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今天在不知道所有事情的情況下，無條件的信任我，幫我留下了茶杯里的證據。
還有很多關鍵的地方，你和何姨娘都在幫我說話，我知道，我很感謝你。
但是五妹妹，這樣的事，我真的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你和何姨娘本來一直獨善其身，如果因為幫我而被人嫉恨，那就不好了。」
「四姐，你之前說過，樹欲靜而風不止，就算我們想獨善其身，但我們身在鳳府，這風波我們就從未遠離，而且，我也懂你的意思。」
鳳妙妍鬆開鳳驚華，她琥珀似的眸子凝視著鳳驚華，篤定的說道:「你說那麼多，歸根究底，最根本的原因，不過是不信任我，所以才不告訴我，對嗎？」
鳳驚華抿了抿唇，她沒想到五妹妹如此直接，竟然直接點明了出來。
既然如此，她也索性開門見山。
「我上面所說的，都是我真實的想法。
而且我不是不信任你，如果我不信你，以前的很多事情，我就不會和你一起做。
五妹，我信你，但只是還沒有百分百相信。」
她自然是信任鳳妙妍的，但是經歷過上一世的背叛，她現在不敢輕易的交出完全的信任。
因為對一個人百分百的信任，需要付出代價。
而這代價，她付不起。
除了在上一世她就知道可以信任的人之外，現在讓她對一個上輩子沒怎麼接觸過的人，做到完完全全的信任，她真的做不到。
「那現在呢？」鳳妙妍看著鳳驚華，眼神認真極了，「經歷了今天的事，你還沒有百分百的信任我嗎？」
鳳驚華沒有說話。
鳳妙妍自顧自的絮絮道:「我今天一直懸著一顆心為你擔心，我一想到大房和二房的人要害你，我就寢食難安。
我擔心你不是她們的對手，所以在我完全不知道你要做什麼的情況下，我去求了我母親，求她在今天無條件的幫你。
看到鳳真儀的慘狀時，我有一瞬間的心軟。
可我只要一想到如果今天你輸了，那麼變成這樣的人就是你，我就發現我心底的恐慌和擔憂蓋過了心軟。
四姐，我也不知道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變化。
明明之前我們的關係不算好，可是突然之間，我們好像成為了真正的姐妹一樣。
我在這府里，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人，除了我娘和兩個弟弟外，只有祖母讓我有溫情。
就連父親，我也是討厭的。
我以為我會一直討厭這府里的所有人，可是四姐，我不討厭你，我甚至還很喜歡你。
我今天說這些也沒什麼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在我心裡是不一樣的，我真的把你當做姐姐看待。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變成這樣，但我能感受到你的戒備和警惕。
我今天求我娘無條件的幫你，就是為了向你證明，我真的站在你這邊，我可以信任。」
鳳妙妍的眼睛明亮而璀璨，她堅定的說道:「四姐，我願意把我的一顆真心交給你，無論你要怎麼對待它，都沒有關係。」
鳳驚華愣怔了片刻，鳳妙妍的眼神乾淨而澄澈，她的聲音充滿了真誠和情感。
鳳驚華知道她值得信任。
前世的她就不是壞人。
但是鳳驚華心底忍不住本能的自我保護，留下一小塊位置，誰也不讓走進來。
但是無論如何，她認了鳳妙妍這個妹妹。
前世鳳如玉成為皇后之後，鳳妙妍怕是下場悽慘。
因著鳳妙妍今天的這席話，這輩子她會努力讓她平安喜樂。
在鳳妙妍期待的目光中，鳳驚華莞爾一笑，她眉眼溫柔極了，輕點鳳妙妍鼻尖，「妍妍的一顆真心難能可貴，我自然會珍重愛護，不讓妍妍傷心失望。」
鳳妙妍開心的笑了起來。
多久了，這還是四姐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四姐以前總是喊她五妹妹，和喊鳳如玉、鳳真儀、鳳冰悅一樣，看似親近，可她卻知道，這個稱呼對四姐來說，充滿了疏離的味道。
如今四姐喊她妍妍，這算是承認她的第一步吧？
鳳妙妍很開心，她笑著道:「四姐。」
鳳驚華莞爾，「妍妍。」
楊斯年抱著膀子站在月亮門旁，無奈道:「你們兩個喊這麼親熱，不知道還以為是什麼其他關係呢！」
鳳驚華嗔怪的瞥他一眼，拉著鳳妙妍起身朝他走去，輕聲道:「表哥，說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