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可是孫女生氣。」
她輕聲撒嬌，語氣里盡顯小女兒的嬌憨姿態，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糊弄了過去。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真假參半的話語中，她為所有人攏上了一層迷霧。
鳳老太太嘆了口氣，她沉聲道:「華兒，祖母知道你委屈，所以乞巧宴這事，祖母做主！
乞巧宴鳳府必須參加，就讓華兒去，此事不必再說！」
鳳相想說什麼，但到底因為心虛，沒在說話。
鳳老太太看向一直沒有說話，仿佛不存在的何蘊秀，虛弱的說道:「蘊秀，四姐兒去赴宴的事你來安排，沒多少日子了，時間有點緊湊，但你務必要安排的滴水不漏，明白了嗎？」
何蘊秀屈膝道:「是，老夫人請放心。」
鳳老太太揉了揉眉心，「小郎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
大家都走了出去。
鳳老太太看向鳳相，聲音虛弱，含著濃濃的失望，「我現在竟不知，在你心裡究竟是鳳府重要，還是溫若華母女重要。
鳳府如今出了這麼多的事，多少人在看鳳府笑話。
如果這次乞巧宴，我們鳳府都龜縮不去，那才是叫天下人笑話我們小家子氣！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展現我們鳳府的氣度，免得讓人以為我們鳳府上不得台面！
我為了鳳府的一番良苦用心，你竟一點也不能體會嗎？」
鳳相慚愧的低下頭，「母親教訓的是，是兒子冒失了。」
「你真是昏了頭了，為了一個女人竟連鳳府的名聲都不顧！」
鳳相低著頭任她罵，不過到底有沒有聽進去誰也未可知。
鳳老太太沒好氣的看著他這幅樣子，冷聲道:「你最近對華兒的態度越發敷衍，竟連裝裝樣子都不顧了，可是陛下要對楊家動手？」
鳳相面色一變，急忙左右看了兩眼，發現正廳只有他和老太太后才放下心來。
他聲音不由得小了下去，「母親輕聲點，這種事怎麼能隨隨便便宣之於口呢？」
鳳老太太嗤笑一聲，「你做的那麼明顯，還擔心別人說？
不過陛下登基的時候，楊家也是出了力的，陛下真要下手了？」
「還沒有，不過兒子估摸著陛下的意思，應該是有這個想法。
陛下最近言語間對楊家多有打壓之意，楊家已是強弩之弓，崩盤只在眨眼間。」
鳳相說起這事，聲音里有些病態的興奮。
鳳老太太鄭重的提醒他，「小郎，帝王之心說變就變，娘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伴君如伴虎！
你若是猜錯了帝王的心思，那眨眼間煙消雲散的可就是咱們，你可一定要謹慎在謹慎！
你看看你最近，不過是自己揣測聖意，以為陛下要對楊家下手，就變得如此不堪，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可若是你猜錯了陛下的意思呢？到時候你要怎麼做？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你不是不知道，楊家已然傳承了數代，就算是當今陛下，恐怕也不敢輕易動手。
你若是現在就把臉皮撕破了，日後楊家若依舊蒸蒸日上，你要如何自處？
更何況華兒到底是你的女兒，你總該顧惜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