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后柔聲道:「陛下，四小姐真真是想多了，楊家忠君愛國，臣妾對楊家兩位國公爺很是敬重，又怎會對楊家不滿呢？」
啟帝凝視著她，目光中透露著打量。
文皇后神情坦然，可是眼神卻變得哀戚，「陛下，今日之事，都是臣妾的錯，若不是臣妾太過心軟，哪裡會導致今日之事的發生？
纖雲和弄巧雖然往日裡就有些懈怠，臣妾卻不忍苛責，因此步步累積，才鑄成今日之錯！」
說罷，文皇后扭頭看向纖雲和弄巧，眼眸微眯，淡聲道:「纖雲，弄巧，本宮對你們信任無比，也自問待你們不薄！
本宮喜歡四小姐，所以賞她緞子，結果你們二人卻抱來了破損的緞子，引得四小姐對本宮誤會，也讓本宮有口難言。
本宮如此信任你們，把本宮的身邊事以及庫房交給你們打理，這就是你們對本宮的回報嗎？」
纖雲和弄巧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一步！
但她們知道一點，她們活不成了。
眼下這情況，就算陛下不殺她們，娘娘也不會饒了她們。
弄巧紅著眼睛淚流滿面，她不想死！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原本不過是她們疏忽值守的問題，怎麼鳳驚華三言兩語間，就變成了太子殿下結黨營私？
弄巧現在後悔欲死！
方才為什麼不直接認罪？
若是直接認了疏忽值守的罪，不過是受點懲戒罷了。
可她貪圖虛榮，擔心失去庫房的管理權，她猶豫了那麼一會，現在事情已經變得不可控制。
弄巧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直接認下今天晚上的事，但是她現在又猶豫了，她不想死！
弄巧眼珠子轉了幾圈，只要她不認罪，纖雲一定會認罪的！
弄巧這樣想著，便哭著道:「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恕罪，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
奴婢仗著皇后娘娘的信任，疏忽值守，每日本該過目庫房內的物件，卻貪玩瀆職，根本沒有每日過目。
請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
啟帝不悅皺眉，「緞子不是你劃壞的？」
「不是不是！」弄巧瘋狂搖頭，「奴婢也不知道是誰劃破了緞子，奴婢只是太過貪玩，沒仔細查看庫房內的物品，所以才沒發現緞子破了，求陛下饒奴婢一命，請陛下饒命！」
文皇后吸了口氣，心底升起了殺機。
弄巧這個蠢貨，該她承認瀆職的時候，她不承認。
現在該她承擔的時候，她也不承擔。
若她早點認罪，鳳驚華怎麼會逮到機會，污衊她的泰兒結黨營私呢？
這個蠢貨，枉費她的信任，真是留不得了！
麗妃娘娘此時扶著鬢角，溫軟開口:「陛下，劃破緞子的人必然是皇后娘娘宮裡的人。
如果這個人不是弄巧，那皇后娘娘就太危險了！
陛下可要好好的調查清楚這件事，揪出幕後的人，不然皇后娘娘豈不是要日日活在危險中？」
啟帝頷首，「你說的有道理。」
麗妃娘娘笑眯眯的道:「唉，如今也只能把皇后娘娘宮裡的人都抓起來好好審一審，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舍不捨得？」
文皇后心底遍布殺機，面上溫和道:「麗妃娘娘也是為了本宮好，本宮哪有不願意的道理？
只是若因為本宮的過錯而如此大動干戈導致後宮不寧，本宮實在是於心難安。」
「皇后娘娘多慮了，剛剛四小姐不是說皇后娘娘貴為天下母，皇后娘娘安寧，天下才會安寧，後宮也是同理。
臣妾身為后妃，希望皇后娘娘能夠長樂久安，若是皇后娘娘身邊有不軌之人，臣妾如何能安心呢？」
啟帝贊同點頭，「麗妃說的有理，那就把皇后身邊的人，全部審一遍吧！」
文皇后笑容漸僵。
纖雲抬頭看了文皇后一眼，文皇后也看向了她。
文皇后的目光很平淡，沒有威脅，沒有逼迫，卻讓她遍體生寒。
文皇后能如此淡然，自然有原因，她們的家人，早就在文皇后的監視之下。
如果她們的回答文皇后不滿意，如果她們今天沒能洗脫太子殿下結黨營私的罪名，那文皇后要的就不止是她們的命了，還包括她們家人的命。
纖雲深吸了一口氣，眼一閉心一橫，磕頭出聲道:「陛下，皇后娘娘，今日之事，都是奴婢一手策劃！
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與她人無關，為仆為奴不易，還請陛下不要降罪皇后宮中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