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華抿了抿唇，感覺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胸口好像壓抑著什麼噴薄欲發的東西。
無論那是什麼東西，鳳驚華都知道那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
她不願在余慧秀面前露出什麼不好的神態，免得掃了余慧秀的興致。
想起來時路上看到的粉桃，鳳驚華輕聲道:「余姐姐現在臉頰粉的就跟桃花似的，我出去摘兩朵桃花進來，看看是不是人比花嬌！」
三人不疑有他，余慧秀還道:「華兒你也如此油嘴！」
鳳驚華笑了笑，快步走出了蕙蘭苑。
待走出了蕙蘭苑，她腳步幾乎踉蹌。
心底好像有什麼聲音要告訴她什麼事情。
那種心臟往下墜的悲觀感，讓她覺得難受極了。
就好像這所有的喜慶不過是曇花一現。
就好像這一切註定是悲劇。
鳳驚華捂住心口，跌跌撞撞走到一個亭子裡坐下，她伏在石桌上，額頭上大顆冷汗滴落。
那種心慌感，讓她快要發瘋。
鳳驚華捂住額頭，鼻息間縈繞的清幽香味更加濃郁。
清冷神秘的香味，好像是讓她失態的根源。
鳳驚華大睜著眼睛，突然發現視線模糊了起來，四周似有煙霧攏起，遮擋住了視線。
她隱約看到有一名道長打扮的人穿過煙霧走了過來。
道長手裡還拿了個小香爐。
清冷而神秘的幽香正是從香爐里傳來。
那個小香爐……好眼熟啊！
好像是聖僧曾經給她的那個小香爐！
鳳驚華欲站起身，才發現渾身無力，她頓時警鈴大作！
忘川呢……凝霜凝冰呢……
她們人呢？
鳳驚華想喊她們，卻發現已經沒有了開口的力氣。
她此時全憑意志力保持清醒。
道長已經走到了鳳驚華面前，他將香爐放到鳳驚華面前，輕輕嘆息了聲。
「睡吧。」
聲音悠遠聖潔，莫名的讓人信任。
鳳驚華感覺身子徹底軟了下來，她趴在了石桌上，她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香爐，她聽到那名道長又說了句話。
「大夢初醒，扶桑一夢三千年！」
鳳驚華眨了眨眼睛，徹底失去了意識。
「清王回朝了！」
「恭迎清王回朝！」
「清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山呼海嘯的聲音震耳欲聾，鳳驚華蹙著眉睜開了眼睛。
待看清眼前場景之後，她頓時張大了嘴！
康成大道上山呼海嘯的百姓……
清王進京的馬車……
嘉王和楊斯年策馬相迎……
這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真實的發生在她眼前！
「這一切我已經經歷過一次了啊！」
「為什麼現在又經歷了一遍？」
「難道我又重生了？」
鳳驚華滿心狐疑，下意識往一側的二樓窗戶看去。
她看到了滿心歡喜的余慧秀，看到了在余慧秀身邊吃點心的慕容嫣然。
只有餘慧秀和慕容嫣然，沒有她和鳳妙妍。
鳳驚華抿著唇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心底有個猜測蠢蠢欲動。
她又看向嘉王，瞧見嘉王看向某個方向露出溫柔的笑意時，鳳驚華也看了過去，然後她愣住了。
因為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個披著大紅色披風、披風上白色的鳳毛被吹的東倒西歪、臉上帶著天真而單純笑意的小姑娘……不就是她嗎？
不過不同的是，小姑娘滿臉病態，看著就一副孱弱之感。
小姑娘身邊，還站著弱柳扶風的鳳如玉。
鳳驚華心裡咯噔一下，忽然明白過來，這就是她缺失的記憶。
和嘉王有關的記憶。
小姑娘笑的天真可愛，伸出攏著鳳毛的小手朝著嘉王打招呼。
嘉王笑意漸深，眼底滿是寵溺。
原來上一世，清王回朝時，她也來了。
她不是為了陪余慧秀來，而是為了嘉王來。
鳳驚華突兀的心底刺痛起來。
好像隨著記憶出現的還有她的情感。
想起嘉王時，讓她悲痛欲絕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