著一絲興奮向葉流錦說了事情的經過。

  「......奴婢按照姑娘的吩咐,帶了容嬋回來,接到姑娘的暗示後,便把加了東西的茶水給她喝下。」

  「她很快就昏迷了,趁著夜色,奴婢將她偷偷背進娘娘的床榻上。」

  「陛下來時,飲了鹿血酒,又有內殿薰香的作用,事情便成了。」

  葉流錦笑著嗯了一聲,還好,一切都很順利。

  「奴婢已經打聽過了,宸妃娘娘伺候陛下時,向來不讓宮人在的。」

  「她沐浴更衣的功夫,陛下已經迫不及待......」

  霄雲臉上曖昧的笑意讓葉流錦有些尷尬的笑笑,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調侃道,

  「你們王爺教你們的東西,還挺多的。」

  就算梁帝覺得這是姑母所為,目的是除去容嬋這個破壞葉流錦和蕭琮親事的人耍的手段,看在宸妃一心為了蕭琮這個「兒子」的份上,梁帝也不會真的把姑母如何。

  葉家的份量,可比容家重多了。

  比起霄雲的跳脫,煙水的性子沉穩多了。

  她瞪了一眼霄雲,才回了葉流錦的話。

  「王爺繁忙,我們都是王爺手下的管事調教的。」

  葉流錦也不是真的想打探蕭昭衍的底細,展顏笑道,

  「霄雲,你今日好好休息,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

  霄雲一雙眼閃亮,忙不迭失的點頭。

  跟著葉姑娘,可比之前的日子有意思多了。

  夜色深沉,鬧騰了一陣的關雎宮終於安靜了下來。

  這邊葉流錦已經安寢了,那邊容嬋才頭昏腦漲的醒過來。

  她剛想張口喊侍女來,就感覺自己的嘴裡塞了東西。

  「嗚嗚......」

  一陣恐懼席捲而來。

  下體的疼痛,被五花大綁的身子,還有......

  她費勁的睜大眼睛,瞧了一眼周身的環境。

  遍體生寒。

  這是掖庭的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