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元心頭猛然一驚,甚至顧不得兩條大腿處錐心刺骨的疼痛,立馬換了一副表情。
「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他高聲解釋道:「兒臣看到父皇醒來,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鳳驚華看的清清楚楚,蕭安元的表情變化太快,導致臉頰扭曲而猙獰。
她心中泛起了一陣快意。
「是嗎?」啟帝居高臨下的看著蕭安元,臉色沉著,情緒不明:「你是真的高興嗎?」
「兒臣當然是真的高興!」蕭安元臉上強堆出笑意。
憤怒和落差一起衝擊著他的心臟,氣的他幾欲吐血狂嘯。
可是此時此刻,他不能表露出任何不滿!
否則父皇必定以為他心中有鬼!
啟帝輕呵了一聲:「朕醒了,你的監國之權便沒有了,這麼大的權利馬上就要到手卻又突然失去,你心裡真的高興?」
蕭安元本來就在強壓著自己的情緒,此時再度被提醒了這件事,崩潰、落差、憤怒、憋悶……幾乎所有情緒衝上心頭,他難以接受,一口血湧上喉頭,他又不得不咬著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此生還未受過這樣的憋屈!
打碎牙齒和血吞!
這一切都是因為鳳驚華!
蕭安元心中恨的快要發瘋,卻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情緒,將手掌在袖中攥緊,拼命的思索對策,急聲解釋:「父皇,兒臣一個殘廢,就算有了監國之權,又能做什麼呢?皇祖母將監國之權給兒臣,不過是皇祖母不願五弟和八弟相爭,因此才折中選了兒臣,還請父皇明鑑!」
啟帝面色不愉,但細想一下也覺得這個決議有理。
他看向太后。
太后頷首:「無論安兒、琮兒、還是乾兒,都不願居監國之位,哀家無奈便決定由百官舉薦,百官舉薦琮兒和乾兒較多,哀家擔心他們兄弟相爭,因此才指定了安兒監國。」
啟帝面色稍緩,他看著滿臉痛苦之色的蕭安元,輕聲道:「把安王扶起來坐好。」
他剛剛醒來時聽聞皇子監國,還以為自己剛昏迷便權利旁落,更以為安王奪權,因此心中才不滿至極。
但此時一想,確實如此,安兒一個殘廢,就算監國又能如何?
內監急忙扶起蕭安元,讓他再輪椅上坐好。
蕭安元忍不住發出痛呼,臉頰因為疼痛而漲紅,同時還有一股腐爛的臭味散發出來。
啟帝聞著那股腐爛的味道皺了皺眉,心中升起了愧疚的情緒。
他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兒子了。
已經犯過的錯,怎麼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呢?
因為曾對老七的猜忌,他現在心中愧疚無比,安兒還好好活著,他怎麼能這麼猜忌?
啟帝雖明白這個道理,但很多時候,他還是忍不住自己的猜忌之心。
他轉身看著那把龍椅,那個位置的權利太大了,他不想放權,亦擔心防備有人覬覦他的皇位。
想起老七,啟帝便嘆了口氣,他回過頭,看到蕭安元蒼白的臉,心中就軟了下來。
安兒身子不好,老七的遺憾不能再度重演了。
他緩聲道:「把安王推到後殿好好休息,再讓太醫為他診治一番。」
鳳驚華看著鬆了一口氣謝恩的安王,啟帝現在明顯對蕭安元還有父子之情,或許啟帝想把對蕭嘉珏的愧疚彌補給蕭安元。
這樣也好,這樣等啟帝知道所有真相的時候,才會更加憤怒!