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華打了個哈欠,滿臉疲累之色,聞言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我是跪了一晚上,你卻睡了一晚上,你睡的可開心?」
僕役臉色頓時更白了兩分,相爺讓他看守四小姐,他卻睡著了,這不是瀆職是什麼?
相爺昨晚上生了那麼大的氣,若是知道他瀆職,他恐怕要挨板子。
這樣想著,他低聲道:「小姐,若是你告訴相爺奴才睡著了,他恐怕要疑心你晚上沒有好好跪著,那相爺定然要生氣。
不如你別告訴他奴才睡著了,奴才也告訴相爺我盯了你一晚上,你一晚上都在好好跪著,絲毫沒有懈怠。
這樣你也好過我也好過,四小姐如何?」
鳳驚華唇角彎了彎,這人倒是個聰明的。
這樣自然是好,不過嘛,能收攏人心的時候,為什麼不呢?
鳳驚華的聲音裡帶著膽怯,畏縮道:「我一直好好跪著呢,父親定然信我,我可不敢向父親說謊。
更何況就算父親懷疑我昨晚上沒好好跪著,他心裡有氣,但他看到我這麼重的傷,也沒法在打我了。
但你不一樣,他心裡有氣,定然發泄在你身上,你要小心啦。」
僕役頓時臉色慘白起來,完了完了,今天這頓板子是跑不了了!
鳳驚華看了他一眼,她就是要讓這僕役知道,同樣的一件事,在她身上是小事,在僕役身上可就是大事。
她自然願意成人之美,但是成人之美的前提,是這個人要記住她的好,承她的人情。
僕役臉色變換不定,直接跪了下來,求情道:「還請四小姐救我一命。」
鳳驚華淡淡的睨他一眼,「你昨晚上還對我諸多不耐煩,今天卻來求我救你?」
僕役將頭埋的更低,「四小姐恕罪!
實在是相爺長久的不把你放在心上,所以我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也就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怠慢你了。
求小姐恕罪,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四小姐,你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
小的也只是跟在大管事後面跑腿的小嘍囉而已,小的什麼事都沒做過啊!」
他心中悔恨不已,這真是風水輪流轉,昨晚上他還瞧不起四小姐呢,今天就要跪地求饒。
其實他有什麼膽子敢瞧不起四小姐?
就是上頭的那些管事們揣摩著相爺的心思,言語間對四小姐、三夫人絲毫不尊敬,他聽的多了,自己便也膨脹了,都敢對主子不耐煩了。
他現在悔的恨不得打自己兩個耳光,主子終究是主子,哪裡輪得到他瞧不起?
相爺對四小姐是發自內心的厭惡,若是知道昨晚上對四小姐的懲罰沒有實施到位,那他這個瀆職的下人可就慘了。
相爺顧忌自己的名聲,可能不會罰他。
但那些揣摩相爺心思的管事,能把他一層皮扒下來。
思及此,他覺得自己的一條小命都被攥在四小姐手裡。
四小姐若不幫他,他便死定了。
鳳驚華聞言覺得可笑至極。
鳳相身邊的下人都知道鳳相不把她放在心上。
可笑前世的她,活了二十幾年竟都沒有發覺。
這個鳳相可真能演戲啊!
現在這樣也好,鳳相虛偽的面具已經被她撕碎,她倒要看看,鳳相以後這齣戲,還怎麼唱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