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元看著鳳驚華跟著蕭嘉珏和楊斯年離開，直到鳳驚華的背影徹底消失後，他唇角淡淡的溫柔笑意逐漸消散。
一向溫潤如玉的眸子裡染上了冷意，他舔了舔嘴角，眼底皆是陰冷的光，襯著他蒼白的膚色，帶著股潮濕腐敗的感覺。
如果說剛剛的他是溫潤如玉的少年君子，此時的他，陰冷而腐敗。
手指握緊帕子裡的碎玉，指尖微痛，蕭安元垂眸一看，指尖血珠溢出，猩紅一點。
他唇角泛起病態的笑，毫不在意的將血珠抹在玉白的手帕上，猩紅的血將玉白的手帕染的緋紅點點。
美好的東西，總是讓人想要毀去呢。
他輕呵一聲，眼底滿是玩味，以及勢在必得的自信。
「鳳驚華，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鳳驚華跟著嘉王和楊斯年走了出去。
鳳妙妍低著頭好似鵪鶉一樣站在門口，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嘉王氣勢洶洶的越過她，後來想起什麼，又退了回來，伸手指了指鳳妙妍，又指了指鳳驚華，「很好，現在都有望風的了！」
說罷，甩袖大步離開，看樣子氣的不行。
楊斯年也指了指鳳妙妍，無賴的笑道:「你怎麼能被策反了呢！」
鳳妙妍沒說話，她看向鳳驚華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鳳妙妍正想說話，鳳驚華朝她搖了搖頭。
幾人走出了一段距離後，蕭嘉珏停住腳步，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融融，和你說了多少次了？
不許和安王私下單獨見面，不許和他私相授受！你自己的名聲，你都不在意嗎？」
鳳驚華有心想要解釋，卻覺得胸悶的難受，似乎只要一張口，就會吐出血來。
她咬牙忍著沒說話。
蕭嘉珏看她這樣子，又氣憤又有點吃味，直接甩袖使用輕功離開，眨眼就沒了蹤影。
楊斯年道:「誒，你去哪啊！」
他回頭對鳳驚華道:「妹妹別急啊，我去勸勸他，馬上就回來。」
鳳驚華朝他勉強笑了笑，然後輕輕點頭。
楊斯年的身影，也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鳳驚華等他們都走了，便再也忍不住，扶著鳳妙妍的手走到路邊，『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四姐，你怎麼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
鳳妙妍托著鳳驚華的身體，擔心又疑惑。
鳳驚華聞言卻是蒼涼一笑，蝕骨的仇恨折磨著她的靈魂和身體，讓她根本控制不住的吐出血來。
不過這是她應該承受的。
前世害死了那麼多人，這輩子活在自責和痛苦中，才是應該的。
她就算萬死也贖不清自己的罪過。
這些痛苦與她而言，反而讓她心裡稍微舒坦了一些。
身體上的痛，比起心底的痛，算的了什麼？
鳳驚華隨意抹去唇角的猩紅血跡，一口血吐出，她覺得心底舒坦了很多，那些胸悶到爆炸的感覺也消散了些。
採桑幾人都要急哭了。
鳳驚華朝她們笑了笑，「沒事，我沒事。」
她牙齒和嘴裡還有猩紅的血，襯著暖融融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蕭嘉珏的眼睛。
鳳驚華抬眸，就瞧見不遠處蕭嘉珏正震驚的看著自己。
她微愣，下意識問道:「嘉王，你怎麼又回來了？」
蕭嘉珏拂袖離開後，卻忽然覺得不對勁，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方才瞧見融融時，融融衣袖處似乎有血跡。
因為不放心所以才回來看了一眼，結果便看到融融吐血的畫面。
那樣的畫面，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蕭嘉珏閃身到鳳驚華身邊，聲音一下子輕了下來，帶著顫音道:「你這是怎麼了？我不過說了你一句，你就氣吐血了？」
鳳驚華笑了笑，正想解釋。
蕭嘉珏低吼道:「不許笑了！」
都滿嘴血了，還笑的那麼暖融融的做什麼？
刺他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