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兒，祖母向你道歉，祖母為往日對你的忽視向你道歉，祖母為往日對你的算計向你道歉，祖母為往日你所受的委屈向你道歉，四姐兒，請你原諒祖母的樁樁錯失。」
鳳老太太說罷，微微躬身，一向高昂的頭低垂。
鳳驚華看著她道歉的身影，心底忽然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不是為鳳老太太，而是為這句道歉。
這是她本該得到的道歉，可這些人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也從來沒想過道歉。
這句道歉，是妍妍替她討來。
她在鳳府的所有委屈，妍妍有看到，妍妍有聽到，妍妍有替她討回公道。
夠了，這就夠了。
有妍妍這個妹妹，真的夠了。
她感覺心底好像被妍妍填滿，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動。
她受的委屈妍妍替她在意，她不稀罕的道歉妍妍替她堅持，她不在意的公道妍妍替她討要。
鳳驚華握緊了妍妍的手，妍妍這麼好的妹妹，她此生會倍加珍惜。
「真是反了天了！長輩給小輩道歉，鳳驚華你也不怕折壽！」
鳳耀祖上躥下跳，一句句難聽的咒罵說出了口。
鳳老太太直起身，眸光蒼涼的看著鳳驚華:「四姐兒，祖母已經道歉了，你可以救你堂哥了吧？」
鳳驚華心底覺得好笑，鳳老太太道歉只是為了讓她救人而已。
鳳妙妍蹙著眉開口:「這句道歉是四姐應得的道歉，不應該和救人畫上等號。」
鳳老太太閉了閉眼睛，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滾出去！」
鳳妙妍面色微變，鳳驚華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你先出去，我馬上出去找你。」
鳳妙妍紅著眼睛說道:「我去摘星台等你。」
鳳妙妍離開後，鳳驚華看著鳳老太太，淡淡道:「我可以幫忙救人，但是等天亮了我在回楊家，祖母覺得如何？」
她說過不想鳳子奇活到太陽升起。
天亮之後，鳳子奇命喪牢獄的消息自然會傳回，等到了那一刻，就沒她什麼事了，她便坐等鳳、李兩家矛盾激化升級。
鳳耀祖急忙道:「不行！我的奇兒在牢獄裡，一刻也等不得，你現在就回楊家請鎮國公幫忙。」
「楊家兩位老爺子年紀大了，怕是受不了這樣的折騰。」鳳驚華說的於情於理都沒錯。
鳳耀祖卻暴躁的咆哮:「他們受點折騰怎麼了？我兒子的命重要還是他們不受折騰重要？」
鳳驚華眸光微凜，唇角嘲諷的勾了勾，並未言語。
她懶得和一句屍體說話。
鳳老太太坐回主位，勸住了鳳耀祖，對鳳驚華道:「四姐兒，你願意幫忙就好，那等天一亮，你就套車回楊家。」
鳳驚華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道:「祖母，孫女去看看妍妍，孫女先行告退。」
鳳驚華轉身離開，鳳老太太看著她的身影，眼底悲慟的神色無法抑制的浮現。
鳳耀祖還在罵罵咧咧，鳳老太太憤怒的咆哮道:「你們是想氣死我！給我閉嘴！」
鳳驚華聽著鳳老太太悲痛欲絕的咆哮，並未理睬，她快步去尋鳳妙妍，一步也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